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开恩……”
地上跪了一地的大臣,四肢伏地,跪在地上。
凤凌睿面无苍白地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父皇把他外公打入了天牢之中,无法阻止。
那一个雨夜他跪在御书房的门外足足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大雨,醒来是回到了他的福王府里,他父皇是铁了心要废了他的君父,如今又把他外公打进了天牢。
“此案交由八王爷全权负责!”
“臣,领旨。”八王爷跪下领旨,他是皇上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唯一留在凤都城的王爷,执掌宗正院,最得圣上的信任,如今由他负责孙国公一案是合适不过。
而看陛下的意思,此案是要严办。
在这朝堂之上的,哪个当官的手中是真正地一干二净的,若是要严办起来,朝中超过七成以上的官员都要脱去官帽打入天牢。
大皇子一派的官员们的脸上都隐隐地带着笑意,五皇子一失势,孙国公被关押,若是孙国公府从此一蹶不振他们在朝中就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吕太傅是乐见孙毕成那个老东西被关进牢里,那后君之位本是他儿的,这太子之位也应当是他孙的,都被人给夺取了。而今这孙毓临被打入了天牢,孙毕成这个老东西也有今日,怎能让他心中不欢喜?!
所以吕太傅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再看到孙后君再坐回那后君之位,孙国公府能从新站起来,他在心里恨恨地发誓,他一定要让当年害死他儿的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全部都要给他儿偿命!
祁相看着被押走了的孙国公,脸上是于心不忍,皱着的眉头也没松开,望着孙国公被押走的方向。
相比而言,梁相就更乐见其成了,还做装模样地说一句“皇上息怒”,帮着那孙国公说几句好话。
挺拔站在那里的凤凌霄身姿不变,仿若这一切都跟他无关那般,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今日朝中一事,四皇子一派并没有参与,就连梁相都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就像是今日孙国公被关入大牢一事和他们无关那般。
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人心里都知道,孙国公一事怕是少不了这朝堂一些人的推波助澜。
“退朝一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了朝,龙椅上穿着龙袍的陛下脸色阴沉地在宫侍的簇拥下离去了。
“父皇,父皇……”凤凌睿追了上去,被宫侍拦在了后面,“福王殿下请回!”宫侍拦住了福王,陛下下了命不见福王殿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等陛下上了龙辇,宫侍对福王殿下告了罪,在后面快步地跟了上去。
凤凌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父皇上了龙辇,连眼神都不看他一眼。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看来他父皇是要下定决心砍去孙国公府这棵大树,如今他君父和外公都被关入了天牢之中,等于他失去了最强大的两个支持。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
知道他父皇下朝就去沈贵君那里,看来是他小看一个商贾之家出来的贱民了,竟然牢牢地抓住了他父皇帝的心。本以为背后没有一点倚仗的沈贵君在这个宫里头掀不起任何的波浪,没想到他君父却栽在了沈梅月这个小小贵君的手里。
如果凤凌睿再天真地以为沈贵君没有半点倚仗他就是个傻子了,就不知道是谁站在那沈贵君的背后了!而那背后之人,才是藏地最深之人,无非也是他的那几个兄弟之中的一个罢了,看来是他小瞧他的那些兄弟们了。
跟在福王殿下身侧的官员看着陛下的龙辇走了,才从后面走过来,劝道,“殿下,咱们先回去吧,此事当从长计议。”再这么纠缠下去,怕是只会惹得陛下对他们殿下越来越厌恶。
凤凌睿岂是不懂这个道理,他的心里急啊,前面他君父才关入了天牢之中,他连他君父的面都没见过,如今他外公又被关押了,怎能让他不急!
“走吧。”他说道。
折回的路上,冤家路窄,五皇子凤凌睿和大皇子凤凌承两人直面碰上。凤凌承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棒打落水狗的机会,自然是抓住了机会狠狠地嘲笑一顿如同丧家之犬的福王殿下了。
两派之人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早就撕破了脸皮,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孙国公和吕太傅相互看不对眼,承王殿下和福王殿下不合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了。
“别得意,就算是太子之位不是我凤凌睿的,也不会轮到你凤凌承!”凤凌睿靠近凤凌承,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兄弟俩的眼睛对上,哪怕是仇人都不过如此。
前吕后君说是病逝的,在那深宫之人病死一个人又有什么奇怪的?而真正是病死的吗?凤凌承从来都不相信他君父是病死的,只是直到如今他都找不到机会。他君父前脚一走,孙毓临就坐上了他君父的位置,成了如今的孙后君,要说他君父的死没有孙国公府的手笔,他是如何都不相信。
吕太傅和孙国公两派这么多年因为争夺太子之位,早就结下了仇怨,双方都认为对方妨碍了他们的孙坐上那太子之位,是坐上那把龙椅最大的敌手。
凤凌睿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凤凌承这个废物,若非有吕太傅站在他的背后,区区一个凤凌承算得上什么东西?他从来不把凤凌承放在眼里。而凤凌睿说地也没错,这个太子之位不是他凤凌睿坐上,也不见得是他凤凌承能坐地上去!
在他们不注意到时候,他们其他的兄弟的力量也在慢慢地成长起来,成为不弱于他们的存在。
谁能笑到最后,才是最大的赢家!
“我们走!”凤凌睿瞥了凤凌承一眼,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的气势一点都不弱于凤凌承这个大皇子。
跟在福王殿下身后的人都纷纷地对承王殿下随意地行了一个礼,跟着走了。
“你!”
“好你个凤凌睿!”
凤凌承站在后面,脸色铁青地看着走了的凤凌睿,是为气结。好你个凤凌睿,不是我凤凌承坐在太子之位,难道现在那太子之人还能是你凤凌睿吗?!
哼!给我走着瞧!我凤凌承就要坐上太子之位给你瞧。
知道他的两个兄弟相遇的事,云王殿下是一脸无奈,他这个二哥对他的两个脾气不好的兄弟又闹别扭了也是感到无奈地很。要知道,他的几个兄弟哪一个都不是平常人,这一闹起来是非同小可。
前一日朝中大臣弹劾完了孙国公贪赃枉法,后一日朝中大臣就弹劾吕太傅贪污受贿,强占民田,样样都是“罪证确凿”。朝堂之上是要吵翻了天,就没停过。
闹到最后,就连皇上都称病连着三天不上朝了。
你大臣能称病请假,他一个当皇帝的为什么不能称病不上朝?
他父皇一称病不上朝,最焦急地莫过于五皇子凤凌睿了。他君父和外公都还关在天牢里,他见不到他父皇的面就是给他君父和外公求不了情,他父皇下令不许探望他君父和外公,他如今是连人的面都见不到,就更别说把他们从天牢里给救出来了。
那边他还要忙着毁掉所有的关于孙国公府“贪赃枉法”的罪证,整个人是忙地几天几夜都没合眼。
这么一急,再加上上一次淋了雨病还未好,连福王殿下都给病倒躺在了床上。
宫里的太医给福王殿下把了脉,开了药,“殿下,且记得要好好休息,万不可太过于操劳焦心。”太医嘱咐了福王殿下几句,见到躺在床上的福王殿下,他在心里叹了一声,让下人去给福王殿下按照单子抓药来煎,他就带着药童从福王府走了。
送走了太医的管家回头吩咐小的去抓药回来给他们殿下煎药。
躺在床上的凤凌睿面色苍白,愣愣地看着屋顶。
第389章 吃味儿
朝堂之上的事和百姓无关,这个天下谁人当太子做皇帝,都与这些百姓们没有多大的关系。百姓们追求的无非是吃得饱穿得暖,官府每年能少收一点赋税,这样他们的日子过地好一些凤都城的街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街道两侧摆满了各式的摊子,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商贾小贩挑夫进了城做买卖,买东西的卖东西的,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冯府灭门之案都没结,孙国公如今又被打入了大牢,小心翼翼地过了一段时间的百姓们又聚在了一起,小声地议论起了那孙国公府的事。
当官的谁人不贪,越大的官贪地就最多,这天下间的贪官污吏之多数不胜数,但是能抓一个是一个,百姓们对贪官都没多大的好感,恨不得天下间的贪官污吏全部都被抓起来。
“吃饭了!”两只破碗装着粮食扔进了牢里,牢役就走了。
整个冯府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这牢里关着的这一个,自然就不会有人给他们这些牢役塞点银子打点一下,这牢饭能有多好,饿不死就成。这城里还不知多少人没饭吃的,这些当官的就是好日子过多了。
他们牢头吩咐了不许动那里头的人,想来是上头有人要保这冯府尹,他们这些看守的人也不敢对那冯府尹用刑,这人就关在了这里,一日两餐就人送过来。
和那孙国公府作对做啥那不,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活该自己把自己折腾进了牢里。
不过听说那孙国公都被关进牢里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而那孙少爷死在他们顺治府的牢里是千真万确,这冯府尹也是难逃罪责。
一旦进了这天监府的大佬,想走出这里,怕也是难咯。
坐在地上用枯枝写写画画的人听到碗落下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走过去端起了两个碗走回去,用手抓起了一个馒头放进嘴里,就着另一个碗里的清水咽下去。
一边吃着手里的馒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牢房的门。
在这凤都城远离了暄嚣的小院子,难得地落了几分清净。院中稚嫩的小儿摆着架子在扎着马步,小胳膊小腿儿都在打颤了,也不见小儿停下来。
外头的天气好,二顺这个小奴儿知道主子喜欢在这外头坐着,就让人往这外头摆上了躺椅,往边上铺上了小桌子,上头摆上了小炉子烧上了水,泡上了一壶茶,往桌子上再摆上合他主子口味的小点心,而后进去屋里把主子扶出来。
方梓烨半躺在摇摇椅上,看着那在院中扎马步的小儿,脸上喰着淡淡的笑。小儿在他这里养了几日,也从开始的满是警惕到现在的平和相处。
听二顺说这个孩子夜里总是抱着小枕头跑回阿伍的房中去睡,知道了这事他还为此笑了。白日里孩子就在他这里,他请了先生过来教小儿读书识字,不知是不是阿伍教了小儿扎马步,每日一早就跑到院中来扎着马步,说是想习武。
至于孩子说想习武的原因,方梓烨也没问,心底隐约地知道孩子想习武是为什么。
透过这个稚嫩的孩子,他似乎是看到了他远在万里之外的小宝儿,不知他的孩子在远方是否安好,是不是也会想他这个阿姆。怕是他的小宝儿还小,转头就忘了他这个阿姆了,哪里又会想他这个阿姆,想到这里,方梓烨的心里难免地有些伤感。
不懂也好,免得伤感。
“在想什么呢?”无声地靠近的人,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问他。
在人一靠近方梓烨就知道凤凌霄来了,这人一靠近他就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他想忘记都难。听到这人的问话,方梓烨摇摇头,说道,“没想什么。”
“坐吧。”
边上的小奴也不用吩咐就往那里摆上了椅子,端上了茶水。
凤凌霄顺着方梓烨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站在那里扎马步的小儿。这个院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这个小儿是哪里来的,这个小儿的身份是什么,若是方梓烨喜欢留着这小儿在这里,他就权当是讨他欢心都好。
他也没有立即走过去坐下来,目光落到方梓烨隆起的肚子上,凤凌霄弯下腰,把手放在了那上面,抬起的眼,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他的眼里带着丝笑意,问道,“这个小家伙可是有闹你?”
话才落下,那里头的小家伙似是感到了他阿爹在摸他,伸着小脚丫就踢了他阿爹的手心一下,又一下。
方梓烨挑眉,这肚子里调皮的小家伙就在用行动告诉他阿爹,他在他阿姆的肚子是不是有闹他了。他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也没动,这个半躺着的姿势刚好让他整个腹部都空了出来,也方便摸他肚子的人上下其手。
“等小家伙出来,我帮你打他小屁股。”凤凌霄的手轻轻地摸着,安抚着肚子里调皮的孩儿,他从太医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哥儿怀孕之事,自然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踢动会让怀孕之人难受。
肚子被凤凌霄摸着,这边上还有跟着伺候的人,对面扎着马步的小儿都分了心往他这里看过来,方梓烨的心里有点赫然,对凤凌霄在人前跟他太过于亲密还是有点不习惯。
“好了。”方梓烨看着凤凌霄,低低地说道。
凤四爷勾唇就笑了,手也没有立即地收回来。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阿爹说要打他小屁股,小家伙踢了两下小脚丫就不动了,老实地待在他阿姆的肚子里。
“乖孩子。”没感觉到里面顽皮的小家伙还在动了,凤凌霄才收回了手。见着脸红红的人一双水眸瞪着他,喉咙滚了滚,但是知道在这外头人多,这人脸皮薄不会允许他做出轻薄之事,才是收起了心底的欲望。
最近朝中之事繁忙,每次他忙完来到这里,这人都睡下了,他夜里搂着人睡了一觉,天没亮怀里的人都还在睡梦之中,他又匆匆地离去了,两人也是有些天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彼此了。
再加自从知道方梓烨怀有身子以来,他都没有碰过这个人。到了这会儿被方梓烨这么一看,凤凌霄心里想要这人的欲望就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