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朕相信你,自始至终朕都是相信你的,但是朕绝对不相信木川。
“墨御飞,这一次……我们会不会死?”墨司南抱着墨御飞的腰,小脑袋靠在墨御飞的胸前,小声问道,语气竟然有些平静了下来。
但是墨御飞却浑身一僵,一时间,有些窒息的感觉。
墨御飞的大手一直都紧紧地抱着墨司南,现在又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了墨司南的发璇上面,一动不动地抱着墨司南。
我们……会不会死?
墨御飞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便墨司南中了噬魂夺魄草的时候,他还是一心想着墨司南一定会好起来的,到如今,似乎要开始想一想这个问题了。
墨御飞看着墨司南的发髻,苦涩地笑了。
南南,若是落入了方逸宁的手中,朕自然没有指望活下去的,但是,方逸宁对你情根深种,他一定不会杀你的……
非但不会杀你,或许他还会加倍地对你好,他曾经肯用性命去保护你,如今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时机,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你?
所以南南,你一定要活下来。
墨御飞的心头一窒,但是脸上却笑了:“南南,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说了,你是朕命中的福星,上一次在千索河便是你救了朕,这一次,说不定你也可以,朕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南南,我们不一定就会出事。”
“不一定?墨御飞,连你就知道是不一定,那么你心中必定是想到了这一点了,”墨司南缓缓地直起身来,直视着墨御飞,然后继续说道,“墨御飞,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所以墨御飞,请你不要再那样想下去了,我绝度不会那样的。”
墨御飞眼睛一阵酸涩:“南南,朕不能让你死,你一定要活下去。”
“南南,这一次,朕若是死了,请你好好珍重,在你万分难过伤心之后,南南,你要重新站起来,你要为朕好好活着,南南,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否愿意,朕都不会怪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朕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南南,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即便没有了朕。”
南南,就算你迫不得已跟了方逸宁,朕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埋怨。
你是朕此生最心爱的人,你能好好的活着,变比什么都强。
其他的都无所谓,因为朕知道,朕会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下一秒,墨司南看着墨御飞,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墨御飞,你听好了,墨司南这辈子,只有一个身份,那么就是,墨御飞的爱人,什么凤池皇后娘娘,什么狗屁的并肩王,什么伊兰的仁怀亲王,那些子都他妈的狗屁!都是浮云!”
“墨司南只是墨御飞的妻子!不光这辈子,就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
“对不起墨御飞,墨司南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墨司南心中只有一个墨御飞,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即便是假装,墨司南也做不来,所以,墨御飞生,那么墨司南便不会早死一刻,墨御飞死,那么墨司南也绝对不会苟活半分。”
“南南!”墨御飞的眼泪夺眶而出,在泪眼模糊中看着墨司南一脸的微笑,墨御飞的心中越来越痛,猛地一把抱住了墨司南,“南南,朕爱你,朕真的真的好爱你……”
墨御飞,到了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明白什么是真爱。
原来真爱就是,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要做什么,自己都愿意无怨无悔地跟着,即便面前是刀山火海,自己也都是心甘情愿地和他一起坦然面对。
因为心里面满满的都是那个人,每天只要睁开眼,第一个想见的人便是他,晚上入睡的时候,一定要枕着他的胳膊抱着他的腰才能睡着。
即使看不见他,也会觉得他就在身旁,所以便无所顾忌,因为无论如何,身边都会有他。
不能想象这世间没有他会是个什么模样,刻骨铭心的爱还在呢,若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多么残忍的事儿啊?
墨御飞,你知道我从来都是最胆小的,所以,我不要一个人面对那么残忍的事。
所以,你去哪儿,我想都不想都会跟着你的。
即便面前是黄泉路,我也会面带微笑,毅然决然地和你一起踏上,只要身边有着心爱的你,只要你的手牵着我的。
墨御飞,你知不知道?
和你在一起,连死都死好的。
“墨御飞,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墨司南扳住墨御飞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墨御飞,这辈子,因为有你,墨司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南南,朕也谢谢你,让朕这么幸福,南南,若是有来生,朕仍旧只要你。”墨御飞看着墨司南一脸幸福的笑,自己也笑了,一边流泪,一边笑着,不知道是欢喜还是爱上。
“南南,说好了我们谁都不不喝孟婆汤。”
南南,说好了不喝孟婆汤。
下辈子,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朕都一定会去找到你,那个时候,朕不会再苛求什么天下霸主,什么四海统一,朕只要你一人,朕会去找一处山明水秀的所在,不被外人打扰,就只有咱们呢两个,然后日日与你相对,日日看着你笑,日日与你种瓜点豆,日日为你做你最爱的汤羹饭食,日日看着朝阳喷薄夕阳悄悄落下……
南南,若有来生,朕必定给你一个完满幸福的人生。
墨司南笑着摇摇头:“墨御飞,我当然不要喝孟婆汤,我早说过墨御飞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所以啊,我到哪里能去找到一个会比墨御飞更好的男人呢?所以呢,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喝什么孟婆汤,墨御飞,下辈子,我还是要赖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烦不烦,墨司南都会赖着你,永永远远地赖着你。”
墨御飞柔声道:“朕怎么会不愿意?南南,你应该知道,朕有多么的愿意被你赖着。”
四目相对,眼中都是满满的幸福,四只手悄悄都伸了出去,刚一碰到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四片嘴唇渐渐接近,然后黏在了一起,唇齿相依,再不分离……
“南南,朕爱你。”
“墨御飞,我爱你。”
******
方始休一行,马车中。
方馥雅今日一醒来,就异常的激动,甚至比上一次还有激动。
此时此刻,方馥雅正在破口大骂:“方始休,你杀了我吧!再多说也是无用!只要我馥雅还有一口气便就不会遂了你的心愿!你休想让我给你生下这个孽种!”
馥雅一口唾沫吐在了方始休的脸上,俊美的容颜此刻显得格外的狰狞,一双妙目里面都是愤恨与杀气:“方始休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滚!给我滚!”方始休皱了皱眉,取出手帕去擦拭了脸上的唾沫,就在这个时候,方馥雅疯了似的朝他扑了过来,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方始休的脑袋上面狠狠砸去。
“咣当!”
一声闷响,同时,方始休的手指飞速点了馥雅的周身大穴。
馥雅浑身无力,朝后面一倒,又倒在了软榻上面,但是眼睛却兀自死死地盯着方始休,都是厌恶,都是恨意。
馥雅的手一松,手中的那只蓝底白莲花的茶杯眼见着就要脱手掉到地上去了,与此同时,方始休的手臂一伸,稳稳地接住了。
他很喜欢这套茶具,蓝白交错着,很柔美,像极了蓝水本人。
一滴。
两滴。
三滴。
……
点点血花从方始休的额头滴落在了茶杯上面。
馥雅并不会武功,所以方始休一直都没有提防着馥雅,加之她现在身上怀着孕,所以方始休也不会对她真的下什么狠手,若是刚才方始休躲避的话,馥雅必定是要直接从软榻上面栽下来的,到时候腹中胎儿自然是不保的,所以方始休只得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击,再者,馥雅刚才竟然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这几日以来,馥雅不是昏睡就是跟他闹腾,除了被自己灌了几次药之外,根本没有进食过,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不疼,真的不是很疼,但是血却流个不停。
方始休嘴角勾了勾,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被点了穴的馥雅,沉声道:“馥雅,本宫欠你的,如今也算是还清了,接下来的一年,你就老老实实在本宫身边呆着,乖乖给本宫生下孩儿,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自然也会放你走的,只是,你若是再敢这么放肆的话,本宫有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或许本宫应该再去制作一对定情蛊,让你对本宫死心塌地,这个辈子都乖乖地待在本宫身边,馥雅,你觉得可好?”
不要!
不要啊!
馥雅浑身都动弹不得,连哑穴也被点了,只能惊恐万状地看着方始休满脸血红的、妖媚的、诡异的脸。
不要,不要对我那么做!
不要再给我施蛊了!
千万不要啊!
我不要再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我不要因为定情蛊再去爱上一个蛇蝎心肠之人!
我不要这一辈子都在你这个恶魔身边度过!
方始休,你不能对我那么做!
从来都是你和方逸宁对不起我,为什么你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报复我!
你凭什么?!
我方馥雅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们要这么惩罚我啊?!
老天啊!
方始休看着馥雅眼中的恨意,轻轻地勾了勾唇角:“看来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馥雅,到时候别怨本宫没有给你机会,因为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方始休的眼睛忽然升腾起了点点戏谑,弯下腰来直视馥雅的眼睛,那额上的血便一点一滴地流到了馥雅的脸上,馥雅嫌恶地闭上了眼睛,似乎觉得只要看到方始休便就玷污了双眼似的,但是却摆脱不了那些蛇一样在脸上爬行的血流,馥雅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那鲜红的血液极为诡异地在馥雅的脸上流淌着,馥雅只觉得浑身都冰冷了几分——
这人,竟连血液都是冰凉的!
简直就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呵呵,怎么?你现在就嫌弃本宫的血了?哼,馥雅,你应该知道,你腹中可还有着本宫的骨血,怎样是不是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啊?呵呵,馥雅啊馥雅,你果然太沉不住气了,”方始休微微扬了扬眉毛,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来,但是馥雅却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十分的嗜血,顿了顿,方始休又道,“对了,馥雅,告诉你一件事儿,等到日后制作定情蛊的时候,少不得要用本宫的鲜血做引,到时候,你的全身都会流着本宫的鲜血,而且你还会对本宫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在本宫身下婉转承欢,馥雅,是不是觉得生不如死?啊?”
“哈哈,馥雅,本宫说过,自是不缺法子让你生不如死!要什么样的结局全看你自己!”
方始休,你若是心中但凡有一点良知,那么便请你一刀杀了我!
两行清泪从馥雅的眼角滑了出来,馥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315.如何让你爱上我13
方始休,你若是心中但凡有一点良知,那么便请你一刀杀了我!
两行清泪从馥雅的眼角滑了出来,馥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木川啊,你上辈子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这辈子偏偏遇上了我?
老天啊焘!
求求你让我死吧!
方始休看着馥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蓦地冷笑着也站了起来,回到了软椅上坐着。
头上的伤口裸露在空气中,鲜血兀自流着,一点一滴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鲜红的液体洽。
方始休手中紧紧攥着那只沾满了鲜血的蓝底白莲花的茶杯,渐渐地嘴角竟勾起了淡淡的笑来。
还好没有碎。
还好。
******
马车里面已经闹腾好一会儿了,现在却忽然停了下来。
蓝水不放心地朝马车看了看。
自从今日馥雅公主醒来之后,主人便就下令任何人不许进入打扰的,但是蓝水的心中却是毛毛的不安。
馥雅公主和主人刚才还是针锋相对地争执着,怎么忽然之间就没了声音?
到底又怎么了呢?
莫不是馥雅公主突然又晕倒了呢?
空中有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但是确实有。
有点像铁锈的味道……
蓝水皱着眉,深深一嗅。
作为方始休的心腹,杀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自然,蓝水对血的气味自然也是极为熟悉敏感的。
蓝水先是一怔,下一秒,蓝水猛地一回头,只见马车门口赫然有些鲜血正细细地流了出来,一点一滴都滴落到了雪地上,形成一片醒目的红色,极为的刺眼。
蓝水心中蓦地一惊,下一秒,蓝水也顾不得要事先通报了,便猛地起身双足点着马背,直接飞身上了马车。
飞速地挑开轿帘,下一秒,蓝水愣在了原地——
果然,马车里面已经血流成河。
馥雅公主躺在软榻上面双目流泪,满脸的鲜血,顺着眼泪一路流下,十分的诡异。
但是却有更快的一条血流,却正从方始休额头流下,沿着他的身体,一点一滴地流到脚底下,一直涓涓流淌着朝马车门口流去,而方始休却毫不在意,只是对着手中的某件器物淡淡的笑着……
“主人!主人!”
蓝水心中一痛,赶紧地就跑到了方始休的面前,还未来得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蓝水便已经泪眼朦胧。
主人从来都没有流过血,至少蓝水服侍的这五年来,一次都没有过。
所以这一次,蓝水真的被吓坏了。
不仅是是害怕,更多的还有心疼。
但是方始休却并不回答蓝水,似乎没听到似的,照旧对着手中的什么东西淡淡笑着,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流血,他就这样一直、淡淡地笑着。
那样的笑容,似乎很欣慰,也似乎很满足。
蓝水瞧着方始休的神色不太好,心中越来越担心,赶紧地擦干了眼泪,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小的帮你止血,帮你包扎,你先忍一下,小的不能让你一直流血,主人……”
“蓝水……”
蓝水正要去找药箱,但是却被方始休一把紧紧地拉住了。
“主人,你叫小的有什么事儿?”下一秒,蓝水紧紧握住方始休的手,生怕面前的这个人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似的了。
方始休手上粘稠的鲜血一就沾染到了蓝水手上,蓝水心中更疼,一边将方始休的手握得更紧了:“主人,蓝水在呢。”
这个少年是不会嫌弃自己的,更不会嫌弃自己的血,方始休看着蓝水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不由得挑了挑眉,笑了。
过了半晌,方始休抽出了被蓝水死死握住地手,也不管自己一手的血,就这样在蓝水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遍,最后又将手放回了蓝水的手中,然后方始休又笑着伸出另外一只更加血淋淋的手,而那只手里面正攥着一直蓝底白莲花的青瓷茶杯。
方始休轻轻地伸到了蓝水的面前。
原来他一直在看这个。
“蓝水,它没有摔坏,你看它一点儿都没有破损。”方始休抬起头,高高扬起眉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像是一个做了好事儿正在讨长辈表扬的小孩子似的。
没错。
他的确是在等蓝水的表扬。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一时间,甜的酸的苦的辣的咸的,各种滋味都涌上了蓝水的心头。
蓝水看着那只被方始休紧紧握住的青瓷茶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被人珍惜的滋味。
原来,主人是在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