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无语,好吧,你有什么打算,天乐宫现在被赵未竟他们‘占领'了,你要抢回来吗?
抢它作甚?他喜欢就拿去玩儿吧!本来我也不想要了,他拿去然后跟萧景斗个你死我活去不正好?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去雪域灵山。
灵山?!你去哪儿做什么?灵山可是赵未竟的老巢!
我知道,我还没有老糊涂!
那你还去?你莫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去灵山是要找人。
找人?
嗯,灵隐医邹影。
这世上只有他能治好你的伤?
嗯。十八年前是他师傅救了我。
浅渊点点头不再接话,临之遥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找他师傅?
浅渊白他一眼,道: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死了。
呵!你这孩子倒聪明!
浅渊又白他一眼。(遥:>_<呜呜~谁来给我换个温柔的攻!)
对了,这包袱是哪来的?
我一出去就看到在洞口,我猜,可能是纪大哥吧......
纪大哥?就是那个小梨花还是小海棠?
你这人嘴里怎么就没句好话!
又生气了?我这儿子倒养得好!为了情郎捅亲爹!我还没--
临之遥,有两件事你搞清楚!第一,我不是你儿子,第二,我跟纪铭什么关系也没有!
跟纪铭没关系,那家明呢?
临之遥死盯着浅渊的脸,不错过他每一个表情,浅渊先是一惊,然后面色一暗: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临之遥冷笑,看来这个家明还真是个人物,你别装了,你昨晚说‘家明哥,我该怎么办',我都听见了!
浅渊低着头,忽然眼珠子一转:你说伽明戈呀,伽明戈是个罗汉,掌管智慧的!我昨晚在想怎么带你逃走,所以就向他祈祷!你满脑子瞎想些什么!
临之遥张张嘴,没再说什么。浅渊见他不再追问,大呼一口气。罪过呀!罗汉变成五百零一个了!凭空蹦出来一个叫伽明戈的来!阿弥陀佛!弟子罪过!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家明哥是谁,家明哥是姚远骨中骨,肉中肉,说得文艺一点,heismysoul,mysin!赵家明是前世姚远活着的支柱,如果不是赵家明,姚远早就见上帝去了!所以他不愿意跟人分享,因为家明哥是他心里的圣域,谁也不能接近!哪怕那个人是临之遥!
临之遥讨了没趣,再不理会浅渊,径自往山洞深处走,到那几大排架子跟前,走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捧着好几个酒坛子,将酒坛子放在石榻上,端起地上的红木小几,盘腿上榻,开了一坛子酒,取了白玉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你不走了?!浅渊看着临之遥,莫名其妙。
刚才还夸你聪明,现在怎么笨起来了!大白天怎么走,怕别人发现不了吗?别以为在外面闯荡了几天就什么都懂了!小子,你还嫩得很!
你怎么还没开始喝就醉了!啰里八嗦,烦不烦!
临之遥不吭声了,开始专心喝酒,那喝法,好像急着把自己灌醉似的。浅渊看得着急,又不肯承认,他内伤严重,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这样喝酒肯定完蛋!心烦意乱找个角落盘腿打坐,心却静的下来。
临之遥喝了一坛,又开另一坛,浅渊再忍不住,在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咻的一声飞出去,正中临之遥睡穴,力道不大不小,刚好。临之遥瞪着吃惊的眼,终于不甘的倒下去。点穴和暗器的功夫临之遥也没好好教过浅渊,只是浅渊有兴趣,自己钻研着玩儿,想不到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浅渊怕他着凉,只得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叹口气说: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这个老男人的睡颜很孩子气,蜷着腿,微微皱着鼻子,嘴也嘟着,求吻一般,浅渊看着看着心里生出一种柔柔的酸酸的感觉来,复又搂紧了他,嘴唇轻轻覆上他的......
哎......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两个人就这样等来了黄昏,该出发了。
浅渊背着不省人事的临之遥在山间飞奔,心里又悔又恨,几次想把这个流口水的家伙扔下山谷去!这人一点自觉也没有,一个劲儿往下滑,浅渊只得拿腰带把他捆在自己背后。走了不远,察觉周围有动静,刚停下来准备拔剑,一个白色的毛球从树顶上掉下来,落在怀里。
雪儿?!
咕咕~
呵呵,小东西,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兜里揣着一个,背后驮着一个,天亮的时候终于出了月湖县,算是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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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heismysoul,mysin.这句话是借用电影《洛丽塔》的=.,=
二○
浅渊一路背着一个大活人狂奔赶路,又要小心提防有没有追兵,虽然是深秋寒夜,到达这个小村庄的时候他已经汗流浃背,把绑住临之遥的腰带解开,这人还在昏睡,浅渊有心报复他,腰带解开后也不扶,背后的人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上!浅渊大惊,要是睡觉这么一下早该醒了!
临之遥!临之遥!浅渊一连喊了好几声,临之遥一动也不动,手脚冰凉,神情安宁,脸如白纸一般,皮肤苍白干燥,睫毛和眉毛上都是露珠,额上连汗也没有一滴,嘴唇也变成紫色,浅渊心生恐惧,心里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一边犹疑着把手伸到他鼻下。
还有呼吸!虽然气息微弱,但感觉到那一丝气息,浅渊还是很激动!得赶紧找地方安顿下来,让他好好休息,给他疗伤!
浅渊心急,也顾得不引人怀疑,抱着临之遥急急往小村子跑,敲开了第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硬朗的老汉,只看了一眼浅渊怀里昏迷不醒的临之遥就把他们让进了屋。
我姓陈,和儿子和儿媳一起住,他们昨日回娘家去了,小哥就把你娘子抱进我儿子的房里吧!我去准备热水!老汉给浅渊指了房门,就转身去后院了。浅渊点点头,陈老汉显然是把临之遥当成了女人,这样也好。抱着临之遥进屋,将他平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好,手指搭上他脉门,分出一丝内力查探伤情。临之遥状况很不好,脉搏几乎弱到没有,体温也迅速下降,浅渊急得满头是汗,万分后悔自己前世不是学医的!要是听家明哥的就好了,去学医,不管什么科都好!
陈老汉不多时搬进来一个大木桶,又提了许多热水倒在桶里。
小哥快把你娘子放进桶里吧,我去准备点儿吃的。说着就退出去,顺手关上门。
迅速剥光了临之遥的衣服,把他抱进桶里,临之遥坐不住,直往水里滑,浅渊只得把自己衣服也脱了,进到桶里抱着临之遥不让他溺水。
水很烫,不一会儿两人就被烫得浑身通红,浅渊几乎忍不住要跳出来,临之遥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浅渊咬牙忍着,不断给他按摩四肢和身体,好半晌,临之遥还是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气息愈加弱下去。
浅渊渐渐红了眼眶,死死抱着他,记忆里藏在最深处的恐惧顺着背脊爬上来,虽然算起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那种一点点溺死在泥沼里的感觉还是没有忘记......
他惶恐万分紧紧抱在怀里的人,与死神抢时间,死亡的过程太过清晰,电影的慢镜头,家明哥的呼吸,家明哥的心跳,慢下去,弱下去,然后完全消失,他整晚抱着爱人的身体,试图温暖那渐渐变冷的躯体,手臂发酸也不敢松开,却是徒劳。永失吾爱是什么感觉,亲历挚爱的死亡又是什么感觉?他说不清,只觉得晨曦透过白色窗帘洒到枕上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不会让你死的!
搂起临之遥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手探到他身后,扶着自己的性器,靠着热水的润滑,一点一点挤进去,全部进去以后低头吻住他的嘴,双手扶着他的腰,缓缓动作起来。
临之遥的头无力的靠在他肩上,过了好一会儿,浅渊觉得耳边那一点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也消失了,惊恐不已,再次伸手探他鼻息,手抑制不住的抖。
一......二......三......四......五......整整十秒,临之遥没有呼吸!
浅渊怔怔的收回手,绝望死寂,泪也流不出来,嘴唇咬得出血,忽然紧扣临之遥的腰肢,奋力在他体内抽插起来!
不要离开我,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为什么总是留下我一个人?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浅渊悲怆的低吼着,一边一边说着不要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似有似无的声音低低的重复着:不......离......开......
遥!浅渊又惊又喜,双手握着临之遥的肩膀转过他的脸,你没死!
我不离开......不离开......死而复生的人眼也未睁,却笑着重复这句话,一遍一遍说着自己的诺言。
失而复得,这样的心情浅渊从未体验过,抱着临之遥又哭又笑,不知所措,临之遥依旧是虚弱的笑看着他,下一刻却突然起皱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浅渊见他皱眉紧张万分。
你......还在里面。
浅渊顿时涨红了脸,对,对不起。一面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喂他喝了一点稀粥,临之遥脸色稍济,浅渊让他睡下给他掖好被子,轻轻带上门来到外厅。
鸡已经叫过三遍,天色早亮了。
老丈,真是多谢您了!浅渊道谢,陈老汉憨厚笑着连忙摆手。
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三病两痛的,女人家娇弱些也正常。怕是连夜赶路受了寒吧?现下不要紧了罢?
嗯,已经好多了。前几日收到信,说岳母大人病重,内人心急不已,赶路太急,又受了风,因此才病倒了。要不是老丈出手相救......请老丈受我一拜!浅渊这一番虽是假话,心意却是真的,因此也格外认真的拜谢恩人,陈老汉也不再推脱,受了他一拜,才将他扶起来。
我儿子他们过几天才回来,不如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几日在上路。
如此多谢老丈了!浅渊也没讲假客气,临之遥现在还不能上路,况且走了这么远也没有追兵,实在不正常,不如停下来看看风声。
临之遥一整天都昏睡着,只是浅渊喂他喝水吃东西时醒来,脸色却是好了很多,呼吸也变得绵长,胸前的剑伤浅渊也检查过了,恢复得极好,已经开始结痂,看来那包袱里的金创药是极好的。浅渊心安许多,除了照顾临之遥,还帮陈老汉劈了柴挑了水,一天过得还算平静,吃过晚饭后陈老汉道年纪大了睡得早,就回房去了。浅渊也踏着月光回到房间。
床上的人还是那样孩子气的睡姿,侧着身蜷成一团,睡得很安详。浅渊没有点灯,借着月光脱了外衣上床,将临之遥面对面搂在怀里,下巴搁在他头顶,一手搂着他的肩,临之遥也迷迷糊糊往他怀里缩,手环上他的腰,鼻子在他怀里蹭了两下,又乖乖睡着了。
夜凉如水,寒意侵袭,浅渊却觉得心脏热得想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原来这颗心这么在意这个人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山洞里肌肤相亲的暧昧,还是错手伤了他的后悔,是手心里发烫里念珠,还是樱花树下的笑颜,抑或是更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吸引呢?漂亮的他,任性的他,骄傲的他,率真的他,是跟家明哥完全不同的类型,一开始就轻易被他影响,常常为了他动怒,喜欢故意惹他生气,看着他伤心却觉得后悔心疼......
失去家明哥以后自己的一部分也死了,没有尽头的寂寞真的很难熬,每天早晨醒来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每一天都是灰色的,生存的意义仅仅在于每日每夜的回忆和怀念。这样的日子很可怕,可是答应过家明哥再不轻生,想着家明哥,告诉自己必须坚持,认真守着剩下的生命,等待和他在天堂里相逢的哪一天......可是......
家明哥,对不起。
长长叹了一声气,然后搂紧怀里的身体,轻轻合上眼。
明日该是立冬了吧。
二一
临之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迷迷蒙蒙睁了眼,入目是浅渊熟睡的脸庞,心下不觉欢喜,忆起前一日神识不甚清明的时候,浅渊似乎切切的唤了他一声遥,又见浅渊睡梦间也是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心中泛起酸楚的甜蜜,伸手想抚平浅渊皱着的眉,浅渊却在这时候睁开了眼。一时间两人四目相视,气氛忽然暧昧,二人都有些尴尬,临之遥微微垂目,双手抵在浅渊胸前,等了好半晌,浅渊却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松开搂着他腰身的手,反而额上一阵温热的触感--浅渊竟然吻了他一下!
可怜临之遥长到三十几岁,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为一个人动情,却一直不顺利,这一番意外的柔情蜜意叫他好一阵心跳,红着老脸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把头埋在浅渊胸前,心中小鹿乱撞,下一刻却被浅渊用手抬起下巴,这下不得不与他对望着,浅渊的瞳仁润润的,带着水气一般,英俊的脸忽然就靠了过来!
临之遥下意识的闭上眼,嘴上一热,唇已经被他攫住,轻轻啃咬吮吸,之后牙关被敲开,舌头也伸进来,霸道的卷住自己的舌尖,纠缠不已。临之遥闭着眼大气不敢出,脸热的厉害,心也乱跳起来,双手不自觉抱紧了浅渊的腰。浅渊见他这样,越发爱怜他这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吻得更深,好一会儿才把他放开。
早安吻,喜欢吗?
早,早安吻?临之遥抬头看他,睁圆眼睛,表情可爱得像只小兽,浅渊忍不住在他嘴上又啾了一下。
嗯,以后还有晚安吻,喜欢吗?
浅、浅渊,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发烧,你也没做梦。不过待会儿就要委屈你扮我老婆了!
老婆?
呃,老婆就是媳妇儿,是南疆的方言,你知道我在那边长大的。
我也在南疆长大的,怎么没听过?浅渊被当场揭穿,面子颇挂不住。
总之你就老实扮我媳妇儿就对了,要叫‘相公',知道吗?
哦。临之遥扁扁嘴。
你果然还是病了可爱一点,这么听话。
浅渊,你果然还是在发烧吧?
笨,我没发烧,生病的人是你!再说一遍,不许叫‘浅渊',会暴露身份,要叫‘相公',好好扮女人,好好休养,知道了?
临之遥看着浅渊,眼神竟然是有些可怜:浅渊,爹年纪大了,没力气跟你玩游戏,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浅渊叹口气,好像是自己态度转变太突然了,这个笨笨的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算了,现在也不是好好解释的时候,对他好一点,慢慢补偿吧!
你饿了吧,乖乖躺着别动,我去给你做饭。披衣起身,弯腰捧起他的脸一连啾啾好几下,这才笑眯眯的走了,留下虚弱的老美人呆在原地。
临之遥呆了许久,伸手拧了下大腿,嘶--果然很痛,真的不是做梦啊!
浅渊来到外间,陈老丈正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笑眯眯把托盘交给浅渊说:快送给你媳妇儿吧!浅渊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傻笑着接过托盘,谢过老丈反身进屋。
变呆的临之遥任浅渊摆布,给他穿衣服,梳头发,然后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喂饭,喂水,擦嘴巴,搂过来抱怀里,临之遥都没有回应,只是不支声。两人像天鹅交颈一样抱了一会儿,临之遥长吁一口气,终于开口了。
找辆马车吧,今日已经立冬,要是下了雪,上灵山就不好走了。
你现在这样子怎么上路!
临之遥苦笑:不去灵山死得更快啊!
浅渊皱眉,知道他不是瞎说话吓唬他,昨晚那样的情况再来个两次,花孔雀就要变死秃鸟了,只得点点头。
你再躺会儿,我去找陈老爹。
等等!
怎么了?
真是小孩子!你不觉得那个老头儿很可疑吗?
临之遥这么一说,浅渊也觉得不对劲起来,他敲门的时候老头很快就来开门了,好像料到有人会来一样,还有,那么一大桶热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准备好的,家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周到客气得不像话,也没有问过他们的身份,甚至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只当他们是小兄弟和你媳妇儿。
那你说怎么办,这么个小村子,哪里有马车!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又不放心!浅渊只是实话实说,临之遥却为了他这样直白的关心有点面热。
没有马,总有牛,有驴子。先上路,到了大镇再换马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