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的脸霎时胀得通红。
"你又胡说!人家说的不是这个事......人家说的是......"
"不就是多了几颗牙齿么。"
素素愣了愣,鼻子变得红红的。
"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除了寻非以外,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真面目以后不会拔腿就跑的......你不问我怎么会变成那样么。"
我坐起来靠在墙壁上。
"嗯,你愿意告诉我吗?"
素素抿嘴点点头。
原来她是被人施了法,每两个月都会变成方才的怪物。
那个施法的混帐竟然是花界的前任领袖。
几年前,泉寻非和她一起去花界找人,因为某种原因泉寻非就和前任领袖打起来了,泉寻非自然是打不过花界领袖的,后来泉寻非用了一件宝贝取得了胜利。
花界的领袖被迫陷入轮回重生,临死前在泉寻非身上下了一个诅咒--
每两个月,你都会变成自己最害怕变成的样子。
那团光朝泉寻非飞去的时候,一个女孩冲过去挡在了他身上。
那个女孩就是素素。
当时素素立刻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也是同一时间,所有在场的士兵全都吓得作鸟兽散。素素通过水面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被吓得大失心性,发狂似地伤害泉寻非。
泉寻非只是忍痛承受。
那之后没多久,泉寻非就背叛了翔龙国。
临走前素素跟来了,说希望泉寻非不要嫌弃她。
两人流浪了一段时间,只要素素的身份一被人发现,就得被迫离开当地。
后来素素要求到期就把自己关在密室里,过了几天后再将她放出来。用了这种方法以后,这件事保密下来了,两人投靠了燕国。
但是这次因为太多琐碎事,他们居然把这件事忘了。
所以我们又得赶紧离开。
虽然素素说得很动情,说的过程中还掉了几颗泪珠子,可我就觉得她似乎还隐瞒了什么。例如泉寻非为何会和花界打起来,那个宝贝又是什么。
不过我也没有多问。
我的目标呢,嘿嘿,就是早点找到神玉回灵界和我的美人相见。
还有,早点把我的宝贝流景骗上床......
"好丑的一张脸。"
这个语调,这个声音,这张面具!
泉寻非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床边,表情木讷地看着我,不留余力地打击着我:"我从没见过哪个人笑起来像你这么难看的,简直就像是强奸黄花闺女的土匪。"
我喃喃道:"原来流景变成黄花闺女了。"
泉寻非愕然地看着我:"你......"
我翻身下床,伤口又被拉了一次,揉揉后面没伤着的地方:"我用心强奸他。"
泉寻非把我推了回去:"别走了,我给你上药。"
我把身子一缩:"不要,我怕痛。"
泉寻非道:"明天我们就要回燕国,带着伤怎么走?"
说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盖,用手抹了点浅绿色的药膏。
"好恶心,好像拉了肚子的......"
泉寻非蘸了药膏,二话不说抹在我的伤口上。
我哀号一声,差点痛晕过去。
"温柔点,温柔点,啊啊......啊......嗯嗯......"
泉寻非的眼睛横成了一条缝。
我抓住他的手,仰头痛苦呻吟:"不要,不要......啊啊......好疼......温柔点......寻非......好疼......啊啊......"
泉寻非一个锅贴甩在我的脑袋上:"你给我好好躺着,色情狂!"
10
离开满盛国的那一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
片片吹落,纷纷扰扰。
整个满盛国被无数旋转飞舞的雪花覆盖,乍眼看去只剩下一片无穷无尽的斑白。我到城门的时候,泉寻非、素素还有朝羽已经在那里聚集。
因为守城的失败,夙月又一次遭到大臣们的排挤。
所以泉寻非说要把夙月也带到燕国去。
遥望满盛国的城楼,一个孤单的身影。
明黄的裙摆在一片白雪中飘扬。
我悄悄施展仙术,飞了起来,游到了她的上方,悬停在半空看着她。瘦小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寒风卷走,却又让人觉得她有能力力挽狂澜。的
夙月并不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可是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和激情。
不过多时,一个浅青色的身影走了出来。
雪花如掌扑薄衫。
纯白的衣带在风雪中狂飞乱舞。
我惊得在空中缩了一下,又往前靠了点。
竟然真的是流景。
他明明有较宽的肩膀和高挑的身材,他走路的步调明明很沉稳。他是整个灵界最美的人,他受到灵界所有人的爱戴。可是我一看到他总是会有想抱住他的冲动。
似乎是生来的羁绊。
总觉得只要不看着他,他就会消失。
如同一缕轻烟,吹即湮灭。
他走过去,对着夙月说了几句话。
夙月抬起头,黄裙子被风鼓起。
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寒风呼啸,凛冽的风声把他们的声音盖住了。可是看到夙月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到他说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的。
我又看了流景一眼,飞回了地面。
一看到那个白衣翻飞貌似潇洒倜傥的人,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刚落地泉公子就冒出一句--
"你笑得好丑了。"
抵达燕国的时候,依旧是漫天飞雪。
燕国的皇上是个中年大叔,名叫克己。克己果然很克己,穿的衣服简朴到让人心寒。真没法想像一个皇上怎么寒酸成这个样子。
后来仔细一想,估计这皇帝也是个笼络人心的主儿。
我们刚到燕国,大气都还没喘上一口,克己就布置了任务--对付翔龙四大将军之一的变态军事高人于思柔。
听探子说,于思柔的秘密军队就在国境处。
好在只有她一个人来,要加个维莫,肯定吃不消。
回到房里坐着,回想着在皇城内看到有人行成年加冠之礼。
我也快满二十岁了。
我想起二十年来自己许的愿望,真是让人心寒够了。十岁不成期盼十一岁,十一岁不成期盼十二岁,十二岁不成期盼十三岁......以此类推,如今都期盼到二十岁了。
我的愿望啊--我要让宝贝流景成为我的人啊!
不知何时才能达成,真是怨念。
一想到这个,就直接杀出去,冲到了流景的房间。
流景又开始他的白日梦旅途。
只要是他一个人待着,就一定是坐着发呆,而且时间无限。直到有人吵他。
美是美,就是太像雕塑。
我一口咬住牙,冲到流景面前。
流景抬头看着我,皮肤白得跟外面飘的雪似的。两只翠绿的眼睛又把我瞧得心肝直跳。我前蹭蹭后蹭蹭还是没蹭出一句话。
妈的,第七十一次告白开始!
还没说话,他就先面无表情道:"紫苏,有什么事。"
还好,上次教过他,他就没再叫我主公。
我松了一口气,想起了自己的二十岁生日,气又提了起来。
"流景,我就给你说实话,我要二十岁了!"
流景点点头:"我知道,腊月二十。你想庆祝么。"
"废话,当然要庆祝!我要你陪我过!"
每个字都是提了气再狂震出来的。
"你要我怎么陪。"
流景的手还是摆在两腿旁,腿还是交叉叠着,眼中还是没有丝毫波纹。说话时脸部除了嘴巴以外都还是没有动。
看到他那副温水样我就想抽他!
我鼓起一口气,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把他推下去躺着--
"我要你陪我在床上过!"
流景眨了眨眼睛,睫毛跟刷子似的:"只要主公吩咐了,属下都会去做。就是现在想要都没有问题。"
............
我又一次跌入谷底。
他还是不愿意!!
我简直要给他逼疯了,一下跳起来,大吼道:"流景你这王八蛋!我们今天就摊牌说清楚了,你究竟怎么才肯心甘情愿让我上?"
刚出口就觉得说错话了。
可是流景却更让我失望。
我原本以为他会生气的,可他还是没有反应。
"属下随时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他怒骂:"你你你你,你给我说,我缺什么了?我对你不够好?我不够好看吗?我连初夜都为你留着......"
重复了几十次的老台词又一次上场了。
流景漠然道:"主公是灵界最高的领袖,自然是最完美的,主公要宠幸属下,属下哪有不乐意的。"
说完,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衣服里,开始往下游。
我的身体轰的一下被点燃了,却还是猛地跳下床--
"流景,我真受不了了!这次我不会再顾虑你的想法了,腊月二十那天,你就是挣扎到死我也要把你变成我的!"
甩下这句话,怒火冲天地杀出去,还不忘用力砸一下门。
11
"主公,吃点饭吧。"
朝羽坐在我床旁,推了推我的手臂。我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全无心情。朝羽又道:"主公,好歹吃一点,看你这样属下心里也不好过。"
我把他的手打开了。
"你不要吵我,我心里烦着呢。"
朝羽道:"你多替流景想想罢,他生来就是这个性子,改不掉的。"
我猛地坐起来,狠狠捶了一下床:"我就是担心这个啊!急死我了,他性格这么木头,就是痛死了也不会叫的。他不叫我心疼,他不叫我不爽。"
朝羽一抖,似乎快石化了。
"主公,你~~~你在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只手往他衣服里摸去:"小羽,第一次用什么姿势比较好?我怕我太紧张了把他弄疼了......不对,本来就会疼,但是尽量让他不要太疼......"
朝羽石化程度在加剧。
"原谅属下的不纯洁,属下想歪了。"
我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颊:"云雨交合是多么神圣的事,你怎么可以想歪。"
朝羽已经彻底石化了。
我翻身起来坐在他的身上,拧过他的头。
"你知道我懒,不爱动。干脆让他自己坐上来算了......哎,不行。第一次怎么可能这样呢,也不知道宝贝流景和别人那个啥过没。难道我要用我主公的身份要挟他?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私......"
朝羽终于有点反应了,张开被我捏住的嘴,蹦出几字:
"主公,你......你要和流景......"
我异常坚定地点点头,手指滑过他软软的唇......哎,我忍。流景不喜欢我和别人亲,不能亲,不能亲,不能亲。
从他身上爬下来,怨念地看着他的嘴。
还记得我突破最高纪录就是一天亲了猫眼守护者三百多次,最后他差一点就壮烈了。自此我被又多了一个称号,就是"亲人魔王"。
我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不能亲人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太悲哀了!
我又委屈地看了一眼朝羽的唇,一咬牙,俩眼一闭,咆哮道:"你出去!我要为我的宝贝流景守身如玉!!"
朝羽小声道:"可是,你还没吃饭。"
我在床上用力打了几个滚:"不是流景做的我不吃!"
"流景现在不在,主公就将就吃点吧,要不会饿坏肚子的。"
"我不是饿,是饥渴!饥渴~~~饥渴!!我要抱流景,我要抱流景,我要抱流景~~~不抱他我不吃东西!"
朝羽喟叹一声:"要不,我带你去找他?"
打滚立刻停止了,唰地弹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好!!"
朝羽道:"吃饭。"
我一下变成了干扁的茄子:"喔............"
吃完饭以后,我和朝羽一起上街。
皇城就是皇城,果真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舞榭歌台,茶楼酒肆,繁华得不像样。一路走着一路往街上寻找美人,美女不少,美男没几个。
经过这段时间对女人的考究,我确定了--我对女人没兴趣。
所以一边走一边打呵欠,偶尔在一些小摊子面前逗留一下,玩一玩工艺品,偷吃两口可以试食的小零嘴,心情又低沉了。
灵界也是有商品街的,但是与人间不一样。
灵界商人会用仙术把想要贩卖的东西悬在半空,商人自己就走了,只要有人看中了,碰一下那个物品,商人自己又会赶来。
所以老远看着商品街,就是琳琅满目的物品在空中上下摇摆,周围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蓝色是正常价,红色是甩卖价,黄色指的是店主推荐。漂浮的物品下面是一望无际的云海,翻滚着金黄色的波光,美得令人心颤。
十岁前流景就经常带我去逛街。
流景很喜欢紫罗兰,可是这种花在灵界没有。
所以他偏爱紫色的东西,每次带我上街的时候都会买一堆紫色的摆设,或许我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可是自从我十岁生日过后,一切都变了。
那一天整个灵界的人在为我庆生,我站在神玉殿的正中央,扫过底下为我欢呼的人群,找到了那个人的所在。
流景站在大殿门口,抱着双臂,随意靠在门栏上。
微亮的墨绿长发落在腰际,除了眼角几缕细细的黑色花纹,脸上再无瑕疵。
他的目光平淡如水。
可我的心却从未觉得如此雀跃过,对他的感情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改变的。
玉髓长老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的眼睛弯了起来,伸出戴满钏镯银链的手,指向门口的那个人。我说,我要他完全属于我。要别人一提到流景,就会说,那是紫苏的人。
当时流景的目光闪烁了短短的一瞬,立刻又恢复了冷漠。
玉髓长老说,你要他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和他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有时候想想,可能是我自作自受。
从那以后,流景再没答理过我,也鲜少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他依然和以前一样,每天都在我睡着以后跑到我的床旁来看我。想吻我,却总是在半路停下,然后离开。发现这一点以后,我睡觉的时间都会提早。
因为这样,他待在我身边的时间会长一些。
"主公,主公,流景就在前面!"
朝羽兴致昂扬的声音把我从追忆中扯了回来。
我睁大眼,看到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高挑身影,跳起来,两只胳膊缠住朝羽的脖子:"我我我我我该说什么?我我我怕我说不出话了。"
街道上的人都看着我们,眼神好奇怪。
朝羽拍拍我的背:"主公,放心大胆地去!争取突破第七十二次......嗷!"
就知道他要这么说!
已经准备了一个锅贴,在他还没说完就飞过去。
流景就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回过头来看着我。
可是流景的身后似乎有军队......
军队?!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一名女将骑在高大的白马上,挥舞着马鞭,正朝着流景奔去!
流景就像聋了一般站在原地。
我立马放开朝羽,朝我流景飞扑过去!
流景被我推开了,我却被马踢飞在了路旁。
闷哼一声,费力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领口上流了很多血,估计是旧伤拉开了,整个衣襟全部染红......
"啊啊啊啊----!!"
终于惨叫一声,晕过去了。
12
我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
连续受两次伤不说,还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事。
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