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哪知,叶红蓼的悔恨和自责更甚
他恨自己为何去了饮漓苑,为何不能随陆文冲和顾城一起去度巍山巡视毫无行动的她,如何能接受现在的结果
“我们一定要为那些士兵报仇雪恨,还有老陆,还有四哥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四哥伤势如何?”顾城问道
“放心,有林戈在,四哥不会有事的四哥的伤……”
叶红蓼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四哥的伤,在左臂……
顾城见他愣住神,问道:“四哥的伤怎么了?”
叶红蓼深呼吸一口气,将脑子里的想法吐出来,道:“没什么,四哥的伤已经无大碍了”
但愿如此
“一定要查明真相”
叶红蓼再一次笃定的说服自己
哪怕这真相,并不那么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喜欢迷无和林戈这对,好想他们在一起<(^-^)>一舟你要加把劲了
“放心,有林戈在,四哥不会有事的四哥的伤……”
叶红蓼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四哥的伤,在左臂……
顾城见他愣住神,问道:“四哥的伤怎么了?”
叶红蓼深呼吸一口气,将脑子里的想法吐出来,道:“没什么,四哥的伤已无大碍了”
但愿如此
“一定要查明真相”
叶红蓼再一次笃定的说服自己
哪怕这真相,并不那么美丽
栖墓园弥散的酒味将小憩了片刻的林戈唤醒,循着酒味望去,那两人已醉倒在陆文冲的墓碑前
墓碑前的长生灯已燃尽
林戈捶着脖子,盯着依旧军姿站立在不远处的迷无,没好气的问道:“这才是你要我来的原因?”
迷无并没有回答,只是抬头忘了眼夜空,已是深夜,皓月繁星
林戈不明所以,顺着迷无仰望的方向望去,群星闪烁,与寻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异常
“师父说,人本是这天上的一粒星辰当一个人从这世上离去,便会回归星空”
迷无仰望着无边的星空,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此刻在林戈眼前的迷无,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仰望着他所坚定的信仰却又像是突然发现,这信仰其实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那种无法选择的无能为力,那种穷途末路的悲哀
“就像是回家一样”
林戈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接了迷无的话大概他不太愿意接受一向冷血无情的迷无脸上,参杂任何其他的情感哪怕现在所停留的那一丝丝漠落
迷无就是那个他林戈眼里的迷无就好,不要有任何的改变
“是啊,就像是回家一样”
迷无依旧仰望着浩瀚的星空,嘴角小心翼翼的弯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
小心翼翼到,刚好能盛满内心的起伏;恰到好处到,刚好被林戈逮到证据
迷无的小小举得,在林戈看来,就像是孩子偷吃了藏起来的糖果,那种如履薄冰的沾沾自喜
迷无望着星空,更像是望着一个无法归去的家一样
“岳陵城,不就是你的家么?”
林戈不知自己怎么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和他一向看不惯的迷无闲聊至此
也罢,只当是打发这沉闷无聊的时间好了林戈这样说服自己
迷无摆脱了星空的束缚,将目光移至沉寂在自己面前的栖墓园方才小心弯起的弧度被不着痕迹的收起,换上了一贯冷酷的面目
就如林戈所说的那样,岳陵城不就是他迷无的家么?他还在期盼着什么?
佛曰普度众生,可他为众生超度,却终究渡不了自己
像是助万人攀登顶峰的脚夫,背上所担的,没有一件是属于自己的行李
林戈本想调剂一下沉闷的气氛,殊不知适得其反
恰逢时机出现的溪苏让林戈看到了希望
站在溪苏身旁的,却是林戈初次见面的-赵临川
这赵临川迷无却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见面的时候,尚不知他的身份
“已是深夜,溪大夫怎么会来此地?”
林戈对迷无这太过明显的明知故问嗤之以鼻
溪苏对迷无微微颔首,道:“在下想要来祭拜一下陆长官,不知是否方便?”
林戈咂嘴,他可是对溪苏准备的借口很不满意
“溪大夫想要祭拜,自然可以,只是赵长官……”
迷无望向溪苏的身旁,停顿了要出口的话
赵临川很知趣的后退两步,靠在离林戈不远的树上
溪苏欠身谢过,随迷无和林戈一同走向那醉倒后熟睡的两人
迷无横抱起倒在地上的顾城,对一旁的林戈道:“我先送顾城回军牢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也没等林戈回应,便自顾自的离开
路过赵临川的时候,迷无有意无意的扫了他一眼
只是扫了一眼,尽管赵临川回应的是一个笑脸,但是迷无却也一步也没有停留
那眼神,像是看停歇在树上的一只秋蝉
溪苏将携带的酒洒在墓碑前,烧了些纸钱,又将即将熄灭的长生灯重新点燃
一切安静却又流畅的出奇,不像是祭拜,更像是久别重逢的问候
替赵蒙和问候昔日的战友,更是问候教导和疼护叶红蓼十余年的恩师
不知是不是林戈的错觉,总觉得被溪苏重新点燃的长生灯,燃烧的更加热烈了
溪苏起身,大概身子太过虚弱的缘故,林戈觉得他根本无法站稳
“溪大夫,这个还是交给你吧”
林戈本想调侃一方,顺便减轻自己的体力劳动却不料,溪苏却对自己深深鞠了一躬
“溪大夫这是做什么?”林戈有些措手不及,忙上前搀扶起
碰到溪苏手臂的那一刻,医生的职业习惯,对溪苏的身体做出自主判断,林戈更是一惊
“溪大夫,你的身体?”
这烧人的七月天,根本没有任何温度
溪苏歉笑道:“无碍林医生不必挂心”
林戈暗想,又是个固执的人这岳陵城内,竟是些固执己见的家伙
“这一拜,是替六爷谢过林医生”
林戈疑惑,道:“为何谢我?”
溪苏笑而不语
“哦?”林戈恍然,“若是不便,林戈带红长官回去便是也会医治他身上的伤,溪大夫放心”
反倒溪苏低眉笑了起来
“林医生难道忘了,他已经不是顾家军的红长官了”
林戈错愕,才白天发生的事,溪苏竟然都知道
“此事已全城皆知,溪苏如何不知晓”
岳陵城早已经人人皆知,昔日的红长官,岳陵城的六爷,大闹军牢,怒斥军法,违抗军令,还了罢军服,开枪伤了军牢的人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全城都在等着一个结果叶红蓼的事,一瞬间被推到风口浪尖
消息怎么会传播的那么快?林戈疑惑,却又禁不住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这位当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
尽管在传说中顾府的家法中保住了小命,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岳陵城的几位长官搪塞就能控制的了的叶红蓼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胡闹,后果可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可是看到淡然自若的溪苏,林戈先前的担心更加加上了十分的狐疑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戈越来越看不懂这帮怪人现在留在林戈心里的,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眼前的这为始作俑者,自己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怕是就算治了,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六爷怕是不愿来溪宅,还请林医生代为照看”
溪苏的话打断了林戈的抉择
“溪大夫放心”
林戈搀起地上的那位,早在溪苏来之前,就做好了出苦力的打算
其实溪苏刚才大可不必行此大礼,为了这点小事如此感谢自己
林戈扛着叶红蓼,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栖墓园
与迷无一样,路过赵临川的时候,扫了一眼
林戈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只附着在树上的蝉壳
夏虫不语,七月方寂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我戈总是在加班,心疼我戈三分钟(*Φ皿Φ*)
林戈搀起地上的那位,早在溪苏来之前,就做好了出苦力的打算
其实溪苏刚才大可不必行此大礼,为了这点小事如此感谢自己
林戈扛着叶红蓼,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栖墓园
与迷无一样,路过赵临川的时候,扫了一眼
林戈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只附着在树上的蝉壳
夏虫不语,七月方寂
赵临川一直沉默不语的跟在溪苏的身后,从溪宅到栖墓园,又从栖墓园回到溪宅
回到溪宅的溪苏,一如既往的在药台前摸索斟酌,只是相比从前,神情更加凝重
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望着溪苏的一举一动,折腾这一夜,溪苏这边不知疲倦,他赵临川可是有些乏了
这才凌晨,溪苏就开始配药,不知所要医治之人有多紧急的病情,值得他这般煞费苦心
转念一想,赵临川又忍不住嘲笑自己除了叶红蓼,还能有谁啊
赵临川轻声问道:“既然这般担心,刚才为何不将他带回溪宅”
“他若想来,自会来了”
溪苏喃喃着,目光放置在窗前那空了许久的座椅上,恍然间失了神
他如何不想带叶红蓼回溪宅?
不知道他的病什么时候再犯,也不知道他再次犯病的时候要忍受怎样的痛楚;更不知道自己这药,对他来说还有没有用……
方才栖墓园里,看到醉倒的叶红蓼背后的伤,是强忍着多大的心疼和酸楚才没有强行将他带回医治
心疼的是,他既要承受失去至信至敬的悲痛,又要忍受来自至亲至尊的拷问
一个是内心的千刀万剐,一个肉体的无情鞭挞
酸楚的是,他这么怕疼的一个人,受此重伤,却没有找他来医治
从前的叶红蓼,可是小小的蚊虫叮咬也是硬要缠着自己为他医治的,就算没有伤病也会制造伤病赖在溪宅不走,这般无理取闹的撒泼,想方设法的也来腻着自己
先前赶都赶不走的,如今怎么就等也等不来了呢……
溪苏一手托着医书,另一只手婆娑着空无一物的药碗,思考着这配方是不是合适
“既是他不来,你又何苦这般费心配制药材?”
赵临川也不像以前一般,总是安静的在溪苏身旁最近仿若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总有说不完的话
溪苏抬起头,望向始终没有关着的溪宅大门,怅然若失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林戈发誓,将叶红蓼从栖墓园抗进他的医治场所,是他这个军医今年做过的最费体力的事
以往有幸进这里的,可都是被其他人抬着进来的
林戈将背上的“货”卸在他的手术台上,一夜未眠,加上这般体力劳动,整个人累的都要虚脱了
林戈一手用衣袖沾着脸颊上不住流淌的热汗,一手撑着背后存放着叶红蓼的手术台
“没想到这顾家军的军医,还真是个苦差事”
从房内厅的床上起身的江一舟扶将着身子,缓缓移至距离手术台不远的椅子上坐下
林戈白眼翻着,瞟了一眼江一舟
“这还不是拜您江四爷所赐!”
林戈咽了一口恶气,罢了,看在你还有伤在身的份上
江一舟也不管他这含沙射影的埋怨,毕竟他埋怨的也没错,终究是自己将顾家军军医的位置硬塞给他的江一舟自顾自的倒上一杯水,在林戈的房里睡到现在,是有些口渴了
林戈稍稍休息之后,将双手用酒精手帕消毒,将手术台上的叶红蓼平铺的趴着,剪开上半身衬衫,露出两道血肉可见的鞭伤
“老爷子还真是,丝毫不手下留情啊”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伤处
一旁的江一舟注视着林戈的一举一动,有时候真的感谢这身上的伤,不然他江一舟也不会有幸霸占林戈的床那么多天,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看林戈医治
这在顾家军校场内的医治场所,前堂医治伤患,后厅的那个房间,便是林戈在岳陵城的落脚之地
房间内,几套衣服几本书,一副桌椅一张床,便是林戈的所有家当
没想到,相比岳陵城而言这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更没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林戈,在治病救人的时候,是这般一丝不苟的神态
大约林戈的药起了效果,醉了半夜的叶红蓼皱着额头扯开眼皮
眼前呈现着一个白色的轮廓
“看样子是醒了”
白大褂双手插兜,弯着身子凑到迷蒙的叶红蓼面前
闻着味道,叶红蓼就知道这白大褂是何许人也
白色轮廓在叶红蓼的视线里逐渐清晰,叶红蓼尝试动了动身子,背后传来的灼痛感压得他丝毫动弹不得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气不打一处来的叶红蓼扯着嗓子喊
“当然是军医应该做的事了”
林戈眯着眼直起身,看着趴在手术台上挣扎无果的叶红蓼,像是看着一个被钉在砧板上的鲇鱼
“不过六爷已不是顾家军的将士,所以就用了点儿不太一样的药”
林戈取出白大褂上衣口袋的手术刀,刀尖压在叶红蓼肆意抬起的额头上
“六爷放心,药虽不同,但是效果甚好”足以让你在十足的灼痛感中,迅速恢复
听林戈这样说,江一舟不禁脊背发凉,林医生还真是-不择手段一面,又不得不向叶红蓼投去同情的目光
尽管因惧怕林戈的针管药片和手术刀,无论大伤小伤,叶红蓼誓死不寻林戈医治,但是林戈林军医的手段,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后背不断的灼痛感更是让他深信不疑
“既然林医生说六爷我已不是顾家军的将士,那就不劳烦您医治了”
欲要起身的叶红蓼硬是被点到眉心的手术刀给逼了回去
“六爷可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林戈依旧眯着眼,但是这次扫向的,确实安坐在一旁的江一舟
江一舟那般镇定自若,让林戈好生不爽
“这点小伤,还不能把我怎样”
叶红蓼嘴上说着,可是脑袋却也不敢再向上抬起一分
叶红蓼这样的回答,更让眯着眼的林戈收了嘴角的玩笑
林戈确信,自己刚才的话他们二人早已听懂了
叶红蓼大闹军牢卸了军服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很大可能会要了叶红蓼的小命
如今江一舟不闻不问,叶红蓼不管不顾怎么还是他林戈一个于顾家军和顾府而言都不想干的外人来操心?
这顾府的人都是怎么了?
林戈抬起下颚,斜视着刀下的叶红蓼道:“六爷离了我这诊所,是要去哪里?顾府?不敢回;溪宅?不敢去”
“谁说我是不敢去!”
叶红蓼咬着牙顶向林戈手里的手术刀,叶红蓼头抬得贸然,林戈还来不及收手,颇为锋利的手术刀准确无误地点进了叶红蓼的眉心,一滴鲜红的血滴顺着叶红蓼的眉心流下
“啊呀啊呀,六爷莫要激动嘛”
林戈脸上换上一贯的嬉笑,手中的手术刀也不着痕迹的收回,藏进胸前的口袋里
叶红蓼的脑袋并没有因为林戈手术刀的移开而更向上抬起,反而略有些低沉
“我只是……”叶红蓼小声嘟囔着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去……
不知道溪苏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溪苏的病是不是和自己有关,不知道溪苏还想不想看到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些图谋不轨的念头……还有在饮漓苑所做的一切,不知道溪苏,能不能原谅自己
林戈说的没错,自己真的是不敢去
《半路将军不出嫁》完本[古代架空]—— by:太宰不治
作者:太宰不治 录入: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