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一发暴雨梨花针(剑三 异界)上——金铃子

作者:金铃子  录入:01-07

离花宫主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花茶。

修长的手指捏着与手指同样色泽的白瓷茶盅放回手边的小几上,心中略升起些打探此人的兴致,将视线放在唐宋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将人看了一圈。

他薄唇轻启:“呼吸轻浅,应该是个练家子。但你们都能徒步上去的山崖他却操纵着器械才能上去?——还有,你们说的器械在哪里?我看他衣服很是单薄贴身,藏不下什么。”

四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感概的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最年长的决明出声道:“宫主,我们也找过,可他落地的瞬间,背上飞鸢、手中握着的弓弩和悬挂的背包已经凭空消失了。属下才觉得此人怕有些门道,故而将他带回来的。”

言下之意,若非唐宋有点特别,但是竟然是打算直接打死了事的,他能够没清醒着听到自己险些遭遇性命之忧,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离花宫主咬住嘴唇,鼻腔之中发出柔软的笑声,整个人更显得似水温柔,他摆摆手道:“你们别整日想着打打杀杀的。准备一架普通点的马车,将细辛、白芷并四名哑奴留下就行了,你们先回宫吧。”

桂枝立刻抢白:“宫主,没有我们跟随,若是有人冒犯宫主可怎么办?”

决明赶忙拉着桂枝的手臂,将他头压回地面上解释:“宫主,桂枝只是担心无人服侍宫主,恐怕不妥。”

离花宫主微笑着点点头,并不在乎桂枝的冒犯,重新拿起小几上的瓷杯,轻嗅着杯中浓郁的花香,柔声说:“你们去准备吧,他顶多半个时辰就该醒过来了。不要让他知道你们曾经出手伤人才好,否则容易惹来误会。”

四人领命道:“属下遵命。”

随即,四处散开,去准备一驾“普通”的马车。

出了农房,桂枝立刻对着决明不满的说:“细辛和白芷争风吃醋还来不及,她们俩哪有我们四个伺候得好,你拦着我干什么。”

决明放下脸色冷冰冰的看向桂枝,把他瞅得脸色讪讪才移开视线。

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起伏道:“宫主是人中龙凤,你们有些小心思无妨,只是别心存奢望。对宫主只需忠心,勿作他念。”

桂枝被决明挤兑得涨红了脸,气呼呼的用力踩着步子转身走了。

决明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陈皮和青皮两兄弟,平静的交代:“准备马车去吧,宫主从没用过下等的东西,许多物件需要准备停当。”

陈皮向桂枝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小声对着决明问到:“桂枝……这个……呃,宫主?”

决明一巴掌打在陈皮头顶,冷着脸说:“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青皮和陈皮马上想到宫主高雅脱俗的相貌,不由得低低笑出声,赶忙捂住嘴不敢再出声,去布置宫主需要的马车。

桂枝那种相貌身材,他对宫主动心思,到底谁侍谁?

决明也太狭促了。

离花宫主花沁南端坐在房间里,挑了挑眉毛,似乎觉得自己的是个小厮“闲聊”很有趣似的,等他们停下嘴,露出无奈却宽和的笑容摇摇头,起身走到唐宋面前。

他手掌微微一动,竟然就让唐宋从地面上飞了起来,奔着他白皙修长、看起来绵软无力的掌心而去,紧紧的吸附其上。

成年男子的身躯竟然像是没有一丁点重量。

虽然离花宫主要求的是一驾“普通”的马车,但这个“普通”只是相对于他出入都有十六名绝色婢女抬着的软轿而言,绝不是和路上那些破旧的马车相比。

饶是花沁南说了“普通”,这架马车也内外俱由天外玄铁所铸,八匹千里马拉着才能跑动。

花沁南走出房间对着马车中的摆饰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棋盘和箱笼都是固定在车厢中的,茶壶由磁石雕琢,可以随意摆放,不会滚得到处都是。

顺手将唐宋塞进宽敞的车厢,花沁南在唐宋身边的软垫盘起长腿,规规矩矩的坐好。

细辛和白芷赶忙将茶水、点心等一应物件备全。

没想到花沁南却对她们姐妹摆手,让她们坐到外间去,自己从棋盘下的暗格之中抽出一本《离花九针》安静的阅读起来。

没多一会,花沁南停下动作,松开了手中的书卷,将视线转向了身边的白发男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天气的寒冷,顺着车厢中唯一散发着温暖的花沁南蹭了过来,将头枕在花沁南的大腿上侧躺着。

他看起来十分具有神秘感,长长的留海遮在眼睛上,和雪白的皮肤几乎融为一色。

花沁南忍不住用力捏住掌心的书,迟疑片刻,转过脸若无其事的将手轻轻搭在唐宋头顶,摩挲着他别致的长发。

他的手指顺着男子的发丝滑动,发丝入手的感觉果然一如想象中细滑柔软,微凉的温度像在燥热的夏日从掌心滑过的池水一般,让人心中的焦躁都被抚平了。

花沁南停下动作,转过脸认真的看向唐宋,抬手将他的留海拂到脑后。

完美的五官出现在花沁南视线中,让他眼中露出赞叹的神色,忍不住微笑着贴近男子的脸,手指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过,落在他淡粉色的嘴唇上,顺着唇线描摹。

“……竟然这么软。”花沁南像是上瘾了一般,手指在唐宋唇上揉按摩挲。

他本以为这种外表似山顶积雪般冷淡的男人,连呼吸都是冰冷的,但没想到入手的感觉却这么细腻柔软。

出乎意料的好!

忍不住令人产生了坏心思。

想到决明他们之前话中的意思,花沁南耳朵微红,手指顺着唐宋的下颚滑动,慢慢贴在他的胸口。

掌下金属冰冷坚硬的感觉令花沁南不满的皱起眉。

几乎没做任何思考,他指尖一挑,将绑着匕首的皮质缚带瞬间悄无声息的震得断裂成几段,随即,轻轻抽开腰间的绳结,将他顺利的从衣物之中剥出来。

黑蓝相交的劲装瞬间散开,牛乳一般白皙的胸膛展现在花沁南眼前,他将手掌贴在男人胸口,掌下的心脏拨动充满了生机,两摸嫩红点在胸口,偏于消瘦的胸膛上却有着一层明显的肌肉,收束在对于男人来说细瘦无比的腰际。

花沁南继续挑开他的腰带,手掌隔空微动,套在男人小腿上的长靴已经自动褪下,被丢弃在一旁。

一具年轻却熟透了的男性身躯出现在花沁南视线中,男子浑身上下的遮挡物竟然只剩下遮住他一半脸颊的面具。

花沁南满意的点点头,手指在男子脸上犹豫了一会,留下面具仍旧覆盖在他脸上遮挡着半张脸,保持神秘感。

花沁南微笑着欣赏了他的身体片刻,从暗格之中取出天蚕丝织成的绒毯盖在男子身上,遮挡住他的身体。

随后,若无其事的将手掌搭在他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银色长发,像是对待一直懒散嗜睡的珍贵宠物。

唐宋只觉得自己头皮痒痒的,僵硬过久的脖颈随着他的清醒立刻尽忠职守的传来剧痛。

当他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盈满了笑意的深邃黑眸,男子弯腰凑近他,长长垂下的黑发将他们隔在一片小天地之中。

“你终于清醒了。我是个大夫,在山上采药的时候发现你在那里昏过去了。为了方便医治,你的衣服被我剪碎了。多有得罪,万望见谅。”温润的声音随着清启的薄唇流泻而出。

男人双手顺势搭在他头顶,轻轻揉捏着穴位,以便于减缓他的痛苦。

唐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许久之后,终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常规言辞:“大恩不言谢。”

第三章:身份不明

身下传来微妙的颠簸感,虽然不强烈,却让唐宋想起自己曾经坐船时候遭遇的一次巨大风浪。

眩晕感让他不舒服的皱起眉头,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产生了疑惑,视线忍不住观察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应该是个马车车厢,但是内里非常宽敞,装潢精美,地面上铺着厚实的皮毛和充满了异国风情花纹的毯子。

他脱下的衣物已经被被撕碎了,丢在角落。

衣服的破口很整齐,确实应该是刀刃之类的物件割开的。

揉捏着唐宋额头的男人已经露出温暖人心的和善笑容,柔声道:“我原计划回家的。但你受的内伤有些严重,不是片刻就能恢复,所以只好把你带在马车里,一同回去了。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多谢你救了我。”唐宋神色淡漠,看起来竟然像是对救了自己的人一点不感兴趣似的。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大夫救了他性命,现在还好声好气的解释,我就算有什么怨气也说不出口了,何况本来怨气也不是对着这名大夫的。

唐宋是个明白人,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他虽然不是有意偷听江湖事,却撞破了“离花宫”和“洛南神腿”的会面。

人家万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讨论,自己被灭口完全在情理之中。

小说之中凡是听到了不该听到内容,只要不是主角,都死了。

其他人的区别只是等到给主角留下线索再死,还是立刻就死了,等到杀害他的人被主角干掉时候,再用一句话出现在恶人的回忆中。

他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啊,你别急着起身,会头晕恶心的。”花沁南看出唐宋要起身的动作,连忙弯腰,向前压住他的肩膀,阻止他起身。

一头如瀑的墨黑直长发立刻随着他的动作向前荡,擦着唐宋的脸颊而过。

从唐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曲线优美的下颚和紧贴着他喉结收束的白色衣领。

太有禁欲气质了!

男人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将长发拨弄到耳后,举止优雅。

他垂下视线对着唐宋弯起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在下花沁南,祖上曾经无意中发现秦岭一座山谷之中四季如春、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加之当年战乱频频,干脆到此隐居,将其命名为百花谷。百花谷是个归隐江湖的好去处。你若是还有挂心的亲人,且让我的侍女先传信给他们;若是没有,兄台不妨与我同行。”

唐宋神情有些恍惚,这才反应过来,当初花沁南没发现他清醒还直接带着他向秦岭走,根本是觉得他是个“已死”的杀手,不论任务失败还是被阻止抛弃,都走投无路了。

并非意识到他的不同。

被这么体贴的安抚,唐宋思念家乡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低声回道:“不必担心,我没有家人,跟你走。”

听到这话,花沁南脸上立刻露出尴尬的神色,为唐宋掖了掖被脚,满含歉意的说:“对不住,提起你的伤心事。不要多想,和我一处回去,不会有人为难你的。谷中清幽,没有世间的纷扰。”

像是怕唐宋反对似的,花沁南在他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后,赶忙加了一句:“谷中都是淳朴的村民,和一切祖上捡来的哑奴,大家各自安居乐业。你不必担心江湖仇杀,因为收留了许多流离失所的人,在里正处落户籍也方便得很。”

唐宋犹豫的片刻,最终屈服于坑人的现实,点点头说:“给你添麻烦了。”

“人命至重,重愈千金。身为一个大夫,花某很该做这些事的。”花沁南说着又露出温柔的笑容,一双漆黑的眼睛几乎荡漾出柔软的波涛,像春天的湖水般温醇迷人。

他扶着唐宋慢慢起身,为他在身后垫上一个软垫后,打开身后的柜子取出一件披风,搭在男人身上,双手扶上唐宋的手臂,隔着一段距离点向他腕间,示意唐宋伸出手。

见唐宋未曾闪躲,轻笑一声道:“我再给你探探脉相。”

唐宋没有什么抵触的伸出手臂,手腕上内侧向上平放在布枕上。

花沁南从容的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唐宋的寸口,垂下眼帘细细品味着指下脉搏活跃的跳动,他的眉头忽然一蹙,似乎遇见了什么难题,过了片刻又舒展开。

约莫三十息后,花沁南扶着唐宋的手腕塞回披风之中,看着他轻声解释:“脉相中空无力,但生机未绝,不见危象,但有精血暴脱之兆,正好与我见到你时候情况相符。你这几日会觉得手脚发冷,困倦嗜睡,不必忧心。我为你开几副养血补虚的方子,煎来吃了即可。路上辛苦,你多忍忍,回去我再给你好好调理。”

“……对了,花某还未请教兄台的姓名。”花沁南失笑道,温和的眸子看着唐宋,随后补上了一句:“看你银发、异色双眸,想必不是中原人。若是不方便说,不妨给自己取个喜欢的名字,花某总不好‘喂、喂’的称呼兄台,太失礼了。”

名字方面,唐宋倒是没打算隐瞒,只是经过花沁南的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游戏之中的模样,想必扮相对古人来说奇怪得很,他不由得立刻解释:“眸色和发色都是……,原本也是黑的。我叫唐宋,算是个中原人。”

说到这里唐宋微妙的顿了顿,知道自己没办法给他解释发色和眼睛的问题,这种回答反而让人浮想联翩。

随后,他看着花沁南,有些犹豫的询问:“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花沁南似乎对他的问题很惊讶,眼睛眨了眨之后,也没多问,而是详细的说:“此处是洛水德阳镇,我发现你的地方是洛水西面的望月峰。洛北神腿郭图汉的神腿帮和洛南铁拳林盖师所建的镇远镖局各自为政,将洛水一分为二,望月峰正是神腿帮和镇远镖局的分界,那里有不少奇花异草。……这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询问,唐兄浑身是血的躺在山崖顶,气息奄奄、脉相微弱,和他们可有什么瓜葛?”

唐宋摇了一下头,却又停住了动作。

回忆着莫名挨得一掌,唐宋面无表情的说:“大概是我特别倒霉吧。我在山中迷路了好几日,好不容易听到那头有响声,顺着山间的回音爬上去,正打算问问路。没想到就遇见两伙不认识的人似乎在不太和睦的在商量什么,只好躲起来,结果被他们发现下了毒手。之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这可……哎,真是飞来横祸。江湖人总是这么毛躁,一旦有什么不可心的事情发生,动辄取人性命。”花沁南跟着苦笑了一声,自嘲道:“说了不怕唐兄弟笑话,花某因为是个大夫,医术也还算过得去,这些年没少被江湖人打扰,出门的时候,很不敢露脸。就怕被人半夜闯进房间,不知掳到何方,指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说‘救不活就杀你全家’。谷中老老少少那么多人,都是无辜的,若是被我牵连,岂不是……哎……”

唐宋看着花沁南苦恼的神色,眼中立刻留露出同情,心想:看来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当大夫都免不了要有生命危险的。

治不活病人,就要被捅死,果然是古今皆同!

伸手安慰的拍了拍花沁南,唐宋立刻发现掌下的手臂绷得死紧,花沁南已经看向他漏出歉意的神情,解释道:“武林中的侠士们对我这个大夫伸手,都……不太客气。”

唐宋心里对花沁南的同情更上一层楼,精简至极的说:“治病不治命,出门小心。”

花沁南感激的笑了笑,唐宋复而又问:“你们这里有个蜀中唐门吗?”

“蜀中唐门赫赫百年,自然是如雷挂耳的,难道唐兄弟身上伤和唐门有关?可这伤口并没不像是唐门暗器所为……看我想到哪里去了,唐兄的意思是要去唐门寻亲吧?”花沁南说到一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后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二,不知道唐兄弟年方几何?”

唐宋听着“唐兄弟”这个称号,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喊自己——已经被花沁南叫了半晌的“唐兄”他都没发现两人还没通过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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