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间——御堂鲤

“言夫人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张清绝端起茶杯对言婉芸举杯致谢“真不考虑？”

“真谢了。”即使要背债，债主也不能是言婉芸，他才没那么笨咧，还不如送给施廉飞“好吧，你不要我也不强求。”言婉芸此番倒是干脆一只老狐狸突然如此，其中必有诈。

“言夫人慢走不送。”施廉飞道“少主，公司的所有权状老夫会请所有股东签完名后送到国督。”周勤语落也跟着走了待两人走后，场内剩下他们三人，气氛自然冷到了最低点。

“回家。”施廉飞说完自顾自的走了什么跟什么，生什么气呀！

第14章

一楼，屋内的大家很明显的看的出来施廉飞在生气，张清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两人没在一楼多作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小绿姊姊，他们……？”见两人如此，梅子好奇地向随后进来的小绿问到“没什么。”两口子吵架而已，多说无益。语毕，小绿也朝自己的房间去了，出去一整天流了一身汗，不舒服。

施廉飞这边门一关上施廉飞便双手环胸，语带不悦问道：“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外面？”

“外面要互砍，我待哪里有差吗？”张清绝反问“外面有人保护你。”

“里面只有你一个。”

“你可以不要这么尽职吗？”

“你可以多爱惜你自己一点吗？”像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还没把你丢进监牢里就会先死，谁放的下心“你……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这孩子真的是超任性的，这样下去他会不敢想像没有清绝的日子轻松惬意的日子配上三不五时的紧张刺激，时间一下子又过了一个月，张清绝卧坐在办公室会客用的沙发上翻着跟弥秋风借来的时尚杂志，心猿意马的想着他任务结束后到底要去哪里过退休生活好。

好几个月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手头上掌握到的仍是些小案件，原本是想一年内完成上级交代的命令然后闪人，不过看来是没办法了。

不自觉地看向施廉飞，脑海里从没平静过，和他借来还公司的债的钱暂且不说，光牵扯到生父生母的死的事就够他想了。

既然如此，上面的也没在催，他慢慢来也没关系，本来卧底嘛，简单两、三年就完成任务感觉多不专业，而且还要把这边的事给了结，嗯嗯，这下黑白两道的人都给他阴过了，得好好找个地方躲一躲，虽然他能百分之百确定仅藉这边肯定不会知道被他阴了啦。

“怎么？看我看的如此出神。”不知何时一直在办公桌前低头的施廉飞也抬起了头回盯着他，见张清绝紧蹙着眉想着事，嘴开了都不知道“呃……想回家。”牛头不对马嘴，烦呀！

“那就叫小绿载你回去。”施廉飞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张清绝只是来作客的“啊？那你怎么办？要是被枪击、下毒、你又被邀赴鸿门宴怎么办？”张清绝可没忘了自己是保镳，这些个月过的够刺激，怕是自己一时难忘“以前不也这样活过来了，去吧，都这么久没回去了。”说话同时施廉飞从办公桌中间的大抽屉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朝张清绝招了招手要他过来后者阖上杂志，不明所以的走过去“要不然一起回去？”张清绝提议道“月阳老板跟我借的金额可不少呢。”施廉飞最近可是为了月阳可观的债务数字忙得焦头烂额“啧！明明连公司的存在都不知道，忽然这么冒出来附带庞大礼金我可都傻了。”张清绝不抱怨绝对会闷死。

于是张清绝拿着施廉飞要他转交给妈的东西回到了忘了有多久未回的家，啊~回家的感觉真好。

“我回来啦！”今天是礼拜六，所以全家都在，张清绝这么一喊率先跑来迎接他的是两个分别五岁、三岁的弟弟张灼冰、张寒焰，也就他那有才的老爸敢让儿子们取这种名字，想当初让他改名时，老爸还想替他改：张熙希……他很干净！只是小时候很常把衣服弄脏而已！

“哥哥！”两个弟弟异口同声喊完后朝他一把扑上去，张清绝一手抱一个，两个小家伙也不客气，双手缆上哥哥的脖子一人一边，啵——！的亲下去“灼冰、寒焰有没有乖乖的呀。”脱掉鞋子，抱着两个孩子朝客厅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小绿默默的拖了鞋子，将她和清绝的鞋子在玄关摆好后才跟着进去。

“爸、妈，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放下两个弟弟和背着的包包，张清绝向客厅里的老人家露出可比艳阳的灿笑“小清绝你回来啦，你爸他出去了。”张母瘫在沙发上吃着洋芋片盯着电视道怪不得，刚才老爸没有冲出来和他来个温馨感人的重逢戏码。

“妈，有客人喔。”张清绝深深觉得老妈坐姿不妥便提醒道“唉呀！有客人怎么不早说！”张母立刻收起洋芋片坐正，转头看向身后可爱的儿子和他身旁一直没出声的女孩子“她是小绿，我同事。”张清绝简单介绍到，说到这他就对不起小绿了，他早忘了她的本名了，所以只能如此简单介绍。

“快、快过来坐，别站在那罚站。”张母朝俩人挥了挥手，要他们别杵在那坐下后张清绝当然没忘记施廉飞交代要给妈的东西，张清绝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张母虽然不是亲生母亲可也养了他十八年，哪会不知道张清绝在想什么，于是故意摆出一脸神秘，将话锋一转指向小绿。

“美女，你怎么愿意和我们家清绝交往呀？长的那么可爱，因该有很多人追吧。”张母毫不留情地揶揄了自己的儿子问“妈！他不是我女朋友啦！只是同事、同事！”张清绝强调了两次同事，深怕老妈没听到，结果误会“也是，要也要施廉飞，人家条件比你好多了。”张母再次不留余地吐槽张清绝“伯母严重了，清绝是很棒的同事。”小绿开了金口替张清绝说话“这只瘦皮猴当保镳，不给人扯后腿就好了。”张母不是不给清绝面子，而是他这种体格加上体力，实在很难想像他的工作是保镳“这些天多亏有他，老板活的很好。”小绿说的是实话，要是没有张清绝的话，老板有百分之零点五的机会正躺在医院闻言，张母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原以为电话里施廉飞只是在跟他客套，现在加上小绿一本正经的这么说，因该有几分可信。

“我这儿子没领乾薪就好。”张母拍拍张清绝的背欣慰道高兴不只有她，相信在九泉之下的好姐妹也同样倍感欣慰。

三人悠闲的嗑牙之中，张父也回来了，小绿在这时候和张母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餐，两个弟弟也屁颠屁颠的跟妈妈去厨房，所以在晚餐煮好之前，他们父子俩能好好的谈一谈。

“小清绝！把拔想死你了。”待张母和小绿离开后，张父一股脑地将儿子拥入怀中“爸，好了啦！快断气了。”张清绝并未推开将他抱的死紧的老爸，任由他抱着是有原因的，要不谁那么大了还会想给爸妈抱的死紧。

小时候贪玩和朋友在公园玩到七晚八晚，等到朋友都走光了他才回家，一回到家就看到妈神色着急的打着电话，一看到他立刻便打给爸，那时完全状况外的张清绝完全不晓得他们在紧张什么，不久，爸回来了，看到全身脏兮兮的小清绝，一气之下打了他，不过这造成不了他任何心理创伤，让他小小的心灵对老爸的拥抱没抵抗力的原因是，爸哭了……哭的很惨，而且将他抱的紧紧的，深怕他会不见一样，往后，他对老爸的拥抱就再也没有抵抗力了。

好不容易张父冷静了，清绝才问道：“爸，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闻言，张父没立刻回应，看向窗外思索着什么，眼神是数不清的忧伤、难过良久，才开口道：“我原本想将月阳的事处理完了在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处理掉了，说吧，你怎么说服施廉飞那浑蛋出资的？”

张清绝第一次觉得爸爸是如此陌生，感觉说话的不是爸爸，而是陌生人“请他借我钱而已。”张清绝据实以报“就这样？”张父讶异，那只抠到极致的施廉飞真就这么简单的解囊相助？

“就这样。”不然还能怎样“施廉飞没为难你吧。”张父再问“没有，一点也没有。”出手之大方他都吓到了“算了，他愿意出手就好。”不再对此讨论，接下来是该谈谈过去了“清绝，接下来的事我希望你别想太多。”和张母一样，虽然清绝不是亲生的，不过他们比谁都还爱他，清绝伤心，他们比谁都还痛。

“我大该知道一些。”张清绝说“也是，不然这件事你不会知道的。”原本该消失在时间的尘埃之中的事，到底是那个白痴提起的，思及此，张父眼神更加幽深了“那年你六岁还傻呼呼的，可爱的令人不舍，学长三不五时就拿你和学姊的照片出来狂炫耀，聊天内容也都是你……”

那时他、施廉飞、清绝他爸虽然年轻却已是商场上的老手，对于彼此是兄弟更是劲敌，互相厮杀是在所难免，合作是一定会的。

那一次的合作成功了，也失败了；成功的让商场改朝换代，失败的让月隐一家只剩下清绝。

如果可以，他希望清绝能离开施廉飞，离开这个圈子。

约莫十一点，张清绝和小绿回到了施廉飞家。

第15章：调查

“回来了，怎么不在家里住一晚？”施廉飞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听到开门声就知道是张清绝回来了“习惯睡在这了，而且有话想跟你说。”张清绝迳自躺到施廉飞床上躺成大字型“喔？”阖起书关掉台灯，背向后靠到椅背，双手交叠至于腹上，张清绝要说什么他都洗耳恭听“十八年前的事，你愿意告诉我吗？”张清绝想亲耳听施廉飞说“如果可以我不想说，不过你都问了。”和张父一样，施廉飞也特意转开了脸，避开张清绝那张和他父亲有几分神似的脸……

施廉飞沉寂了好一阵子，等道张清绝都不禁怀疑施廉飞事不是睡着了，施廉飞这才缓缓道来：“那年我十八，你两个爸爸二十三，然后我们的改朝换代计划成功了，意料之内也害死了你爸，意料之外的只有你。”言及此，施廉飞挂上一抹苦笑，笑的像在哭“我？”

“对，就是你，你爸从没跟我提过他有个儿子。”恐怕全世界就他一个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就不会做？”张清绝语气平淡没有太大的起伏“有家庭的人输不起。”如果他知道，死的或许就是他了，月隐就是心太软，所以那时年仅十八的他，事业已经比他大了“爸死前说了什么？”

“有机会真想跟你较量。”月隐很赞赏他，不过他不要赞赏，他只想月隐活下去。

而后，施廉飞像是说故事一般，说了很多，张清绝躺在床上静静得听着，一切似乎有点超出他的想像，虽然这种故事剧情很像八点档，不过当事情事发身在自己身上，一切的事物就变的有那么一点难以令人接受。

听施廉飞说的感觉和爸说的果然不一样，或许其中也有雷同，他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通常该恨对方吧？可是他恨不起来……三个人是建立在合作关系上的，而且现在一者是养父；一者是老板兼“好友”再加上死者都不怨了，他有什么理由恨他们？

施廉飞说完了，瞥了一眼倒在床上睁着眼像是在发呆的张清绝，许久，后者仍是发呆般的甚么都没说，张清绝许久没说话，施廉飞直接问：“你会恨我吗？”

“爸也不恨你不是？”不假思索，张清绝直觉反应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他却不知道这么说只会让施廉飞更加内疚。

“廉飞，我对管理一窍不通，月阳麻烦你了。”语落，张清绝爬起来回他的房间去如果张清绝此时回头，他能看到从施廉飞脸颊上如同断线珍珠滑落的晶莹泪珠，为月隐流的也为张清绝流的。

回到房间躺上了床却毫无睡意，所有事情在一瞬间都发生了，知道了实情又如何？恨他们有什么意义？木已成舟，既是不变的事实，他也只能接受。

想不到最后一次的卧底任务能得到那么多东西呀。

思及此，张清绝暗笑了几声，摸向床头柜的手机按下快速键，看那两人的神情听他们的口吻，绝对有所隐瞒，既然三位都是纵横商场以久的老手了，如果以年纪来说，出道最晚的应该是施廉飞，就算生父败在心软，也绝对不可能会让自己死的，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如果他们不肯说，那他就自己查！曾经留下的，就算毁灭了也肯定会留痕。

翌日，如同往常坐在沙发上看书，施廉飞坐在办公桌前批公文，不过今日多了个沙发友，施廉飞的侄女——施烟翠。

说到这小妮子，三不五时就投以异样眼光看向他和施廉飞，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呀？

“碰！”的一声阖起书，张清绝看向施烟翠正要开口时，小妮子的舅舅抢先一步道：“烟翠，这么盯着人家看太无礼了。”

“抱歉。”被自家舅舅这么一说才发现失礼了的施烟翠连忙道歉不过也不能全都怪她难得今日她特意将该做的事提早做完，就是想要看看两人平常的互动，结果没想到却是自做自的事，谁叫舅舅三不五时就偷看张清绝，害她以为帅哥脸上有什么才会跟着看的。

“没关系。”他张清绝心胸可是很宽大的，对施烟翠投以一笑，再向施廉飞问道：“对面新开了一间咖啡店，你要喝什么？”

“摩卡，巧克力多加点。”施廉飞仍是埋首公文，好在如此，不然要他忍着不笑出声已经很难了，如果还要他装面瘫一定会憋死的！

巧克力和施廉飞，怎么想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很甜的咖啡的。

“小姑娘要什么？”施廉飞问在一旁翻着漫画的施烟翠“伯爵奶茶，谢谢。”有人请客施烟翠当然不会客气买咖啡，顺便去找人。

“我找慕骅。”没错这间店是慕骅开的“先生，这边请。”早上事先被老板交待过的服务生带着张清绝往一边的小圆桌走去不久，张清绝要找的人，咖啡店的老板——的男朋友〈！？〉莫语歆拿着张清绝要的东西出现了“嗯？慕骅呢？”张清绝看来者竟然不是他指名要找的慕骅便开口问“他出去了。”将慕骅交代他要拿给张清绝的资料交给张清绝静静的沉声说“你怎么没跟他去？”这两个人不都总是形影不离？真难得看他们分开这次慕骅没多说，指了指放在张清绝面前的那本文件夹，张清绝顿时了解了，笑了笑，对莫语歆道：“那请给我一杯摩卡和两杯拿铁一杯伯爵奶茶，啊！摩卡巧克力要多一点。”

“好。”

张清绝其实很想问问他的好朋友，莫语歆和他在一起时到底会不会说话，不过其实也没差，他的好友话这么多，莫语歆应该也没机会讲到甚么话，也不用说甚么话。

※“我回来了。”手中的饮料，一杯拿铁给弥秋风，张清绝提着剩下的三杯手中拿着一叠纸回到办公室“人很多吗？”施廉飞看了看手表，张清绝出去都快半小时了“有点。”虽然他没排队，将施廉飞的摩卡替他放到办公桌上，张清绝将另外两杯放到办公室会客用沙发组的小桌上，施烟翠很自动的拿走她要的奶茶然后窝回一旁继续看她的漫画去，而张清绝自然是看起刚才从慕骅那得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