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面上笑意更深,伸手将舒乐扶了起来,柔声道:“梓童昨夜辛苦,更衣洗漱这等事交由宫人去做就是,梓童安心休息。”
说罢就松开舒乐的手,径自下了床。
舒乐一点都不想伺候别人更衣洗漱,听说周绥不用他来,高兴的差点没在床上滚两圈。
然而碍于其他人在舒乐到底没好意思滚,只是戳着系统道:“统啊,论肉麻我觉得我赢不了他!”
系统规劝道:“冷静一下,你论什么都赢不了男主的。”
舒乐道:“不,我觉得我只能和小皇帝拼技术了!”
系统惊讶道:“什么技术?”
舒乐道:“当然是龙阳十八式!”
系统:“……我多希望你还是当初那个单纯明媚的孩子。”
舒乐好心好意道:“没关系,就算我不再单纯了,我也依旧是你的宝宝。”
系统崩溃了:“我不要你这种批发二百吨去污粉都洗不干净的宝宝!”
舒乐:“嘎嘎嘎。”
系统没再搭理他,估计是又把舒乐拉黑了。
每天拉黑三百次后,舒乐已经习惯了,系统不跟他玩耍他就自娱自乐呗。
于是舒乐偷偷摸摸拉开了床帘,外面的周绥正在屏风后换衣服,只露出一段精壮结实的肩膀来,一看就是没少锻炼。
舒乐口水了一会儿,心里都替小皇帝委屈。
瞧瞧多可怜的孩子啊,苦练身材,忍了又忍,蛰伏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一举推翻舒家,好重掌朝政大权嘛!
舒乐再次用关心一个二百斤的孩子的眼神慈祥的看了周绥好半天。
直到周绥换好了朝服,从屏风后走出来,似乎是准备去前厅用膳了。
舒乐也瞅准时机走下床,故作矜持的走到周绥身边,微微福了福身子:“陛下,臣妾送您。”
周绥低头看了舒乐一眼,温和道:“梓童新嫁入宫,今早本应与朕一同用膳。但朕昨夜允了嘉嫔要去吃她亲手做的珍珠翡翠粥,恐要失约于梓童了。”
舒乐心里巴不得周绥赶紧滚蛋,嘴上却偏偏要恶心他一下:“臣妾惶恐,陛下昨夜从嘉嫔处来此,已是万般劳苦。嘉嫔如此有心,才专门做了汤水慰劳陛下,是臣妾做得不够才是。”
周绥皱着眉听来听去,总觉得舒乐话里有话,却一时又听不出哪里出了错。
舒乐看着周绥的表情在心里笑翻了花,他怼人怼了几十个世界,要是被发现了简直是出了鬼了。
最终周绥还是没找出舒乐的话到底哪里不对,只好故作深情的亲自将舒乐扶了起来,领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直到人走了老远,系统才长长叹了口气:“唉,这届男主真的不行。”
舒乐将宫人都赶了出去,一拉裙子翘着二郎腿吃桌上的花生米:“咋了咋了?鼻子大能力好还是小鲜肉,我瞧着就不错啊?”
系统立刻警惕道:“你不会又想拉人家上/床吧?!”
舒乐无辜道:“我是那种人吗?”
系统发出由衷的指控:“你就是!”
舒乐:“我没有,我不是,就算他们总喜欢上我,我也是很矜持的!”
系统累爱:“我为这个连你质疑他性能力都听不出来的男主感到深深的担忧。”
舒乐又吃了一颗花生米,点评道:“多单纯的孩子啊,最招人喜欢了。”
系统道:“别吃了,出宫洗把脸,换衣服上朝了!”
舒乐:“上上上!统儿你都不疼我了!以前你都很温柔的!”
系统:“……算了,反正你要戴面具,洗不洗脸也无所谓了……”
舒乐:“……”
行至殿外的周绥突然停了下来,吓得跟在他身旁的小太监也赶紧原地站定,弓着腰道:“陛下?”
周绥道:“福全,你还记得舒婉仪刚刚说的话吗?”
小太监自然不敢直呼舒乐大名,吓得脸都白了两分,恭敬道:“您是说皇后娘娘?”
周绥越想越觉得不对,又皱了下眉:“她昨夜和刚刚都提到了——朕从嘉嫔那里回来,已是非常辛劳……为何她要觉得朕辛劳?”
福全成天混在宫女堆里,对口头上占便宜的事儿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刚刚本来没注意到,现在听周绥又重复了一遍,差点以为自己误解了这位新皇后的意思。
小太监福全不禁对皇后娘娘投了一个仰视的目光,然后坚定的对周绥道:“回陛下,皇后此次乃初次入宫。皇宫偌大,定以为陛下是从嘉嫔殿中徒步行来,故有此感。”
周绥挑挑眉:“真的如此?”
福全当即跪了下来,惶恐道:“奴,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周绥见小太监如此表现,也收了刚刚探究的兴趣,手一挥:“得了,不过一枚棋子,随她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舒乐:嘻嘻,听说你把我当棋子?
周绥:我不是……我没有……宝贝儿……我错了……
舒乐:算了,看在你不行的份上,原谅你了。
周绥:???
系统:……MD你这种宿主被日死真是不亏。。。
第3章 芙蓉帐(3)
芙蓉帐(3)
舒乐留了个将军府里带过来的心腹在凤栖宫,趁着天还没亮,格外麻利的从墙头上翻出了皇宫。
系统一边吃瓜一边毫无诚意的夸赞:“乐乐,你爬墙的技术真是百年如一日的娴熟。”
舒乐将内衬的裙衫在腰上系了个结,伸手从前襟把假胸掏出来瞻仰了一下:“客气客气!打赏点?”
系统:“……”它就知道,论无耻它是如论如何都赢不了舒乐的。
镇国将军府就在距离皇城不远的两条街外,舒家先祖为后周开国皇帝立下汗马功劳,据说这块府宅还是周绥的爷爷亲自为舒家挑的。
然而自古官不过三代,舒家树大招风,周绥已经长大,就快要对舒家亮刀了。
舒乐前脚刚踏进镇国将军府,舒婉仪后脚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脸笑意道:“大哥你回来啦,爹爹和林哥哥担心你许久啦!”
舒乐皱了下眉,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有没有跟踪的人,沉声对舒婉仪道:“不是让你好好在屋中躲几天吗?出来乱跑什么?!”
舒婉仪伸手拉拉自己的裙摆,又兴致勃勃的拽了拽舒乐身上皱巴巴的裙衫,俏皮道:“没事啦哥哥,反正天还没亮!再说,哥哥这么漂亮,就算被人发现了,也认不出来是哥哥呀~”
舒乐哽咽片刻,悲痛欲绝道:“嘤嘤嘤,统儿,我好方!舒婉仪一看就是一把坑哥好手啊!”
系统没搭理舒乐,估计是这两天受刺激严重,忍无可忍的冷静去了。
于是舒乐只能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摸了摸舒婉仪乌黑的头发,用一看就是亲哥的慈爱语气道:“这可是欺君之罪。这么大人了,还这般胡闹,以后谁敢娶你?”
舒婉仪眨了眨眼,挽上舒乐的胳膊:“没人娶我更好!我就嫁给哥哥!”
“你呀……”
舒乐摇摇头,捏了一下舒婉仪挺翘的鼻尖,这才想起来问,“你刚刚说林季同也来了?”
舒婉仪点点头,伸手一指前厅:“一大早就来了!正和爹爹在府上喝茶呢!喏,就在那儿!”
舒乐刚刚从皇宫里爬墙头回来,一时间也没来得及去换朝服。
现在他只着一身白色裙衫,还皱皱巴巴,看上去实在不太雅观。
舒乐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仪容,正准备先回去换衣服,却没想现在这幅身体的父亲和至交好友已经从厅中迎了出来,两方人在前厅花园碰了个正着。
面对着满脸差异的林季同和一副“儿子你是不是在路上被太阳了”表情的自家爹——
舒乐只能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镇国将军舒弘毅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忙向林季同道:“林贤侄,犬子失礼了。”
林季同先是看了舒乐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对舒弘毅还了个礼:“镇国公多虑了,我与乐兄多年相识,怎么在意此等小事。”
舒弘毅这才松了口气,朝舒乐挥了挥手:“时辰不早了,既然已回,就快些去换了朝服,与我上朝。”
舒乐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不知林季同与舒弘毅说了什么,片刻后竟也跟了上来。
舒乐推开自己的房门,林季同便跟着舒乐一同进了屋。
舒乐:“……”
舒乐抬起眼皮看了林季同两眼,也没叫他喝茶,语气不咸不淡道:“林兄稍坐,我很快就好。”
林季同在门口杵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还在与我生气?”
舒乐一边努力脱自己身上的女式内衫,一边感叹这古代的女人活着真累,还要抽出空去回答林季同的话:“我与你生什么气?”
林季同轻轻蹙眉:“气……我不让你替妹出嫁之事。”
舒乐还没把衣服脱下来,反而感觉拽了几把以后这内衫更紧了,勒得他快要不能肤吸,于是格外耿直道:“你同不同意反正我也嫁了,现在都嫁完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说来也是背,替嫁前一天舒乐正在将军府里痛苦无比的试喜服,那倒霉催的舒婉仪还在旁边笑话他,结果两个人被来找舒乐出去吟诗赏月的林季同撞了个正着。
也幸亏林季同和舒乐是至交,要不怕是当场就要拔刀了。
谁知舒乐这句话出口林季同面色更显几分脆弱,他咬紧了牙:“乐兄,你明知道……陛下他并非良人!”
舒乐:“……”
舒乐:“统啊!你回来了吗?林季同的重点是不是有问题?!”
系统懵逼道:“啥问题?!”
舒乐严肃正经道:“他不觉得一个男的嫁个男的有问题?反而觉得那个小皇帝并非良人?”
系统秒懂了舒乐的意思,颤抖道:“……不!就算他已经弯了你也不能再去勾搭他了住手!”
舒乐充满了悲痛:“唉,这已经是我干旱的第六十九天了统儿!”
系统冷漠道:“任务重要还是男人重要?”
舒乐:“都重要啊!象拔蚌的质量决定乐乐做任务的心情。”
系统:“……”它究竟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宿主。
借着微弱的晨光,舒乐认真打量了一下林季同的脸,
那是一张书生气十足的,温润如玉的面庞。
此时眉梢皱着,眼神紧紧望过来,倒是为他整个人添了几分温度。
舒乐叹了口气,对林季同道:“林兄,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与其有那个功夫,不如过来帮帮我。”
林季同向前走了两步,道:“如何帮你?”
舒乐朝林季同招招手,自己转了个身,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已经一团乱的内衫:“帮我瞅瞅怎么才能脱下来,我要被勒死了!”
“不可随便言死。”
林季同显然不高兴舒乐这么说,却还是乖乖走上前,缓缓伸手搭上了舒乐身上的衣服。
舒乐刚刚就站在镜子前,现在身后来了帮手,正好能让他指手画脚:“对对对好像就是那儿!你动一下!另一只手也摸摸!”
林季同动作一僵,好半天后才按照舒乐的指示又动了起来。
舒乐觉得好像还没找到正确的地方:“不对好像不是那里!你再往里摸摸!嗯……好像还是不对,你再深一点!”
林季同又停了下来。
舒乐表示非常不满意,斜着眼睛从镜子里看了林季同一眼:“林兄?你怎么了?”
林季同像是被舒乐望过来的眼神烫了一般,抿了抿唇:“你……莫要再说,我定能为你解开这衣服。”
穿了一天一夜这身衣服,舒乐都快要暴走了,他努力忍了半天:“那你快点啊,实在不行你直接剪了也行。”
林季同看着眼前舒乐肤色白皙的颈项,和颈项上因为衣物过度摩擦而显出的薄红,低低“嗯”了一声。
经过两人的共同努力,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后,舒乐终于成功换上了朝服,抬脚就往外走。
林季同从身后喊住他,从桌上拿过一物:“乐兄,面具。”
舒乐下意识摸了摸脸,赶忙将面具接过来戴上了,顺口还要调侃一把林季同:“咦,你以前不总是劝我摘了面具?今天怎么还知道提醒我了?”
林季同张了张嘴,沉默片刻,只低声道:“今时,不同往日。”
舒乐没多想,熟练的调整好了面具的位置,点点头:“的确,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说到这里他趁机向林季同拱了拱手,“此事还要多谢林兄为我保密了。”
林季同默默看了舒乐半晌,轻声道:“走吧。”
舒乐发现,林季同从刚刚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从舒乐房间里出来之后撞了院墙撞柱子,见到舒弘毅之前还差点撞到一个大花瓶,简直比他这个戴了面具的人方向感还差。
舒乐:“……”不就解个女生的裙子而已要不要反应这么大?
舒乐好不容易才带着明显不在状态的林季同走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口。
舒弘毅的轿子已经在门外停好,舒乐的那顶则跟在后面。
以往林季同若是正巧碰上舒家父子两人一同上朝,往往会搭舒乐的轿子一起进宫。
但今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在门口竟然就跟舒弘毅拜了别,回自己府上坐轿子去了。
舒弘毅本想再劝,舒乐却道:“父亲,现在不知陛下是否知道我与林季同的好友关系,最好还是保持距离,至少不能让陛下看出来我们之间关系甚笃。”
舒弘毅打了一辈子胜仗,唯独情商不行,所以才能这么快惹得周绥容不下镇国公府。
现在听舒乐一言也觉有理,便随林季同去了。
舒乐先送舒弘毅上轿,上轿之前,舒弘毅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舒乐脸上的面具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