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着机器人的思考方式学习生存、生活。同时它还是一个吃着人类粮食长大的孩子。
我现在也搞不清你这幅身体是什么了。当时,我只是想给圆圆一个理由,把孩子送回去给虎子。让虎子不要太伤心。
我怂恿他把居要回来。虎子拒绝了。他说,“就这样吧。给小曦做个伴。我一个人的时候很难受。我知道一个人不好过。我现在有西湖,西安,西芹,西兰花,西红柿,西洋菜还有西葫芦在阿姨肚子里。我很满足。我不孤独。”
我说:“虎子,你真好。”
他调戏我,说,还有我这个叔。”
“就知道贫嘴!”两人异口同声斥责那虎子。相视一笑,同时叹一声。“可他全都忘了。”
兔子爷拍拍手,门开了,灯光照在他脸上,成了一条线。
兔子爷手指外面,“我说完了。请。”
旭依然端坐。“我还有很多重要的问题要问。爷说他的身体在我这里。那它,去了哪里?”
“它只是一个芯片。大概,重生的时候被我哥哥摘取了。在曦的这个身体里植入了你的灵魂。毕竟,一个身体里面容不下两个灵魂,也,”他看着旭的眼睛,意有所指,“不可以没有灵魂。”
“我爸爸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我哥哥为什么会失忆?”
“不能告诉你。”
“他幼年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逼得他宁愿忘记所有发生过的一切。”是伊婶说的那般吗。但是为了伊婶,后一句旭没敢说。
“常青计划,与你无关。至于曦的下落~”兔子爷看了一眼气海翻滚的对面人。“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也不必说了。”
“我猜到一点。我怕我忍不住下手杀了他。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已经没办法为我的兄弟报仇。说好的手刃仇人,同生共死我一个都做不到。我苟且偷生。我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
“选择没有对错。它只是通往不一样的路。合乎那亘古不变的心意,人们就说它是对的选择。改变了心意,他们又怨当年选的不对。难道当年,就不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做出的选择?选择一直没变,变的是人心。只要你永葆初心。怕什么仇深似海,怕什么记忆恢复不恢复?”
被赶出实验室,扔出六重门外,旭握着拳头,咬着牙,转身离去。
第103章 现在这样多好
“你怎么了?醒醒!”
被霍山扣摇醒的旭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依然身在伊零网吧,头上还戴着伊叔给他亲手戴上的耳机。就连白瓷碗的奶盖还是满满的没有被吃过一口的状态。
方才的吃奶盖听兔子爷唠叨,摆脱派森逃出去,把手机给霍山扣维修,参见兔子爷先被贝塔来了个下马威,全都犹如在梦中,仿佛从未发生过。
“现在几点?”旭有点慌神儿。
“下午两点。你把手机给我之后一直在睡。睡到现在。”
“我一直在这里,”旭指指座位,“睡觉?”
“是的。我看你睡得那么香,笑得那么甜,我就没叫醒你。可你刚才脸色不对。我怕你又做噩梦,与其被噩梦吓醒,不如提前叫醒你。所以我就把你摇醒了。”
“我一直,一直,”旭指指座位,再问一次。“在这里,睡觉?”
“霍说得对。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伊叔说。
“就是啊。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想到什么美女了?”伊婶调侃他。
大概是用了什么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办法吧。自己还是不要拆穿的好。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旭想了想,点点头,摘下头上已经没有了杂音的耳机,附和他们的谎言。“嗯。想到我的老婆大人和媳妇儿了。”
霍山扣不高兴了。扬扬手上手机,“那红点点是跟踪器,已经被我徒弟消除了。我徒弟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
察觉旭这称赞很是敷衍,霍山扣拉了一张桌子坐下来要跟他好好谈谈。“你不好奇我徒弟是谁?”
“哦。你徒弟是谁?”
旭还沉浸在兔子爷带给他的那震惊的真相之中,眼睛定在桌面上一点水滴似要看出一片汪洋大海,就是没有看人。他伸手抹了,把手指放进嘴里舔。没有那种薄荷味,也没有第二次喝时候那种苦涩。不是兔子爷沏的那种薄荷茶水。
“你干嘛?”霍山扣吓坏了。抓住他乱吃东西的手。“你就是渴也不能喝桌子上的。等着。”
旭也被他的惊慌时候的高分贝吓到。平日里人淡如菊的,发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是那种对未知的可怕。因为完全不知道霍山扣发火是怎么样的,也就谈不上应对。
旭呆呆地坐着,等着,看着霍山扣走了一趟吧台给他调的柠檬水让他醒醒神。
“伊叔一向很体贴。这会儿又不忙。怎么就忘了给你加水呢?喝这个。别吃奶盖了!你不腻啊?没营养的东西。”
旭看着奶盖被丢掉,拿勺子的手转过去戳破柠檬让它更酸一些。
一直沉默不语,继续听他吹嘘他那了不起的小徒弟如何一人破千军,潜伏打野,枪枪爆头。如何一个月学完python,三个月精通,三年之后帮他重构日昇昌债务系统。
霍山扣把他徒弟吹得天花乱坠,说得神乎其神。最后来一句,“人家这学习速度,啧啧啧!复制粘贴一样的打字速度就算了。还懂得举一反三。在错误代码中吸取经验。只有更好没有最好。我算什么大神?人家这才叫大神。这才是天才!”
说得口渴,抢过旭的杯子一口喝掉半杯柠檬水,“酸。”皱起眉头马上松开。抓紧时间问,“你就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旭知道他要说的人是谁。晃晃脑袋,在桌子底下握紧拳头,又松开。确定自己恍惚的状态已经过去。身体操作权重新握在了自己手上。
旭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冲霍山扣堆砌起满脸笑意,“是谁呀?我很好奇。”
霍山扣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猜。”
旭嘟着嘴要他给提示,“嗯~我猜不出来。”
“有一个人,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叫我霍,只有他会这么叫我。”
“小霍霍?”
霍山扣“……你是不是我徒弟你自己不知道啊?还要我来告诉你?”
“哦!我傻了。那还有谁?”
许是旭装蠢装得太像了,霍山扣着急了。“谁一直叫我霍老师?”
“我哥哥?”
“冰果!”霍山扣两手比了两个□□,眨了个眼,直指旭。“你真聪明!对。就是我教他的Python。”
放下手来又急急忙忙警告他,“不过你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啊。子居那家伙说要偷了我的塔,打掉我的装备,在steam里面三十种游戏中都打败我才算是出师,才能告诉你。他这人,啧,就这样。还差一个按钮没按下去都不让别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从一年级六班连跳五个班上了一班的时候旭就知道,这个哥哥比前世的自己聪明,热爱并且擅长学习。他欺骗自己这是因为环境好了,没了吵闹烦人的弟弟。
其实不然。真正的夜明珠就是在明亮的厅堂也掩盖不住它自身的光芒。
子居跟居不一样。他喜欢代码,称小霍霍为霍老师。
他喜欢研究。他看书的时候安静得如同一尊塑像。这是上蹿下跳的居永远不可能办到的。
此外,子居还喜欢缠着他。把他抱在怀里,野蛮地啃咬。又担心留印子,总不敢太用力。
每晚洗澡时候看着后背淡淡的密密的牙印,旭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在子居跟居之间划上一个等于号。兔子爷的话更加明确了这一点。
选择了人迹罕至的路,注定要放弃另一边盛开的繁花。
霍山扣希望他知道他就听听。霍山扣要他装作不知道,他就装作不知道。霍山扣要他发誓。他就竖起三根手指说那吞一千根针的胡话。敷衍了事得很。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做西山岛的技术支持,赚了瑞瑞公司的股份。股份哎!我现在就等钱每个月自己打到账上。不用干活咯!退休退休!实现财富自由!”
“恭喜恭喜!”
“我那是托了别人的福。我也不告诉你那人是谁。还是让他自己找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好啊。那我等着。”
拿回自己的手机,接过背后伊婶躲着霍山扣给他的骚粉helloKittyU盘,旭心事重重回家去。
还有什么事要告诉他吗?兔子爷不是这么不干脆的人。
回家趁子居洗澡,挑开大锁,溜进书房,往电脑上一插。画面一片漆黑。
旭还以为坏掉了。戴上耳机,电脑里才悠悠传来清润如玉的一级普通话。“双鱼玉佩……”
竟然是皇朝纪录片的其中一集。
在古老板的店里,看着他枯藤老手慢慢把针搬起,轻放到黑胶唱片上。还以为要给自己播老歌的时候,满店都是青年男子神采飞扬的声音。
“我家护城河,”“哥哥最喜欢,”“我年少时候,”“欢喜得紧!”
那就是旭在古老板店里看的一集关于皇城五条护城河的建造与传说。
这个纪录片传说是七王爷亲自录音制作的。
滋滋有味听完那个抱着金山录音向全世界炫耀的七王爷一席话。旭依然猜不到伊婶是何用意。
正准备摘下耳机,突然,里面传来一种熟悉的,他在西街听惯了的声音。
他愣住了。不堪入目的画面就在这时候出现了。脸色一红,差点忘了关就这么看了毛片儿。还好他最后还记得关掉电脑。
伊婶!
旭很想朝天大叫一声:我还是小学生!你给我看这种东西?
他拿着U盘开了窗一挥手想扔了。
回头想想,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得保管好不能扔。
那就,看完明天就还。
旭珍而重之塞进一楼好久没人睡的曦的房间。洗个澡上二楼。
床上,子居的手提电脑正插着他从伊婶那里拿来的粉色U盘。正在面无表情地看毛片儿。
子居等他听了好几分钟。看着旭的脸僵住了这才按了暂停,冷冰冰地,“解释。”
“哥哥你怎么能随便进我房间乱看我的东西呢?这样很没礼貌你知道吗?你不能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你以后都不能再这样了你知道不知道?”
“解释。”
“呃。”
子居盖上手提,呵呵两声,“少女粉,多可爱啊。别告诉我这是你的东西。”
“呃,嗯哼,哥哥,那当然不是我的,是我朋友放我这里保管的。”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子居举高手里旭的电话,“你说是哪个,我打电话过去问问,哪个这么不要脸!让我11岁的弟弟保管这些不良不健康的,”
说到最后他都红了脸。一时语塞说不出那污秽的名词。只重复了一次,“你说。”
吼得旭捂着小心脏躲到墙角去揪着耳朵蹲下。没一会儿,旭神清气爽站起来,理直气壮迈着八字走过来。抢回自己的耳机,大大咧咧坐下,伸手一搂比他高一个头的子居跟他头靠着头。一手滑动着手机。
“哥哥你喜欢巨/乳还是贫/乳?这个,护士服的,36D。”
子居就见,这11岁刚开始长身子的弟弟手机全是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视频。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一路滑下去没个头。他不以为耻,还一脸过来人的模样,如数家珍告诉他这个是什么玩法,那个是什么什么制服控窒息爱。
子居强忍着心头蹭蹭蹭往上涨的怒火,拍掉他的手机,把他压倒。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用一种面对杀父仇人的语气很认真地说,“我喜欢没胸的。”
子居愤怒的气息喷洒在旭脸上。仰躺倒在床上的旭总有种自己被狮子老虎压在身下,那家伙还张开血盆大口冲他哈气的错觉。
他别过脸,伸长手摸到手机。“那这个,女扮男装的调酒师。特别帅的女人。征服欲满满的。”
到了这种地步还敢死皮赖脸地承认了?!
这臭痞子的烂脾气都是从哪里学的?
子居哼一鼻子,放开他。旭一时得救,坐起来揪着手机死命按返回键。
他也不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人。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下,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求生的欲望还是很强的。
子居钻被窝要盖被子睡觉,不理他。旭站起来冲过去就要主动道歉。意外发生了。
被耳机绊倒,好死不死脑袋还磕到了播放键。
一个男的,一剪子下去,刷的衣服破开了。另一个男的哭起来。哭着哭着变了样子。
“关机!”
“哪儿呀?”
“我来。”
两兄弟听着公放的“啊啊啊”,手忙脚乱把手提直接关机。阳台传来凳子掉落的声音。
“瑞哥哥!”
“我去。”旭说着追了出去。
这会儿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两个男人的?怎么回事儿?伊婶你真是荤素不忌啊!还是说你以为我是这样乱来的人?
到了阳台一看,桌上有三色的手表。拿起来一摸,手表还是温热的,看来刚被人把玩在手里没多久。
旭把手表放回原处。这还好。让他瑞哥哥不要再那么单纯。“就是这冲击有点大。一下子上本垒。”
又折返回来,出门站在楼梯口仔细听。确定没有吵醒楼下的爸妈。
毕竟,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先不论爸爸妈妈误会兔子爷的事,单这毛/片儿这一点任谁也不愿意被自己父母发现。你怎么会有那种碟片。朋友。昨天去哪儿了。网吧。你看你!去那些不正不经的地方看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网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再费心给这些老东西科普?气上头罚站三天再说话他可怎么办哟。
关了门,回头就是子居那张尴尬无比的脸。
“人呢?”
“没人。”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