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威,你恨我爸,因为,是他说及了你妈妈的事,因此你爸爸才会被纪委调查。”
“你把你爸爸自杀的恨,都放到了我爸身上。”
“咳,这下,我们也算两清了。”
“你想我喜欢上你,然后好报仇,你的目的达到了,终于达到了,祝你如愿得尝。”
尚恭少有气无力的闭上睁开的眼睛,他一直不想把这件事情说穿,他有所奢望,可惜,一步一步的陷进去,一步一步的再无路可退。
“恭少……”
郝扬威收紧手臂,他不想他闭上眼睛,他真的很想说什么,而了然一切的人,他可能再也承受不住,或者,他心里的痛比伤口带给的痛更沉重,所以,他决定放开一切,他懂得,一味的执着只会连累其他无关的人,就比如,多年前,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他后来执着于心里的恨意,以致害惨了另一个人。
郝扬威脚步一滑,他从上一级阶梯滑到下一级,他猛然清醒,他连忙奔下楼。
这时,齐少蘅和季韶严开车刚好到来,他们才下车,就看到慌不择路的人,他怀中那满身是血的人,他白色的西装,已经成了红色西装。
齐少蘅握紧自己的拳头,他回头看向郭宏棠,他看着那个疯女人!
从始至终,齐少蘅只是这局中的看客,他不清楚前因后果,除了一件事,他听说,曾经的郝扬威,在军营里时,他当着那么多战友的面,他当着教官的面,他说,我就是喜欢他!
而他所说的那个他,即是此刻躺在他怀中满身是血的尚恭少,那是那个在部队里最优秀的兵!
季韶严最终不能像齐少蘅的那般极具忍耐力,他走过去,即刻动手,邵阳和其他同志急忙制止,他们拉住了怒火冲天的人,他们把郭宏棠推到一边去。
季韶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转身,去对郝扬威出手。
他说,“你不配,你凭什么让他为了你,让他为了你来这里,你凭什么?郝扬威,是你让他在乎你,也是你推开他,你害了他,你知道吗!”
季韶严指着无动于衷的人,他指着他,邵阳把人拉住,他看着自己的队长,郝扬威毫无反抗,他浑然无觉,他没有任何的动作。
许昊哲也赶到了医院,他看到这揍在一起打架的几个人,他看不到那个一心想死的人。
前一刻,尚恭少说,“许昊哲,你对不起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他说,“我是不该爱上他,可是,我已经爱了,就像你,已经犯错了。”
他说,“我们这些人,这一生,只有一次机会,一次犯错的机会,如若再犯,就是万劫不复。”
许昊哲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人好,他们,都曾为身上的军服拥有无上的荣耀,而也正是这军人身份,他们不能随心所欲。
第四五章:最终,一切言不由衷
“尚恭少,我早就告诉你,叫你离开这里,你偏不听。”
许昊哲退出去,季韶严也往外退,他说,“我本来是要过来顶替他,尚厅长已经下达命令,要求他回去,可我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都晚了一步!
季韶严原本不同意自己的领导来这里,很久以前,他就说过,你们不会有结果,因此在听说尚恭少要来巷城,季韶严就第一个阻止,他说,最不合适去巷城的人选,就是你尚恭少!
“要不是那几天,我刚好病了,我肯定不会允许你来这里!”绝对不会!
邵阳看着走出去的人,季韶严走到外面,邵阳急忙跟上去,他问,“你是说,尚检和我们队长,他们……”
邵阳并不知道这些事,他听郭宏棠说,就因为这个尚恭少,他们的付嫂子,才会在煤气爆炸中失去了孩子,他以为,要不是那样,之前他也不会打电话给郭宏棠,他真的不知道,那些前因!
邵阳以为,尚检察官是个花花公子,因为老爸是厅长,所以他爱捉弄谁就捉弄谁,他和孔律师,他和郝队长,原来,都不是他眼里看到的事实!
孔晴兰自己推着轮椅过去,她看着邵阳,她问,“为什么郭宏棠会发现恭少去郝队长的家里?”
邵阳转头看向蓦然出声询问的人,他回答,“是我告诉他的,因为,宏棠说尚检的行为,有些可疑,我以为……”
“你以为,是他在幕后搞鬼,是吗?”
邵阳没有任何的回答,他不知道,竟然是自己的怀疑,激化了矛盾,加剧了悲剧的发生。
他不知道,尚恭少对自己是多么的信任!
他更不知道,自己的队长,曾经和尚检,有过一段难以割舍的过往。
郝扬威站起来,他看到手术的灯,好像是瞬间断电的错觉,灯光吧嗒的一声,就灭了。
他猛然站起来,他手中拿着的警帽,就这么被松开,他浑然无觉的就这么松开了手,一切的无常和突如其来,就同三年前的一样,他浑然无知的松手,然后失去、永远。
齐少衡想上去,却被身穿军医的人推开,其中一位摘下口罩的女医生忍不住出声责备,“这明显是警用手枪,竟然对着心口开,这种近距离朝心脏开枪,那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手法!”
邵阳正推着坐在轮椅里的孔晴兰进来,两人不明所以,他们都以为,福大命大的人,他躲过那么多次危险,想必这一次也能幸运的躲过去,可,“致命的伤,无法挽救!”
这时突然赶来了一批人,他们之中,有几个人邵阳见过,那是省厅里的人。
邵阳想靠近去,可急速赶来的人,他们把奄奄一息的伤者推走,季韶严和齐少衡正从外面跑进来,两人问,“你们要干什么?”
那些人出示证件,他们进行说明,“我们是省厅的人,上面已下达命令,派人彻查此事!”
他们匆匆忙忙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去。
邵阳回头看一眼面对手术室的人,郝扬威一动不动的看着黯然无光的灯,齐少衡蓦地冲上去质问,“郝扬威,是你通知了省厅?”
郝扬威眼睁睁看着那熄灭的手术灯,当邵阳也忍不住喊一声,队长?
郝扬威眼前一黑,他心口抑制不住,疼!
三年前,郝扬威接了一份任务,他要负责调查一起十年前的枪案,案子是纪调查组组长失职一事,那是一个悬案,上头一直有人压着案卷,无人敢翻案。
郝扬威三年前接了任务,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接这块烫手山芋,原因似乎只有他自己知道。
孔晴兰看着面容憔悴的男人,郝扬威始终不说话,言厅长也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说,“宏棠已经被带去问话了!”
郝扬威从昏迷中醒来后,他穿上自己的警服,他戴上警帽,他想去找个地方透透气,他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孔晴兰看着茫然做着惯常动作的人,她示意邵阳上去阻止。
邵阳走到自己队长的身边,他说,“队长,你能别这样吗!”
郝扬威停住拿起佩枪的手,他闭上眼睛,他想着那染了一身血的男人。
尚恭少在命悬一线时说,“我知道,你不过是想报仇,你恨尚厅长,可他却是我爸。”
而尚厅长说,“你们本就不该认识,而且还发展成这种关系。”
郝扬威闭着眼睛,他脑海里浮现了过去的因,还有如今的果。
孔晴兰问,“郝扬威,他走了,这一次,真真正正的离开了,你心里什么感觉?”
郝扬威拿起佩枪,他没有回答。
他从来不喜欢回答别人的问题,只除了一个人的询问。
尚恭少曾问,“郝扬威,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他妈的看清楚,我是个男人,别来惹我行吗!”
那时,郝扬威说,“你不是自诩自制力无人能敌吗,怎么,还怕我能影响到你?”
尚恭少后来真的怕了,后来郝扬威真的赢了。
他最终抱着他说,“恭少,我喜欢你!”
他问,“恭少,恨你至极的真正含意是什么?”
那时,尚恭少没有回答,他说,你想吃子弹!
郝扬威当时就笑了,他把自己的佩枪给身前的人。
他记得,那次,离开他,就这么背身离他而去,019说,“你想好了,接了任务,就意味着失去,那不仅仅是失去生命而已,最重要的是失去你平生的依赖,最信任的人。”
他那时接过枪,他把专属自己的枪装好,他转过身!
正背两面,正面出击时,危险性最大,背对而行时,虽然能保证一时的安全,却也失去了唯一值得信任的挚爱的人。
尚恭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会这么轻易的转身离开?
郝扬威从一开始就不确信能否完成任务,因为019说,“这个任务,看似很容易,其实它的成功率,只是百分之十。”
“疑团总需要人去解开,然而,每一个解开的一团,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那也许是时间的需要,那或许是感情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郝扬威在三年前就想好了被牺牲,他没想过要牺牲另一个人,尤其是牺牲尚恭少!
孔晴兰转头看着走出病房的人,她说,“真不明白,你们之间,谁比谁更在乎?”
郝扬威握紧了自己的手,他曾说,“恭少,你只属于我,好不好?”
他征询过他,那一次,尚恭少仍只笑不语,他没有回答。
第二次,郝扬威又说,“少少,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这第二次,尚恭少终于回话,他说,“我这都被你压着了,你说,谁人还敢压本少爷!”
郝扬威走在路上,他走在自己孤独一人的路上!
他曾说,“恭少,我喜欢你!”
而他曾回,“我知道,这都被多少人嘲笑了,你还不知害臊的一而再说出来!”
他也曾说,“我就是喜欢你!”
他也曾回,“郝扬威,你别太过分,这里是部队,报告教官,他说的一切和我无关!”
尚恭少说了,一切与他无关,可,现在为什么是他来承担这一切悲剧!
郝扬威停下脚步,他回头望着弯弯曲曲无限延伸的后路。
冷冬里的郊外,荒草枯败,满目的萧瑟和冷寂,除了一阵阵寒风在呼啸。
这天,慢慢的就暗了;
黑夜,在冬天里,总是来得特别快,而黎明,总是来得那么晚。
终究,他曾以为的只属于你,后来,才明白,一切,只专属于你,在那光荣的过去里。
谁都无法和那过去的争,那是绝绝对对的专属!
如果痛是一种形容
我也会倔强到最终
沉默是最完美的互动
怕什么有我陪你疯
平凡的苦衷说爱说痛都太笼统
被故事选中没资格懵懂
就算没观众自己第一个被感动
我相信到最后一分钟
如果狠是一种从容
我也不肯选择被动
如果有所谓的太贫穷
不过是不敢再做梦
平凡的苦衷说爱说痛都太笼统
被故事选中没资格懵懂
就算没观众自己第一个被感动
我相信到最后一分钟
但愿在茫茫人海中
我的眼神你会懂
但愿我们会温柔的目送
那些没看过的繁荣
那些理想的恢弘
总会有一天和我们相逢
平凡的苦衷说爱说痛都太笼统
被故事选中没资格懵懂
就算没观众自己第一个被感动
我相信到最后一分钟
太多不由衷不过是岁月的内容
叹息过再继续向前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