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这样吧。(穿越时空)————范醒

作者:范醒  录入:11-19

第 9 章

朱则安随了纪远之,也随了自己的心。
纪远之二话没说,办了出院手续,当晚就住到了朱则安的家里。朱则安一个人住,两室一厅,收拾得挺干净。这些倒没什么。纪远之一进去就看到一整面墙装饰成的书柜里一整套自己写的书,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心里那个别扭,一方面有些得意,一方面暗叹,这人品味真差。
"这么喜欢纪远之?"纪远之随手拿了一本开始翻,唉,还是有太多不满意,想着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下,转头看向朱则安。
"很喜欢。"朱则安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所以,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嗯,最好连他的名字都不要提起,你那张嘴,哼,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纪远之闻言嘿嘿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捡起书桌上的名片看了一眼,喃喃道:"则安出版社社长。那文集是你出的?"
朱则安给纪远之收拾房间,翻了翻白眼,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么?书下面印着自己出版社的大名呢。不想跟这人继续这个话题,捡自己好奇的事情问:"怎么突然看见了?"
"血块散了。"纪远之继续自己的探秘,在房间里慢慢巡视。言简意赅。
"血块?怎么会有血块?"
"据说是打架被人夯了一砖头。"
据说?朱则安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白白瘦瘦的纪远之,这小P孩也会打架?骨子里有这股狠劲儿,身体也不成哪。"操,你一次把事情说清楚行不?跟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你欠使唤呀你?"
纪远之还看到许多自己的照片和报纸上的新闻图片,心情大好,不与他计较。抿嘴一笑道:"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什么?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清楚?"朱则安心中恼火,压了压,皱眉道:"算了,算我问太多。"
纪远之看他那样,知道他定是误会了,心中不知怎的升出一股子甜意。放下手上的照片。慢慢地走过去,道:"我被砸了之后,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不是不告诉你,安安,你真乖。"
说到"你真乖"的时候,已经把朱则安搂到了怀里,唇自然而然地贴过去,朱则安听了他的解释,算是释了怀,又想着自己第一次遇到纪远之的时候,他不但看不见,而且什么都不记得,真是......呃,这算是心疼的心情么?朱则安皱皱眉,小小地反省了一下,在行动上更配合纪远之了,张了嘴,迎接纪远之特别温柔的舌头。
吻得太温柔,吻得太久,纪远之把朱则安的嘴里每一个角落都检测了一遍,把朱则安的欲火一点一点点燃,一点一点加温,却还在吻。以至于朱则安感觉一遍一遍地快感袭上来,身下已经硬到不行,却得不到满足,欲求不满地郁闷劲儿上来了,把头往后一缩,算是让嘴腾出空来,怒道:"操,你到底做不做?别跟个娘们似的,亲个没完。"
纪远之好笑地就近看着朱则安愤怒的脸,确实漂亮,漂亮到象假人。现在的朱则安,两眼因着怒火欲火双重燃烧,特别亮。嘴唇也肿了起来,整个画面倍显情色。难怪自己以前从不知道这个人。纪则安心里暗自想着,长成这样子的男人确实不是自己喜欢的型。自己喜欢的从来就是齐侑那样有浓浓书卷气的男人。齐侑......
纪远之甩了甩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甩掉,前世的事情还在纠缠,那自己就太无趣了。收了心神,一心一意地笑眯眯地看着朱则安,道:"真TM欠操,嗯,我喜欢。"说着,一把把朱则安推倒,正好站在床边,这一推,倒在了柔软的床上,朱则安的姿式看起来真得很欠操,腿张得开开的,衣服全都翻到了上面,露出很漂亮的腰线。
纪远之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升起来的不只是欲望。看着倒在床上的焦躁不安的朱则安,慢悠悠地脱了衣服,伸手过去抚摸安抚,低声道:"让我来满足你,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朱则安感觉自己在纪远之的声音之下,有一种喝了酒以后的醺然感受。明明一身都在绷紧,到处都硬了起来,心里却得到相反的感受,好象软得手指头尖都动不了。任纪远之的手到处点火,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温柔地粗鲁地脱掉,丝丝凉意从皮肤渗进来,让燥热不安的心更燥热不安。没办法再忍受,忍受这种空虚,这种灵魂无处可落的空虚。
伸手在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润滑剂和保险套,递给纪远之。"操我。"说着,自己翻过身,跪了下来。
纪远之看着这样的朱则安,这种羞辱的姿式激得纪远头皮一阵酥麻,忍住。拿起润滑剂,一点一点地探进去,感觉身下的人在发出呜咽的呻吟,身子轻轻地发抖。趴过去,亲他漂亮的背。套上套子,慢慢挺身进去,一下一下,不着急,慢慢地撩动朱则安的神经,喘着粗气,看着朱则安为自己疯狂,为自己沉迷。这感觉很妙,纪远之皱着眉,本能地加速,叠加快感。可是为什么在心底的某处这么冷静,灵魂飞在半空,一瞬一瞬地,不了解地看着疯狂挺进的自己。
两个人不知道都在压抑着什么,越是疯狂,越是不言不语。除了粗喘与呻吟,连平常的操字都没有蹦出一个来。朱则安闭着眼睛沉沦。纪远之睁着眼睛死盯着朱则安的背,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敢看他的表情。只有更使劲地操,听到他的呻吟,让自己有一点确定。使劲,使劲。伸手去套弄朱则安的勃起,配合自己的节奏。
为我疯狂吧,让我来满足你!纪远之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个字节。占有他!占有他!欲念从未如此强烈,强烈到不安。最后一刻,纪远之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白,射了。
颓然,说不出的颓然。纪远之抱着不轻的朱则安清洗。低下眼睑,遮住自己的心思。明明的快乐的开始,怎么做到最后,却变成了......空虚?

第 10 章

日子比流水还不如,空落落的,过了就过了,半丝痕迹也不留下。树上的叶子眼见着一片片掉光,剩下秃秃的枝杈无望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二人的同居生活过了两个月,没有任何过渡的,就象是过了一辈子,生来如此般的熟悉。
有时候朱则安觉得这个叫元淳的小子根本不象一个十几二十岁的人,对什么都没好奇心,死气沉沉,安然享受。象一口荒野里的深井,静静地,就在那里等你掉进去,再也上不来。
甚至有时候,朱则安觉得这个元淳也不象自己能知道的元淳。朱则安去查过元淳,父母离异,留了点钱让他一个人出来住,有点叛逆,有点冷漠,其它都普通得可以。唯一一次变故,就是为了一个女孩子与人打架,打也成盲人,然后遇见了自己。前后判若两人。
是的,判若两人。这两个月里,这个元淳无所事事,天天在家里窝着很少出门,吃饭,上网,睡觉,有时候画两笔画,还做过些简单的室内设计图。朱则安每次看到这些画与设计图,心里惊得都要骂娘了,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能力,而据自己所知,这个元淳从未学过。
朱则安心中非常不安,第一次在自己的生活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脸,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沉沦。不过,既然他不爱出门,只在家里这样惊世骇俗,朱则安也就自我安慰,没事没事。笑眯眯地把画装裱起来,挂在屋里。
这个叫元淳的小家伙不让自己叫他的名字,真问他要叫什么,他又讷讷半晌,不发一语,然后发呆。怕了他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朱则安于是只喊他:"喂。"
日子一天一天无风无浪地过去,朱则安也慢慢安下心来。每天上班下班,纪远之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西餐,倒把朱则安的胃口养得很刁。对生活很讲究,这点真让朱则安大为吃惊,自己见过纪远之盲人的时候的脏乱臭,没想到他讲究起来,自然得很,气派得很。吃穿住行,无一不是精品,全是连朱则安都得甘拜下风的选择标准。
据朱则安的观察,这个元淳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享乐主义者。哪样快活做哪样,喜爱所有的声色犬马的东西,而且毫不掩饰,象个过尽千帆的老人般沧桑,也象个未经世事的幼童般纯稚。特别喜欢做爱,仗着年轻,几乎是没事就要做,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做了个遍,玄关,过道,客厅,阳台,厨房,浴室更是常处。倒是床上相对还要少些。朱则安觉得一辈子也没这么疯狂过,也没这么幸福过,哪怕这幸福下面,有朱则安隐忍不发的恐惧。
这一天,上班。朱则安习惯性地打开一个最近网上很火的一个文学网站。两个月前,突然出现一个ID:与往事干杯。专门写批评纪远之文章的评论文章。开始还反响平平,毕竟纪远之的文章也不算什么大家之作,算是有趣味的小品罢了。可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开始掐架,而且一掐就不可收拾,发展成百人大战,天天掐,日日吵。而这位"与往事干杯"还是顶风操作,天天贴新的评论,而且全是批评的,一个赞美的词儿没有,更是惹恼了一大群人,有了敌对者,纪远之好象突然有了一大群特别忠心的FANS,团结得很。于是这场旷日持久的掐架,成就了这个ID。"与往事干杯"红了。也再次成就了纪远之,纪远之重新火了一次。
朱则安也是纪远之的FANS,虽然有了叫元淳的小家伙之后,爱慕之情渐渐释怀,但关注维护的情绪还在。当初朱则安是怀着愤愤的心情去看的评论文章,结果却不得不承认,这人文字犀利,笔锋圆滑,一看就是长年从事这一行的人。而且此人读纪远之读得非常细,非常深,论点打人,总有意外之语,却无不中的。于是,朱则安对此ID时时关注,每有评论,必先拜读。渐渐隐隐变成了此ID的FANS。心理上一直无法接受自己的这种转变,朱则安总是撇着嘴,自欺欺人地想着,嗯,自己这是为纪远之,去揪错的。
无论朱则安的个人行为如何,结果都令人欢喜。这一季的纪远之文集销量大好,堪比流行小说。当初朱则安去谈版权,做这套文集的时候想得更多的只是留个念想,赔钱是早就想过的事,现在却大出意料地赚钱,确实让人欢喜。想到通过这样的方式卖书,朱则安也为已经逝去的纪远之有些许伤感。
朱则安计划趁着"与往事干杯"的这把火,把他的评论集结出书。可找来找去,发现此人根本是赤条条一人,半个朋友也没有,怎么样都联系不到此人,只得在此ID的贴下留言。可此ID的贴子一出,总是留言过百,朱则安心中对于他是否能看到自己的贴也没有信心。于是一上班,就上网查看。果然,什么结果也没有。
无奈叹口气,吩咐了下属去找办法,自己开始做别的。
才做了一会策划案,就听到手机铃响,是自己给元淳专门的铃声。笑眯眯接起来,软声道:"喂?"
"嗯,是我。"纪远之的声音很随意,还带着隐隐地笑意,道:"安安,我同意了,你要求出书的请求。"
"什么?"朱则安听得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说经给这小子出书了?
"你不是在我的贴子下面留言说要给我出书?还留名则安出版社。难道还有人假冒不成?"纪远之笑意更浓。
朱则安反应半天,才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你是......与往事干杯?"
"正解。"纪远之说完之后开始笑,一直笑。笑得朱则安不知该怎么反应。
这下知道这小家伙两个月来在家都做些什么了。朱则安烦恼地耙了耙头发,想着他那些画,那些设计图,现在又冒出笔锋纯熟的评论,朱则安一个头两个大,天天跟自己在一起做爱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心头千头万绪理不清,只好来了一句:"操,在家等我。"说完,挂了电话,冲出办公室,往家奔去。

第 11 章

纪远之坐在晨光里喝牛奶。这牛奶是朱则安订的,说纪远之还在长身体,要注意补钙。纪远之当时看看自己现在的细胳膊细腿,也就笑笑应了,每天早上喝这个自己从不爱喝的牛奶,竟也渐渐惯了。
看来自己是太过于享受这种无忧无虑也无未来的生活了。纪远之一口喝光杯中的牛奶,轻轻皱着眉。反省一下这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真是太过沉沦了吧。实在不喜欢沉沦的感觉,比死还无望。往事已矣,却还纠缠不放,真是太不智了。唉,就算帮小安安这一次了,从此不再相干。
朱则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付景象。纪远之被晨光晕上了层金光,回头看着自己,虽然皱着眉,却一眼的笑,真象个天使,让人想拥到怀里怜惜。朱则安一时也忘了打算要质问他的目的,傻傻地走过去,低头吻了下去。
奶味,很稚气的味道。这个自己从不了解的少年,让朱则安有深深的不安,幸福来得太快,离开自然也很容易。吻到无法自拔,轻轻松开,看着纪远之笑意盈盈却没什么温暖的眼睛,不禁有些绝望。沉沉心思道:"与往事干杯?"
纪远之点头。不发一语。一句也不多解释。
朱则安,从自己的信箱里当下来一张通用的出版协议书,打印出来,递给纪远之。
纪远之随便瞟了一眼,道:"我没意见,你看着办吧。"说着,把那张轻飘飘的纸随意地丢在了桌上。
朱则安看到纪远之这样的态度,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烦躁。皱着眉,道:"你不在乎?"
纪远之看了朱则安一眼,心中立时明了,暗叹一口气,罢了,也许就是这个时候了。于是平平地说:"不在乎。"
"操!那你在乎什么?!"朱则安安抚住自己稍稍有些失控的神经,咬牙问道。一定要问个清楚,这样一直暧昧地幸福下去,自己真要崩溃。
纪远之定定地看着朱则安,似笑非笑,过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在乎。"
真残酷,真残酷......朱则安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心痛到无法言语。原来真有失语这种事。朱则安只觉得嗓子紧成一团,没办法发出一个音节。慢慢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看向窗外。
"我要走了。这个,就算送你的最后的礼物吧。"纪远之指指桌上的协议书。
"去哪儿?"朱则安觉得自己问得很傻,却没办法不问出来。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来的时候,把所有的幸福都砸成了笑话,自己该如何自处?朱则安感觉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想平静下来,却怎么也止不住。这,是寒意吗?
"离开你。"e
"为什么?"朱则安木木地问道:"为什么?!当初不是说想操我,想一直操我的吗?现在又说走就走?!"说到最后竟有些凄厉,朱则安知道自己样子难看,却忍不住,想问个清楚,这个人,他的心在哪里?!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感情?!
纪远之有些不忍,叹口气,道:"安安,你有没有听过一句歌词?"
朱则安沉默,等纪远之继续说。纪远之的声音有些遥远,道:"这世界,即使爱到枯竭,即使吻到苦涩,也要惜别。"说着,转头看了看在悲伤中静默的朱则安,好像离开母亲的小兽,缩成一团,窝在沙发的角落,眼神空空,纪远之平静地说:"我们现在就到了惜别的时候了。安安。"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则安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定定地看着纪远之,在水光中晃动身影,慢慢站起来,重新吻了上去,轻轻地吻,深深地吻。纪远之不反抗,也不热情,什么都顺着朱则安,仰着头,承受这个让自己也隐隐心酸的吻。
"我们去床上吧。"朱则安的声音平淡,拉起纪远之,走进卧室,关上门,推倒纪远之在床上。
"我们从操开始,就用操来惜别吧。"朱则安脱了纪远之的衣服,脱自己的衣服。两人裸裎相对,沉默半晌。
朱则安慢慢覆上自己的身体,感觉到纪远之凉凉的,毕竟还是冬天了,屋里再暖,也不能象夏天一样了。时节改变,因着纪远之在,都被朱则安忽略了。现在纪远之要走,冬天的寒意就突然地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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