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湍傲剑》完本[古代架空]—— by:以思之远

作者:以思之远  录入:08-09

剩余三人武功显然比死去四人强得多

陆子安抵挡一阵,料知对方并不是普通的山贼,适才竟知道自己的来历,而且刀刀攻向要害,定是为了取自己性命

当下也不敢掉以轻心,且攻且守

若单论武功,陆子安虽对敌三人,但武功远胜于对方

只是他怀中绑着一个婴儿,是以行动大受阻碍

婴儿在陆子安怀中几经颠簸,不由嘤嘤哭了起来

此时呼喝声、刀刃相撞声和婴儿的哭声夹杂在一起,听起来煞是怪异

三个蒙面人见陆子安一心护着婴儿,偏偏将刀锋向婴儿身上砍来

陆子安只得连连后退,不料却被敌人前后夹击

背部连中数刀

陆子安感到一阵剧痛,单刀险些脱手

领首的蒙面人见战机有利于己方,攻势更胜,刀刀凶很毒辣,直逼陆子安胸腹、咽喉等处

陆子安强作镇定,将一套家传刀法一一施展,将刚猛之力化成巧劲,连连化解数次危机

饶是如此,但三个蒙面人轮番施压,加上身上伤口流血不止,陆子安武功虽胜一筹,但渐渐也难以抵抗

怀中婴儿更是哀嚎不止,陆子安稍一分心,右肩被刀锋砍出一道伤口,手中单刀把握不住,随即脱手

领首蒙面人见陆子安门户大开,毫不客气,一刀捅向陆子安胸口

陆子安一阵绝望,眼睁睁看着刀锋直□□自己胸口

陆子安不由全身一软,他感到胸口已被对方刀尖插入,正有血液顺着刀背下流,几欲丧失意志

对方更不留情,左翼蒙面人一刀向陆子安咽喉砍去

陆子安一惊,脑中突然浮现其父以及程小蝶的身影,顿时意志苏醒

急忙向后一仰,躲过攻击,并将胸口刀身带离体外

陆子安心知难以取胜,于是转身顺着峡谷急速狂奔

蒙面人紧追不舍

一出峡谷,陆子安发现先前自己所骑骏马仍未跑丢,正在前面不远处吃草

陆子安腿下加劲,一跃跳上马背,在马身上用力一击,骏马撒野似地狂奔起来

蒙面人远远被甩在后面,陆子安不敢怠慢,一直狂奔了半个时辰才把马慢了下来

陆子安感到前胸已被血液浸透,看了看怀中婴儿,早已断气

陆子安心知是这婴儿救了自己一命

他将婴儿从怀中取出,刀锋已将婴儿前后贯通,鲜红的血液已经流干

陆子安将婴儿放在一边,不禁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场景,虽是生于将军世家,但未曾到过战场,今日一战乃是其生平所遇最为凶险之事

恍然中,陆子安意识到平时安逸的生活许将一去不反,其父如今恐怕也遭遇风险,又自责这婴儿竟是因他而死,忍不住嚎哭起来

天色渐晚,四下仍是荒无人烟

陆子安定了定神,先将婴儿葬于一处林中

而后骑马来到一条小河边,洗去了身上的血迹,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好在马上的包袱并非丢失,陆子安换了一套衣服,又匆忙启程

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陆子安从朝阳门进入城中,顾不得休息,便往家中赶去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到了一条巷子里

待到那人松开双手,陆子安回身一看,不由一呆,此人竟是父亲手下的将士陶铖

陶铖行礼道,“适才情非得已,请少爷赎罪

” “出了什么事了”陆子安一把抓住陶铖衣襟

陶铖叹气道,“少爷您走后不久,陆将军就被太监刘瑾设计陷害,现在已是身在狱中

” 陆子安道,“刘瑾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少爷有所不知,刘瑾他久怀叛逆之心,欲取皇上自代

可又畏惧手握兵权的将领起兵勤王,故迟迟未敢动手

他想要拉拢陆将军为他所用,但陆将军不从,于是他就污蔑陆将军有谋逆之心,将他捉拿下狱

” “那现在该怎么办”陆子安一时不知所错

陶铖道,“为今之计,恐怕只能劫狱了

” “劫狱难道皇上不能重审此案” 陶铖忧虑道,“少爷有所不知,皇上不理朝政已久,如今大小事务都由刘瑾处理

” 陆子安想起死在胸前的婴儿,愤怒道,“这个狗皇帝就只顾享乐,让宦官专权,将来必遭天谴!” “这刘瑾凶狠毒辣,凡是不听他差遣的,必遭杀身之祸,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 “看来在城外截杀我的人是刘瑾派来的

”陆子安道

陶铖忙道,“是些什么人,少爷可曾受伤” “没事,是七个蒙面人

他们招招狠毒,是为取我性命而来

” 陶铖道,“刘瑾将陆将军下狱后,又命人搜捕将军家眷和部属,我侥幸逃了出来,少爷你可别自投罗网

” 陆子安道,“会有多少人救我父亲” 陶铖叹道,“实不相瞒

我之前联络过朝中陆将军的朋友,可他们怕得罪刘瑾,不肯帮忙

” 陆子安骂道,“这帮忘恩负义的混蛋!” 陶铖道,“我看少爷还是请江湖上的朋友吧

” 慕容远一行下得妙峰山,料到喋血双盗定会复来盗取宝盒的钥匙,是以行止颇为张扬,将行踪暴露无遗

程一风担忧陆寒天手中钥匙被盗,于是与慕容远、程小蝶往京城方向不急不缓地赶路

数日后,即将到达天子脚下

这一路三人每晚戒备,可并不见双盗来袭

越是平静三人越感不安,倘若双盗暂时放弃盗取慕容远手中的钥匙,那必定是在打陆寒天手中钥匙的主意

无论哪把钥匙被盗,都不是一件寻常事情,于是三人加快行程,直奔京城而来

这一日,三人在一间客栈休息

程一风忽然接到一封飞鸽传书,说程夫人突染重疾,程一风与程小蝶俱都心急如焚,不得不改道回府,只留慕容远一人前往京城

慕容远行至京郊附近,来到一处山林野径,极少见到人烟

慕容远正在山路行走,忽然不知从何处飘来盈盈酒香,他用力一嗅,不由赞道,“果然是地道的杏花村

”于是加快脚步,登上一座山岗,远远望见前面一山脚下有一家小酒肆

这酒肆远在数丈开外,而酒香竟能飘然至此,可见这酒定是上等好酒

慕容远一路狂奔,到得店中,只见店中酒客甚多,只在余里间角落一张桌子上尚有一处空位,慕容远坐定,要了一坛上等的杏花村,边喝边打量这间酒肆

这酒肆似是以一老翁所开,只有一个小二和一个打杂

酒客多为村民百姓,也夹杂几个江湖刀客

酒肆上下仿佛刚经过一番洒扫,无论桌椅还是地面都泛着一股潮气

几个庄稼汉模样打扮的商人,看了看慕容远手中宝剑,又盯着他看了许久

好酒在口,不容慕容远多想,他要了几样下酒菜,不慌不忙从日中直喝到日落,此时已经喝了整整三坛

慕容远酒量虽好,但这酒劲非凡,早已喝得酩酊大醉

好在这酒肆后面有两间闲屋,店主无奈,只得将慕容远扶到其中一间暂歇

慕容远待小二走后,急忙盘腿坐在床上,强运内劲,将酒气从身体逼出

只见他浑身白雾蒸腾,脸上汗水成珠,顷刻衣衫尽湿

屋子里弥漫着醉人酒香,慕容远缓缓睁开双眼,不由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好酒!” 三更时分,果然门外有轻轻响动

此夜月光皎洁,屋子里洒满了淡淡白光,可将四处一切动静看得清楚

慕容远假装熟睡,却眯着眼睛注视门外,只见一柄刀锋从门缝伸进来,试图将门闩滑到一边

慕容远细听了门外的呼吸声,大约有十余人

心道,难道双盗自知盗窃无望,竟派人暗下杀手随即又摇摇头

门外当先两人将门撬开后,十余抢匪蹑足潜到屋内,其中一人来到床边,欲要一刀将慕容远毙命

慕容远早看得清楚,飞起一脚将那人踢翻,众匪皆是一惊,一齐向慕容远杀来

慕容远将宝剑拔出,月色下更添光彩

这屋内空间太小,慕容远于是破窗而出,引得众人到了院中

慕容远仔细打量了众匪,月色下看得分明,正是酒肆中一干人等,连那老翁都是其中一名

那老翁开口道,“小子,留下东西,老夫饶你不死

” 慕容远淡然道,“不知老伯所要何物” 老翁道,“你的剑,还有你身上的银两

” 慕容远笑道,“老伯倒是很识货,不过你可知这剑的来历” 老翁轻蔑道,“我只知道这把剑今晚之后便属于我

” 慕容远有些失望,“看来你们只是寻常强盗

”忽一转念,“似乎你们一直在等我

” 老翁喝道,“费什么话!”当下提起一条长混向慕容远腰间扫来

其余匪徒皆应声向慕容远攻来

这些匪徒虽然凶悍,但武功平平,慕容远只用两招就将他们打散

众匪欲待奔逃,忽然有两人抢进院子,将他们擒拿在一处

这两人正是程一风和程小蝶

那老翁胸前中掌,弯腰难以直立,慕容远走过去扯住老翁衣襟问道,“是谁告诉你我会走这条路”老翁慌张道:“少侠饶命,小老儿本来就是开黑店的,昨日被一个蒙面人制服,那人吩咐我要好好招待少侠,只因小老儿看到少侠身上的宝剑动了贪念,请少侠饶命……” 慕容远将他放开,众人如蒙大赦,四下逃窜

程一风对慕容远道,“我本以为你独自行走,便能引双盗出来,没想到出来的竟是这些毛贼

” “看来是我想得简单了

”慕容远好奇道,“是谁这么客气,竟然吩咐这些人要好好招待我” 程一风和程小蝶俱都摇头,实在是想不出是谁

程小蝶看了看慕容远,他身上的酒气依然浓烈,不满道,“我看那些毛贼是真中了远哥哥的计,白白搭进去那么多好酒

” 慕容远笑道,“你怎么还替他们不值了” 正说话间,突然一只小白兔不知从哪钻出来,向院落墙角跳过去

程小蝶一见不由大喜,连忙跑过去追

慕容远与程一风对视一眼,这兔子并非夜行动物,何以此时出现两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可惜为时已晚,只见一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迅疾来到程小蝶身后,封住程小蝶几处穴道,并将其夹在腋下,快速绝伦地向山林逃去

慕容远与程一风紧追不舍,那人轻功不弱,两人一时间竟难以赶超其前

正追逐间,那黑衣人竟然一分为二,一个仍夹着程小蝶向东而行,另一个则向西逃窜

程一风指了指西边道,“远儿,你去追那边那个

” 慕容远应声而往,发觉此人与先前那人甚是不同,整个身形飘忽异常,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慕容远追出数里,那人身形越来越模糊,黑衣在月光下仿佛被漂白一般,竟然越来越淡

再追几步,那人犹如被稀释一般,整个变成透明,终于消失不见

慕容远停在那人消失的地方,四下查看,什么都没有

慕容远料想这定是江湖中人习得的幻化之术,猛醒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刚要返回,附近草丛间突然站起一人,慕容远待要去追,只见那人将一个包裹向他掷来,他伸手接住

慕容远还要追赶,但那人已经跑远,慕容远将包裹打开,不由一愣

回到酒肆中,程一风和程小蝶都等在那里

慕容远抢到程小蝶身前,担忧地问:“你没事吧小蝶” 程小蝶惊魂甫定,幽幽地道,“刚才吓死我了,还好那个黑衣人把我放下了

看来,他抓我就只是想把我爹引开

” 程一风看到慕容远手中之物,不由一愣,忙问,“远儿,你手里的是什么” 慕容远道,“是头盔

” 程一风接过头盔打量道,“这是一个将军的头盔

” 程小蝶道,“远哥哥,是你捡回来的” 慕容远道,“不是,我刚刚追那个黑衣人,但是中了障眼法

随后又冒出一个人来,他好像有意在等我,这个头盔就是他仍给我的

” 程小蝶不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一风与慕容远面面相觑

程一风又将头盔仔细砍了一遍,那上面竟然刻着一个“陆”字

程一风身子一震,“会不会是你陆伯伯” 慕容远道,“不会这么巧合,也许真是陆伯伯出了什么事情

” 程一风踌躇道,“这可如何是好” 程小蝶道,“我们赶紧去陆伯伯府上看看吧

” 慕容远道,“小蝶说得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程一风点了点头,“我们先去你们陆伯伯那里看看,沿途小心双盗

既然我们去了京城,双盗也一定会去

两把钥匙在一处,他们更愿意出手,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 临走前程小蝶放了一把火,将这黑店烧了一个干净

第4章 第四章 兄弟反目 三人不敢耽搁,第二天一大早便赶往京城

一路上一边打探陆子安的消息,一边打探朝廷的动静

到得陆府,门外两位守将只说将军有事外出,不知道何时归来

待问陆子安的消息,两人均说少爷外出未归

三人没法,只得先找一处客栈休息

慕容远道,“按日推算,子安早已回京多时,为何家将说他至今未归” “会不会是路上出事了”程小蝶有些担忧

程一风沉吟道,“事情确实古怪

那黑衣人将头盔丢与远儿,自是想要引我们来京城

我看陆府的情形,确实有不少异样之处

” 正说间,忽然有一名军士来到三人近前,询问道,“三位可是来见陆将军的” 程一风道,“正是

” 军士道,“陆将军有请

” 慕容远道,“陆将军不是外出未归吗” 军士解释道,“陆将军刚刚回来,适才听到家将禀报,所以差小人请三位到府

” 程小蝶看了看程一风,眼中写满了一个“不”字

慕容远迟疑道,“伯父,我们是不是这就去” 程一风对军士道,“这位小哥,您先请回,我们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 军士道,“我这就回去回禀将军

” 待军士走远,慕容远道,“伯父,这其中必定有诈

” 程一风道,“不错,此事蹊跷,须得小心谨慎

” 程小蝶道,“爹,那我们到底去不去” 程一风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要想弄清楚你陆伯伯的安危,今天只好冒一冒险

” 三人计议已定,便又来到陆府,这次家将通报一声,一个六十多岁的管家便领着三人到会客厅休息

程一风以前拜访过陆府,之前见过的管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

这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程一风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陆府的管家

程一风问道,“陆将军在何处” 那管家道,“陆将军有些琐事要处理,几位先在此等候

” 管家走出会客厅,随手将房门带上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还未见陆寒天的身影

慕容远有些坐不住,欲待起身到屋外去看一看

忽然房门被巨力震开,屋瓦纷纷落地,一行官兵从门外一拥而入,屋顶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向三人网来

慕容远手中清湍剑出鞘,将大网从中间划开

这边程一风和程小蝶将手中飞镖掷出,手执丝网的官兵中镖而倒

门外进来的官兵将三人围成一圈,三人背靠着在刀光剑影丛中发招御敌

领首的人是一身宦官打扮,只听其开口道,“你们这班乱臣贼子,今天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声音阴阳不定,竟然还有几丝媚态,确是一个太监无疑

程一风道,“陆将军现在何处” 宦官道,“陆寒天意图谋反,已经伏诛

” “那陆子安呢”慕容远急道

宦官不满道,“你还敢问东问西

给我拿下

” 官兵一拥而上,这屋内本就狭小,加之三人又靠在一处,实在难以伸展

慕容远捏了一个剑诀,将内力灌注在剑身之上,一剑直直刺向宦官眉心

这一剑慕容远使了全力,剑气浩荡,如一条巨鲸逆水而上,在两边激荡出滔天的浪花

两边官兵被剑气四散撞飞,二程顺势将飞镖漫天飞洒,官兵立时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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