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3)——涂沐

作者:涂沐  录入:01-20

靖刃拍了拍在微笑聆听的李远坪的肩膀,几许甜蜜几许无奈地说。

“是啊……”檀其卢陈云舒张仲文一起咬着筷子望天赞许地点头。

不过李远坪这几天都一副生理满足心理懒散与世无争安然淡泊的嘴脸,他话很少,几乎不说话,外观上观测他应该是沉醉在巨大的幸福中而对各种生活细节丧失了能动性的反应。不过众亲友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其实李远坪根本也不理解自己所处的状况,他根本不懂婚姻所代表的各种含义,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生活中发生和将要发生什么;李远坪现有的平静只不过是被靖刃无可挑剔的美色所迷惑;靖刃因为肩负了成为李家完美儿媳的任务所以表现得小鸟依人无微不至的贤良淑德,所以,订婚后这对所谓金童玉女的爱情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的夫唱妇随温馨甜蜜就连最恶毒阴暗的八卦小报都挑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题来引导公众舆论的唱衰与怀疑。

但是檀其卢陈云舒张仲文背地里却都觉得有点儿触目惊心肚子里敲着夺魂鼓。因为李远坪其实对所有交往过的女友和发生过关系的女性都很好,他在泡妹的时候是从来不计较金钱肉体与智力的投入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能把这个“好”持续多久,目前为止亲友们所掌握的最短时限是二分十五秒,最长时限是四天十五小时七分零八秒。李远坪相貌威武英俊,为人处世虽然在物质上很高调但其实他却真的温顺谦虚偶尔耍点儿小聪明但人畜无害,这和他那真正邪恶的四师弟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可是真火孔雀却对女性有一种极其残忍的面貌,那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郎心如铁不回头,当他对女性的生理冲动消失或者被攀比下去之后,他就会使用他那绝世无敌的轻功和航空航天的脸皮把那些心灵和肉体都贡献给他的女性们送进遗忘的九霄云外,做过的事全部都不承认,说过的话全部都不记得,然后不管是对他经济法律还是暴力的讨伐他都肯接招迎战且目前为止他从无败绩。

现在的局面是李远坪这次的对手是靖刃。

靖刃爱不爱他根本不重要,也和爱根本没有关系。靖刃有自己的任务,这个任务是和李远坪组成一对让英持龙女和李青都满意的恩爱夫妻,维持家族荣誉。

靖刃不需要他的钱,靖刃每年都有三千亿美金的消费额花不完,法律上目前怎么看靖刃都是占有利地位的。靖刃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因为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哪怕对方是号称韦陀宫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超七级金刚力士军荼利明王李远坪。靖刃是龙女中的龙女,她的个人尊严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转圜松动的余地,但是她从来不会允许自己执行的任务失败。

矛盾的中心点就在于:靖刃要成为家族和公众认可的贤妻。但是李远坪没有能力也没有意识去支持靖刃的工作。订婚一个多星期以来李远坪还没有去寻花问柳主要是靖刃神龙级的个人素质和李青天女级的设备和管理投入的结果。但是下一分钟会怎么样没有人能知道,李远坪是不会回头的浪子,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之前上千名试图走温情浪漫故事里各种感动路线制造奇迹想转变他的炮灰可以修一座万里不倒的新长城——且真的可以从月球上肉眼可见。

简单地说,很快就会有一场无可避免惨烈的战争,毁灭性将会体现在地球结构和家庭伦理两个方面。众亲友们也都很清楚目前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地铺好退路,韬光养晦未雨绸缪在将来靖刃翻脸发作的时候争取一线生机不做无辜的刀下亡魂。李远坪一定是会让靖刃陷入崩溃疯狂的,靖刃也绝对不会让李远坪由着性子来过上好日子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眼下铺天盖地的喜气与祥和,靖刃与李远坪之间心领神会的温情爱意,全部都是不需要相信和指望的云烟,比檀其卢的婚假回来之后自然变异的双眼皮还假,比陈云舒说她要从明天开始节食减肥的誓言还假,比张仲文说他在大学时代是校男子篮球队的主力还假,其可信度和公司宣布到2010年底要所有员工都能住上自己的产权房的规划是一样的。

“呃——靖刃姐姐,我有个问题……咳……”陈云舒脸红激动起来。

“龙女和男性人类生小孩不需要计算排卵期,我们的人身也没有月经,龙身是……嗯,年经且健康的龙女愿意为人类生小孩的话,就一定生得出,这个可以精确到时辰的。我和李远坪打算明年要小孩,我还没生过小孩呢,任何小孩。”靖刃笑靥淡淡地科普教育,李远坪听了她的话也好像喝醉了般迷迷糊糊地也跟着点头。

“如果是鼍龙的话,甚至可以自己决定男女。”张仲文积极补充。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嫁给李远坪都不觉得委屈么……”陈云舒很小声地说。

靖刃愣了一下,用很幽默的语调反问:“你觉得我觉得嫁给谁不委屈?”

“Yeah, no one is good enough for us!”张仲文愤慨地握拳高呼。

“不过Ryan的好处就是,他会弹吉他唉,我喜欢会演奏乐器的男生。”靖刃温柔羞涩地低下了头。

张仲文怀疑地思考一阵,突然想起李远坪的确曾经一度想走摇滚青年玩音乐的道路,组织过乐队,甚至还在家里装修了录音棚和演奏间,问题是徐竞张仲文和荷花都不识谱也真的不是对音乐有热情的孩子,所以只瞎闹了半个小时大家就兴致勃勃地去李远坪的游戏房里玩世界上唯一一台不会三红的XBOX了——李远坪后来有没有坚持学吉他和他是不是真的会弹吉他,张仲文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当然也没见过李远坪抱着吉他弹出来任何人类的耳朵能理解和欣赏的声音。

“是啊……三师哥很有才华的。”檀其卢觉得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抹抹嘴无责任无负担地说起胡话。

“说到才华,我倒是觉得三师哥有一项绝大多数非医科类的男性们望尘莫及的技术呢。他特别会接生你们知道么?他在处理妇女临时生产和野外露天生产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娴熟的手段——他十岁的时候就能冷静专业地处理产位不顺啊产前大出血之类的问题,十二岁的时候能独立操作剖腹产呢。我和徐竞都只能在旁边烧烧热水洗洗手巾抹布干些粗活,唉,如果不是他十六岁就进了韦陀宫当什么金刚力士,现在估计已经是闻名中外前途不可限量的妇产科医生了吧。”张仲文倾慕地看着李远坪,丝毫不似在揶揄嘲笑。

靖刃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怒,她还没有理解张仲文话里的涵义和背景。陈云舒和檀其卢也哑然无语,面面相觑。

“呵呵,童年,美好的童年啊……我好怀念那个一到暑假寒假就可以在产房里热火朝天积极忙碌的日子。”李远坪憨厚地挠着脑袋笑了。

“你妈妈的确和很多医院有业务往来,但是我不相信她会把你一个小孩丢进那种地方去添乱……”陈云舒痛苦地说。

“和李阿姨没关系,那是我们的师傅的业务。我们作为徒弟当然要帮忙。”张仲文认真地说。

“你们的师傅到底是干嘛的?”檀其卢听见师傅这俩字头也有点儿痛。

“不知道。”张仲文和李远坪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又是怎么成为他的徒弟的呢?”靖刃成为李远坪的未婚妻之后,也要努力多了解一下未来丈夫的背景。

“被骗了呗……”陈云舒懒洋洋地理了一下头发,轻蔑地抢答了,她是大师兄的女儿,是旁观者也是当局者,其实她对这师徒关系很门清。

“好吧,先不管你们谁骗谁,至少你们的门派还有接生这门武功。作为掌门弟子的荷花也应非常精通喽?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不过这也正常,我老公非常内秀,经常带给我各种各样的惊喜,我永远都不知道他那看起来没啥嚼头的小身板里藏着什么天才的创意和无敌的才能,哇咔咔咔!荷花大多数时候非常懒非常傻让我几近崩溃,但是他有男人最缺乏的优点,那就是善于聆听……你有什么苦水和抱怨倒给他,他都能无怨无悔认真听讲,然后还会很真的动心思帮你分析和解决问题——虽然他的建议和思路都很幼稚完全不存在可行性,但是我光享受那种他愿意感受你烦恼的温柔气息就觉得自己很被爱,很幸福!其实人就是这样的,不管外貌性格人品经历如何,只要你愿意去挖掘和发现,就总能找到闪光点和宝藏!”檀其卢兴高采烈地说道。

“Yeah, that's   right!”张仲文端着下巴唏嘘。他心里想的是挖掘宝藏可是个技术与运气的综合性活动,矿脉和文物不多见,尸体和凶器往往要多少有多少。

“徐竞非常善于做家务,爱干净,不吸烟不喝酒,甚至也不爱上网,喜欢阅读一些有深度的书籍——有的时候我看见他放在写字台和床头的书,就觉得天啊我男人素质真高实在太有文化了,我们公司里那么多从宋朝活过来的人都没像他那么关心宋朝。他似乎有烹饪洗衣和清理房间的爱好,这个爱好真不错。”陈云舒人莫予毒地炫耀起来。

“二狗非常能吃,不挑食,什么都能吃。最神奇的是,他怎么吃都不会胖,身材永远那么好,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似乎时间空间上他也不存在去运动健身这回事。”张仲文目光凄迷地说。

檀其卢拧着眉头不屑地说:“那是因为他有B3福利,你不知道么?”

“唉?”张仲文愣了。

“B3这么金贵的福利耿鸣当然不配也不够条件,但是你们要知道,他哥哥也是韦陀宫的人,是烈士,且死前都没给自己申请过任何福利。所以当时就把他哥哥的福利奖励条件增加并转移给这个亲弟弟啦,且福利待遇非常好,但是耿鸣可以从那五个人人垂涎的福利中想也没想就挑了B3,还蛮让孙世昌和我这些领导们跌破眼镜的。嗯,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檀其卢气闷地说。

“也就是说,他从几百万现金北京上海的户口破格升职调动之类的大肥肉中挑了怎么吃都不会增加体重产生亚健康状态的B3福利?他当时中了彩票还是大脑进水?”张仲文完全陷入了茫然。

“耿鸣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啊,你知道么,那天在订婚酒会上,他一直在盘问我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然后向我推荐了很多款潘婷的产品……我觉得他可能当时是很紧张怕没有话说,后来想想应该不是,他就是觉得潘婷是世界上最好的洗发水品牌,好东西要介绍给大家分享。”陈云舒诡异地点着头说。

“老耿是这样的啦,在我家的私人影院里,我们一大伙人都一起喝酒看变形金刚啊古墓丽影之类的美国大片,但是他会要求去小放映厅里看一些莫名其妙的什么伊朗法国匈牙利电影——还不是黄色的那种,一个人抓着胡子边喝酒看得还很来劲你和他说话他都听不见,他的理由是这些片子世面上见不到且很有意思……他一直就是个怪胎,只不过不像你这样喜欢招摇过市而已。”李远坪无奈地摊着手说。

张仲文蛇眼乱转,很惊慌地总结道:“所以,他会用他亲哥卖命换来的福利兑成自己不会变胖的体形,虽然不怎么爱洗头洗澡但是会让我飞几千公里去拿他一直使用的潘婷,然后他还能看欧洲独立电影保持十分钟内不睡着,对嘛?”

旁边的听众们疑惑不解地点了头,并对张仲文即将概括分析出的结果抱着一种略带恐惧的期待。

“Mother fuck holy ass bloody shit and hole. And he calls me pussy and   play those I am straight and better than you face everyday. I knew it! I   should found out one millions years ago!”张仲文咧着嘴吐着舌头带着哭腔又骂又怨。

“他在说什么呀?”陈云舒不悦地皱眉头。

靖刃用吸管搅着面前的冰茶,暗笑道:“他的意思是说,万事有果必有因;骑驴找马,真浪费时间。”

总的来说,靖刃第一次参加午餐会表面上看起来是成功的。陈云舒和她交流了护肤心得,檀其卢许诺过几天会叫她一起逛街,最后靖刃消费埋单,三女俩男酒足饭饱欢欢喜喜地从餐厅出来之后各搭乘同一座电梯回各自的岗位单位上班。

但是张仲文知道这一切只是纸糊的表象,女人之间表面的亲切和热络什么也证明不了,女人心海底针,何况是这三个星云大漩涡。陈云舒在玕瑛院门口优雅挥手隐没仙踪,李远坪在韦陀宫与恋人依依惜别,檀其卢在25科的罗刹巢城活蹦乱跳地说再见,圆通御率里没多久只剩下积极使用润唇膏并对镜护颜的张仲文和笑若涟漪久久不散娉婷淡雅的靖刃。

电梯门关上之后刚启动了两秒,靖刃秀发一甩挥臂抄手就抓住了张仲文的衣领,“砰”的一声把他推挤到了墙上,左手伸出一只锋利如尖刀的指甲,轻轻划在张仲文光滑白皙的脸蛋上。

“Bitch,我警告你……不要试探我的耐性。”靖刃的眼珠瞪成了锃亮骇人的橙红色,红唇开合中两只犀利带钩的龙牙绽放出死亡的雪白。

平心而论现在凶相毕露露齿示威的靖刃反而不令张仲文那么害怕,他也真的不愿意与这条武神级的战斗型母龙正面冲突,于是厌烦地问:“What?”

“你那个人渣师兄最近安分得很可疑,我认为他在暗地里谋划什么逆反我的计策。你最好告诉我,你没有吃了豹子胆来和他狗打连环玩花样,否则,我就让你和你这张讨厌的小脸蛋永远说再见。”

“Christina is right. You are the best of the best, in the game of who   should be the most pathetic spinster.”张仲文也露出翻着霜气的尖牙,冷冷地瞪着靖刃说。

“我没空和你说这些废话,告诉我,李远坪到底在盘算什么?是不是你教他的?”靖刃皱着眉头,把指甲划到了张仲文脖颈上的血管处。

“他盘算什么我真不知道也管不了,我可以教他的东西也数之不尽,但如果你指的是甩糟糠丢破鞋什么的,那我还真要拜他为师。”张仲文话音刚落,白眼一翻头侧边一滑,手抓住了靖刃的头发轻轻一提,靖刃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电梯的墙上,但是张仲文的脖子上也留下了一条浅浅红痕。

“Bitch!”靖刃警觉地向后一跳,柳眉倒竖嫌恶大骂。

“You bitch!”张仲文左手掐腰,右手指着靖刃的鼻子对吼。

靖刃挥起提包照着张仲文的脸就砸了过来,张仲文低头想躲,却未料这是虚招,靖刃另外一只手趁他弯腰的时候对着他的肚子就狠狠一拳。张仲文呜的一声蹲在了地上,但是没等靖刃耀武扬威多久,他猛然抬头一口天蛇毒箭又狠又准地啐到了靖刃雪白的面颊上,滋滋冒起了青烟。

“Too far, This is too far. You are dead. so   dead!”靖刃说着抬起了高跟鞋,用鞋跟对着张仲文就扎去。

但是张仲文却抓住了靖刃的脚跟,把她朝后面一推,靖刃屁股先着地的摔在电梯间里。

一个小时之后,芍露崖群龙们好奇而又愉悦地站在白玉长廊门口探头探脑地欣赏着一幕怪异的景象,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靖刃和张仲文手拉着手,拿着炭笔在墙壁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着:“我们再也不打架了。”而英持龙女握着咖啡杯冷淡地伫立在走廊中间,用她的黑莓手机处理邮件。

这就是理旭照生靖刃龙女与沧海皓津玄持亲王万年战争的开端,也是龙族内斗中最新类型的起源。以往双龙互搏都是发生在凌霄高空或者千尺海底之类空旷壮阔的场地上,但是这种只要把靖刃和玄持单独放置在电梯洗手间化妆室甚至戏院包厢内就一定会发生的谩骂与撕打成为后世的史学家和龙类研究学者们津津乐道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秘课题。

推书 20234-01-19 :诱拐呆呆兔(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