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后,以为无事了,随之笑玲珑回去之后,笑玲珑的师父孟长老便找上门:“老朽敬你是神女,为何你要废了我那徒弟,纵然她过错,也不能让就此废她的武功”
孟长老不听向晴解释,向晴也懒得与他解释那梦迟爱慕她,又与她何干,而她也不想当这个神女,纵使陇西的国主对她礼让三分又如何,也不是为了让她卜算陇西的未来而已
向晴不曾与人告别,出了向府一路随意行走,便遇到了墨寒秋,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吧
二人情投意合,不久便成婚,向晴也将自己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
她与墨寒秋游山玩水,也不问墨寒秋来陇西作何想想那段日子也是墨寒秋最快乐的日子,再看跪在地上的墨向晚,他有些不忍多年不见,不见总比见好
神女有自己的职责,向晴的出走,令整个向氏一族都陷入恐慌中,四处寻她而神女有预见的能力,想要避开所有人不是困难之事向晴与墨寒秋倒是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
不过有些事注定是逃不掉一日,梦迟寻到他,也不能说是寻到,而是向晴让他来墨家堡梦迟与向晴口头盟约之事,便是下一任神女或者神巫之事,将墨家机关布防图作为交换那个被当做约定的孩子,此生将于墨家没有任何关系
此事墨家老一代的人都是知晓的,当然之后墨向晚的兄长们也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墨向晚出生之后,便是墨孤城养大,墨家之人鲜少有人见到他,这原因之一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墨向晚的存在说来也是可悲,墨向晚出生那一刻起,便只是一刻棋子,这颗作为交易的棋子,好像也不用投入过多的情感
也罢,此番过去一十八年,墨向晚便不在墨家,他姓向,不是墨!
墨向晚的父亲墨寒秋,别过去头,不去看他心中终是有些不忍,想要踏出一步上前,谁知墨向晚已拖着虚弱的身子,慢慢挪到墨孤城的对面
他又是三叩首:“多谢兄长,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说着那泪水伴着血,慢慢流到他的唇瓣,侵入他的嘴中,咸中带着血腥之味,这也是人生百味中的两味呢
顷刻间,整个趴在地上,尘土入鼻,阿越将他扶起来,用手帮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今晚的月色真是撩人,伴着秋风,凉入人心,墨向晚眸光扫过墨家的人,那些人脸上都是平静如水,该是早已知晓会有今日的事,原来如此
再看,只有他三兄长正被众人拦着也是墨孤华被众人拦着,嘴中却是不停的唤着小弟……
墨孤华素来便是急性子,也是直肠子,有什么便说什么:“别拦着我,你们都是没良心的人吗?”
墨孤城苦叹息着:“你也知道,这是我们整个墨家的事,三弟不可感情用事啊”
“可是……小弟,这样对他不公平”他嘴笨,总是被堵得哑口无言,来来去去只有想出这不公平
墨孤言也上前劝慰:“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哎”
说话间,又偷偷看了自己的父亲一言,不再言语,
众人谈话间,墨文渊的儿子,已偷偷摸到墨向晚身边,拉着墨向晚的袍子,奶声奶气地喊着:“公公……”
墨向晚俯视着他,嘴边露出一个微笑,脸上带着些,接着月色顿时看上去,竟是有些狰狞,轻轻地说道:“怎么跑来了,我可没风车给你了”
墨与欢小脑袋扭来扭去:“不要……风车”
两只小肥手紧紧的拉着墨向晚不肯放,松开之后,展开双手,让墨向晚抱着他
墨向晚蹲下,如今哪有力气抱着他:“叔公没东西给你了,这些银针就留给你当做念想吧,以后见面记得喊哥哥,知道吗?”
今夜过后,他不在是墨家人,再也不是了
多少悲痛在身体内乱窜,停息不得
墨与欢依然是要他抱,手有些酸等了好像很久,见墨向晚不去抱他,自己拥抱上去
很快,便被自己的母亲林如清给抱走了林如清怕这些银针将他弄伤,便要拿出来,谁知墨与欢死活不给他,大哭了起来
墨向晚看着墨与欢的方向,他好像看到一人
这人他在青莲山中见过,那边是林清尘他怎会在墨家,儿时的记忆涌上来
他想起梅花圣手说的事情,林清尘以前是个道士,曾经去过墨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墨向晚仰天大笑了起来,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他十几年的人生都是被安排的
他又想起,墨孤城带着他在不归崖附近走着,告诉他,这个山崖不是墨家的范围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盘旋,直至联系在一起
那一日在青莲山,林清尘定是认得他,才会这样相助,而多年前,还是道士的林清尘也尽心的教过他奇门八卦之术这其中缘由当然是也是一个目的,让墨向晚更好的领悟向晴留给他的书籍
多年前便开始谋划,将他送出去
原来那日兄长们说给他争取上族谱,也是只是一个姓氏,族谱上的是墨向晚而他出了墨家便是向晚
他姓氏是向!向!
本以为他的名字是诗句中而来,什么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都是自己想象出来他的名字,本就是如此简单,墨与向,两个姓氏合在一起就那么简单
竟是如此简单,风吹落了他的眼角的泪他听不见有人在唤他,如今谁还会叫他,一整个墨家人,都比不过一个三岁的墨与欢至少墨与欢给了他一个拥抱的
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他的侄儿,就是一场最好笑的笑话
突然间明白了,原来他在墨家就是一个微不足道存在,也好也好
身后的人不停的叫他,不停的唤着,带着哭腔,无人拦着住
他的身子落入一个人的怀中,是墨向晚熟悉的味道,那个味道他知道,一直都是知道的,自从他懂事以来,就是许氏给他喂奶给他穿衣给他洗澡
墨向晚记得,以往所有的衣袍都是他的大嫂许氏缝制的,从不假手于人
“孩子……”
什么话都没有说,抱着墨向晚虚弱且瘦小的身躯,悲痛的哭了起来,泪水侵入墨向晚的袍子里,风一阵,凉意更甚而滑过他皮肤的泪却是如此的滚烫
许氏将一些东西塞入墨向晚手中:“这些东西你拿着,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氏明白,自己无力改变这样的结果这是多年以前便已注定的事
墨向晚道:“多谢嫂子”
许氏看着他,手轻轻抚过他的脸,泪水又模糊了双眼:“谢什么你一出生便是我带大,那个娘会舍得自己的孩子给别人,不行你不能走,跟我回去……呜呜……”
说着又大哭起来,最后直接伏在地上
“嫂子,我走了”墨向晚轻轻松开许氏的手,手中拿着许是给他的东西,摸上去定是衣袍,他知这些袍子都是用他最喜欢的淡蓝色
许氏哭的撕心裂肺,也是无法改变现实墨向晚对她而言,便是她的另外一个孩子,而站在大门处的墨家人,也是她亲人,有她的夫婿,儿子,孙子
如今她也只有哭了,还能做什么
梦迟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阿越扶着墨向晚上马车才拱手作揖与墨家人告别,他心中有愧,当年若不是因他之故,也不会有今天的之事
不过,这人啊,越是老越要认命,这命中的事,谁也逃不了,如他,又如向晴
听闻向晴不在人世之时,他以为心中会有些悲痛,不过想来,向晴若是或者,如今也是六十了谁能逃得过命,心中却是淡然了许多,他仍有他的责任,以及对族人的交代
梦迟拱手作揖与墨家人告别
马车缓缓而动,谁也未曾想到,竟然墨家堡大门已开,没人入内
许氏看着远去的马车,神情恍惚了起来,嘴中念着:孩子保重
她用手撑着地,慢慢起身也不去扫衣裳之上的尘土,直直的走进去墨家,谁唤她都不应答,或许此刻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走一段她是失去孩子的母亲,她也明白至少最差也是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泪水不停的流下,侵湿了她的衣襟
忽而,许氏重重的倒在地上,在月色下扬起一阵尘埃,不过很快便沉了下来,如同墨向晚的离开,似是对于墨家人心中,也涌不出什么浪来
深夜静如水,只听闻马蹄声哒哒,这声音踏进了墨向晚的心总以为他不会太在意,当所有的东西拥挤在心,在涌入脑海中,忧伤阵阵袭来
脸上的笑意不断,就算他此时非常绝望,就算他此刻不知所措,也希望有个人能够怜悯他,多麽的可笑,原来他也是希望别人的同情,谁知一寸心,仍有百感伤
又想起杜书绝,这一去,南与西迢迢山水隔,再相见又是何时呢,人生呐真是恍如清梦,醒时方知想别离来日鸟啼花落,任它日升月暮,迷糊中又道:“浮生这般,别多会少,相见难”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很快他又晕了过去
满天的桂花,正在月色下飘起,幽香浓烈,可是谁又闻得到,谁又能在此间温酒而饮呢
不知过去多少日,墨向晚再次睁开眼时,已在一件房内,一切都是陌生的,梦迟便坐在外边喝着茶
听到动静便知墨向晚已醒来,走了进来:“醒了?”
蓦地,他见外头光线正强便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已有两日,你身子太虚弱,得慢慢调养”说着又将下人唤来,又道:“此处乃向府,虽然你母亲多年不在,却还是保持的原来的模样,都是向尘的功劳”
墨向晚道:“我母亲?”
“是,向晴便是你母亲”
梦迟便将往事慢慢说与他听,过了许久才说完,期间下人们已将墨向晚打理好
陇西的下人,便是奴籍,等级分明,主人要你死你便死,诸多贵族之人也常年将奴籍之人拿来玩乐
梦迟以为墨向晚会与他说些什么,却见墨向晚一句都未曾问
只道:“我能作甚?让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的”
梦迟认真的看着他:“等你十八,便可有了预知未来能力,我族全靠你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受训练此事等日后再行商议,族长会来寻你,放心”
墨向晚只觉头疼的厉害,应是失血过多导致,此处炼药又极其不方便,什么都没有梦迟看穿了他的想法,在桌上放了一瓶药说道:“你且放心,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定会助你,不过我也时日无多了等会向尘会来寻你,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一身白衣飘去,人已走
果真如他所说,向尘已在门外候着,见他出来,便赢了上来道:“小主人,先吃点东西吧”
对他很是尊重,又有些梳理他在陇西也是认得向尘与阿越,开口便问:“阿越兄如今在何处?”
“阿越在他的府邸,要将他唤来吗?”
墨向晚连忙摆手:“不用,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我的快些恢复起来”
向尘笑着看他:”小主人不必担心,你与旁人不同,会恢复的快些的”
听梦迟说起过,他也知晓为何向尘会叫他小主人,那是因为向尘乃他母亲向尘的管家,一直都是守护着向晴的,如今也是守护着他
墨向晚看着向尘半响:“我能信你吗?”
“小主人放心,向尘绝不会背叛小主人”
墨向晚知晓自己问的多余:“神巫仅仅是预知未来吗?”
向尘道:“听闻主人说过,神巫还有一门绝技,便是小主人以后要练习的功法,顷刻间,如□□罗般挖出人的心”
“挖人心?”
向尘又道:“是,这么多年来,那么多年畏惧也是因为这个,再来便是神巫也有预知能力,知晓他们会作甚,也可是说我族以外的人,对您又爱又恨吧”
秋风吹过向尘苍老的脸,他已不再年少,不同往昔,也该到了心软的年纪,他看着墨向晚那张脸,诸多的感叹用上心头,他原以为自己应该是在一二十岁,谁知转眼之间,他已是白发苍苍,如同日落西山,人已黄昏了
墨向晚又问:“这等功法,为何别人去修炼,非得我来呢?”
向尘道:“此法旁人无法做到,若是强行修炼,便和那笑玲珑一般,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四处吸人血苟且度日罢了”
“那我便不去修炼这等功法了”那是何种可怕的武功,能在顷刻间挖出人的心,如此血腥,与他的所学有所偏差,心中也是莫名的排斥着
向尘暗中叹气,如今哪有由得了墨向晚如今墨向晚的活动范围,也就这向府了,多出去一步都不行向尘也不与解释,此事他也无任何办法,族中人的决定而他能做的便是照顾好墨向晚
墨向晚如今也很是虚弱,不过就算他在虚弱也能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个府中,就连他所在的屋顶,此刻都有人暗中查看着脱身难上加难轻甩衣袖,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
只见一身红衣入焰火的章雅,大大咧咧的挽着郭清过来章雅也看到他,向他招手,之后郭清便被她拖着进来
“郭清,你还谢谢人家向晚,他可是拼了命救你的,若不是梦迟长老,那可真是一命换一命了”
郭清赶紧拱手作揖:“多谢墨兄”
其实他不必谢墨向晚什么,因为那只是墨向晚为那日马车之恩的报答,自己也未曾想过要把命搭上,那只是意外而已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闭关出关
墨向晚看着二人一句话都未说,有些疏离,不过本来也无甚关系,若是硬要有关系的话,那便是萍水相逢吧
二人也好生无聊,待在一处气氛尴尬,向尘出去,让年轻人好好说说话
郭清与墨向晚又是一番客套之话,章雅在一旁东瞧西看
郭清道:“未曾想墨兄竟是神女之子,真是所料未及啊”
墨向晚挤出一个笑容道:“这回,总会没欺瞒你,如今我便是姓向了”
说着多了一份伤感,那种从骨子里偷出来的,远远都能感受得到,好像在空气中弥漫着
郭清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外边人说你要闭关三年我便来瞧瞧,如此说来怕是长时间不能相见了,不过门外那些守卫又是何故?”
问他,他问谁去,难道说是怕他跑了吗?许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他墨向晚能跑到哪里去,顶多也就会桃李村窝着,等着与杜书绝相见罢了,这般想起,也就只有这个念头了
“也许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
阳光越来越强,不应是这秋日里的日头才会,是产生了幻觉的吗?墨向晚起身,外门口走去呵,连门口都有人守着,现今就如笼中鸟不得自由了吧
郭清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幽默,不过朝中人也没办法干涉向氏一族之事,我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惭愧”
墨向晚看着天空,忽而南雁飞过:“我也不曾想到,你如此关心我,哈哈哈……”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话语,屋内的檀香不知被何人点起,也快燃尽,也算是相谈甚欢时间久了章雅觉得无聊,便拉着郭清告辞离去,又是留下墨向晚一人
到了傍晚,乌云低垂,细雨绵绵,下的人心中压抑的很
过了几日
向尘进来寻墨向晚,脸上有些纠结,有些话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他的头压着很低道:“小主人,族长要您闭关三年,练好那么功法与卜算之术才能出来”
墨向晚看了天空一天,用手揉了揉眼睛:“我能说不吗?”
向尘又是一脸无奈:“族长说,若是您不同意的话,便杀了你那徒弟和杜书绝”
原来他们已经将自己查的一清二楚,他与什么人关系好,他的牵绊……
“族长表明,今日您若不答应,便先杀了那位姓曹的”
墨向晚朗声笑道:“你们就不怕我以后杀了你们……”
向尘道:“怕,所以族长让我带来这个
《莫问向晚时》完本[古代架空]—— by:白衣楚楚
作者:白衣楚楚 录入: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