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宏铭如果知道这件事,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这一点,苏瑞已不愿意去想。
21
肃王虽然已被苏瑞激的起了怒气,但动作上却没有太过于粗暴,苏瑞知道他定是要更加折辱自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万不得已之时。
他身体上刻意的抗拒当然被肃王轻易的感受到,肃王笑道:"若你配合一些,当然也能少些罪受。"
苏瑞冷笑道:"难道......被狗咬的时候,我还要摆出姿势让那狗咬我咬的更舒服么?"话语间夹了少许喘息,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情欲起来了却也很难抑止。
肃王闻言,双眼微微一眯,瞳中流转着危险的光芒,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将苏瑞的双腿大力分开。
苏瑞条件反射的推拒着他,虽然知道自己就是拼了老命去抗拒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更何况自己已经决定不反抗了--但是,内心深处对这行为的厌恶不是只是决定了什么就能抑止住的。
终于那属于男人的火热还是一点点的推进了他的身体,除了撕裂般的痛苦之外,胸口也浮上了不明的闷痛。
那一瞬间,苏瑞觉得自己的视野似乎都模糊了。
一股熟悉的暖流涌进口腔,他张开口,吐出一口血来。虽然知道这是极危险的事情,但是苏瑞还是不由自主的庆幸自己的毒能在这个时候再次发作。不过......想到肃王之前的话,要活下去,恐怕是很难了。
他缓缓的露出了胜利的笑意。
肃王的眼神接触到苏瑞嘴角的殷红,竟然露出了罕见的惊慌,他急忙将分身从苏瑞身体里退了出来,用手按在他背上,将内力源源不绝的输了进去。
"快来人!将雪链蛇拿来!"这是苏瑞陷入黑暗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清河再次见到苏瑞的时候,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看见这个柔顺而淡漠的人就是那个看似胆小却爱管闲事对所有人都那么有同情心的苏瑞了。
苏瑞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就又转头去看窗外的飞雪。
窝在厚厚的皮裘里的苏瑞,脸色依然是白的可怕,即使室内燃了四个炭炉,他的手也冰凉如冰雪一般。
现在的苏瑞,竟然给她一种随时都可能消失在空气中的错觉。
清河挣开阻止自己的仆从,一把抱住苏瑞道:"瑞瑞......你真的连我是谁都忘了么?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哥哥?记不记得苍宏铭这个名字?"
苏瑞幽幽的将视线再次投在她身上,最近这几天问他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是他想的头痛的要死,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是"苏瑞"这个名字,也是醒来第一眼就看见那个男人告诉自己的。
"苍宏铭?是......谁?"虽然这个名字让自己的心撼动了一瞬,但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瑞瑞......瑞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陪我来北越的!"清河把头埋在苏瑞怀里抽泣着,心里痛的无以复加--就是相望于天涯,今生再不相见,也比这个人就在眼前而心中完全没有自己强过数倍。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原来竟是那样难受。
"不要哭......"苏瑞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才好,虽然这个打扮高贵成熟的美丽女孩让他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是他想不起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
他只能伸出手轻轻拍着清河的背,静静等待她收起情绪。
半晌,清河支起身子,擦净脸上的泪水,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瑞瑞,我会帮你离开这里,你尽快回南楚去吧,我听说你朋友已有消息。"
"离开这里?可是他说......"苏瑞流露出茫然的表情。
清河忙问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苏瑞低头道:"他说我是......他的侍寝,不可随意离开这里。"
"他这么说?!"清河攥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抠破了掌心:"那是他骗你的,你听我说:你是我皇兄,也就是南楚宣雍帝的爱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陪我来和亲,着了他的道罢了。对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是这样?"苏瑞沉思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呀,就是过来,也只是抱着我睡罢了。"不过说实话,自己不是很喜欢肃王的怀抱,被他拥在怀里,往往大半夜都是失眠渡过。
清河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肃王竟是对苏瑞产生了兴趣,看来要将他救出去也不能说是一件易事。
正在他们都在思考的当下,门再度打开,一阵冷风随着来人卷了进来,苏瑞瑟缩了一下,在清河还来不及注意之际,就被肃王轻轻拥入怀中。
"不知夫人到这里来作什么?"肃王声音虽然轻松,但脸上的表情绝对充满了威胁。
在他如野兽一般危险的目光注视下,即使如清河,也不由得轻轻战抖,这个男人的能力深不可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为了苏瑞,看来与他为敌是难以避免了。
苏瑞却似根本感受不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只觉得肃王的手臂勒的他有些痛,于是他微微的皱着眉,在对方的怀里小小的挣动了一下。
只是这样一点点的动作,居然化开眼前紧张的局面,肃王立刻换了姿势让苏瑞能更舒服些,他的杀意便也荡然无存。
清河怎样也想不到会见到这样一个局面,她起先只道肃王是对苏瑞有了兴趣,过些时日估计就慢慢忘了,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
只希望,肃王在过些时日就会将苏瑞抛到脑后,如他府中其他侍妾娈童一般。
22
苏瑞自从服下雪链蛇失忆之后,肃王便没有再刻意限制清河和他的接触,虽然清河屡次尝试着要唤醒他的记忆,但却无丝毫进展。即使找来慕容诚商议,两个人也没能思索出一个可靠的办法,苍宏铭那边却也定要隐瞒这件事情,否则后果如何真的不能猜想。
还是找不到任何机会将苏瑞救出王府,肃王对他的兴趣似乎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居然能全无排解欲望的和苏瑞呆在一起,这是不是预示着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清河已经不愿意再想下去。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已长大了许多。
"公主最近憔悴了不少啊。"当清河刚刚送走慕容诚,自己一人再灯下沉思时,听见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她警醒的站起身来,往声音主人的方向看去。
"在下宋离,和公主有一面之缘。"宋离手里把玩着一枝白梅,笑得百媚千娇,透着一股情事之后的慵懒。
清河认出那枝白梅是二皇子寝宫里独有的事物,便道:"你从二皇子那里赶过来,不会就为了说我憔悴吧?"
宋离"呵呵"笑了几声,道:"当然不是,好不容易才让那个欲求不满的家伙睡过去,我也很辛苦啊。"
清河鄙夷的看着他,虽然之前就听慕容说过他为了任务可以上任何人的床,但听他自己说出这种事情,更觉得此人完全没有一丝廉耻之心。
宋离如没有看见清河的眼神一般,径自笑道:"我知道王妃想要救苏瑞出去,我这可是为了来帮你。"
清河道:"你不是肃王的人,为何要帮我?"
宋离扯下一片花瓣,送入口中:"他的人?笑话,我想要做什么,还没有人能管束的住。"他突然正色道:"后日国师将行祭天之礼,皇室众人必须参加,到时你可与慕容将军将他救出去,我自然会给你们备好马车,若出了城,以后的事情便容易许多。"
清河以怀疑的眼神望着他道:"这祭天之事,为何我却闻所未闻?再者,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离顺手将手里的白梅插入清河的发髻之中,清河发现自己竟完全没能躲开。
"这当然是月潇要帮助那小子的安排,还有......相信不相信那是你们的事,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他依然是温和的笑着,可是清河看着他,觉得他像是带了一个面具--到底谁能看见他面具下真正的脸呢?"好!我相信你,但是到时候如何接应?"
宋离笑道:"后日王府后门,午时三刻。"他也不等清河再问什么,便以极快的身法由来路离开了。
清河将头上的白梅取下,紧紧的攥在手里:无论如何,自己只能选择赌这一把。
"我明天要去祭天,你若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吩咐魉鬼就是。"肃王看着正在挑着灯芯的苏瑞,突然说道。
苏瑞转过头,在灯光下,他的身影看起来有点透明:"可是......他看我的眼神一直很可怕。"
"他对谁都是这种眼神,你不用在意。"肃王抚着他的头发笑道,苏瑞的头发很柔顺,摸上去的感觉有如在抚摸一匹丝绸,最近他发现自己爱上这种感觉。
苏瑞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能感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温柔和珍惜,也希望自己能够回应,但是心中一个角落始终在抗拒着--难道自己失忆以前,就已经有了无可取代的重要存在了么?而且......不是眼前的人?
苏瑞又做梦了,那个隐隐约约如在雾中的影子,在用自己怀念的声音呼唤着"瑞瑞",自己很想过去看看他究竟是谁,可是总是没有办法挪动一步。
雾气渐渐染上了红色,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苏瑞觉得自己大声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可是他怎样也分不清楚自己喊的是什么......没有人回应,心一点点的沉下去了,手脚也开始一点点变的冰凉。
四肢末端冷得麻木了,大概是因为失忆之前失血过多一直没有养好的原因吧?现在大家都把他当作易碎品一般小心的呵护着,让他很不舒服。
着好装之后,肃王依照惯例过来,见他脸上血色全无,且微微带着疲态,便问道:"怎么,是不是昨夜睡的不好?"
苏瑞静静的望着他,点点头:"有点冷。"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和肃王提起自己的噩梦。
"今儿个多加些衣服吧,前几天皇兄赐了我一块东海进贡的暖玉,等会叫下人取来给你。"肃王一脸柔和的看着他,可是,感觉不一样,如果是那个人,应该就将自己的手圈在他的手里,帮自己取暖了吧?
苏瑞摇摇头,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淡去。毕竟从一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是这个只对自己一脸温和的男人了。
"我晚上才回来,不舒服就找王太医看看好了。"肃王刚要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若是王妃来找你,记得告诉我。"
苏瑞看着他,乖乖的点点头,依然将身子缩在厚厚的衣服中。
这样温顺的苏瑞让肃王很满意,虽然依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苏瑞反抗自己的眼神,但是现在这个全心全意信赖着自己,只在自己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那样轻柔的笑的苏瑞,让自己也觉得无端的浮上许多温柔的情愫来。
虽然他常常露出茫然的表情,但是肃王根本没有将这点放在心上,即使他能想起什么,他也永远不可能有能力回到苍宏铭身边,就是以后自己厌倦了他,他也只能在这个王府中渡过余生。
肃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大步走了出去。
苏瑞则继续将视线投到窗外,在燃着的檀香气息中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