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那破旧的橱子,老人从里面拿出两件衣服出来,虽然补了好几个补丁但很干净:"这是我儿子的,不过估计他用不到了,你们将就着穿吧。"老人的眼睛里一片悲伤。
今年暑假回来的时候听说过北原在打仗,老北原王一死,他的儿子们立刻争抢王位,到处拉成年男子去当兵,估计这位老人家的儿子也应该上了战场了吧,柳絮飞看老人家可怜,立刻把司徒夏白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把你的耳钉拿下来!"
司徒夏白明白柳絮飞心中所想,毫不犹豫的将左耳的翡翠绿宝石耳钉拿了下来放到柳絮飞的手心:"喏。"
柳絮飞将耳钉放到老人手中:"老伯,这耳钉可以去卖几个钱,你就当我们买衣服的钱吧。"
清澈的绿宝石一看就知道很值钱,老人惶恐的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们的。"
司徒夏白笑道:"老伯,你拿着吧,还有我们想请问一下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在哪里。"
"最近的城镇从这儿向南走,半天就到了。"
"谢谢老伯,我们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司徒夏白和柳絮飞告别了老人,立刻沿着小路向南走去。
太阳快下山时他们终于赶到一个城镇,城镇很小,人也很少,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除了妇孺就是些老人。
虽然两人一身粗布衣服,手脚袖口还略嫌短了些,但怎么也遮不住两人天生的贵气,走在街上频频引来注目,不过这些人的目光挺奇怪的。
一阵马蹄声,路人纷纷回避,有的躲进铺子里的,有的躲进巷子里,本来人就不多的街上顿时像被清了场一样,柳絮飞看着这萧条的市井,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蹄声渐近,为首的一小队骠骑出现在视线中,后面跟着顶紫红色的官轿,官轿后面又是几十人的士兵,看这排场应该是不等级不低的官员吧。
为首的一个骠骑看着路边的司徒夏白和柳絮飞,立刻扬了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他挥了一下手:"停!"
整队人马已经停住,却听见那官轿中有个年轻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那个领队的骠骑立刻下了马,小声的在官轿旁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听到官轿内的人应了声:"抓!"
领队的骠骑立刻拔出腰间的剑:"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司徒夏白一看瞄头不对,立刻拉着柳絮飞就跑:"快!"
毕竟他们不是短跑运动员,更跑不过那四条腿的马儿,眨眼间两人已经被团团围住,至少有二十几把长茅对准了他们。
司徒夏白低语:"三、二、一,上!"
语毕,他们两人已经开始突围,司徒夏白先是躲过了几把长茅,一个懒驴打滚,便将几个骠骑从马上扯了下来:"飞飞,上马!"
柳絮飞拉过缰绳刚想上马却见那马儿"嘶"的一声发出哀号,原来那儿竟然被人从后面将马腿斩腿了,那斩断马腿的人正是先前的骠骑领队,他手中的剑还染着马儿的鲜血。
"虐待动物,不可饶恕!"柳絮飞喝道:"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那边的司徒夏白一点也不担心柳絮飞,自己从小就学武功,而他自小就学跆拳道和空手道,打架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
用脚挑起地上的长茅,司徒夏白开始与涌上来的士兵们缠斗,一寸长一份强用来形容手中的茅当真不错,那些士兵根本无法近他的身,反而还会被茅尖刺伤,他一边舞着长茅一边数着受伤的人数:"1、2、3、4......"
而那本来神气活现的骠骑领队已经被柳絮飞揍得鼻青脸肿,连脚步都变得虚了,摇摇晃晃的快站不稳了,幸好手中的剑做了"临时拐杖"替他撑着还不至于倒在地上。
"精彩!"轿中的人忽然鼓起掌来,然后有个侍从掀开了轿帘,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看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但两鬃却已斑白,五官还算俊朗,但就是眼里闪的光令人很不舒服,那光芒充满着算计与野心,他淡淡说了一句:"都退下!一群饭桶!" 所有的士兵全都退了回去。
要不是地上留着滩滩血迹,很难让人相信刚才这里才经过一场打斗,司徒夏白冷声道:"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抓我们?"
那紫衣人摇了摇扇子,轻笑道:"为什么?我愿意抓就抓,现在我还是要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柳絮飞冷哼。
"小心!"司徒夏白刚把柳絮飞拉过来就有二枚透骨钉从他的耳边划过。
紫色的人影一闪,那人已飘了过来,近在咫尺,司徒夏白急忙把柳絮飞推到一边,自己已迎了上去。
那人冷笑一声:"螳臂当车!"他的手掌已经变成了雪白而且幻化为无数个手掌。
糟了,司徒夏白暗道不好,却来不及撤招,那无数个手掌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片刻犹豫之间,胸口已中了一掌。
"白白!"柳絮飞赶紧扶住了摇摇摇欲坠的司徒夏白,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
司徒夏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我没事!"喉咙口却忍不住涌出一口甜腥,然后眼前一黑。
"白白!"柳絮飞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紫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穴。
紫衣人"哗"的一声又打开了扇子轻摇:"这次我的礼物应该是最好的吧。"
6
好舒服的味道......
淡淡的幽香好像沁入人的肺腑,每一丝每一缕都让人舒畅,司徒夏白缓缓睁开了眼,这雅致的房间让他陌生,床头放着个紫色的小檀香炉,那味道应该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对了,自己怎么会在这儿?飞飞呢?
床边的一颗脑袋跃入眼帘,司徒夏白心疼的看着柳絮飞眼下的黑眼圈,轻唤道:"飞飞!"
刚趴在床边小睡了一会儿的柳絮飞立刻抬起头,高兴的坐到床上:"你醒了,你都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司徒夏白摸了摸胸口,内伤好像好了一大半了,他坐了起来:"我们这是在哪儿?"
柳絮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反正我们是被抓了,你被那紫衣人打晕了,我被他点了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儿了,在这期间那人曾来过两次,但都只是看过你的伤就走了。"
想到那紫衣人恶毒与算计的眼神,那人十成十不是什么好东西,司徒夏白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这里绝不能待下去,我们快跑。"
"跑?跑哪儿去?"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正是那两鬓微白的紫衣人,他冷笑道:"你以为你们两个跑得了?你当我这王府的人全是吃干饭的?你们可是本王要送给皇上的礼物!"
王府?皇上?礼物?他们愣了愣,司徒夏白狐疑的看着那紫衣人:"北原有了新皇上了?不是说在打内仗的吗?"
紫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内仗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结束,新皇是九皇子印从痕,将于后日正式登基,而你们就是我送给新皇的厚礼,你们应该感谢我给你们这么好的机会,让你们平步青云,从普通的布衣变成了锦衣玉食的妃子,终生都会享尽荣华富贵。"
"什么?做妃子?"柳絮飞和司徒夏白面面相觑。
已是半夜,司徒夏白和柳絮飞都没有睡,两人躺在床上竖着耳朵聆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是时候了,为了防止武林高手过人的耳力,司徒夏白拉了拉柳絮飞的手示意他该行动了,两人把鞋子拎在手上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
奇怪的是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把守,真是蹊跷得很,司徒夏白刚把鞋穿上,却见面前已经多了双脚,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楚是双紫色的靴子。
"我说过你们是跑不掉的,不要浪费力气了。"月光下紫衣人的脸有些狰狞:"十丈之内任何飞花落叶都逃不出本王的耳朵。"
司徒夏白一惊,他想起了干爹曾提过一个人,北原的第一高手、一个身在王室的王爷--印越翔,他挑了挑眉问道:"你是不是印越翔?"
紫衣人倨傲的撇了撇嘴:"还有几份眼力嘛!"
一旁的柳絮飞正纳闷印越翔是何人时,司徒夏白已经把他又拉进了房内并拴上了门:"我们不跑了,你回去睡吧。"
再次躺回床上,司徒夏白干脆用英语对柳絮飞道:"不能轻举妄动,他是北原的第一高手,十个我都打不过他一个,我们先静观其变!"
柳絮飞不解的道:"为什么不向他表明你的身份?这样一来,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啊?"
司徒夏白摇了摇头:"不行,依我看,这北原的政局未稳,而这印越翔也不是真心的支持新王,照理来说,新王上台都会向邻国拉拢关系,当然,拉拢关系稳寄固自己的政权,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但如果印越翔知道我的身份的话,一定不会让我们活着了,与其看着新王的势力壮大还不如一刀先杀了我们。"
"那你的意思是从印越翔手中逃脱是不太可能的,反而进了北原皇宫逃的机会比较大,但是万一那新王对我们......"柳絮飞还是有些顾忌。
司徒夏白眨了眨眼,露出狡猾的笑容:"能在这么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登上皇位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刚从战乱中走出来的人警惕心一定很高,像印越翔这种野心极高的人送去的"美人",是傻瓜的才会一头栽进这桃色陷阱里,所以你就安心吧,就算皇宫的戒备再严密,我们也有最后一张王牌,不是吗?"
对了,都忘了身上的七彩琉璃玉了,就算真的困在皇宫跑不掉,也能借着玉佩回去,柳絮飞现在是十分的安心了,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好困啊,我都折腾了几天了。"
他这几天一直照顾自己,所以才这么疲惫,司徒夏白将柳絮飞的手搁在自己的腰上,轻轻在他额上留下一吻,柔声道:"睡吧,好好睡一觉。"
不到两分钟,身边的人儿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司徒夏白笑了笑,立刻坐起身来盘膝调息,这内伤估计印越翔已帮他治过了,现在就得靠自己运功疗伤了。
待柳絮飞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是新王登基的日子,一大早印越翔就已命人来替他们"梳妆打扮",整个人从头到脚已经焕然一新,以前那扎成马尾的头发也已经整齐的被绾成一束被白玉冠束好。
司徒夏白含笑看着一身粉绿色轻衣的柳絮飞:"没想到那家伙品味还不错,这件衣服还真适合你。"
而柳絮飞则是一脸的嫌恶:"我一个大男人穿这种颜色,简直丢脸死了,这种颜色好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的淑女裙。"他又瞅了瞅司徒夏白身上的粉红色的长袍,不由得一阵安慰:"幸好没让我穿你那件。"
司徒夏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笑道:"不会啊,这件也很好,再难看的衣服在我身上都不会丑的。"
柳絮飞白了他一眼:"自恋!"
"是吗?呵,这可是我爹地遗传给我的。"听口气司徒夏白还挺自豪的。
忽然印越翔出现在门前,他穿着一身正式的朝服,一张脸板得跟棺材板一样:"该走了!"
新皇登基了,可却不是他,难怪心情不爽了!司徒夏白和柳絮飞在心中暗暗兴灾乐祸。
两人老老实实的跟着印越翔进了宫,但登基典礼并不是他们这种"闲杂人等"能去的,所以印越翔点了两人的穴,等登基典礼结束后才来解开:"待会儿设宴的时候我会把你们送给皇上,以后乖一点,有你们好日子过的!"
"是是是!"司徒夏白附和着,但心里却暗笑,老狐狸,你竟敢在设国宴的时候把我们献给新皇,待会儿一定有好戏看了。
新皇登基的国宴,除了众文武大臣外,应该还有各国来贺的使者,司徒夏白和柳絮飞跟在印越翔身后一起进了摆设国宴的洪龙殿,在座的已有不少官员,他们一见到印越翔都站起来恭敬的行礼:"二王爷!"看来这家伙的势力还挺大。
两人出众的外貌,又跟在印越翔后面,已经招来了不少打量的眼神,不过他们畏惧印越翔,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询问。
几分钟之后,门口的侍卫一关一关的扬声高喊:"皇上驾到。"
所有的官员全都站了起来,齐声道:"恭迎皇上!"
由于众人都低着头,所以司徒夏白和柳絮飞也只好低着头,待一步脚步声后,新皇坐上龙座上才听得到一声:"众卿平身,各位贵宾们请入座。"
众官员都坐了下来,只留下司徒夏白和柳絮飞站在印越翔身后,显得特别的醒目,司徒夏白定睛一看,原来各国的使者已跟着新皇进来了。
"咳!"不知道是谁轻咳一声,若不是耳力好的人绝对不会听见,司徒夏白一听这声音,嘴角立刻扬了扬,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7
"二皇叔,你身后是何人?"新皇印丛痕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这印越翔胆子也太大了点,这种场合竟然还带着人进来,这大殿之内只允许二品以上的官员入内。
印越翔起身恭敬的回道:"启禀皇上,这二美人是微臣献给皇上的,故大胆将他们带了进来。"
印丛痕一听,眉毛微蹙,刚想大喝荒唐,却见下面使者席上南郡国的十二王爷站起了身,冷笑道:"不知二王爷可知这两人是谁?"
此话一出,印越翔便心知不妙,看样子这两少年与南郡的十二王爷认识,一时也无言以对。
"估计二王爷是不知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南郡十七王爷的爱子世袭小王爷送给北原王了。"说话的并非是南郡十二王爷,而是坐在另一边使者席上的一个俊朗的少年。
印越翔面色一变,不知道为什么西平国的太子燕青朝会忽然出声,但仍镇定的道:"本王的确不知道此二人的身份,如果知道是小王爷的话,微臣是决不敢这么做的。"
"既然不知,那二王爷还把人送给北原王,如果这二人是刺客的话,二王爷你可是很难置身事外哦!"燕青朝虽然年少,但说起话来却是咄咄逼人。
但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印越翔已转过身对司徒夏白和柳絮飞笑道:"这次对小王爷多有得罪,还请小王爷原谅。"
司徒夏白虽然心里极想把这老狐狸的虚伪脸皮扯下来,但还是不得不道:" 误会,误会!"
印丛痕心中已把印越翔骂了千遍万遍,这老东西还不死心,这次献什么美人,差点引来两国纷争,他冷声道:"二皇叔,小王爷虽然原谅你,但你的过错已经犯下,朕罚你一年的奉禄,另削去禁军统领之职。"
要是换了别人这肯定是杀头之罪,印越翔也识相的道:"谢皇上!"
南郡那边的使者席已加了一张长桌,印丛痕笑道:"小王爷,请坐,开席,诸位不必多礼。"
拉着柳絮飞的手,司徒夏白他们也入了席,因为从早上到现在,肚子还未进一粒米,两人抓起筷子就往嘴里塞菜。
刚吃了几口菜,那边东玄国的使者便呈上了一个锦盒:"这是我们东玄的皇帝陛下送给北原皇帝陛下的贺礼,此乃东玄东日山上的异灵果,百年才结一次果,服用此果可以延年益寿,百毒不侵。"
"谢谢东玄王的厚礼,朕很喜欢!"印丛痕微微点了点头,立刻有个内侍将锦盒收下。
紧接着是南郡,十二王爷奉上的锦盒里装的是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本来有些灰暗的宫殿内瞬间亮如白昼,众人不禁啧啧称奇。
轮到西平了,众人倒想看看西平送的是什么贺礼,西平国的太子殿下--燕青朝手中并无任何锦盒,见众人有些唏嘘的神情,燕青朝不疾不徐的道:"我西平国虽然地处西方,但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奇珍异宝也不少,但是这次我父皇送的贺礼却比任何一件礼物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