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别人发现不了,时间长了,连原主都有些记不清到底在哪里了。
温清还是在系统的帮助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东西凑全。
“宿主,墨砚来了。”系统提醒他。
温清一笑:“正好,等的就是他。”
墨砚进门的时候并没刻意发出声音,这放在以前是很失礼的事,绝对不会出现。
可自从少年进宫出宫之后,两人间似乎就有什么悄悄地改变了。
虽然他仍然恪守着属下的本分,少年也像从前那样清高自持,墨砚的目光却总忍不住追随少年的身影。
甚至想知道这位准国师大人更多的事情。
推门直入的时候,他刻意忽略了心底的真正想法,告诉自己说他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照顾国师大人。
门响声惊动了屋里的人,那人手一抖,一幅卷轴就从他手里掉进一个木箱里。
那木箱还是几天前少年吩咐他带过来的。
当时他想着少年是想装什么东西用,并没多在意。
半壁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站在箱子前面,挡住男人的视线。
“墨砚,有什么事?”
声音是一贯的清冷,男人却从中感觉到几分欲盖弥彰。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墨砚像从前那样眼观鼻、鼻观心地做着一位下属应做的事:“宫里运来了一车冰,想问问大人是否直接送进冰窖?”
若是放在以前,少年听到宫里的事,就算面上不显,眼中肯定也会流露几分愉悦,亲自去看看。
这次他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送去吧。”
墨砚垂头离开,关上门时,他从门缝里看到少年有些着急地转过身,面向那箱子东西。适才掉落的卷轴很巧地散落开,从半壁的身边露出一点线条出来。
那是一个人的眉眼,酷肖当今陛下。
男人的眼底掀起黑潮。
“宿主,这办法好像不行啊。”系统说。
“哪里不行了?”
“照正常的流程看,他既然看到了阎潜成这个情敌的画卷,肯定要吃醋,就算不会直接爆发,起码也要冲进来确定一下吧?可他头都没回就走了。”
“这很正常啊,毕竟现在我还没真给他什么希望。虽然先前我说过要忘了阎潜成,在他眼里说不定只是一时伤心之后的醉话。没给他向前走的动力,他哪敢迈出第一步。”
“那怎么办?再多暗示的话,人设撑不住啊。”
“不用,如果我料得不差,今天晚上他应该会过来。”
入夜,月上半空,整个国师府都被静谧笼罩。
一个身形修长玉立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暗中潜伏着的几名暗卫见是自家首领,并没现身,只是在暗处施过一礼,继续各司其职。
黑砚走到半壁的寝殿,伸手轻轻敲了敲。
声音很低沉,不疾不徐,完全显示出了主人的气定神闲。
没人应答。
他缓缓用力,把门推开。
房间里没点灯,但壁角里有几颗夜明珠正在散发着幽幽的光线,虽然不如白天光亮,足够看清屋里的情况。
床前的帐幔垂着,隐约能看清里面睡着人。
男人迈步进去,将门关好。
直到这时候,他还没想好,自己这个时辰过来,是该把少年叫醒,还是先搜寻一圈。
他只是遵从本心就来了。
把帐幔掀起来,床上的少年睡得正香,平日里的清冷矜贵全都不见,白嫩的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反倒显出了几分可爱。
男人看着,不由心里一动。
本来想叫醒少年的话咽回了腹中。
他下意识地四处看看,没看到什么。目光落下时,见少年的外衣并不像平时那样平平整整地叠好放着,而是随意堆成一团。
有一件已经落到了地上。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把那件外衣捡起来,余光所及之处,不由一愣。
在玉床侧面有一个凹陷,不是很大,平时还有帐幔挡着,并不显眼。
如果不是他把帐幔掀开,又蹲下来捡衣服的话,是很难注意到那里的。
凹陷的里面有什么东西,看那形状,像是个箱子。
他想起白天见到的东西,想起几天前帮少年国师弄回来的木箱子。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向那里伸出手,无声无息地把木箱拿了出来。
木箱并不重,他打开看了看,里面多是轻飘飘的卷轴一类,还有几块玉环玉佩以及其他的小玩意儿,有的看起来不错,有的一眼看去挺丑的。
但不管好不好看,起码看得出来,箱子的主人对里面的东西非常爱惜。怕损伤了这些东西,还刻意用软绒垫子把它们和木箱板壁隔了起来。
他鬼使神差地把卷轴拿出来一幅,轻轻打开。
里面画着一个浓眉峻目的男人,正冷冰冰地和他对视。
墨砚抽出下一个。
仍然是同样的男人,只是衣着不同,背景也不大一样,眉眼间是同样的冷冽。
然后是第三幅,第四幅……
所有的卷轴,都画着相同的人。
墨砚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像是在沸油里滚过,又像是浸满了毒汁。
他伸手拿起底部的一个小玉佩。
玉佩不太大,不是成年男子所佩。虽然玉质不错,可惜刀工实在不怎么样,可惜了这么一块料子。
墨砚却看得心浮气躁。
他正想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
少年侧转过来,脸向着他,唇角带笑,低低唤了声“成哥哥”。
那声音清悦得很,却不像平时那么缥缈,而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就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年正在思念情郎。
哪怕那个情郎一直磋磨着他,看他不顺眼。
“……”墨砚心里的火腾地就烧了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男人这么对少年,半壁却仍然对他情根深种?
不是说好了不再喜欢么?不是说好了只要自己不背叛,就一直在一起么?
就算那是一位准国师给属下的承诺,无关情爱,可,可那个被深深喜欢着的男人更配不上他的喜爱!
墨砚的手紧紧握着,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整块玉佩已经被他捏成了粉末。
大概是睡得热了,少年皱了皱眉头,腿动了动,把被子踢开大半,露出了一双白润优美的玉足。甚至一条腿的裤脚还被拉上去一点,纤细的脚踝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的鼻端闻到一抹暗香。
他直直地盯着那双脚看了半天,这才走上前,把被角拉了拉,重新替少年盖好。
大概是感觉到被子被扯,半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时候的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还看得出他即将成为高高在上的国师?
看了半天,半壁才看出床前的人是谁,他揉了揉眼睛:“墨砚怎么了?”
男人像平时一样低垂着眼睛,声音平板:“担心大人,就过来看看。您踢被子了。”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站在床边。
半壁“哦”了一声,大概还没完全清醒的关系,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好多,就在男人打算退出去时,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叫主子!”
墨砚从善如流:“主子!”
半壁这才满意,重新在被子里蹭了几下,含含糊糊地说:“下去吧,不用守夜。”
男人隐晦的目光扫过床脚的凹陷,一步步退了出去。
“宿主,这招不好使!”系统嚷嚷着。
“只是铺垫,急什么?大半夜的,让我先睡会儿。不养精蓄锐,下一步怎么做?”
“那下一步要干什么?”
“等。”
等?等什么?
系统没想明白,不过很快,它就知道了。
大概是上次在宫里磋磨半壁上了瘾,接下来的几天,宫里连续发了几道旨意出来,让少年进宫。
半壁却只推称自从上次在宫中发了急病,还未痊愈,生怕把病气过给陛下,都推拒了。
能够领旨却不奉诏的,整个天底下,也只有国师有这种权力了。
阎潜成叫了几次没叫动,很生气。
他决心吓唬吓唬少年。
既然病了没好,那就多病一段时间吧。
于是某天夜里,国师府遇袭。
大部分刺客直接被挡在府中,只有少数几个似乎对国师府特别熟稔,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少年的寝殿。
门被踢开的时候,少年并没睡在床上,而是急急地把什么东西掩到身后。
闪亮的剑光几乎刺痛了他的眼。
这几个冲进来的刺客身手特别利落,明显受过专门的训练,上来就是杀招。
少年斜退几步,避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其中一个刺客剑势已老,直直地向木箱劈过去。
那木箱就是他意图藏起来的东西。
半壁大惊,失声叫了句:“不要!”
窗子“嘭”地一下被击碎,墨砚撞了进来,挡在少年面前,和那几个刺客战成一团。
半壁仿似不在状态一般,呆呆地站在当地,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往木箱那里跑去。
一个刺客见有机可乘,脱离战团向他冲去。
少年背对着这里,压根没有察觉,正伏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箱子里。
墨砚一提劲力,体内真气流转,他猛地扑过去,反手将那个刺客打得筋骨断折,口喷鲜血,自己却也被其他刺客刺伤,在肩背处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少年一转身,墨砚伤口里崩溅出的鲜血有几滴落到他脸上。
他不由呆了一下。
剩下的几个刺客身手都不错,虽然比不上墨砚,但他们组成了一个小杀阵,墨砚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摆脱。
不过墨砚并不紧张。
半壁的身手其他人不知道,墨砚却了解得清清楚楚。
哪怕还没经过国师大典,不能使出那些仙家手段,但光论武力,这世间根本没人能和准国师匹敌。
得一人便可成为霸主国,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虽然少年初逢大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相信很快就可以……
抱着这种想法的墨砚一直支撑到杀死殿中的最后一个刺客。
他身上的伤口又增加了几条,甚至有一处深可见骨。
墨砚将长剑从刺客身上拔出来,鲜红的血沿着剑身缓缓流下,汇集到剑尖,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很快形成了一道血洼。
少年这才走上来,伸手去脱男人的衣服,语气冷静,不见丝毫惊惶:“我帮你看看伤,上些药。”
他的手腕被男人握住,墨砚的目光黑沉沉地看着他,手指缓缓移到少年的脉门上。
半壁手一抖,猛地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赶紧往后退去,却被男人逼近,身子被床边一绊,反倒跌坐在床上。
墨砚的声音是压抑的平静,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的意味:“主子,您的内力呢?”
半壁的武力之强,是墨砚从没见过的。那一身充沛的内力,更是无人能及。
可是刚刚他一试脉,就探出对方的身体里空空荡荡,内力竟然一丝都无。
难怪刺客都冲了进来,马上刀剑加身,少年却只是躲避,根本不迎战。
难怪眼睁睁看着他中了一剑又一剑,少年明明眼底透着关心,却只是站在一边,袖手旁观。
“主子,您的内力呢?”见少年不答,他又问了一遍。
半壁皱起眉头,努力摆出平时的神气:“起来!”
墨砚身子一晃,整个人都倒下去,压在少年身上。
少年一愣,下意识地接住男人的身体,本想推开,见到他身上纵横的伤痕,终究还是没有用力,只不耐烦地看向一边。
所有的关心担忧全都用不耐掩盖。
墨砚在他耳边轻轻问:“主子,您的内力呢?”
“跟你没关系!”少年怕加重他的伤势,不敢推他,却又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色厉内荏地说。
大概是失血过多,墨砚现在的目光有些散乱,入目就是少年雪白的脖颈,那最脆弱的地方似乎一张嘴就能咬到。
不知到时能不能听到这个人如幼兽般的哀鸣。
男人想着,鼻端再次闻到一缕暗香。
他下意识地耸耸鼻子,终于找到那暗香的来源竟然是少年身上。
感觉到身上男人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似乎晕了过去,半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墨砚移到一边。
男人伤得太重,他皱了皱眉头,转身掀开木箱的盖子,正要伸手进去,身后突然传来风声,接着一个火热的怀抱将他死死抱住。
“就算死,你也要护着他,对么?你刚刚差点儿死了,可你满心满眼想着的,还是这个破箱子!”
男人的声音充满压抑的痛苦和不平,半壁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再次被抓回到玉床上。
这次仍然是他被男人压制着,可他连动一动的余地都没有。
“你就那么喜欢他?”
“你说谁?”半壁迷惑地问。
这话听在对方耳中,无疑是觉得他在装傻。男人恶从心起,一口咬在他的颈侧,牙齿用力磨着,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道。
半壁吃痛,开始挣扎。
“放肆!”他愤怒地说。
从小到大,除了阎潜成之外,哪个人不是小心翼翼地对他,满脸笑容地恭维着他。
被人扑倒甚至咬伤,这还是第一次。
尤其咬他的人竟然是最该对他忠心耿耿的暗卫首领!
少年决定等首领的伤一好就把这人换走!
他的反抗对身上的男人来说是一种拒绝,墨砚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却牢牢?9" 你是我的色彩[快穿]0 ">首页 31 页, 亲畔惹吧倌瓴畹愣淮炭蜕绷巳匀灰纪鞠渥拥那榫啊?br /> 无非是因为里面装满了阎潜成的画像!
“不许走……”他喃喃着,慢慢松开少年的颈侧。
就在半壁松了口气,打算找机会脱身的时候,男人又猛地垂下头,咬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