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和尚笑而不语,坐回桌前,斟水饮茶,对小郁一番言论不至可否。他目光无神空洞,却也温和平静。
“这样好吗?”我一脸黑线。把人当作宠物?
小郁靠过来;“小哥哥不用担心,那三只眼虽是怪异,人却不是坏人。而且魔头就在隔壁,他手下水仙斩也来了,那人身边多是美少年,个个绝色,不过都是傀儡,本就是死人,偷个来送三只眼也无妨,对水仙斩来说,多一个不少,少一个估计也查不出来,而且——”
他贴脸过来,神秘的说:“我已经有极好的人选了。昨天被我偶然看到的,那真是绝对的倾国倾城啊。这几天水仙斩被魔头控制的厉害,今晚水仙斩还会出去,我们刚好下手!”
“偷?”
“偷!”
“偷人?!”
“小哥哥,你不是对偷最拿手吗?”小郁眨眨眼:“而且即使失忆,偷的本领也忘记不掉的,何况我们还有这个——”他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子:“miyao!”
“好!”我点头:“要偷的人叫什么?”
“风谷。”
不错,一听名字就是个大美人!我口水。
……
等到半夜,我和小郁一身黑衣打扮,蒙了口鼻戴了帽子,收拾停当潜门出来。
整个松石楼寂静无声。走廊漆黑一片,月亮躲在云后,浓墨般的天空连颗星星也不见。
“小哥哥,按白天我告诉你的,三十四楼红色门窗,右数第六个,窗台有盆子兰花的那间就是,你跟着我,别走错了。”小郁猫腰在前,转身冲我咬耳朵,我点头,然后一起窜上走廊顶柱。
小郁身手矫捷,他前我后,转眼到了走廊尽头。
尽头有间屋子没有关灯,我窜过去时,刚好有人走来关窗,我一低身,藏在角落。等那人关窗熄灯已看不到小郁身影。
我爬到走廊最高处,张望半天也不见。
从楼下栏杆来看,似乎只要爬上三层就到三十四楼,我噌噌几下便爬了上去,轻松的很。
从右数第六个门……第六个门……啊!是面对着门从右数?还是背对房门从右数?
急……
红色门窗……貌似……好象……都是红色的门窗啊……
满脸黑线……
窗台有盆兰花?
找到了!
最远处猩红窗台上正摆着一盆摇曳的兰竹,在风中呈一团黑影,姿态万千。
我几步冲过去,那门窗未锁,只半掩盖着,好个粗心的人!
我趴在窗侧往屋子里看,这间屋子似乎是个雅间,布置奢华,干净清爽,床上的人正在熟睡,盖了米色的被子,床头挂着他的衣服,一片火红。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
第五十章 空
偌大的浴室挂了雪白的纱帐,焚了香,弥漫了层层的水雾,彼此看不清楚。
池子里撒满了花瓣,摇曳着,动荡不已。
“哗啦——”一声,他把人丢在水中。
水花四溅,少年站在水中央怯怯的看他。刚才还随着师傅为眼前那人扶琴,琴声悠扬,入了迷,醒神时殿堂已无他人,只有高高在上斜卧软塌的他和懵懂茫然不知所措的自己。
他是皇帝,天之矫子,九五之尊,违抗不得,你是他的奴才,人是他的,命也是他的。五岁时候师傅就对自己如此讲,一讲就是十一年,刻骨铭心,抹杀不掉。
绣蟒貂裘,华冠照履,英眉秀目,丰采如神,他居高临下,站在水边,目光深邃而冷漠。
“你叫水仙儿?”
少年点头。
宽松的血红宫袍在宽敞的浴缸里漂浮鼓动起来,露出底下修长柔韧的双腿,贴敷在胸前的绸缎几乎变得透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颗粉色的红樱。
滴水的发梢
白皙细腻的肌肤
微红的双颊
细长的眼睛和左脸一朵妖娆盛开的水仙花
血滴般的红唇
……
媚的象只水妖
——
朱弦蹲下,挑起少年的下巴细看,刚才许是醉了,觉得眼前这扶琴的空桑族奴才竟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皇上……”少年开口,脸色涨红。
朱弦微笑,笑得邪佞,然后温柔的开口“水仙儿——”
眼前的小人儿立刻仰着头,怔怔望向自己,目光清澄。
“朕喜欢你。你要跟着朕吗?”
少年一愣,羞涩点头……
那年朱弦十九岁,在燕国做三年人质,回国后初登帝位,国宴之上,第一次见到空桑族乐师之后水仙儿。
少年温柔乖顺,左脸一枝水仙花,血红嫣然,娇嫩的滴水,长发流泻,红衣裹身,在人声鼎沸的大殿之上,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扶琴,神情优雅,干净如支雪白莲花。
朱弦问身边的人,那奴才叫什么?
有人告诉他,那奴才叫水仙儿,都说与天下第一美人辰铭不相仲伯。
国宴后,朱弦将水仙儿收为娈童。
……
动荡的浴池水中,两具躯体蛇样纠缠。
“把腿打开,坐上来……”朱弦将人抱在怀里,双手裹住水仙儿的双臀大力扯开,滑动在股间的巨大使水仙儿的面部表情顿时僵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双手紧紧捏了朱弦的双肩,身体向上抬着想离开。
朱弦的手指一用力,口气变得阴冷“自己坐上来!”
眼睛一片模糊,肌肤上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硕大的头部探进去的时候,让人疯狂的疼痛让水仙儿不顾一切地要起身逃离,朱弦身体猛地向上一挺,双手往下一扯,和着水的拍击声和一声悲鸣分身整个滑进温暖禁窒的巢穴,凭借滑动的水流慢慢地向上推动,享受起水仙儿扭曲的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对于他,向来毫不留情.
“啊——哈啊——不——啊阿——”
手指轻轻揉动水仙儿萎靡的分身,朱弦开口:“水仙儿,放松,来身体不要这么僵硬”
“哈啊——不,不要了——呜……“
尖锐的疼痛让水仙儿只能疯狂的摇着头,努力的大口喘息,整个上身破坏般的向后大仰,拼命想挣脱禁锢着自己的强壮的人。
狭窄后庭的紧缩肉壁的狠咬让朱弦也痛的大汗淋漓,他更粗暴的把臀瓣向两边扯开,挺身将痛的几乎昏倒的人圈在怀里,揉在胸口,两人贴合得密不透风,空出的手指拧上了水仙儿胸前挺立的蓓蕾,让他变得充血敏感,刺痛,麻木。
前面的分身顶着朱弦的小腹剧烈的摩擦着,后面被征服的小穴流出肠液混着冷水让灼热的巨大进入得越来越顺利越来越深入,全身像突然着了火一般——
弹跳起来了,肉体在飞舞。
身体要扩成两半,感到连朱弦的睾丸都要挤进自己的身体了。快感麻痹从一点迅速蔓延压迫到心脏,体液喷发的时候完全没有太多感觉,快感都集中到了两人结合撞击的地方,冷水滚烫间或刺激着柔软臣服的内壁。当热热的体液喷进去的时候,水仙儿抱紧了朱弦哭喊到几乎决绝——
“啊——不,不要!救救我……”
白茫茫的空中飞过红色的鸟,那人对自己说,你是朕的人,永远不可以离开朕!
他如此说,表情愤怒绝望。他对自己说,却叫着别人的名字。
……
激情过后,完全瘫软无力的水仙儿趴在朱弦怀里,虚脱的身体依赖更多的温暖,想依偎的更近些,但刚一动作就被推开,朱弦走了,听到水仙儿被自己粗暴推开呛在水里挣扎的声音,他头也不回。
……
他不会回头,他找自己,只是上床,高潮时候会喊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名叫辰铭。
一年后,燕国被毁,水仙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辰铭,同样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朱弦。随同其他人一起,被驱逐出宫,秋意甚凉,宫门紧闭,不知何去何从。
两手空空,不着分文,只记得那人说过一句话,朕喜欢你。你要跟着朕吗?
这句话,还是句谎话,一阵风,消散在半空,痕迹也不曾留下。
……
饥寒交迫,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萎缩在墙角看天上划过的流星,弥留时有人站在自己身边,黑衣蒙面,他问:你想活下去吗?
要活下去吗?自己问自己。
活下去好累,但是——
要活下去!因为还有心愿未了……
还未曾甘心……
很是不甘!
我在窗台下蹲了一会儿,不见小郁找来,渐渐开始耐不住性子,又怕万一撞到那传说中的魔头生出事来,不如早早”偷”了人回去,赶紧上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麽想著,遍猫腰沿墙根溜进去,双脚落地,俏无声息.蹑手蹑脚蹭到床边。
枕边放著一堆明黄色的物什,折叠的奇形怪状,似乎还沾了污迹,却整齐的盛在一镶嵌了名贵珠宝的檀木匣子里,珠光宝气,装饰华丽.匣口大敞,露出里面昂贵的雪缎,我拿起一张明黄来看,头尖尾宽,看不出任何宝贝之处,难道竟是什麽藏宝图之类?先拿了再说!轻手轻脚将它们装好,收拾了匣子掖在自己怀里,掏出装了迷幻药粉的小竹管,靠近尚自酣睡的人.
小郁的眼光不错,果然是个美人!
只看侧面就觉得气势逼人,面首清朗,线条柔韧,只不知正面却又如何。正这麽想著,他突然一个转头,双目雪亮锐利,两人刚好打个照面。
他竟醒了?!
我一慌,忙将药粉吹过去,谁知他也轻轻一吹,眼前一白──
“咳!──”好呛!
那些白色的粉末一点不落全蒙在了我的脸上。
不好!我扭头就跑。
刚迈出一步,後颈一痛,後腰一麻,下一秒便被贴纸一样撞在了墙上。墙面冰冷,冰的我的左脸刺刺的痒。怀里的木匣顶了肋骨咯的生疼,我呲牙咧嘴哼哼不已。
小郁那个骗子!还说这风谷身为傀儡,即使身怀绝技,但没有主人命令之时也与任人摆布的木偶无异……天下有反映这麽敏捷力气这麽大的木偶?!还是我听错了,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是任木偶摆布的人?!
“你是什麽人?是谁指派你来的?”身後的人嗓音低沈,不怒而威,我心惊胆战脑袋飞转七七四十九圈正琢磨要如何作答,就听那人突然一阵闷咳,手力稍松──
好机会!我拼力挣脱,刚出半步,又被他捏了脖子更用力撞回墙上,两人对视。
好痛啊!眼前一片氤氲。
“你不会武功?”他似乎十分惊讶,双眉紧锁。
看来我不会武功竟让他很是失望。
我眨眨眼睛,可怜兮兮点头:“这位大爷,请消火,小人只是来偷个东西而已……”不过,要偷的东西是你罢了……
说完就开始後悔,因为他听了我的话竟全身一顿,神色突变,突然伸手,手指冰冷,一把扯下我脸上的黑色蒙面,表情迅速古怪激动起来,声音颤抖:“你是──”
“啪!”掖在怀里的木匣子已经砸在他的头上。
切……
我拍拍双手,居高临下的站在昏迷倒地的人身边,没想到他竟对小偷如此过敏,看他刚才几乎想要把我一口吞下去全身颤抖的样子──
我扶扶胸口,好恐怖!
他躺在地上,长发披散,只穿一身月白小衣,身材修长硬朗。在月色下灿若莲花。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细看,唇角竟有一缕血丝……我刚才虽然用了全力,但总不至於把人打到吐血吧?我蹲下,小心翼翼探到他的鼻子下面,呼吸平稳,还好,还活著……
近看,这人真是帅气啊,健眉修目,高挺的鼻梁,薄韧的双唇,只是太过严肃,即使现在昏迷过去还是眉头紧蹙,似乎有天大的苦事……忍不住就想伸手帮他扶平,心里有点刺刺的微痛,好痛……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