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安慰他吗?可是我又该说些什么呢。
纪琛的目光慢慢软化,逐渐的,满是温柔和宠溺之色。
他再一次吻上我的唇,舌尖探入我的齿间,轻柔的在其中翻转着,贪婪的索取着我嘴间的每一个味道,我隐隐的感觉到他的情深。
舌间的温度充满在我的嘴中,温暖和安心之感萦然而生。
眷恋也好,动容也好,我伸舌回吻,环抱着他的双手,也不由力道加大。
舌间百般纠缠,怎都分不开。
喘息着略一松开呼一口气,随即又缠绵在了一起。
彼此的身子已是发热,他伸手探入我的衣间,唇间的纠缠却仍不松开。
两人的外衣皆已是滑落在地上,相拥着,纠缠着,慢慢地靠近床塌。
他轻柔的扶我躺下,唇间缓缓的松开,他俯在我身上,轻柔的抚摩着的发丝,然后,是额头,鼻尖,薄唇。
神色迷离间,却饱含了深情和宠溺,
他俯下身子,贴着我的耳边,温柔的说着,
"阿烈,我爱你。"
我身子微微一颤,手间竟是不由的抚上了腰间的短笛。
掏出来,不着声色的放在枕下。
抬起头,对上纪琛的目光,温情柔和间,带着几分情欲。
我心头一热,双手缠绕上他的头颈,彼此身体碰触的地方已是灼热。
从未与人这般靠近过,从未这样亲近过一个人,明是应该避讳和畏惧,可在他温柔的目光下,我却只觉的温暖和安心。
又是一吻而下,舌间百般的缠绵,不想松开,不想失去这份温暖,心,已是迷离。
纪琛,你是给我温暖的人,是我能毫无保留的信赖的人,更是我愿意亲近温存的人。
纪琛,我真的,是喜欢你的,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一夜缠绵,几番云雨,醒来时,我身上已换上干净的衣服,身子似是也清理过了。
身边的床塌上,仍残有纪琛的温度,暖暖的,温柔着我的心。
记得刚才朦胧间,他在我耳边喃喃的唤着我的名字,语气间满是深情和爱恋。
幸好那时,我还尚在半梦半醒间,不然还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反应。
环顾四周,帐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刚才他起身的时候,说是有军务要赶着处理,让我再睡一会儿,好好的休息。
望向帐外,烈日高照,应该已是响午了吧。
坐起身子,全身的骨头象是散了个精光一样。
昨日一下午的征战沙场,晚上又在床上百般的缠绵,能不累吗。
低头望着自己的身子,轻撩开衣间,紫红的吻痕可说是触目惊心。
身上似是仍残留着他的温度,暖暖的,叫我倍安心。
唇角微微上扬,心头染上浓浓的满足和温暖。
又躺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了,我这才站起身子,披上外衣。
刚一离开床塌,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枕下,冰凉的触感叫我指尖微微一颤。
是封烬寒的短笛。
通透碧幽色泽触着我的眼,心头泛起了微微的涟漪,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不由自主的坐到桌面,对着镜子,欲梳发戴冠。
木然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却似是浮现出封烬寒的样子,时而风流俊秀,时而嘲讽调侃,时而冷笑傲然,时而气急败坏,种种面容一一浮现在镜中,不敢去看,却是挥之不去。
变幻的容色停留在最后一次相望间,他凄苦愁伤,苦涩无望的眼神。
手间紧捏着那短笛,脑子里一片空白。
神色恍惚间,不想去回想,不忍去看,却偏偏映在我眼前刻在我脑中,怎都挥之不去。
心中似是隐隐的痛,却不知是从何而来,象是被人掏空了一般,闷闷的,纠着我的心头。
明该是了然一切,心,却是茫然。
31
一连几次的突击,扰的谵台紫又气有恼,已是方寸大乱。
时机已到,纪琛终是决定派三路队伍给其重垂一击。
陆统领,南洛,还有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将领,三人各率一军。
而其中,并没有我。
有些失望,更有些无奈。
纪琛察觉到我的心思,待众人退去后,把我搂在怀里,安抚的说些这次太危险,不让我去是为了我好的话。
我虽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心,却是茫然。
走出了帐子,见南洛在那儿刷着马,做着出发的准备。
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南洛忽然叫住我。
"小子,怎么了,不高兴呢?"
我忽然心中一惊,眼前竟是浮现出封烬寒风流调侃的摸样。
苦笑着摇摇头,勉强自己把那画面挥去。
回过头,朝着南洛走了几步,我佯做开玩笑的说道,
"是啊,手痒痒的,心里也发闷。
南洛会心一笑,说道,
"将军这么做总是为了你好的,你想想呀,他对在乎你,怎能让你冒这危险。"
我苦笑着,并不作声,
"不过说来,你倒也是成熟了不少,也已能独挡一面了,武功精进了不少,行事谨慎也有了谋划,阿烈,你终于不再是一年多前的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了。"
我释然一笑,心里想着,连南洛都看的出我的成长,难道纪琛看不出吗?还是说,无论我走到哪一步,他终究还是想把我护在身后。
之前,我跟他说过,我想要的,是能与他并肩前行。
他温柔一笑,宠溺的抚摩着我的发,却是不作回应。
他是知道我所想的,只是他一旦认定了念头,就怎都改变不了。
后来南洛说的些什么话,我也记不清了。
不是不知道纪琛的心思,也不是不知好歹看不出他周全的保护,
只是我终究还是个男人,跟他一样的男人。
不想要生活在他所撑起的保护伞之下,想与他并肩遨游在更广阔的世界,只是这样而已。
此次袭击逼得谵台紫不得不撤军返回大本营,纪琛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下令追击到底。
说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谵台紫竟让人数最多的队伍走最为险阻的北路,一旦延缓行军的步伐,众多将士挤在狭窄的山路上,要不被发现也难。
这次的机会或许连谵台紫也能一并抓获,纪琛自然不敢怠慢,派遣南洛带领精锐部队前行的同时,自己也率军在后方尾随。
我自是想随南洛一起追击,但一想到纪琛,他定是不会允许,我也放不下心。
一连几日的追踪,眼见已是快寻到目标。
纪琛领着大军在原地休息,准备待南洛来了消息时,再给予致命一击。
忽然,空中燃起一束烟火。
纪琛微微皱眉,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我脱口而出的问道,
纪琛的目光仍是朝着他空中的烟火,答道,
"这是我与燕北一将军的暗号,用来会面交易情报之用,那将军在燕北大军出发前就已曝露了身份,应该早就被处死了。"
我心中一惊,问道,
"那会是谁?"
纪琛微微一笑,神情自若道,
"还能有谁,连我与李潜的暗号都能掌握个清楚,除了那燕北的楚逸君,又有何人消息这么灵通呢。"
原来竟是那个楚逸君。
纪琛牵来了他的黑色骏马,
"你要做什么?"
我忽然问道,
他温柔的看着我,理所当然道,
"当然是去赴这约了,堂堂楚相要见我,我能不去吗?"
"我跟你一起去。"
我脱口而出道。
之前就听说那楚逸君武功远来谵台紫之上,让纪琛一个人去,何其的危险。
纪琛凝神的望着我,神情很是严肃,好一会儿才说道,
"阿烈,很危险的。"
他自己恐怕也是知道此番是冒着凶险。
我低着头,不作声。
他温柔的抚着我的发,柔声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罢,就一鞭而下,骑出了大军。
我赶忙骑上另一匹马,尾随其后。
待到追上他时,已离大军有了很大一段距离。
他有些吃惊,忙说道,
"阿烈,你。"
我轻松一笑,理所当然道,
"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你共同进退的,就算是危险,我也不跟你分开。"
是的,如此并肩前行,共同面对困境险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纪琛微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次就算了,可不要有下一次。"
我胸口似是被猛的一击,别过眼,不再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再多的剖露言明,也是无用。
纪琛啊纪琛,你明明是明白我所想的,可是,究竟要何时你才能扭转了自己的念头呢?
一路快马前行,没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两个身影站在马边。
骑进了一看,其中一人身穿锦衣华服,容貌俊美之极,身姿更是清风玉立,唇角微微上扬,看似温和若定,却透着几分狡捷。
想来那人就是楚逸君。
站在他身旁那人,容色清秀,温和淡雅,其云淡风清之姿决不亚于柳凤宁。
总觉得那人容貌有些熟悉,苦思冥想之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你是电梯里的人?"
我忽然脱口而出道,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阿烈,你又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纪琛微微皱眉,严肃道。
"电梯是什么?"
楚逸君转头问那男子,男子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这位可是纪将军身边的副将?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楚逸君说道。
我欣喜而笑,终是掩不住少年之气。
纪琛微微一笑,调侃道,
"楚相何出此言,你当年不过十七八岁,就得以以五千骑兵击退我军十万军众,那一战至今在你我军中,可仍是不朽的传奇啊。"
原来这楚逸君的确是大有本事。
楚逸君谦虚一笑,并不接话。
"更何况世人皆知,你楚逸君不光战场上杀无敌手,朝廷中,也是立足高位,其谋事策略的本事,可是谁人都赶不上的呢,要不然,李潜将军怎会被你一举剿灭。"
看来纪琛是打定主意一边把他捧上天,一边又嘲弄几句。
楚逸君又一微笑,恭敬的开口道。
"纪将军好说,所谓少年才俊,庆有司沐澈,夏有练臣秀,各国自有他爱国臣子,才华横溢之徒。"
纪琛挑眉一笑,说道。
"但燕北的楚逸君却也是举世无双的绝代风华,绝世的清风儒雅,也是绝世的妩媚风情,可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别有深意,但的确是有点过了。这楚逸君的确是长的极为俊美非凡,但说是妩媚风情,实在是叫人乍舌。
楚逸君只一冷笑,并不做答。
纪琛倒是饶有兴致的又继续说道。
"别说那谵台紫徒有美貌,气质风姿不能与你相比。而且,"
话倒这儿,他顿了顿,别有意味的对楚逸君一笑。
"而且若你楚逸君生为女子,定又是燕北一倾国绝色。"
怎么会扯到倾国绝色上去了呢?
恐怕其中又是有什么原因,纪琛这人说话总爱多绕几个圈子,实在是聪明的很。
只见那楚逸君面上并无流露异样的神色,仍是清风而笑,侃侃而言道。
"纪将军果然厉害,不光是才智谋略胜人一筹,就连这消息,也是灵通的很。"
纪琛也佯做谦虚的拱拱手,笑言道。
"哪里哪里,楚相的消息不也灵通的很吗,不然怎会知道当初我与李将军暗中会面的记号。"
这两人看似互相吹捧,却是句句饱含着深意。
"我们也不多绕圈子,楚相今日招我来,可是有何贵干?"
总算是绕到正题上了,再这么你来我往的试探下去,都快急死人了。
楚逸君满意一笑,开口道。
"我只一事相求,劳烦纪将军率领骑兵回到本营,不再追赶。"
"荒唐。"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要知道,我们能逼得燕北军到如此的地步,花费了多少的部署和努力,之前的死伤难道就不做数了吗。
纪琛望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多做声,随后又看向楚逸君,说道。
"楚相以何条件来跟我商讨此事。"
楚逸君唇角一扬,神色间满是信心,他几步上前,站到纪琛旁边,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了几句话,只见那纪琛脸色一变,身子也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静。
是什么事让向来沉着纪琛竟是也吃惊失态,我不由心中疑惑。
纪琛略微一笑,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纪某自是现下就撤队离开,五日之后,你我二人,沙场再相逢。"
字字坚定,看来纪琛已是做出了决定。
纪琛起身上马,正准备离开,我有些事情想弄清楚,可不知怎开口。
我望向那人,问道,
"我可不可以跟你说句话?"
他会心一笑,看向楚逸君,楚逸君朝外走了几步,退了开。
我也瞟向纪琛,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几步上前,刚走进他,就忍不住说道,
"你那天是怎么会来到这个时空的?"
他也是茫然,似是不明所以。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在那一层楼转了一圈,就准备坐电梯上楼,电梯一启动,我就昏过去,醒来就在燕北了。"
我轻咬嘴唇,似是在冥思苦想些什么,半天才又问出口。
"你那天是不是看过一副黄色羊皮的地图?"
那人心中一惊,点头说道。
"是啊,而且还有一个老人过来跟我说话。"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
那人也是惊异的问道。
"难道你也是?"
我点点头,坦言道,
"我应该是在你之前,一进展厅,我就看到了那地图,也碰到了那个老人,后来我又逛了一圈去看其他的东西,然后就去坐电梯上楼,之后就遇到了你。"
难道说真是与那地图有关?
我暗自猜测,可是以现在得到的消息,恐怕也没个结果。
既然已是没有结果,我也不得不释然。
骑上马,与纪琛并肩起在大漠上。
他温柔的望着我,目光满是宠溺和温情。
我心头一热,之前的疑惑迷茫顿时烟消云散,心中也安然了不少。
何必苦苦探求一件没有结果的事,如今这样,我已是满足。
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刚才那个楚逸君跟你说什么了?"
纪琛微微一笑,目光更是温情。
"阿烈,我不想骗你,你该明白。"
他轻柔的握着我的手,牢牢的握在手中,柔声道。
纪琛身体的温度自掌间传来,我心中顿感安心和温暖。
这样也好,纵然他有事瞒着我,但至少他说他决不会骗我,如此,已是足矣。
纪琛的马骑在我身边,夕阳之下,我们十指交扣。
彼此间满是温情,我望着纪琛的面容,他仍是温和的笑着,笑容似是融进我心里,让我不由的感到温暖和安心。
纪琛,我不介意你有事瞒着我,只要你不骗我就好。
你是我第一个愿意全心全意去亲近去信赖的人,是能给我带来温暖和使我安心的人,也是我一直以来所喜欢的人,若是如此能相伴到老,该是多好。
三十二
大军按约定停留了五日,五日内纪琛下令驻扎原地,不作任何进攻。
五日后,两军再重摆布局,那楚逸君果然厉害,三五两下的就让他扳回几局,一个多月后,战役在双方打和的情况下结束。
整装军队中,终是向着漠城返回。
想来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将军府,走进的时候既是熟悉,也顿感安心。
眼下已是入冬,纪琛早就细心的叫阿青准备好冬衣,待我们回去的时候,已有的穿。
他执意的帮我穿上外衣,自身后环抱着我,细微的呼吸吐在我耳边,痒痒的,却叫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