竟是玉。
他看着我,紧紧地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什么都炕到。
“蓠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怎么可噎…”他声音低哑带着哭腔,双肩抖动着,立于竹门边,我却笑出来了。
不知为何,只觉得可笑至极。
吻上蔚,旁若无人地缠绵着,任遮掩身子的裘皮滑落。蔚的喘息变得有些浑浊,音低沉带着沙哑在我耳边道:“想再来一次?”我笑着点头,回头看向玄玉,他却流泪了。血一样的红泪滑下脸庞,我还在笑,笑得既放荡又张狂。看着他默默转身,消失在一片苍茫中。
笑,止不住。
泪不知不觉滑落,也止不住。
我挣扎的奔向铜镜前,镜中却是一年约二八的少年。我摸着脸,湿了脸庞的泪,苦咸温热,向上弯着的嘴角,笑得然好看。
我的世界早就崩塌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蔚将裘皮盖上我的身子,抬头看着那轮明月,走出小屋外。唯一的坚强在此时也无情的剥落了,身子一软悟坐在桌前,泪在流。
兰佩紫,菊簪黄,殷情理旧狂。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云月下,酒旆闲,不管人间事。醉之醒之醒而醉,怎奈好多愁。
三日后——
一辆马车飞驰,停于院中。
魍跳下马车,掀起帘子将一沾满污血的男子抱出,是阎霖。他脸上衣上沾了泥巴和血,斑斑血迹已呈现咖啡,可见有一段时间了。
步上台阶,竹制的楼梯发出咿呀声响,魑从屋内走出接过魍怀中的人,转身回屋内,魍跟在他身后。
屋内很安静,玄玉坐在沿让鄢蓠枕着他的腿,手中拿了一本书,一边念着一边轻轻摸着鄢蓠的银发,时不时看着他痴痴地笑道:“蓠儿。”
魑将阎霖放在一旁的贵榻上,与鳐膝跪地。
“属下已将阎霖带回。”
玄玉放下书本,轻轻将鄢蓠的头挪到枕头上,小心地帮他盖好被子,走向贵榻,掌风扫向阎霖,他身上的衣服便碎成小片落地。露出的是触目惊心的,粗细不一的鞭痕布满了阎霖的身子,体无完肤。伤口甚至没有处理过,血干枯在上边,混着血块污泥结成的伽,大大小小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看着阎霖不堪的身子,玄玉眼神冷漠,问道:“接下来就是等初七了。”走回沿坐下,他抱起了鄢蓠,吻过了他的眼眉,话语模糊不清。
“再过几日,再过几日……蓠儿你是逃不掉的。”
髂拳头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紧,低垂的脑袋炕到表情,魑起身意示让魍抱起阎霖一并退到门边:“属下告退。”
玄玉似没听到般,仍旧痴痴地唤着。
“蓠儿,蓠儿。”魑走到溪边,轻轻一跃便到了对面,魍抱着阎霖随其后。沿着小溪走了许久,才见一小屋。魉叼了根稻草手臂环胸望天,魑走近甩了魉一巴掌,力道很重,毫不留情。魉摔在地上,血丝顺着嘴角留下,呆呆看着魑,愣了一会站了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却也没说什么,寻回那根稻草又放进嘴里,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像竹林中走去。
“你再对鄢蓠下手,就不止这一掌了。”
魉的身子一僵,转头笑道:“怎么,是替主上说的还是你自己想说的?”
“记住你的身份!”魑冷冷道。
“哈……我的身份?你才应该记住鄢蓠的身份!别忘了你只是玄玉养的一条狗。”魉耸耸肩,继续向前走。
黑影一闪,魑的身影霎时出现在魉的身后,一把锋利的小刀贴紧了他的脖子。魑的嗓音很低,沉沉的:“别以为我不能杀你。”魉扫了一眼带着黑斗笠的魑:“你看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语毕,搬开魑的手,消失在竹林深处。
魍冷眼旁观这一切,忽然低笑道:“其实你们都该死。”抱着阎霖走进屋内,听见哗啦啦往盆中倒水的声音,还有扭帕子的水声,魑站在门口,看着魍仔细地帮阎霖清理着污秽的身子与伤口,动作轻柔。
“你既然这么爱他,为何不说出口?”
正在上药的手一抖,药粉洒偏了,魍抬眼看着立于门边的魑,眼神一暗,将目光放回阎霖身上,继续手中的活。许久后他扯起嘴角笑得悲凉:“说了又如何?阎霖心里只有他。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留下阎霖的命。”
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魍那幅凄凉的神情,也说不出口了。
“你们心中除了鄢蓠,其他都不重要,不是么。”魍有些像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其实你们都该死。”
*
“蓠儿,明日回忘忧谷一趟,可好?”
我捧着酒缸,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点着头,放不下杯中物。他说了些什没重要,最重要的是,怎门能醉。
“别喝了。”蔚抢下我怀中的酒坛子。
“还给我……”伸手够着,却够不着。我扑上蔚,胡乱地亲吻他,手扯下他的衣袋,磨蹭着他温热的胸膛,抓起他的分身爱抚:“我要,给我。”我的声音坚定不移,他却将我一把推开,狠狠挥了一巴掌。我抚着刺痛得脸颊笑开了。怎么,连你也嫌弃我了?他只是冷冷看着我道:我爱的人不是你,是鄢蘅。
我又笑:“那又怎么样?”我褪下自己的衣裳。
蔚没回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别让你爹蒙羞,有胆量就出去放荡,别在我面前。”他甩袖进屋,将门带上,我苦笑着,今又该怎么过。拾回衣裳默默穿好,屋外坐了一。
雨落玉珠溅,荷上清露凝。
忽然想起那年,我俩贪玩,河边捉蝌蚪,天暗了也不记得回去。
“玉,你真笨,蝌蚪也不会捉,罚你吃两条。”我嘿嘿地笑着,端着盛满战利品的小碗到玄玉面前,非逼着他吃两条。看着他惧怕的眼神,我笑得特得意。
他秘推开碗,小碗落入河中小蝌蚪也重获自由,我因此气了他一晚,没理睬他也不与他说话。他委屈地扯着我的袖子。
“蓠,你别气我了,好不?”
“不好。”我甩开他,赌气地股着腮帮子,不理会他。
“蓠……”他忽然抱上我,双手环着我的腰,“别气了。”
下了雨,不大不小的就像现在一样。
不知不觉笑开了,是年少不更事。
天一亮,默默跟着蔚上路,成人后我灵力可以全部释放出来,功力也大增,一日可行千里也不知疲惫。蔚没再和我说一句话,就连看我一眼也懒。我知道他炕起我,没有撵走我也是看在爹的面子上罢。
上了雪岭,看见熟悉的一片苍茫白雪,脚步却迟疑了。
我站在雪地中,吸着已闻了数百年的空气,恍惚间觉得,只要再踏进无忧谷就发现一切全是一场梦,隔壁家的大婶拿着刚收下来的玉米棒子给我,摸着我的头问我什么时候娶他们家小过门,小一脸娇羞,扭着手指看我,爹娘相依着含笑道蓠儿好福气。
只要走进去,一切会是一场梦的……
泪不自觉落下,糊了眼前的路。一脚深一见浅地往前塌,其实我只是顽皮出去玩了圈,其实什么都没变……跌入雪中,站不起来。
“我知道你苦,别作贱自己了,你爹娘在天之灵会难过的。”蔚扶起我,继续往前走。满地的尸体还躺在原地,腿一软跪下了失声痛哭。
在雪岭上建起了一座大陵墓,蔚雕了块无字碑立在墓前。
那,我们住在山洞里。第二天醒来,然见了蔚的身影。无论我找遍了满山头,留下的只有我和巨陵,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
我还以为找到了依靠,确是又被抛下了。
爹娘走了,没能带上我,蔚也走了,是不愿带上我。
跪在巨陵前,抚摸着上面刻着的,不知道上边是否也有我?还有一百年,何时才能团圆,岁月太长了。
“你生得如此妖娇模样,不为我男宠着实可惜。”从耳边传来的轻笑,如此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是玉。
狂风潇潇过,吹落了帽子,散了一头银发。该恨他的,不,是恨他的,可为什么看着他就不知所措?
他在笑,眼里充满鄙夷,我然介意。是我贱才会他,赔了所有爱我的人,换来的只是虚情假意,我自作自受。
身后忽然出现四个影子,霎那化为四个黑衣人,玉轻拍了拍手,他们架起了我的手臂,我扯起嘴角笑了。玉,你做了这一切没有后悔,我做的这一切,也不会后悔。
因为鄢蓠已死了。
魇神宫华得不似人间。
被安置在一间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屋子,还记得他走前嘴边那摸鄙夷的笑。我不介意,没什往心里去的,这样的日子也好。天天数着窗外落叶,过也就过了。或许有一天能杀了他为族人报仇,或许有一天我忘了这一切,就能了。
坐在窗边想看清通向魇神殿的路,却找不到,只有层层叠叠的宫殿,叶繁枝茂的古木。熟悉的淡,我知道他来了。他搂住我的腰一扯腰带,本就宽松的单衣落地,我手抚着窗棂,没有前戏也不需要前戏,他在我身后掰开我的股瓣挺进最深处,抽动撞击着。
窗外梨朵朵,洁白如雪。
“蓠儿,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我瘫坐在竹榻上,由着下身的浓稠一片凌乱,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清澈的双眸容不下一丝杂物。五百粒内丹于手中,就变了一切么?我笑了,因为可笑。
“我不能答应呢。”用食指沾起大腿上的粘稠白浊,置于嘴边伸出舌头舔入口中,笑看他双眸中闪过的情绪,不清不楚。
“你不会的。”
丢下这句玄玉转身离去,我的笑容霎时垮了下来,转吞续看着那朵朵络绎梨落,似道多年前。
为什么像过了几百、几千年?什么都不一样了。
就这么做着到天全黑,不是不会清理,而是不愿。清了做什么?下一次还会脏。衣服穿了又如何?下一次仍要脱。不知道在折磨得究竟是我还是他。苦笑,低唾寐,到底是无可奈何。
耳边传来脚步声,水撞击铜盆的声响,微微睁眼模模糊糊看着是一疏着丫鬟双髻的姑娘,手中端着一个铜盆里边盛满了温水,正冉冉往上冒着热气,盆壁上挂了条帕子,想必是来替我清理身子的吧。闭上眼伸直手脚,躺在竹榻上,等着她帮我清理。
“蓠少爷。”少的嗓音又柔又嫩。
我慌乱的起身看向她,再看清了她的脸庞,泪不又淌了下来。我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盆翻了水洒了一地。
她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我耳边只回荡着我轻轻的呢喃声。
“,丫头……”
*
第一次见到他的脸,是在玄玉的上。
他在玄玉身下,那双红的似血般的眸子看着我,明亮得让我想起了曾经的玉。玉的眼睛也曾这样的清透,然知什么时候起,只剩下冷漠,什么都没有的冷然。
“你叫鄢蓠是么?”后山的一池清泉,波澜荡漾。泉水顺着他的手臂流下,剔透的晶莹,了我的眼。
他笑得很,泛着淡淡的温柔,云淡风清的,我却看呆了。在这充满肮脏污秽的宫内,为何还有这般一条清澈的溪泉,淌过了我心中,虽然淡淡的,却道是忘不了了。
“你是谁?”他火红的发丝,柔媚的笑颜,或许是痴了,那双眸子,是这么的像啊。从没想过原来如此思念一个人,是这般样子的。见了什么都有着他的影子,心里却明白最不该有的就是这份情。
“魅。”
魅么?原来他是魅。
拾起挂在树枝上的黑裳,风吹起衣角,他回头朝我笑着:“可以帮我系上腰带吗?”黑绸绣着红芍药边,站在他的背后看着那抹明明应该是很淡的身影,却这么浓重的彩,系着那条黑腰带,泪忽然涌上眼眶,不明白为什么。
环住了他的腰才知道是这么细,将脸贴在他颈间,泪珠顺着红发滑下。空荡荡的心,能找到一个栖息之所吗?还能在装得下别的么?泪默默的落,无声无息,他就这么让我靠着,身上的淡和玄玉是不一样的,却似让我死去的心又痛了起来,想到了太多,那些本该封尘的回忆,该怎么丢弃。
清泉悠悠,风萧萧,三杯两盏残淡酒,醉不却。
吾心凄凄,泪戚戚,雨露恩承萧声起,难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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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更新迟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窗外细雨淋漓,烟雨朦胧。
玄玉倚着窗栏,手中的内单灰暗无光。他回头看了眼上的鄢蓠,苦苦一笑,自言自语:“傻蓠儿,五百粒内丹才换得你一命,是说丢就丢的么!”
小雨随风飘撒,湿了身,不自知。
“还有一日……”闭上了双目,将那粒内丹紧紧攥在手心内,任雨滴沾脸过。
深如墨,月淡如茶。
魍抱着阎霖,如钩新月天边挂,银纱轻笼。阎霖抬头,须弱笑道:“也只有你会伤心我。”头靠髂肩,齐望明月。
魍将他搂紧轻道:“我不会舍下你的。”
或许风醉人,阎霖闭上眼睛,笑得舒心却难掩眉间那一抹落寞。什门是最珍贵的?不是未得到和已失去,是珍惜此刻拥有的。虽然懂,却做不到。
就像是水车打着水转着,绕着一个个的圈圈,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天微亮,阎霖站在竹屋门外,透过珠帘望内望去,玄玉轻锁眉,似梦呓般,那一声声蓠儿犹如刀割般一下下地划着他的心,虽然知道自己始终是替代品,却也希望能听见一句霖儿,一句就好。
悄悄走到玄玉身边,于头坐下看着如斯人,手不抚上他的眉,日日念叨着的人此时就在面前,他却瞧不见,百感交集。人总是太贪心,那日受命假意被俘,玄玉自残负伤由魅带走后,便没想过有活着回来的一天,只祈求着能在见他一面便心满意足了,为何心如此痛?今日以后,在他心中是否还会记得有这样一个痴人?只能远远守望着他与鄢蓠,太苦了。何时是个头?
低头俯身吻上玄玉温润的嘴唇,若是死在他手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在玄玉环中的鄢蓠,依旧得妖魅。恨吗?恨,因为他的存在霸占了玄玉的心,让他炕见别的存在,但是有的更多的却是羡慕。也许没有人知道,曾经千百万次地想过,若我为鄢蓠,定不让玉这般苦。
玄玉睁眼,轻轻放开怀中的人儿,下横抱起阎霖走出屋外,步入溪中直至水没腰间。托起了阎霖的下巴,深吻。运气将放于肚内的鄢蓠内丹渡入阎霖体内,直逼至丹田下。
阎霖喘着粗气勾着玄玉的脖子:“我、我会尽全力的,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全会做到。”
玄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定定看了阎霖许久,扯下勾在脖子上的手:“谢谢。”转身向屋内走去。
阎霖泪流满面,要的不是一句谢谢,怎么就是不懂呢。看着玄玉的背影,低唤:“你会记得我吗?”
玉的身影消失在眼中,始终没听到回答。其实答案心里早就有数了,何必又如此执著一个早已心指肚明的回答呢。
肚内的那颗内丹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缓缓吸收着灵力,拖着脚步艰难的走道岸边,不支到底,心想着怎么这样没用,路都走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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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有些暑气,我放下手中的书本转望缩在门边的丫头,她陌生的眸子盛满了惧怕,将托盘里的药盅子抖得碗盖相碰。
走到她面前端过药盅,她吓得一缩,双手护头蹲在地下。揭开药盅的盖子,一股浓烈的药气扑面而来,苦涩中带着酸味。我摸了摸闷痛得胸口,也罢,吃再多也好不起来。又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小,心中五味杂交,曾经最喜欢粘着我的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叹气,将那碗药倒出窗外,又将碗放在小旁边的茶几上,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惊慌地拿起碗奔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