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打量了一圈屋子和人,啧啧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的?还不快动手?!”婆婆半点耐性也无催促道。
“我总得了解一下状况么,你看这文霄一副柔弱样,怎么可能打得到咱们武功盖世教主?”那人嘿了几声,“教主给自己下了迟钝反应的药,对付春药大用没有,总算还是可以稍微缓解一下,结果却害了自己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啊,这传出去我们巫冥教面子都丢光了。”
“……”
原来如此,我也一直奇怪为什么躺平的是教主……
那个痞子大夫医术还是不错的,流了一晚上血的教主下午就醒了一次。当时他脸色明明应该是苍白苍白的,但是我看着就是墨黑墨黑的。
文霄一点心虚也没有,坐在一边看我们三个忙进忙出,最终婆婆去煮饭,教主继续睡。痞子大夫一屁股坐到文霄身边,道:“看不出你力气还挺大的,当初割腕的时候有这力气早便死了。”
文霄看了他一眼,没出声,俨然一副我高尚你八卦的姿态。
然而痞子就是痞子,正所谓相由心生,某人脸皮超厚地继续:“我听说你失忆了?小慕容下的毒向来古怪,但是我既然能解自然知道成分,按说不可能有这后遗症。莫非跟你之前失血有关?让我看看。”说着抓住文霄的手搭起脉来。
哦~~原来是割腕是之前的事情,之后才中毒导致教主杀人,终于通了一件事情,心里舒畅了不少。
好一会儿,他奇怪地道:“你明明没事啊,一点异常都没有,怎么就失忆了呢?”可怜这家伙空有一身医术,怎么也想不到文霄他有异常的是魂魄不是身体,残!
文霄哼了一声,终于施舍了他两句话:“我没事劳您费心了。不知道教主这样要躺几天?”
“教主功力深厚,我这里补血气的药给他下几副,两三天也就能起了。只不过……这头上绑纱布的,出去见人……咳,恩……”
这文霄就是幸灾乐祸的主儿!就见他果然笑逐颜开地道:“哦?那真遗憾。”
婆婆菜端进来。
前面几天婆婆做的东西明明都很正常的,但是今天——满桌子的虫子,还都一整只一整只的,破天荒煲了汤,一掀锅底,一条完整的蛇……婆婆说:“你们今天不吃就天天吃这个!”
我可以理解婆婆泄恨,也可以理解婆婆的惩罚手段,但是我真的无法认同把我也连坐了这个冤狱。天呐,吃了这个之后就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吧……
文霄看了看,最后鼓起勇气夹起一只黑油油的甲虫塞进嘴里,卡兹卡兹,嚼嚼咽了下去。我真挺佩服他的,居然还嚼,要我就直接闭眼吞下去了。
“恩哼哼,想吓我?太嫩啊,咱吃过的虫子还怕少么?蝎子蚱蜢是常菜啊,人法国蜗牛都是名菜了。不就是样子恐怖了一点吗,说白了也就油炸蛋白质,还松脆可口捏!”
“……”问题是这些虫子根本没见过好不好?!
当晚,几乎包揽了全部菜色的文霄拉肚子拉到天亮,我虽然只吃了少许,还是躺在床上发晕。我的直觉一直是对的,得罪婆婆就是对不起我们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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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教主就住在这院子里养伤,婆婆跑进跑出的传递教主的指示给下面的人,又把下面送上来的请示传达给教主,我看着都累。
文霄很“贤惠”地坐在教主床边照料,其实我估计他是去听婆婆汇报的。因为他听了一天之后就开始插嘴,而他每说一句教主就看他一眼,到最后不等他说,教主主动问他怎么看,然后才与婆婆交代命令。
这个现象让我开始担心巫冥教恐怕要倒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教主并不真的全部按照文霄的建议行事。
他们三个打得火热,反倒显得收拾屋子的我最得闲了。有时候我会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的问题,
我失忆了,好多东西都不记得该怎么用。相比较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所有人,最熟悉的居然是文霄。文霄说他借尸还魂不是这里的人,那我也不是喽?可是他那天划的暗号,我又的确不认识,不过隐隐觉得有点眼熟,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点。
内室,文霄一声怒吼:“跟你说了用我的空城计就好了!大家都撤走,那群所谓正派人士肯定以为我们另有埋伏不敢贸然进攻!你就非得要手下去送死么?!简直不是人!”
教主似乎也气了:“空城计就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么?!我巫冥教宝贵的可不只人,少来跟我扯什么什么人权的,命都没了我看你还权什么权?!”
“你白痴啊?东西没了可以再做,人没了技术也就没了!懂不懂啊,留得青山在啊!”
就听婆婆哼了一声:“圣虫可是天下就一条,繁殖之前死了就再也没了。”
“什么圣虫?”意外的信息让文霄懵了一下,我突然就想起那天端上桌的虫子们,隐隐觉得人又开始晕了。
教主解释道:“巫冥教禁地里圈养着的就是了。圣虫全身皆宝,五十年繁殖一次。教中大部分药石都来自于圣虫体液或鳞片。外人忌惮我巫冥教用毒,找到了圣虫还不杀了?”
“那就把这虫子一起带走么……”
婆婆又哼:“圣虫只能生存于沼泽地中,也所以为了避免被圣虫误伤,巫冥教第一代教主开始就用石头建造屋舍。”
“……”我冷汗滴下来……
“那、那这里?”
“这里是禁地边缘,专门给历代负责圣虫喂食取药的人住的。我们知道圣虫的弱点,所以没关系。”汗,婆婆您知道我们不知道啊……
“圣虫那么厉害,就让它去击退敌人好了。”文霄满心的不爽,哼哼唧唧的。
“现在全江湖的人都知道我巫冥教不可能弃教走人,除了空城计你还有别的计么?”教主的语气有点嘲讽。
文霄大大地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见他直接走到屋外我也跟了出去。
“垃圾!一脸小人样!信息不对称当然会判断失误!!全江湖都知道就我文霄不知道,敢情你堂堂教主一直在耍着我好玩儿?!”文霄一受打击就开始碎碎念,他在院子里踏着方步,“啊哼!除了空城计你爷爷我还有美人计!教主大人您长得那么好,人家女人都下春药拐您,不用岂不是浪费?!”
我翻白眼,文公子霄主子,您这点子那么好,您怎么就不进去跟教主说呢?不用实在是浪费啊~~~
“喂,小斗你说,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我都愿意用我无上的智慧来帮助他们了,他们居然还对我藏东藏西的,不如我们出走吧?千里马是要有伯乐才能受到赏识的,里面那个猪头黑教主瞎了狗眼了!!!”
“……”正常人都不会特意告诉您的吧?而且猪头长的也是猪眼,不长狗眼的。
“小斗!良禽择佳木而栖,我决定离开巫冥教了!咱们计划计划吧,再待这里估计得跟他们一起烂了。”
我汗,您的无上智慧呢?“主子,您有钱么?知道怎么离开么?从巫冥教出去不会被追杀么?”
“……”文霄愣了愣,仰天大吼:“ku——so——!!!”
“你吵够了没?!”教主的声音传了出来,似乎他已经忍耐很久了。也对,人家绝世武功的,耳力肯定也好得很。
文霄一脸郁闷地回进屋子里坐下,留下我一人站在院子里。
我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石化,然后风化。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希望自己变成石头算了!
听说人失忆的话,有一种是意外刺激一下就会恢复的,而对我来说似乎侨绱恕U獍芽艏且浯竺诺脑砍拙褪悄蔷洌簁uso(可恶)。当你曾经每天用这句话当早安说的话,要对它印象不深刻是很难的。
很不幸,我居然和那个疯子一样的文霄是一路货色:穿越的。
我的父母,是很夸张的爱国人士,在我们那个年代仇日到他们这地步的恐怕也要一定水准。老哥偷藏的几个机器人模型被发现时,真是怎叫一个惨字了得!但是,就是这样的父母把我送到日本人开的私立学校,从小学开始学的第一外语就是日语!!!满大街的英文我最多认识Yes和No。
对此,父母的解释是这样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儿啊,我们家孩子就你最让我们放心了,爱国之心从出生的时候就带着了。
泪,只不过因为我满月那天,他们心血来潮摆了一堆东西让我抓,而我抓到的是国旗。我那个悔啊,估计当时只是看中那块布颜色鲜艳。
对于穿越之前的记忆似乎是我和父母吵了一架,生平头一次,因此杀伤力也特别巨大。起因是我没有知会家人就报考了日本的大学,而那天学校寄来了入学许可。
我郁闷啊我,我想求学深造,外语只懂日语自然选择去日本了,而父母的拒绝理由就是我去日本一住几年,增长的都是日本的GDP。老哥听到这句话当场跌倒,躲回房间里去了,似乎当年他那几个宝贵模型也是因为这个理由被当着他的面“分尸”的。
最后老爹说:“你去了日本我就当死了你这儿子!”我一怒就甩门回了学校,导师安慰我:“机会没必要因为一时之气浪费了,血缘总是在的,以后你父母会了解的。”
所以结果我还是办好手续去了,似乎是飞机快出国界的时候……恩哼,我穿了。。。
无语,结果我还是如父母的愿留在国内了,只不过时间有点不一样,只是恐怕他们仇日的理由平添了更加深刻的切肤之痛。
至于我为什么每天把“kuso”挂嘴边……日本文化渲染太多就不能避免某一阴暗猥琐的地下文学的流入,而她们也很有自知之明地自称为“腐女”,搞得学校里好朋友拉一下手都提心吊胆。在我们学校,男女接吻被人撞见,最多一句“打扰了”,如果男生和男生靠太近,换来的就是一声杀鸡似的尖叫,第二天开始变成某群女人的谈资。我想现在应该有人可以理解我了。我现在是看到男人就躲,看到女人就怕!
这些都已经“逝者如斯夫”了,我现在应该要想的是作为也穿越的我应该如何自处。仔细回想文霄这一个月的行为,对照我那群女同学的说法只能送他两个字:敬业。
其实他表现得也挺专业的,只可惜司徒教主大人似乎不怎么配合,又有点乌龙心理导致“大好”的春药事件意外落幕,换成那群女人一定要说:残念啊!
我呢?回想看看,穿越成小厮的好象也有一把一把的,之后是……恩,得到主人赏识,平步青云。汗,想到那个教主,还是留给文霄去大展长才吧。但是这个巫冥教似乎我还没碰到半个象样的女人,而且就我的条件做小白脸似乎很有问题。
再想,去留问题。离开这鬼地方,我没钱不说,似乎连生存技能都贫乏。以前我唯一会处理的食物叫做泡面,残!留在这里至少有工作,还包食宿,我出去的话估计也只能找个小厮的工作混混,那出不出去不就没两样了?
考虑了半天居然是维持原样?!晕,那我浪费这些时间是在做什么?还不如去给花浇水。
婆婆终于和教主讨论好事情出去了,也是时候煮饭了,一下子思考那么多我肚子都饿了。文霄脸还是很臭,正乖乖地替教主换药。以前看他像看疯子,现在觉得他也挺难的,除了是同性恋这点我敬谢不敏外,其他我还是很能理解他的。
我进去添茶倒水,瞥到一眼,教主的伤口似乎好得差不多了。看来要找文霄谈一下,等到教主搬回去住咱们的转折也来了,看是离开这个院子还是继续在这里当米虫。我是很希望选择后者的,不过文霄恐怕……
婆婆直接送了外面做好的饭菜进来马上又出去了,我开始还很庆幸,想说少一个人逮着文霄单独谈的机会更大,谁知道教主居然主动拉着他说话。
无语了,怎么果然越吵越亲了?汗,果然,我深刻地认识到我还是被那群女人洗脑了,她们要是知道了必定要笑疯掉。看着哥们一个一个跟她们妥协,就算背地里咬牙切齿,当面还是伪装成同人男一只,坚持到我那年份上的实在是凤毛麟角了。我知道我要去日本的时候她们很是难过了一阵,说是一个待教育青年溜了,不知道我飞机失事了她们有没有给我掉两滴眼泪。
送水拿东西什么的,我进去过几次,当然他们也没说不让我待里面,但是我直觉做电灯泡不好。怎么说文霄也是自己“乡亲”,这点好人我很乐意做的。
不过,我看教主似乎是拿文霄来放松精神的。外面有“所谓的”名门正派来灭教,教主再怎么也是很不安的,何况他这个教主似乎是新做没多久,恐怕不止外患还有内忧。听文霄讲话不是享受,但是把他当疯子看就会很欢乐,我现在是理解了他不是疯子,但是要教主也理解就强人所难了。
我回去睡觉,随他们去秉烛夜谈。什么“请主子保重身体”这种敬业的下人用语与我绝缘。
再次证明我被腐了的是:入睡前我居然在想教主和文霄若是凑一起的话,谁上谁下,这是个问题。
记得文霄也探讨过这个问题,我想我现在可以回答他了,虽然教主比他美,但是还有一种女人们中间很流行配对叫做“美攻强受”!
所谓机会错过了就失去了,第二天教主就决定搬回去住了。我还没来得及和文霄促膝长谈,他就不顾我意愿地说服教主让他离开这个院子。当然这不能怪他,他根本还不知道我的意愿。
离开了这个生人勿近的院子,教主还是安排文霄住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不过文霄似乎很满意,虽然门口多了几个说是派来保护他的教众,但是至少不会被禁足。
婆婆是再也没见到了,教主忙于处理之前耽搁的事务。文霄闲下了,我也终于可以和他谈一谈了。
虽然说我没有义务向他报告我也是穿越的,但是我想亲自了解一下巫冥教的状况,如果需要的话要准备后路。知道了我不是巫冥教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做巫冥教的鬼。
这日午饭过后,文霄又搬出文房四宝来,教主同住的日子这个习惯也不得不终止,因为他根本不得空。现在只有麻烦他再往后挪一日了,我走过去,拿走他的砚台,道:“我有话跟你说。”
大概第一次见我这么严肃,他放下笔,抬头看我。
我笑了笑,说了句大约可以算是穿越一族暗号的前事实:“我失忆了。”
“啥?!”文霄看着我仿佛我是外星人。
“我说我失忆了。”我倒好两杯茶水,舒舒服服地坐下来,重复一遍。
“失——忆——?”文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你失忆?你好好的怎淳褪б淞耍磕阌置蛔餐飞兜摹!?font color='#EEFAEE'>的c3c59e5f8b3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我无语,他不是联想能力很强的么……“你不也没撞头就失忆了么?”
“我那是骗人的啊!!因为我是穿来……的……”文霄看着我,眼睛越瞪越大,“你、你、你,你把我家小斗给穿了?!”
晕,我什么时候成他家的了。“文霄!!你给我听清楚,我之前失忆,现在已经想起来了,麻烦你想象方向正常一点!”
“哦……”文霄是典型的怕硬欺软,我声音一响他就乖乖坐下来了,“你也是穿越来的?”
我哼了一声,就听他继续道:“原来是同志啊,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刚入口的茶水全数喷出,谁跟你是同志?!!!
我一边咳一边瞪他,文霄自然被我瞪得莫名其妙,可惜我就是对某些字眼特别敏感。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要跟你打听一下巫冥教的状况。”
文霄愣了一下,笑得很诱惑地对我道:“兄弟,既然是自家人,那咱们携手打天下好了。不如这样,我们替代那个司徒杉韫,将巫冥教发展成为天下第一门派,号令武林,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