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阻止他起身的动作,"很痛的。我舍不得让你痛。"
"可是这样我会更痛,更舍不得。坌。"
我摇摇头,眼中含着幸福的泪水。我慢慢的沉下自己的身子。
"啊--"那如火的性器生生的把我劈成两半,处女红从交合处缓缓流出,原来我的娇小完全不能承受他的巨大。可是我不想停。
"啊--啊--嗯--"
第三部 快意江湖
第三部 明媚忧伤
我就这样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离开了那些悲伤而堕落的过往。那些关于我的记忆,也许已经落满了尘埃。
我就这样一路走着,不知疲倦,药性以一种血液的形式融入我的身体,化为我无穷的内力。
我就这样一直走着,不知时间,在四季的轮回之中,迷失了自己。
从那群山贼那里得来的银子被我尽数揣在怀里。我没有将它们兑成银票,那沉甸甸的质感,让我在漂泊中觉得安定。
我穿越无数的风景,也在无数的风景中留下我绝世的身影。
我喜欢站在一片山崖上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一副一副奢侈明亮的青春泪流满面。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我没哭,可是眼泪流下来了。
有关三哥的一切,是世间最缠绵的毒药,纠结在我的血液里,永世不愈。
我常常望着那山峦温柔起伏的曲线,心里一阵阵空荡荡的难过。那些我曾经想要忘记的,放弃的,失去的,总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袭来,从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踏过去,兵荒马乱的。
我总是无意识的就落下泪来。一阵阵尖锐的忧伤划过心脏。
三哥!我在心底轻唤。他的眉眼是春天里最朦胧的山岱和最明亮的湖泊,他的笑容是夏日里如火如荼的太阳,他的关爱让我破碎的心灵变成秋季里饱满的果实,而他的背叛也将我留在寒冬,任由寒风凛冽。
看到三哥和那美艳少年相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我站在门口,伤心的感觉如同灭顶,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滴在他们牵手走过的青砖上。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像个华丽的木偶,演尽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却被看戏的人遗弃了。
从前,那些深陷泥沼无法挣扎的日子里,整日整日只闻见自己腐烂的气息。望着三哥清新明朗如新生的叶子一样的笑容,我自惭形愧。三哥,叫我如何敢爱你。
那夜,所有的一切都支离破碎。看着三哥被强迫被侮辱,我的心和他落下的泪,一起分崩离析。因为如此卑贱如此肮脏的我,世间最纯净的宝贝被沾染的污秽不堪。三哥,叫我如何配爱你。
而当我终于可以变的无比强大时,我想要保护的人却已经不在了......终有一天青春散去,年华流逝,我们流落天各一方。三哥,要我如何说爱你。
如今,我的心已经荒芜。只要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就可以了无牵挂了。
当我看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大提琴的声音就象一条河,左岸是我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我值得紧握的璀璨年华,中间流淌的,是我年年岁岁淡淡的感伤!
我的眼泪留了下来,灌溉了下面柔软的小草,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开出一地的记忆和忧愁。我等着,盼着,于是,春天来了。
在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三月,我从我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穿过紫荆,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
在每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总会用45度角纯洁地仰望天空。我落日般的忧伤就像惆怅的飞鸟,惆怅的飞鸟飞成我落日般的忧伤。
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我一遍一遍数我的寂寞。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于是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三哥,他清澈温和的笑容,他宽厚温暖的臂膀。而那些落在我身上的月光,幻化成为绝美的舞步。
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忘记。可是当我连三哥的面容都记不清的时候,我还会记得什么呢?
第三部 烟雨江南
烟花三月,烟雨江南。
华灯初上,我望着一路延绵的灯火,心下一片宁静。红色的灯笼把温暖散到街上,每个人脸上都是恬淡的笑容。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快乐,不要哀伤。
可是,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身影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我不禁吟唱:
灯影浆声里 天犹寒 水犹寒
梦中丝竹轻唱 楼外楼 山外山
楼山之外人未还 人未还
雁字回首 早过忘川
抚琴之人泪满衫 萧萧扬花落满肩 落满肩
笛声寒 窗影残 烟波桨声里 何处是江南
歌声形成的空间,任凭年华来去自由,依旧保护着的我绝世的容颜不曾改变和一场庞大而没有落幕的恨。
我催动内力,用力扬起不知从何从飘落的花瓣,让它们肆意飞扬......
我看见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穿越舞尽生命的花瓣,一步步走过来。
风从长街的尽头,从他的身后,牵起他的衣角和发梢,伴着他明艳的光芒,一点一点照亮我的周围。他的眼睛里倒映出清澈的迷茫,衣袂鼓动,如同天神。
他的笑容荡成涟漪,一圈一圈将我沉溺。我的心涌起一波暗流,扰乱我的内息。我收了内力,任花瓣在风中零落成绝望的姿势。
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我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
我的回忆像是裸露在海边的岩石,被日夜不息的海浪拍打。可是,我的眼睛是干涸的。
心是远离灯火千里之外的安宁,静谧和悠长。
没有的生命的东西,永远不会受伤,不会死亡。
原来,那些我们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忘记了。
灯火晕染了我的眼睛,我落拓的笑着,穿越尘世滚滚弥漫的硝烟。无数的人,无数的灯火,无数的欢笑与泪水从我身边流过。我不知道此刻我的瞳仁里是否有暖色的灯光,只是,我知道,这些恍惚的温暖已经无法抵达我的心底深处。
田野上清凉的风吹散了如烟雾缭绕的伤感,等我从恍惚中清醒的时候,触目所及的,是清冷的月色。
它曾陪伴我在屋檐上度过了无数个夜晚,而此刻,却被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轻易打散。
我转身,看到他临风而立,如同田野里最挺拔的树。月亮的清辉顺着他的身躯流转而下,青色的衣衫飘动。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山坡上广阔的风。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
我走过去,闻到了清晨花朵上露珠的清香。我抚着他姣好的容颜,梦呓般地问:"是你吗?"
是你一直跟着我,又为何不愿离去呢?
他的眼神遥远而迷离,怔怔地说:"是。"
月光一下子柔和起来,全部倾泻在彼此的眼睛里。
我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黑暗中纷纷扬扬洒落的花瓣,仿佛一场繁华而盛大的祭典。很多年以后,当我已经老得可以隐入夕阳的时候,我依然会想起这个夜晚。我犹如仰望落入山谷的最纯洁的雪一样,仰望着我生命里最初的也是最后的温暖,永生不忘。
我膜拜般献上我的吻,抱紧他颤动如蝶翼的身躯,让他的迷茫,他的不安,他的惊恐,他的无措,全部消融在我潮水一样的温柔中。
我虔诚地拂开他青纱笼罩的衣衫,一层一层显现出他汉白玉般洁白而细腻的身体,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雪肤青衫,他是开在深夜里纯洁而馨香的睡莲。他羞涩地转过头,脸上是四月芳菲的色彩。
我在黑暗中打开他的身体。我不停地亲吻着,直到他为我绽放了全部。
天上陨落的星星碎在他的眼睛里,又从他的眼中流出,落在他的衣衫上,泥土上,开出一朵一朵潮湿的花。
我们的身后是广漠的无穷无尽的月光与哀伤,我感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我伏在他身上,汲取着他倾尽所有努力给我的温暖。
田野上吹过一阵风。
"你......爱我吗?"他怯怯地问,眼睛里闪烁着迷离而坚定的色彩。
我的眼中突然大雪弥漫。
山坡上长满了青翠柔嫩的小草,不知名的野花烧到天边。即使被时光无情地焚烧而过,来年春天,还是会长出幽幽青草,落落野花,一离一离,生死轮回。
可是,如果荒芜的是心呢?还会重生,还会......爱......吗?
"那......你会带我走吗?"他眼中的烟雾隐去,清澈到极致。
我越过他的目光,落寂地笑着。又何必呢?
曾经一直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情,那些沉重,那些无法讲述的悲伤和苍凉。可是,我要如何在浅薄的纸上为你画出我所有的命轮?我要如何让你明白?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
我亲吻他花瓣一样的脸蛋,花蕊一样的嘴唇,露水一样的眼睛。然后站起身。
他不知所措地拉住我,眼睛里晃动着晶莹的露珠。
"那......你会记得我吗?"他的声音里渗进了潮意。
我凝视着他小动物一样哀怜的眼神,心上被狠狠地碾过。
我听见自己苍凉的声音:"遗忘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
我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却依然听见了露珠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惊心。
"我叫......赛江南......"
颤抖的声音如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因绝望而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江南......
江南。
那些橙色的灯火一下子晃在我眼前。
我曾经吟唱:"何处是江南......"
我仿佛看到那恍惚的灯火中,我站在路边上观望,看到无数的人群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偶尔有人停下来对我微笑,灿若桃花。
我知道这停留下来的人终究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温暖,看到他,我会想起不离不弃。
我永生都会记得,在那个夜凉如水的深夜里,你曾经用身体温暖彼此,给我抚慰。
不知道千百年后,那月光下的田野,会不会长出地老天荒的,没有风的森林。
我穿越过无尽的夜色,在天亮以前,消失在混沌的黎明中。
三哥说:让我死吧让爱情留下。而我要说:让爱死吧我要卑贱地活着!
不成熟的人为了伟大的事业而死去,成熟的人为了伟大的事业而卑贱地活着。
如今,爱情已死。
江湖,我来了......
第三部 栖凤台阁
生存?还是死亡?这真是个问题。
以前,我在江湖外看着江湖,风景是如此美好,另人神往。现在,我在江湖里看着江湖,风景依旧如此美好,另人迷醉。只是--
我伸手摸摸银袋,这,真是个问题。
但是,任何问题,对于我五儿,不轩辕皓笙来说,都不是问题。我伸手打个响指,--我有头脑,这就是理由。
问题的解决比我想象中的快。因为如此聪明美丽的我,遇见了如此美丽聪明的他。--一个自小生在妓院,长在妓院,后来流窜各大青楼混吃白食的扫地小厮。他用乱发污垢掩盖他的风华绝代,他用嬉皮笑语掩盖他的精明无双。
很久以后,我问他,"你为什么一眼就认定是我?"
他笑笑,挽起长发缓缓撑起身子,仪态慵懒婀娜,眉心一点红痣,更显妖娆。
"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我也笑了,执起长发轻吻,"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他含笑点头,白玉长指顺着肩线而下,撩起我体内将息的欲火"真是漂亮的皮囊,三天三夜了,你还要再来吗?"
我曾经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你若真的想知道,就叫我无名吧。
无名,无名。凡得此名者,若是剑客,必定独步江湖。若是政客,必定权倾天下,若为商家,那是富可敌国。同理,若为妓者,就是艳压群芳。
七月初七,汉河迢迢有鹊桥,牛郎会织女,东郊栖凤台。
入园不是高阁低楼,而是异花奇树,绕过清波湖,看过美人照镜,赏过敦煌飞天,便是四楼四阁。春眠、夏醉、秋吟、冬舞 四楼是日下童子。吟风、折花、听雪、弄月 是月中仙女。
无名独坐瑶池,花魁压阵。我在帘后,拨弦送清风。
从此,一夜震京城,名彻武林。日日欢宴不休,夜夜笙歌不断
栖凤台是独特的。
它的独特,不在于它的名景园林,而在于他的体制新颖。我和无名的积蓄在这座有"小苏杭"的园林之后告罄。如何招揽人才成了关键,我想起前世的经历,依靠无名的人缘广脉与两位资深老鸨达成协议,入盟栖凤台。又请得美女小倌各四,主四楼四阁。个人所得自理。每年又有公中分红。
这是人事体制,又有待客准则。
园外八不入,"非达官者不入,非显贵者不入。非隐士不入,非名绅不入,非世家不入,非新秀不入,非文采匪扬者不入,非武功绝伦者不入。
无名吃吃娇笑,"老鸨认钱不认人多了,却没见你这么挑剔的。"
我手中笔墨不停,"谁让我想做的,不只是老鸨。"
我指着桌上两个锦囊,"这是蜀中唐门的家私。那是朝中尚书的罪证,各有各的买主,可别弄错了。"
第三部 风华扬州
三月二十七的那天,无名登台献艺。
我在珍珠帘后素手轻拨,弹了一首清新小调。无名平日里八面玲珑风花雪月,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嫣然一笑,逦迤了万千烟花繁落。靡声三千,他真正心情好的时候,却只唱清音。只有清音。
台上无名倦倦懒懒地挽着头发,曼声唱着一首曲子:"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尾音一咏三叹,悠然婉转,真情流露,不少陪客的伶人都转过头去,暗暗抹泪。
我见帘外气氛零落,便信手转弹了一首《六幺》--轻拢慢拈抹复挑,浅弹续拨转缦操,盖过了无名声中悲戚。心中暗奇他的一时失态,却也不方便说些什么。
无名......他是一个骄傲到孤独、妩媚到寂寞的男人。
大家都是隔阂疏远的,偶尔的牵扯,也只是一腔悄然倦意。
我正想着,手上的曲子也渐落寞了,低眉一叹,便想拔高了音阶,谁知手指一弹,却生生断了宫弦。
曲有误,有人顾。
何--人--顾--我--?
栖凤皓笙谁顾我?
我抬眼一看,两个陌生的影子悄悄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我眼光极好,清晰可见那是一青一白两个青年男子。白衣的看着面生,却生得比这楼子的四大小倌还要漂亮。那是一种无关情色的漂亮,清的淡的,秀如烟雪,素若流云,斯斯文文干干净净,却无由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转眼一望,那青衣的乌发灵眸,脸白唇红,温和柔软,轻轻一笑,似柳枝拂面,宛若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怎不忆江南?
怎不......赛江南?
帘后的琴声忽然断了。台下众人一片讶异。无名只是滟滟一笑,一手拔了簪子理着自己的如云黑发,弹指敲着白玉栏杆,清唱了一阙柳永的《蝶恋花》。他嗓音清澈如水,凄凄切切,把这缠绵眷隽的曲调唱得婉转幽怨荡气回肠,却越发令闻者为之黯然神伤。
一曲过后,无名一俯身谢了礼,便慢慢走了。众恩客回味了一会儿,又自去花天酒地。至于那中断了的琴曲,早已无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