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将军死去活来捉回来的千金难买的战利品,一时间成了烫手的山芋。
于是乎,在李将军班师回朝的宴会上,恭亲王主动接手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儿臣素来听闻阿史那将军容貌俊逸,世间少有,儿臣便不由得心向往之。今日儿臣斗胆请求父王,将这阿史那将军赐予儿臣,儿臣定当收于府中,妥善待之。”
当时,端着酒的恭亲王是这样说的。
说了这暧昧不明的话还不够,那一双俊秀的桃花眼里像是含了秋水一般,贼兮兮地朝被俘的阿史那将军脸上转。
在场诸臣顿时变了脸。
却不料,在群臣和宫妃众目睽睽之下,向来暴躁易怒不听劝谏的皇上又一次展现出了自己的大度和宽容,欣然将阿史那将军赐给了自己的爱子。
做妾。
就因为这些个光辉事迹,恭亲王在大启朝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底下要说大启朝的几个王爷,百姓们就算别的一概不知,也一定不会不知道这位以断袖闻名的恭亲王。
结果,不足一月之后的今日,皇上居然许配了一个女子,给这闻名天下的断袖王爷当正妃。
市井里头议论纷纷,这侍郎府里也是一派愁云惨淡。
“我可怜的儿哟……”侍郎夫人看着镜中妆容精致、凤冠霞帔的女儿,不由得又一次悲从中来,以帕掩面,落下泪来。而一屋子的丫鬟下人,也没有一个面带喜色的,整个府里都充斥着一股与嫁女儿截然不同的悲愁气氛。
“娘,”镜中那年轻貌美的女子也面露不忍,转过身去,伸手拉住母亲的手,柔声劝慰道。“不必再伤心,女儿这是嫁去恭王府,又不是入什么狼窟虎穴。”
“你这叫娘如何不伤心!”侍郎夫人抹着眼泪,哭道。“那个恭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天底下谁不知道!这皇上怎么狠得下心……”
“女儿大喜的日子,你且少说两句吧!”一边也神情忧愁、长吁短叹的侍郎听到夫人又要去怨皇上,赶忙开口制止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侍郎夫人拿手帕捂着眼睛,哭得更加伤心了。
可怜她这如花似玉?3"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0 ">首页 25 页, 墓媚铮昙颓崆幔形刺寤峁敕恐帧⒎蚱藓兔鸵薷桓龆闲淙ナ鼗罟选?br /> 侍郎在朝为官,顾忌颇多,此时就算是心疼闺女,也没法儿说出拒绝的话来。可这女人家,向来把情谊看得比天还大,一心疼起女儿来,恨不得让他带着全家告老回乡,上深山里学那陶潜种田去。
“还不是怨你没本事!”侍郎夫人哭得伤心,便将一腔哀怨都撒在了侍郎身上。“连女儿的婚事都没法儿做主,可怜我们姑娘与张家二郎青梅竹马,此时却不得不……”
一听张家二郎,坐在那儿的萧若佩神情一变。
她自幼便同父亲的同科好友、翰林院修撰张学士家里的次子张如风交好。
这张如风温文尔雅、风流倜傥、学问上佳,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萧侍郎和张修撰两家也默许这两孩子自幼在一处,都有结娃娃亲的心思。
可是,她却被一纸圣旨嫁给了别人。
婚礼前三天,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她同张如风约见在了侍郎府后门外的大柳树边。
话未说几句,萧若佩便情难自禁地哭了起来,那嘤嘤的哭声和梨花带雨的模样,教张如风也不由得悲戚起来。
“不如你我二人,便今夜私奔吧!”张如风看着面前这自幼一同长大的妹妹,脑子一热,咬了咬牙,做出了个他平日里决对不敢做的决定。
萧若佩当时怔愣着抬头看他。
透过泪眼和月色,这张郎的模样显得尤其可靠和坚定。
萧若佩当时便产生了一种,和这人一起,上天涯海角去都无妨的感觉。
但这感觉毕竟是错觉。
第二日,萧家发现准王妃不见了,寻了一整日都不见踪影。而那张修撰的儿子,也一夜之间不见了。
圣上震怒,要把这两家连孩子都看不好的官员诛灭九族。
这个时候,那个被隔空扣了一顶绿帽子的恭亲王好心站了出来,说自己受此二人的爱情感动,不忍牵连其家庭,请求圣上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皇上本来就把话说重了,等着人站出来解围。这下,皇上便顺杆而下,把这两家通通贬官,调得远远的。
而那边,跟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张少爷私奔出去的萧若佩,没多久便和张少爷花光了身上的细软,爱情败给了生活,回家了。
萧若佩虽说如愿嫁给了张如风,但这家长里短的生活终究是不敌风花雪月的爱情的。一面张家人受他们二人牵连,生活大不如从前;一面张如风逐渐不比往日,开始露出那暴躁易怒的本性。
再加上父亲远调外地,难以见面,萧若佩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婆没有好脸色,小姑终日讥讽挖苦,丈夫只顾狭妓纵酒。
没两年,萧若佩便难产死了。
当然,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萧若佩郁郁而终后,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圣上降下圣旨的时候。
这一世,她拒绝了张如风夜会柳树下的要求,安安心心地等着十里红妆,嫁给那个当年出手救下自己和自己父母的那个王爷。
说什么断袖的……男人嘛,不过玩乐,真正阴阳调和才是正途。
这一世的萧若佩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美艳不可方物的新娘装束,心中是颇为志得意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有奖竞猜!
请问这个世界的小攻是什么身份~
答对可得狗花的一个么么哒噢
另外,这个刘定军刘将军的名字可是有一番讲究的!
什么讲究呢?
狗花写文的时候,冥思苦想起不出一个威武庄严的名字。这个时候看到了脚边笼子里的肥仓鼠。
既然你叫刘定军,那这个将军就叫刘定军吧!
于是乎,胖仓鼠刘定军披上戎装,北上讨伐敌人去辣~!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2)
就在此时, 恭王府亦是披红挂彩, 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一队接亲队伍, 一路放着鞭炮,洒着喜糖, 簇拥着十六抬的大花轿, 浩浩荡荡地从恭王府行向侍郎府。
可这新郎官骑的高头大马上, 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王爷那几乎不离身侧的小太监福顺穿着一身喜气的衣袍, 跟在队伍之侧。
此时的新郎官, 正穿着喜服高冠, 翘着二郎腿, 横在恭王府后院花廊里的太师椅上嗑瓜子。
旁边的鸟架子上,一只模样喜人的黄嘴鹩哥正略显焦躁地左右挪动着身体。
“多动症了啊?”新郎官乔易年扬了扬眉毛, 抬头冲那个鸟儿问道。
鹩哥拍了拍翅膀, 一道声音在乔易年耳畔响起。
“不去。”乔易年拍干净手里的瓜子皮,又从桌子上的糖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
“我去接了亲, 回来就得拜堂。”乔易年把一道儿抓进手里的一颗喜糖择出来。“拜了堂就真得入洞房,那就真成我媳妇儿了。”
不等系统说话,他抬手递了颗瓜子到鹩哥儿嘴边:“我要是娶了她,你负责把她给我送回我自己的世界里去?”
系统没说话, 张开尖尖的喙把瓜子吃进了嘴里。
自从那一日他在系统空间内精神崩溃以后, 系统待他就变得比往日小心翼翼多了。不仅没有像之前一样着急忙慌地把他往下一个世界里去送,还不在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和他顶嘴。
而乔易年自那开始也下定决心, 不再同任务对象有太多的牵绊了。
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启禀王爷,”候在廊外的侍卫穿过布置得一派喜气的花廊,单膝跪在乔易年面前,抱拳道。“迎亲仪仗队已经按您吩咐,到达侍郎府了。”
“嗯。”乔易年随口应道。“一会儿抬回来就直接抬到王妃院子里去,别的缛节都免了,也别来烦我。等宾客到齐了就开宴,到时候再喊我去敬酒。”
“是。”侍卫领命,恭敬退下。
这个花廊是建在乔易年自己的屋后,平时不许闲人接近的。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溪从这儿缓缓淌过,汇入王府后院中心处的那个荷花池中,四周皆种满了各时令的各色花草,辅以青竹杨柳,看起来便颇为怡人。
这个恭亲王还真是会享受啊。乔易年叹道。
但是这恭亲王却并不是个好命的人。
没几个人能有恭亲王这样的家世背景,可是也没几个人能像恭亲王这样,有个一心要害死他的爹。
当今皇帝荒淫无度,尤其宠爱一个歌姬出身的美人。这美人育有一子,爱屋及乌,这孩子便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
圣上虽说服食了不少炼丹术士耗尽心血炼就的长生不老丹药,自认为向天再借五百年不是问题,但那些迂腐的老臣一点儿都不相信这些灵丹妙药。所以为了避免这些死老头为了个储位动不动就搬出些经史子集跟他抬杠,他还是要走立储的程序的。
按照本朝惯例,立储向来是以嫡不以长、以贵不以贤。所以虽说圣上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给这个掌上明珠,可是却连个储位都给不了自己心肝宝贝生的小心肝宝贝。
因为先皇后育有皇子,这皇子便是皇四子、四王爷恭亲王。
这让皇上如何开心!
这美人便日日夜夜地给皇上吹枕边风,吹得皇上心肝发软,以至于储君至今悬而未立,原本应当成为储君的四皇子被早早打发出宫立了府。
而皇上也把这个早亡发妻之子当成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别人不知,这风暴中心的几人却不可能不知——皇上一心想要除掉四王爷。
所以,恭亲王自诩断袖,还向皇上讨来阿史那将军,也并不是因为色欲熏心,而是出于强烈的求生欲。
他希望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当一个断子绝孙的断袖,让众臣觉得自己难堪大任,让皇上放自己一条活路。
毕竟当一个活断袖,比当一个死直男要好多了。
于是乎,恭亲王也顺便救下了阿史那将军。将军入府后,恭亲王果然如同他那天在宴会上所说的,养在府中,妥善待之。
恭亲王自己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自救的同时还解了父皇的烦恼。可在阿史那将军看来,这个中原王爷却是不惜名声,救下了自己的命。
这种草原大漠里长大的小伙子,最是耿直利落,有恩必报。
于是两年之后,恭亲王赴了皇上的鸿门宴,被软禁在宫中。而阿史那将军居然带着自己私下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准备助自己逃回突厥的一队亲卫,潜入宫中想要救出恭亲王,却被皇帝的暗卫们发现,纠集宫中侍卫及皇城守备军,联合绞杀在宫闱之中。
没错,这个阿史那将军,就是乔易年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
乔易年盘算着,按着这个剧情走向,只要自己不被皇帝掣肘,那阿史那将军也不会死。
所以,压根儿没有见面打交道的必要!
思及此,乔易年心情颇好地翘起二郎腿,哼起小曲儿来。
恭亲王府的后院里一派安宁祥和,丝毫没有一点办喜事该有的态度。
而就在这时,沿着花廊突然有一人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
这人走路步履稳健,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可步伐之间没有丝毫的恭敬和谨慎,便不像是个王府中的下人。
架子上的系统突然又有些不安地拍翅换脚,活像是见着逮鹩哥吃的老鹰似的。
乔易年颇为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守在他院门口的小侍卫一路小跑地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紧张且急迫地一叠声跟他说着什么。可是这个人目不斜视,挺直着腰杆和背脊,像是身边压根儿没跟着这么一号人一般,只顾着朝前走。
这个人站定在乔易年面前。
哎哟!见着本王,怎么都不知道行礼的!
乔易年倒也是不动声色,只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捻着盘中的瓜子,翘着二郎腿,一派闲适地抬头看向这人这人。
同时,这个人也皱着眉正打量着自己。
乔易年只看了他一眼,便视线一挪,伸手接着去逗架子上的鹩哥了。
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虽说穿着一身大启朝衣袂飘飘的广袖长袍,可怎么看怎么违和。
因为这绫罗锦绣压不住他身上的肃杀和野性。
他头发颜色比汉人浅,披散在肩上,微卷却一点都不见毛躁,宛如上号的丝绸。他个子高,且身姿挺拔,也是手长腿长的好身材。
这个人双眼是浅得近似琥珀的褐色,高鼻深目,脸型和五官的棱角没有一处拖沓,锋芒毕露。再配上他那一对刀刃般的剑眉,这个人的面庞虽说攻击性十足,但可以说是十足的赏心悦目了。
可是,这人却还是长了一副跟之前那二人七八分相似的五官,一看就知道是谁。
乔易年全无兴致,且潜意识里是非常排斥的。他的目光逃跑一般,只状似不经意地看向架子上的鹩哥,声线懒散却暗藏严厉地对侍卫说:“怎么让他进来了,送客。”
可是,余光里,这个男人像是没听懂自己说话一般,深琥珀色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扯住乔易年的衣袖,一把将他拉起来,紧接着便使劲按进了自己怀里。
乔易年:???
他奋力地就要挣扎。在他的记忆力,恭亲王虽说不是什么独步天下的高手,也不是能征善战的将军,可也是个自幼习武之人。
可是面前这个人,看起来也没有多么壮硕,可这一双手臂却像是焊死了的铁箍一般,挣都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