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五十多岁了,那么孩子估计基本上都成家了,当爷爷了吧应该?虽然去了不是当“第三者”,但成年的子女会如何看待父亲的契兄弟,想一想就知道。
古代男人的平均寿命并不长。
等老头死了,他这个老头的契兄弟要如何自处?
成年的子女肯定是各过各的。
就算家里有点钱,那也一定都是给子女留着,他这个所谓的契兄弟过去,估计也就是个被人玩的命,老头死后,他的日子才最是难熬。
一般情况下,就算穷苦人家要给孩子找契兄弟,也会找年纪相当,这样才算般配,相携一生的可能远远大过跟拖家带口的老爷子在一起要强。
郑娘子为何挑来挑去给他挑了这么一个人家,郑之南完全看得出来。
郑北为什么没阻止,甚至欣然应允,大抵逃不脱钱给的足这一点。
郑之南把嘴巴里甜甜的红薯咽进肚里,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粘到的红薯慢悠悠地说:“既然是父母亲决定的,作为子女自然要听从,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和我说这么多,难道是舍不得我去赵家?”
郑裕目瞪口呆的看着不为所动的郑之南。
“你竟然甘愿去当男人的契兄弟!”在郑裕的认知里,只有那种兔子爷才会乐意去和别的男人搭伙过日子,正常一点的家庭,男孩子都是正经娶妻生子,哪里会愿意和男人一起生活。
所以他觉得郑之南不正常,另外一点就是,他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郑之南生气,甚至觉得羞耻,崩溃。
结果他想到的一样都没有看到。
“咦……弟弟这是在为兄长打抱不平吗?谢谢弟弟了,为兄很感动,但父母之命,实在不敢违抗。”明着不能反抗,暗里还是可以的。
从郑裕这个蠢货这里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让郑之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的可亲。
然而郑裕只觉得这样的郑之南充满了挑衅,气的脸慢慢变成了猪肝色,却无可奈何。
就在郑之南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郑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抽风,拿起捅烤炉的火钳去烫郑之南的手。
插在烤炉中的火钳被烧的火红滚烫,要不是郑之南闪的快,手都要烫出血来,虽然没出血,但仍旧迅速起了一层水亮亮的水泡。
十指连心,别说还是被烫到,更是双倍的折磨。
郑之南立即跑到水缸前将手插进去。
这一幕被串门回来的郑娘子看了个正着。
现在郑之南在她眼里就是财神爷,郑裕就算是她亲儿子,看到他这个举动,她也是额头青筋直冒,气得冲过去就夺过儿子手里的火钳扔进烤炉,狠狠锤了郑裕身体几下,暴怒道:“我是怎么交代你,你是疯了吗?!”
第226章
打完了郑裕,郑娘子立即推开郑裕去看郑之南的手。
“怎么样怎么样, 会不会留疤?严不严重?”说着郑娘子走到后去看郑之南的手, 看到只是起了一层水泡, 虽然是一条长痕, 手指和手背都烫到了,但是看着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留疤。
就算如此, 郑娘子也迅速去屋里找药,那药是托妹妹姚雪梅带回来的,消除疤痕还是很有用的,自然也消肿润肤。
若是平时, 郑之南就算是手烫烂了,她也舍不得把这瓶药拿出来给他用。
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比起这瓶药, 当然是郑之南的手更重要一些。
眼看着一个月后就要带去相看了,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错, 手带着伤可怎么去相看?
那老头人归老, 可挑剔着呢,听说之前相看几个都不满意, 皮肤黑点就直接不见了。
郑之南看出来郑娘子很紧张他, ?07" 我扔了妹妹的书后穿越了0 ">首页 108 页109 页, 挥械闫疲屑さ厮担骸澳盖? 不用给我用这么好的药, 用水冰一冰就好, 弟弟就是不小心,你不要责怪他。”不动声色的火上浇油。
郑娘子现在还一肚子火,听到郑之南说郑裕是不小心,立即说:“什么不小心,他就是故意的!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亲娘当然知道亲儿子的小心思,但从前视若无睹,现在倒是不耳聋眼瞎装不知道了,郑之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郑裕很少看到母亲对他发火,因为本来就是他的错,母亲也跟他交代过,所以这会儿被训斥被捶,他都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母亲真的生气了,还是火气很大的那种。
恰巧这个时候扛着一头獐子的郑北回来了,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手上起着泡涂了药的郑之南,还有旁边拿着药瓶的郑娘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郑娘子一点都不包庇儿子,纯粹因为她现在在气头上。
“还不是你那个好儿子,我回来就看到他拿着火钳烫之南,愚蠢之极。”郑之南的事情,他们早就千叮咛万嘱咐,和儿子交代过,就是怕他又乱使坏,让郑之南身上留个疤,出现点伤什么的,这个档口当然是不能被这些事儿给耽误了。
能注意点就注意点。
所以该说的基本上都和郑裕交代的很清楚。
郑裕也知道他上学,娶媳妇,家里购置田地盖房子的钱可都要靠郑之南这个金疙瘩。
可刚刚被郑之南那么无视挑衅,最终没有忍住,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住,手上已经行动了。
郑北看重儿子,但更在意钱,这两个不相上下,所以听到儿子这么不知轻重。
如果他们没跟儿子交代郑之南的事儿,郑北也不会这么气,明明该说的都说了,让他收敛,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给他们惹麻烦,竟然还是这么不懂事。
这次轻轻放过了,难保下次不继续重蹈覆辙,大儿子现在可不能出一点差池。
郑北放下东西,怒气冲冲的拿起放在墙边的木棍就朝郑裕一顿打,打的郑裕满院子乱窜嗷嗷叫。
“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会这样了!”
“别打我!别打我了!娘,娘!”
“娘!”
这次郑裕被打的很重,后背纵横交错的肉条,肿的很高。
郑娘子和郑北的想法是差不多的,这次打狠点,免得后面又出什么幺蛾子。
因此郑娘子也没有怎么去拦,但看到后背肿起来,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疼,擦药的时候,郑娘子一边骂他一边说他活该。
“下次再这样惹你爹和我生气,你爹可就不是几棍子了事儿!”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待晚上吃过饭,郑之南回到自己的房间,郑娘子给郑裕换药的时候才没有继续骂他,因为郑之南不在了,郑娘子也不用为了笼络郑之南就继续骂骂咧咧对儿子。
她语气柔和地跟郑裕说:“刚刚他在咱们面前,娘不好纵容你,不然他心里不舒服,怎么当我们的摇钱树?之前爹和娘跟你交代的你是不是全都忘光了,你要不是那么冲动,娘那瓶药就不用给他用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娘那会儿骂你,你没有恨娘吧?不骂你,他心里那口气怎么泄出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让他跟我们离了心,不然这到手的好处可都得飞走了,你能明白吗?”
郑裕虽然不开心,身体也难受,可郑娘子说的这些,他是明白的。
这个时候对郑之南好,他们家才有好处,而他是最大获益人,如果他再一意孤行招惹郑之南,才叫鸡飞蛋打,什么都成空。
刚刚那会儿他完全是被愤怒给冲昏了脑袋,现在想想还在后悔。
的确是自己冲动了。
“儿子明白的,儿子这段时间不会再找他事儿。”
“那就好,不然你这顿打可就白挨了。”郑娘子亲亲热热的跟儿子打趣。
“娘……”
“好了,你睡吧,明儿一准就消肿了。”
等郑娘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郑北,露出个笑容。
郑北问:“儿子怎么样?有没有告诫他以后不许这样了?”
“咱们裕儿最乖,你这顿打可不轻,他怎会还继续招惹之南,放心吧。”
看到郑娘子和郑北的态度,郑之南知道自己的价格一定非常让这对狗男女满意,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烫了手就暴打郑裕。
郑裕还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想要怎么摆脱这件事,郑之南已经想到了对策,其实很简单。
只是现在他不打算立即就执行,他要好好享受这一个月当皇帝的日子,到最后那几天再搞事情,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鸡飞蛋打,一场梦一场空。
还有一点就是,下雪了,周连义大概也要回来了。
他要看一看,在这件事上,周连义是什么举动。
光从这件事上就能知道,周连义会不会是最终的攻略对象。
其实按照条路来说,郑之南总觉得这个周连义有些虚头巴脑,看似好像和他很亲近,对他也很好。
但说到了,不过是一些小恩小惠,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吗?
没准只是原主想要获得一点温暖,所以才让周连义对他为所欲为,拉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
三天后,大雪终于停了,郑之南手上的伤也结了痂,不痛不痒,不碍事儿了。
村外的那处浅河结了冰,厚厚的一层,雪停了后,村里的孩子们结伴去滑冰。
有的带着雪橇,有的拿着棍子,雪橇是用来推着玩的,棍子是三五人聚在一起拉着玩,两个拉着棍子两头,三个握着棍子柄在冰河上跑。
周连义是半个月后回来的,回来后就立即来了郑家,要带郑之南去滑雪。
半年不见,都拔高了不少,不论是郑裕,还是周连义,以及郑之南,看着已经快要褪去少年之姿,有了青年的姿态。
郑娘子本来就对周连义这小公子有好感,加上郑之南马上就要去相看了,也不想他这个时候觉得他们关着他,不让他出门,就爽快的应下了,只是让郑之南带着郑裕一起。
看似是一起,其实就是让郑裕看着郑之南,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周连义上午才回来,中午吃了饭就带着书童跑了过来,根本不知道郑之南要结契兄弟的事儿,兴冲冲的带着郑之南就往外跑,根本不等郑裕。
郑裕是个胖子,气喘吁吁的跟在他们后面跑。
周连义拽着郑之南,回头看到郑裕哈着热气苦哈哈的追着他们,笑着对郑之南说:“我们别等他,快点去!免得去晚了,越发的冷。”
郑之南身上穿得是新做的棉袄,外面套着秋天买的那套新衣服,怕他冻烂了手,郑娘子特意给他做了个棉筒,套着手,棉靴也是新的,特别暖和,虽然不及郑裕的布料好,可也是难得的能穿得出门的好衣服了。
这一身穿在郑之南身上清清爽爽,衬得他越发清秀,不知道是不是太冷的缘故,郑之南鼻头和脸蛋还有嘴唇都红红的,像是擦了胭脂似的,带着一抹并不阴柔的艳丽,好看的像一幅画。
要不是冰河上人多,周连义都想把郑之南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他的之南越来越好看了。
周连义想把郑之南领回自己家,每天什么都不让他做,就和他待一处。
等郑裕赶到的时候,看到周连义拽着郑之南的胳膊,走过去就分开两人,瞪了一眼郑之南转身对周连义还算客气地说:“你不要跟我哥拉拉扯扯的,他开了春就要去别人家与那人结为契兄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与周公子勾肩搭背了。”
听到这话,周连义一脸呆滞,眼睛不由睁圆了看向对面神情平平的郑之南。
“什么?”
第227章
郑之南双手套在袖筒里,打量着周连义。
周连义见郑之南不说话, 不由想走近他拉住他的胳膊问清楚。
郑裕站在两人中间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堵着周连义, 本来要说什么, 却一把被周连义给推开了。
书童看到周连义的眼神, 立即假装去扶一屁股坐在冰河上的郑裕,实则是将他牵制住,给周连义制造时间。
周连义趁着这个功夫, 立即拉住郑之南的手往另一边跑。
所跑的方向正是他们从前爱去的那座山上。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跑上山,下了雪,不太好上,周连义带着郑之南躲在了两块大石头的后面。
两人都跑的气喘吁吁, 周连义紧紧握住郑之南手,两人彼此对视。
周连义一把将郑之南拉进了怀里。
他说:“是不是你母亲的主意。”其实不用问就猜得到,哪里有好端端的男孩子被送去跟人结契兄弟, 虽然大家见到契兄弟的存在不觉得奇怪,可对于一些家庭来说, 明明不缺那几个钱, 孩子也不是喜欢男孩子,真的没必要去这么做。
郑之南靠在周连义的肩头, 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很淡,就像是已经尘埃落定, 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注定是要被送到那样的地方, 和那样的人生活。
郑之南的性格一直很柔软,所以听到这一声嗯,周连义只觉得心痛不已。
他紧紧抱住郑之南说:“我去跟我母亲说,将你带回我家!”
郑之南说:“怎么带。”
周连义松开郑之南,两只手都握住他的手说:“与我结为契兄弟可好?”
郑之南看着周连义,心里只觉得这人读书读傻了。
周家这样的,如何会让孩子不走正经的娶妻生子之路,而是去与男子结为契兄弟,何况据郑之南所知,周连义是要走科举之路的,周家必不会让儿子的名声有任何的污点。
所以说,十七八岁的男孩总是太过天真。
就算是早熟的古代少年,也依旧脱不掉那层单纯和天真。
郑之南虽然心里知道这个举动并不会改变什么,但他知道现在自己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如果原主喜欢周连义,这个时候一定是非常开心的,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