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苏看那多半因自己而没有如期愈合的伤势,奈何也挣脱不开喊冤的这位的挟制,只得放弃挣扎的念头,任由他拦着握着
叶红蓼见溪苏不再挣脱,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心中暗自欢喜,手上也更加过分起来,硬是将被胁迫着半伏在床边的溪苏一把捞到了床上
一只手更加不知分寸的揽着腰塞紧怀里,另一只手将溪苏的双手握在手心放在胸口,下巴抵着溪苏的脑袋,一边还更加卖力地哭喊着:“啊~溪苏啊~疼啊~好疼啊~”
这戏做的真是十分足
被当枕头一样塞在某人怀中的溪苏更是动也动弹不得,只得无奈任由这个哭喊着的胡闹
怎么忘了,红长官本就是这么一个没皮没脸的
想到即将来临的婚事,溪苏心中突然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半嫁》从此开荤了~小荤,希望不要被简叔封文~~
表示顾明山和荷衣这对戏比较少,两位处境相似,笔墨不多(??)~~
又乖乖躺了七八日,叶红蓼的伤势按部就班的渐渐好了起来
不过鉴于叶红蓼劣迹斑斑的“前科”,溪苏这七八日一直让他保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叶红蓼这几日倒也是本分老实,老老实实吃药,按时睡觉,除了……
溪苏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书,刚睡醒的叶红蓼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手撑着腰,一手抱着那个被他又蹭又咬又□□的枕头,慢吞吞移到窗前
将窗前的那把带背椅的椅子移开,扯了旁边的一个红木雕花的凳子来,将枕头放在凳子上,双手撑着桌子,试探着屈膝跪在凳子上
叶红蓼身形本就修长,跪在这么一个不高不低的凳子上,委实不好受,但终究比坐在那椅子上强
溪苏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倾斜面前的书,小心留意着眼前这位的一举一动
叶红蓼尝试了几下,终于安稳的跪在椅子上,只是双肘努力撑着桌面
叶红蓼撇撇嘴,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本想找个合适的方式离溪苏近一些,没想到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整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姿势可又一点也不敢乱动,若是不小心摔下凳子,那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屁股
溪苏见他这般笨拙的动作,现在又是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姿势,不觉得轻笑起来还问道:“六爷何故向溪苏行此大礼”
叶红蓼半趴伏在桌子上,仰着头才与溪苏平齐
一面因离溪苏近了些而欣喜,一面又因溪苏对自己这受苦受难的到来不买账自怨自艾,故作可怜巴巴道:“溪苏啊,我拜你一下,再拜你一下,你便嫁了我可好?”
“啪~”的一声,溪苏手中的书落到了叶红蓼那张假装无辜的脸上溪苏手虽不重,但也没有刻意手下留情,刚好一些的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又来胡乱造次
“疼!”
叶红蓼吃疼的叫了一声,搅动肚子里的墨水自行诠释着溪苏的用意,恬不知耻得故作为难道:“溪苏若是不愿意,便换我嫁你就是了”
溪苏拿书拨开叶红蓼那张凑得过分向前的脸常人知难而退,他叶红蓼却偏偏越挫越勇
溪苏收回手中的书,摇摇头道:“马上要成亲的人了,还这般不知分寸”
死死转过脑袋的叶红蓼,身子更往桌子上靠紧一只手半支撑在桌面上,还不住的揉着被溪苏敲过的脑门,嘴里说道:“我说了我不要娶荷衣!”
溪苏被他那急不可耐的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弄得嘻笑皆非只也是幽幽得看了他一眼,继而将视线转移到手中的书上,不紧不慢道:“将军可以再赏三百军棍,林医生可是没有第二针来救你的小命了”
“谁要他救……”
尽管嘴上说着,叶红蓼还是觉得左胸口隐隐作疼
没想到,动不动把问候别人左心房挂在嘴边的林戈,就这么问候了自己那当时闭门不见客的左心房
“六爷若是不愿意,大可将这条命还给林戈”
话音刚落,身着墨色手工西装的林戈与身着军装的江一舟便出现在房间内
叶红蓼一见江一舟,立马笑着双手支起身子喊着:“四哥,你来了!”
一看到江一舟身旁笑吟吟的林戈,瞬间脸阴了下来,道:“林大夫,你怎么来了?”又暗暗小声哼了一声,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在军营就闻见了红莲的清香,馋得我忍不住来看看啊!”
林戈仍是眯着眼卖笑
“您林大夫不仅医术出神入化,这嗅觉也是无犬能敌啊?”
叶红蓼没好气的撅了回去一边侧过脸小声嘀咕起来:“若真是想来看红莲,早干嘛去了!这红莲都败了好几日,还有香气才是见了鬼了还闻见,闻你个短尾儿,属狗的啊你还闻,还馋得忍不住你饿死鬼投胎啊见什么都馋!再说红莲是六爷我送给溪苏的,你想看就能看啊,看我不把你眼珠抠出来当弹珠耍!”
叶红蓼一边嘀咕还一边比划声音确实很小,林戈和江一舟只听得他嘤嘤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是在说话但是近在咫尺的溪苏却是被迫听了个一字不漏
一口气念叨了那么多,这般生龙活虎,倒不像是个身上有伤的
这般不知礼节的埋怨,照平常溪苏定是不许的,但是碍于林戈和江一舟在场,溪苏便也假装没有听清
溪苏起身行礼,彬彬道:“林医生此番前来,是?”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小白犬反应怎么样啊!”
林戈表面依旧笑吟吟的,眼神却是始终不移开叶红蓼
既然他那么喜欢拿“犬”来比喻,便特地将“小白鼠”换成了“小白犬”反正不论用哪个,自己费力救了一命的这位也是不能理解的
不对,也许用“犬”会好让他明白一些一边心中暗咬牙:对江一舟就是“你来了“;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却是:“你怎么来了?”合着我还不能来了?顾府的人都这般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么?
“小白犬?”
叶红蓼不解的盯着林戈,那原本笑吟吟的一张脸,在叶红蓼眼里简直比鬼面罗刹还要阴森
鬼面罗刹什么样叶红蓼不知道,只知道小时候贪玩不睡觉的时候,井沢总用鬼面罗刹的故事来吓唬叶红蓼和顾城
井沢本就面若冰霜,讲起鬼面罗刹的故事更是让叶红蓼和顾城有种身临其境的错觉因而不是吓得睡觉,而是经常会被吓哭这个时候,江一舟便会来哄他们睡觉
想到这里,叶红蓼又十分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开心,满眼光芒的看着微笑着的江一舟哪里还管林戈口中的小白犬是什么意思总是,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药没有真正在医治病人的时候使用过,都是处于试验的阶段,用量以及效果都无法预测简而言之,我来看看在六爷身上的实验效果如何”
林戈揉着下巴仔细审视了一下跪在凳子上的叶红蓼,点点头故作深沉道:“效果尚可,只是,怎么落下……”林戈扬手上下摆动,描了叶红蓼的姿势,意味深长道:“……这么一个后遗症这六爷以后难不成要终身跪着了?”
“你!”
叶红蓼握拳撑起身子反身站了起来,强忍着不显露疼痛的表情,恶狠狠道:“敢情你林大夫把六爷我当实验品用!”
“大将军送了那么一个人形实验品给林戈,林戈真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啊,当时就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发誓一定好好使用六爷莫要怪罪,如今这后遗症,都怪林戈医术不精!”
一面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见叶红蓼随时要吃人的表情,即可伪装出深深的歉意道:“林戈以后一定勤修医术”
“你!”
“红蓼”
溪苏只念了两个字,便教叶红蓼即将迸发的怒气压了下去
江一舟只看了洋洋得意的林戈一眼,林戈便也很知趣的收敛了这意犹未尽的唇枪舌战
江一舟相信,若是他不阻止,任凭林戈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叶红蓼略长的回路以及用当先锋的脾气,定能争吵到天昏地暗
不怕耽误事这条路上,林戈和叶红蓼真的一个是老马识途,一个是轻车熟路
“五日后便是中秋家宴,康叔嘱咐我来探望一下红蓼的伤势”
江一舟依旧缓缓言道
溪苏侧身看了叶红蓼一眼,见他还在置气,便也回了江一舟道:“如四爷所见,恢复的还不错”
叶红蓼听得出溪苏这话是有心的一边挠着脑袋强作欢笑道:“四哥你让康叔放心,我没什么事了,家宴上肯定能生龙活虎的”
江一舟瞧他勉强的样子,又不忍心拆穿,只有心提醒道:“家宴上,还是不要生龙活虎的好”
叶红蓼明白了江一舟的意思,笑嘻嘻的点着头
顾融最注重规矩和礼节,叶红蓼最好还是规规矩矩的比较——安全
言罢江一舟拜别溪苏,林戈临走还不忘恋恋不舍的盯着他那实验品
溪苏更是压着叶红蓼的脑袋对林戈深深鞠了一躬,林戈却是毫不客气的收了这不足以道谢的大礼
直到两人离开,溪苏压在叶红蓼脑袋上的手才收了力道
溪苏的力道并不大,叶红蓼却也是听话的深深鞠着躬尽管这快弯到膝盖的姿势,撕扯着他身后的伤口
溪苏只是刚收了力道,就被叶红蓼反手握紧在手中
叶红蓼慢吞吞支起身子不是他不愿意快些支起来,只是他不得不慢下来,不想在忍着疼痛直起身子这件事上浪费力气
刚支起身子的叶红蓼手腕稍稍用力,便轻轻松松将溪苏扯着撞向自己胸前
“红蓼……”
被撞的溪苏还没反应过来,手下意识的按向叶红蓼,正好落在他的左胸前隔着睡袍传来的叶红蓼的灼热体温,溪苏正欲将手撤回,又被叶红蓼另一只手守株待兔般覆在原地
“溪苏,这就是我的心房”
叶红蓼声音软软的,低头附向溪苏的耳畔,轻轻耳语:“你也来问候可好?”
溪苏将耳朵侧在叶红蓼的左胸,隔着睡袍听着叶红蓼的心跳,不似饮漓苑那次的汹涌澎湃杂乱无章
溪苏早就该想到,他这般费尽周折的起床,一定是动机不纯
而如今,自己却是纵容他的动机不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解解馋~
一想到我戈的结局就心酸/(ㄒoㄒ)/~~四爷和我戈这对,是半嫁中最苦命的一对了(T_T)
每年的中秋家宴,便是顾府最热闹的日子
顾允康早早几日就采购了家宴的食材,中秋佳节的月饼,也是依着几位不同的口味特地制作的
顾融见顾允康这几日忙前忙后,却也是忙的不亦乐乎,有时候心中会有些发酸自己竟不知晓他们的喜好
顾允康对他们所喜爱的菜肴,糕点,谁爱喝什么样的酒,谁更爱品茶;谁喜欢枣泥馅的月饼,谁只吃豌豆黄的,谁钟情莲蓉馅的,谁喜欢红豆沙的,谁更喜欢口味淡一些的一切一切,都了如指掌
自从他成为了顾家军的大将军,他便不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了而顾融亲手所教导过的,却只有赵蒙和一人而已
赵蒙和比顾雨山稍稍年长几岁,年轻气盛的顾雨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却单单被赵蒙和治得心服口服
井沢和江一舟也都是先在顾允康手下教导,后由陆文冲带着历练而顾城和叶红蓼更是直接由陆文冲亲自□□
他这几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在自己手下出来的
不知这是不是身为父亲,最大的失职
而一直以来,这几个孩子,与顾允康更亲近些
仿若,顾允康这般,才更像是个父亲
已是傍晚时分,再几个时辰便是晚宴
顾融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双手支撑着拐杖,抬起头望向院子里渐渐浮现清晰的点点星辰
每年的中秋,也是他每年所盼着的日子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好好看看那几个孩子才能以父亲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每逢中秋家宴,几个孩子便会安排好军中事宜,提前回家里帮忙
而此时的顾融,直到家宴开始之前,会一直呆在大堂这里
一个失职的父亲,以这样的方式,远观着所谓的天伦之乐
厨房内顾允康亲自掌勺,顾城和叶红蓼凑进来想要帮忙,却被顾允康一个大勺敲着脑袋赶了出来
若是被他们两个帮忙,那这晚宴明年也吃不上了
因为是家宴,叶红蓼与顾城也是难得换了便装叶红蓼一身红底黑线绣花长衫,顾城一身青蓝色绣浅灰色枝叶的长衫
前脚被赶出厨房的叶红蓼和顾城,正被刚从军中回来的井沢和江一舟撞见见他二人这边灰头土脸,便知道是假意帮忙实则偷食不成而被顾允康轰了出来
井沢此时已是换了一身紫色底色深紫色绣图黑线绣边的长袍马褂,江一舟换做白底淡青色罩纱长衫
见二人家常便装装束,仿佛回到了在顾府一起长大的那些时日二人也顾不得军中礼节,兴冲冲跑上前去迎接
“三哥四哥!”
井沢见二人这般,纵然军中礼节一时难以放下,也不再计较什么
毕竟是中秋家宴,此刻他们只是自己的兄弟,而自己不过是个兄长而已
“三哥,嫂子呢?”
叶红蓼伸长了脖子往二人身后探寻,见只有他们二人,疑惑的问道
“你嫂子已有八月余身孕,正是非常时期,今年家宴就不便来了”
井沢回答府上有吴妈照顾着,也是安心
“那明日我和红蓼去探望嫂子”
顾城期待道
“三嫂正是待产时期,不宜多见人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便是对三嫂最好的关心了”
江一舟补充道,生怕这两个去了府上,一个情绪激动再惹出什么乱子
关于怀胎生子这种事,顾府可没有人能教他们这般愣头愣脑不知轻重,可真不好说会出什么事来
“哦……”
顾城和叶红蓼点着头那神情,除了不甘心就是不情愿,却又无力反抗
井沢懒得理会两人的情绪,只吩咐道:“阿城,你随一舟去酒窖拿酒;红蓼,你随我去明山房中接他来”
“是!”
顾城应道
“为何不是我去拿酒?”
叶红蓼不服
井沢上下扫了叶红蓼一眼,问:“上下酒窖和拿酒,哪件事你做得了?”
叶红蓼不服气的抿着嘴井沢说的没错,酒窖在地下,上下屈身攀爬已是很费力,更别说爬高上低的搬酒瓶
叶红蓼摸了摸身后,自己现在确实是力不从心
见叶红蓼不言不语又别扭的样子,井沢抬着眼问道:“怎么,还是你不愿去接你二哥?”
“我没有……”
叶红蓼矢口否认他不是不愿意,只是没脸去见顾明山
那日军牢中不顾顾明山的阻拦,再加上他即将成亲的人是荷衣,叶红蓼觉得更加对不起顾明山了
井沢也不管他这点小执念,只甩了下衣袖道:“既然没有,还不跟来!”
叶红蓼别扭了一会,终是跟了上了
顾府的酒窖在后院,酒窖中多半是顾府历代家主藏下的好酒
何谓好酒?大概是将这百姓安危硝烟战场装了一壶,看马革裹尸时醉他一场
于这世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于岳陵城,将士杀敌,百姓享安于这顾府,先辈藏酒,他们享这佳酿
谁说的滴水之人须涌泉相报?谁想报?谁说想要你们相报?
江一舟走路步子不大,步伐不急不慢
无论什么时候,江一舟都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一步一步,款款而行
顾城亦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江一舟的一侧,仿若在江一舟面前,无论整个岳陵城的纷扰琐事,还是整个战场的血流成河,都是可以一一解决的小事
大概江一舟留意到顾城盯着自己,也大概这话本就是想要对顾城说的,但是江一舟就这么缓缓的开了口:“老陆刚离开,管理军队,你还需要多花些心思
《半路将军不出嫁》完本[古代架空]—— by:太宰不治
作者:太宰不治 录入: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