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湿淋淋的明黄身影快要接触到屋顶并要破屋而出时,那向上窜升的身影突然在空中一滞。不上反降,直直的向地上的碎瓷片摔下。
在即将从屋中脱离的瞬间,一阵心悸袭来,风朔烈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果然,毒瘾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抽走了他的力气。那该死的墨菲定律真是灵验,总是在最重要的关头出意外。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摔得一派惨烈,谁知却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只是这是他已经没心思感受狄休穷怀抱的感觉,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
眼见风朔烈不受控制的坠落,追在后面的狄休穷立马反射性的加速赶向他,终于抢在落地前截住了。虽然风朔烈看上去高高瘦瘦的,体重却不轻,沉甸甸的拥在怀里后才发觉他会掉落的原因,是他所说的毒瘾又发作了。
已经见识过的狄休穷明白此时他所应做的措施,将人放在里屋完好的床上,在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布帘上扯下布条,把人的四肢牢牢缚在床头床尾。一番下来,他的脸上、手上也留下了战斗的痕迹。
风朔烈虽然脑子还能正常思考,但四肢不听使唤,面对狄休穷带有邪恶意味的眼神毫无反击之力。
"这样子,真得很适合你啊......"
用拇指拭去唇边溢出的血,狄休穷脸上的狡诈笑容一直挂着,心中盘算的东西根本就写在了脸上,明白得很。
"你这......王八蛋!"z
他打的什么主意风朔烈自然看得出来,趁人之危这种事也干得出来,这个前世比他卑鄙了不止一两点,真不想承认和这种人是前世今生。
使劲想挣脱束缚住手脚的布条,动作猛烈得连床也随之震动,可惜除了双手腕部被磨得通红得仿佛沁血般红肿之外,没有任何效果。狄休穷的死结打得很结实,更加不妙的是由于毒瘾的发作,原本能够硬捱过去的春药的药效又开始抬头了。在这种注意力很难集中的情况下,风朔烈可说是陷入了有史以来的大危机。
"还很有精神么,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如果你没有意识的话会很无趣的。"
慢条斯理的解开他的衣衫,接触到空气的皮肤瑟缩了一下,惹得狄休穷轻笑出声眼下的皮肤并不是一片光滑,留有战斗受伤的疤痕,他的身材也不是最好的,不是那种适合抱在怀里的瘦弱,可就是该死的有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光看就觉得喉咙发干。
妈的,速战速决得了。被绑在床上让人观看的风朔烈更是轻松不到哪儿去,感觉很热,可是被水淋湿的皮肤接触空气又让他感到冷,冷热相交的身体在狄休穷的视线下更是敏感得惊人。
"喂......要上......就快点......"
自知躲不过的风朔烈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拖拖拉拉的反而更让人心生不安。如果对象是他的话还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其实在他心里还有另一个盘算:或许做爱能让毒瘾发作得不那么痛苦。不管怎样,他是不会就这么白白吃亏的。
"呵,不用心急,我马上就来了。"
双手在他的身体上留连,狄休穹俯身在风朔烈的肩头啃咬,经常锻炼的皮肤弹性十足。狠狠地在肩头留下沁血的印记,偏白的皮肤留有自己的齿痕,无端的让他感到愉快,满意的笑从压低的喉咙中滑出来,低沉的嗓音倒显得格外性感。
疼痛将风朔烈游离的意识拉了回来,打散的黑发凌乱铺在床上,多重刺激让他沁出薄汉。该死,狄休穹居然这么幼稚,想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不要这么恶狠狠的瞪着我,会让人忍不住的呐......"
嘴上这样说着,手却游移到他的腰腹,失了耐心的一把拉下长裤,下体暴露在空气中。
"连这里都是一样啊......"
止不住笑意的低语在耳边响起,风朔烈猛一回头,却撞上早就等在那里的狄休穹的唇。
风朔烈原本是想要移开的,但是狄休穹似乎已经展开与他采取的暴行相应的技术,于是那双睁大的眼睛逐渐地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他似乎决定任对方为所欲为,放弃了抵抗。
"嗯嗯!"
发出抗议声的反倒是狄休穹。看来风朔烈掌握了对手的攻击,开始转入反击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其实女权主义的风朔烈是相当擅长接吻的。那都是对自身极有自信并确信能取悦他人的女士们教给他的。对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是上上之选的男人,如果不是对自身由绝对自信的女人是不会有胆量压倒他的。
坏笑地对上逃开的狄休穹,风朔烈一副挑衅姿态,虽然现在身体很不舒服,那也不代表他任人鱼肉。
"......很好!"
眼中风云乍起,回应他的挑衅,狄休穹的动作渐渐粗暴起来。既然对方都不介意了,还有精力向他宣战,他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伸手撑开入口,简单的前戏之后,挺腰进入到无人造访的深处,紧窒的触感让狄休穹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
毕竟不是自然的行为,尽管风朔烈有了思想准备并尽力放松了身体,室内还是有裂帛的声响。自始至终都睁着眼睛的风朔烈一阵苦笑。这算不算是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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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一
推开趴在身上不省人事的一夜情对象,风朔烈扯动无一处不痛的身体慢慢爬下来。
狄休穹虽然搜走了他的枪和手表,但是漏了他手上的戒指。这戒指里藏着一小片刀片以及一枚麻醉针,趁着人沉浸在情欲中时用刀片割松了束手的布条,又在狄休穹发泄时最松懈的瞬间将人麻醉。
真是忍辱负重啊......
自嘲的勾起唇角,随着身下液体流出的触感而脸上一僵,以毒攻毒虽压住了毒瘾发作的痛苦,但是欢爱之后的后遗症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粗鲁的将被扯乱的衣服脱下,擦拭腿间的红白混合物。不愧是在修罗场中历练过的,风朔烈还是稳稳当当的换上了柜里的衣服,稳稳当当的出了流香苑。
陌千是吧?不要以为他是泉争皇帝身边站着沁碎他就不敢动他了!不能直接劈了他,难道还不能借刀杀人?
正好明天他会和沁碎见面,顺便在告别前给他讲讲什么是SM当礼物,教教他什么是情趣,至于陌千会不会被他玩死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谁让他得罪心眼不好爱记恨的现代人,跟他比奸诈?还是省省吧。
至于狄休穹,他得好好想想。
是将他凌迟,还是找人将他轮X?前者他没那个耐心,后者,和他一样的脸在别人胯下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让人好受。这个议题,需要从长计议。
迈动有些艰难但极力掩饰的步子,风朔烈一步步走向沁碎的宫殿。
初夏时分的夜色温柔,连风也不忍走得太急,怕惊起一地落花无绪。
风很柔,树影婆娑,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像情人间细碎的呢喃,吵醒了沉浸在黑甜梦乡的人。
瞪大双眼,目之所及,空无一人。
忆起昏迷前的情况,那双带着小小得意的眼是他最后的映像。
该庆幸风朔烈没有杀他吗?对方心底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可惜,他与风朔烈在一起时总是剑拔弩张,时时在暗算对方有提防对方的暗算,就连在床上也松懈不得,随时可能被反咬一口。
悠悠一笑,眸中一片惊心的冷艳,霸道中却藏着一丝极深的情感。
这次的暗算就罢了,毕竟是他出手在先。不过,若有下一次落到他手中,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收手。
他们两个太像了。虽然一个风流倜傥一个冷酷狠毒,骨子里是一样的自由不羁,奸诈狡猾,他们都不能容忍屈居人下,合该翱翔九天,叱咤风云。
所以,他不会逼他,他会等他自己找上门来。
殿中有人,桌上有茶。
茶香和着白雾缱绻,缭绕出一片烟斜雾横。
"走了?"
手捧茶盏,有人轻描淡写的问。有人轻描淡写的问。平平的语气,却让人有种咬牙切齿的冲动。
"没错!今天一早走的。"
怎么狄休穹不带这个祸害一起走?
细瓷茶杯遮了嘴角的点点冷意,风朔烈冷眸一掀,对上高处君王的眼,气定神闲,硬是让想看笑话的人瞧不出半丝端倪。
"......不知道朔王爷昨晚休息得可好?"
既然看不出来,旁敲侧击总行吧?誓报一箭之仇的陌千皮笑肉不笑的关心道。
瞟了一眼,眸黑如子夜,带了微微的讥诮。
"当然好,沁云殿的床果然舒服呢。"
沁云殿,沁碎的寝宫。近日沁碎王爷常常留宿泉争王寝宫,殿内自然无人,风朔烈躲在如此光明正大的地方,难怪他们找不到。只是,他是如何拖着那样一副身子躲过众多的视线,在不惊动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进入沁云殿的,就成了一个迷题。
嘿嘿,别想轻易的甩掉他,还没有报仇雪恨之前他是不打算离开了。想想着陌千在沁碎身下被XX后又XX然后强行XX的场面,他森冷一笑,陌千却无端感到后背发冷,现在还是夏天啊......
换个姿势,陌千抖落身上的寒意,欲言又止。
"狄休穹尽早便走了,那朔王爷......"
"放心,我不会这么快离开的,还没欣赏过泉争的美景呢,况且......呵呵。"
低眉敛目,明明是暗含冷意恨意的话,却被那笑薰得无辜。赶人?他还真不走了。
寒风刺骨,泉争王十分希望刚刚是有人在开玩笑,不用面对今后的"精彩人生"了。
"......这个是男形,你应该知道怎么样吧。还有灌肠清洗内部,这种事还是亲历亲为得比较有情趣。还有,在床上将他的四肢绑住,看他在身下屈居弱势的姿态不是很让人心动吗?又或者在上朝前在他的XX里塞入XX之类的东西,看他忍耐时的样子......"
沁云殿里,被风朔烈截下的沁碎正听着他的谆谆教导。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风朔烈何时与他的沁云殿的侍从们关系那么好,居然在自家地盘上被自家下人卖了。要不是他们通风报信,报告他的行踪,他哪有可能被风朔烈堵个正着,听人家的长篇大论。
随着话题的深入,沁云殿的主人不由自主地红了两颊。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虽然已经是大人了的沁碎与风朔烈相比,依旧是纯洁的白羊一只。
"难道你不担心陌千会去后宫?搞不好他更喜欢女人。"
邪恶的豺狼在继续诱拐纯洁的白羊,不要以为他从未接触过男男世界就是好惹的,他可不是白被水明楼那疯女人恶整的,那么多的男男性虐小说不是白看的。虽说当时是被人拿枪指着硬逼着看完的,还得回答提问。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坏事呢。
"我当然担心。但是留下子嗣是身为皇帝的责任......"
"陌千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如果有了子嗣的话,那女子肯定不会放手,到时候......他会选谁呢?"
眸一转,瞟到沁碎因他的话而变得青白的脸色。
是啊,他会选谁呢?一个是自己的后宫嫔妃,一个是强迫自己发生关系的弟弟,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后者吧?
"所以喽,我想你还是照我说的方法去做吧,既然得到他的心有困难,那就先得到他的身体再说。将他的身体改造成只能靠后面高潮,况且以他的身份,也只能容许你在他的身上吧......"
明明是一番下流猥琐的话,出自风朔烈口中却让人感觉说不出有什么不妥。观察着沁碎变化万千的却最终决定赴死的表情,他的嘴角勾起极小的弧度,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狐狸。
夏天的夜才是真正的夜凉如水,白天开始变热,到了夜晚却还是沁凉入骨的冰。
在这种时候,拎一壶酒爬上屋顶,对月饮酒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他爬的还是泉争王的寝宫,而且,底下正上演着真人SM秀。
凄凄惨惨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偶尔还夹杂着苦闷的喘息以及惨烈的嘶吼。
"沁碎!你敢把那东西放进来试试!"
很明显在床上掌握主导权的并不是他,因为随后的一声闷哼显现了事态发展。
一扬眉,饮尽杯中酒,带一点自得的喜悦浮上了形状美丽的唇角,使得月光下瓷器般光滑的容颜生动起来。
哼哼,陌千,看你还敢不敢和我作对。
顺势仰躺在水色琉璃瓦上,黑发披散凌乱,睫毛投下长长的阴影,眉间舒缓,带着孩子般无害的气息,略略有些稚气,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意,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困扰已久的难题。
教训了陌千,甩开了狄休穹的眼线,与齐凌渡和解了,,三个大国也已经结盟,世界又可以安稳一阵子。也就是说,他风朔烈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有人到处找自己而东躲西藏了。虽然貌似他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一派悠闲。
在告别的时候看到陌千别扭的走路姿态以及乍青还白的脸色,心中又是一阵暗爽,他连忙用衣袖遮住了不受控制笑开的唇,在人前维持他高贵的形象。
"那么,就此拜别了,泉争皇帝陛下,沁碎殿下。"
"一路走好。"
居然又在这儿住了十多天,风朔烈你还是快滚吧!
不管内心多么狰狞,他们都有办法在表面装出一副虔诚的表情。陌千已经在心中用三字经问候了风朔烈的九族。他百分白肯定自己受的罪全是风朔烈出的主意。。
在宫内侍卫的带领下沿着青金石铺就的水青色道路出了皇宫,手中还牵着一匹向沁碎硬要来的良驹,而他身上则藏了不少宫中的财物。
腰间围着的是泉争王武器库里捞来的轻薄软剑,肘部也有一柄同样来自那里的锋利短刃,襟口里放着几颗夜明珠和几张面值巨大的银票,袖口还装了几瓶罕有的皇族密药。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能在泉争境内横行无阻的皇帝御赐金牌!
虽说这块金牌是偷来的,但看来泉争王也不知该尚给谁,一直搁着还不如让他拿去用,省得放着发霉。
悠悠哉哉的骑马出了皇城,徜徉在山林原野,走过夜晚城镇的寂寥,不见纷攘市集的热闹,面对夜归时一室幽暗的凄凉。
这里没有任何人为他而存在,他也不为任何人而活着,茕茕孓立,形孤影单,难得的平静在他波澜壮阔的刺激人生里,像一味毒药,使他变得软弱。
当他一个人坐在客栈中,在半夜醒来听到窗外深巷中淅沥的雨声拍打地面的时候,感到空旷的孤独。
窗外开着一株艳丽的夹竹桃。
一滴水珠颤巍巍的抖动。
滑过嫣然的花瓣,滚过卷曲的边角,在一点桃红的花尖上停留一个眨眼的瞬间,最后以一滴泪的姿态坠落。
那一滴水珠坠入积水的坑中失去了踪影,余一圈微微的涟漪,不断的扩大,漾出一片细碎的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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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二
一别经年。
高坐庙堂的狄休穹坐揽江山,世事纷杂,让他应接不暇。偶尔空闲时会想起自己的影子,若不是沙映幽的存在,他会以为那只是一场盛大而虚妄的梦。
梦中有一个神采飞扬,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牵动他的情绪。
本以为凭着对方锱铢必较的性子,很快就会作弄完陌千追来的,虽然陷害的是陌千,最终获利的却是他。为此,他还做好了准备。
可是,出乎意料,一年多了,连半丝音讯都没有。
会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计较了,离开了,将整个红尘和他抛在身后,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如果不是离魂,他们连面都不可能见上一面,而现在,又回到原点了罢?
深夜孤寂,一盏烛火照不亮他心底的黑暗。
沉郁,将引来风暴。
闲看落花,雨听芭蕉,月饮美酒,这样的人生委实是一种享受,然而内心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
他看过暮鼓晨钟里的云起云落变迁,听过曦照古城解夏之日的万物振鸣,体会过积雪初融寒气吞噬肌肤的剜心刺骨,那回答才像一句几不可闻的"不甘心",在他心中一天天轰鸣起来。
不甘心为何他身居弱势,不甘心自己这般烦躁而对方心安理得的居于高堂,不甘心自己的心无法平静如死水不泛涟漪。这样怎可以?
那么,既然他的不到平静,那么,就多拖一个下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