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憋着会出事的,让他……让他纾解开吧……”
这话完全不成体统。
许眉涨红了脸推门就出去了。
黎树泽看着临言,看着他浑身狼狈、衣襟大开、嘴唇红肿、目光涣散,原本想象的怜惜、心痛一点没有,报复的痛快也一点没有。
他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男孩,看着他落魄到极点、似乎连尊严都失去的模样,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伸不出援手,也懒得打压。
他忽然就明白,这一刻他是彻彻底底放下了,不管是曾经的心动还是后来的憋屈愤怒,都放下了。
他的心理变化其他几个人一无所知,霍时辰看了半天,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成成成,你先出来,先让一韶……那个啥,纾解,等他好了我们再研究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出去?”临言手伸进被子里试图控制住已经神志不清的秦一韶,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他想说你们都出去给我点时间和秦一韶做,但这样的话,他仅剩的一点点自尊阻挡着,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一双含泪的眼睛哀恳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他没说话,但一动不动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
霍时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你别告诉我你是打算趁人之危啊?一韶显然不清醒,你滚下来,出去,让他自己弄。”
“没有我他根本不能解决!”临言以为自己在尖叫,但声音其实比蚊子还小。他低着头,不去看那三人的表情,脸上火辣辣得似乎要烧起来。
“得了吧,你拓麻是不是男人?不管他这是中了药还是怎么了——还真像是中了药,等会儿好好查查——做男人的想发泄还不容易?自己撸啊,难道没男女朋友就得憋死?”
霍时辰不耐烦地直接走过去去拉临言——还挑专门隔着衣服的地方拉,似乎是在碰什么脏东西一样——“走走走,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那点心思,想玷.污一韶的清白还装得一脸委屈!”
关白越真是要给他男朋友跪了。
……他男朋友不是沉默可靠的将军、赤忱虔诚的巨龙吗?就算变成中二病痞气小王子,那好歹也是个校园王子吧?
这个嘴巴里什么都敢说的家伙是谁啊?
他好气好笑的,临言已经血液上涌、整张脸充血通红了。他指尖都在颤抖:“什么叫玷、玷.污?我是个……”
“你是个啥?是个0?”霍时辰一手粗鲁地把人拖下床,另一只手抖起被单兜头把哼哼唧唧下-身-拱-动的秦一韶罩住,“0怎么了?女人qj男人还算qj呢,你用菊花就不叫吗?”
关白越觉得,今天,他对霍时辰的认知完全刷新了。
他一脸震撼地看着霍时辰,目瞪口呆,后27" 糊你一脸白月光[快穿]0 ">首页29 页, 者居然还抽空给了他一个微笑——嗯,一如既往的帅且痞,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刚刚说了什么奇葩的话。
临言的自尊是彻底垮了,脸上除了眼泪像是水龙头关不上一样流,几乎都没有了表情。
“他真的……一个人不可能……”他哭泣着挣扎,“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关白越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看出临言的心理都被击溃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在说气话也不是在咒骂,而是绝望中说出了事实。
他下的那个药大概是必须发生关系不可,否则就会丧命。别的药没这个功效,但攻略系统能弄出什么来,关白越都是信的。
“时辰,把他放下来。”
他一句话,霍时辰就真的把人放下了。
“什么叫他会死的?”
关白越看着临言冷声问。
临言没说话。
“你知道他不是醉酒是不是?……你知道他怎么了?”
关白越的话让霍时辰和黎树泽双双变了脸色,看着临言的目光也变了。
原本只以为是他自-轻自-贱,放着好好的男朋友不当非要趁人之危糊里糊涂和秦一韶睡了,但这会儿关白越一说,他们才猛地意识到不对。
往屋里一看,秦一韶紧紧皱着眉,脸色红得不正常,嘴唇甚至有些发紫,身体却不断对着被子枕头拱动。
黎树泽深深地看了一眼临言,从口袋里掏手机:“我打急救电话,让家里催他们尽快过来,然后联系秦家。”
霍时辰则一把拽住了临言的领子:“你对他干了什么?”
“……我没有!”
“没有你知道他要死了?知道他一个人不行?”
“我……我看出来他中了药!他反应不对!”
“你刚刚还说他喝醉了。中了药也可以自己解决,你怎么知道必须要你?不发生关系会死又是怎么回事?说!”
短短一刹那,霍时辰的脸色铁青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狰狞到仿佛要择人而噬。
临言牙关战战,却一个字没有说。
“不说是不是?我告诉你,一韶今天出了事明天你全家在这个城市能安生待一天算我输!”
“凭什么就说是我干的!”这个威胁终于让临言无法缄默,“但我一穷二白哪有弄到这种药的途径?!不是说要查你们去查监控啊,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这里是许家,你们怎么不去问许眉?!”
他尖锐的声音好像被捏住脖子濒死的动物。
然而霍时辰的脸色却更恨了。
刚刚他还没有确定,还只是怀疑可能是秦一韶中招后被临言得知趁势而为——毕竟谁会花这么大功夫冒害死秦家继承人的风险就为了上个床?
但这下他是真的可以确认是临言动了手脚。
这种被逼问的时候,真的一无所知的人会拼命辩解我没有,但不会又想到弄到药的途径又想到查监控的。
没有人能在这会儿还发散到那么远,霍时辰他们想的都是赶紧救好秦一韶,查是谁干的都是之后的事情。
临言却又是途径又是监控,如果不是早就打好腹稿、想清楚被怀疑的时候要怎么辩解,谁会这会儿说这个?
就算监控真的查不到,那也只意味着临言算计周密有恃无恐,不意味着他清白无辜。
第60章
霍时辰是真的暴怒了, 一旁打了电话的黎树泽身上也散发出令人心惊的寒意。他们这样的家庭,从小都会了解一些十分黑暗的事情,此刻看着临言,想到的绝非什么桃色事件,而是迅速思考着这人是谁派来的、想达到什么目的、秦一韶会不会出大事、该怎么化解、对方有没有后手之类。
估计也就关白越一个人知道,临言没别的, 就是想和秦一韶肌肤之亲刷好感。
然而这个真相说出去都没人信。
谁会冒着杀人的风险这么干啊?不是深仇大恨会用这个手段?
“不交合则死”,这设定放小黄蚊里令人血脉贲张,真的发生了除了惊悚没别的。
关白越担心临言这个药效果太好,到时间秦一韶没和人发生关系真的要死, 焦急道:“要真的是这样,一韶是不是需要找个人……”他有些难以启齿。
“谁知道这人说的真的假的?”霍时辰不放心, “最好要医生看过再说。”
“医生过来还有多久?”
“至少二十分钟。”回答的是黎树泽, “我让家里联系的是最近的顶级医院。”
二十分钟……
诊断还需要些时间吧?而且攻略系统的道具, 关白越还真怕医生检查不出来, 当成疑难杂症、不敢轻举妄动, 结果把秦一韶活活拖死。
关白越看着临言:“如果不发生什么,多久会死?你那个药是什么来路?你确定发生关系就可以?是否会有后遗症?”
他问了一连串, 脸上的表情十分吓人。
临言从没想过传说中温润如玉、他心里“表里不一、十分虚伪、只会装模作样”的关白越会有这么瘆人的一面,被他气势所慑根本说不出话来。
“说。如果一韶有任何事情, 我们都会算在你头上,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黎树泽很少说这么长的一串话。他眼里的冷光让临言鼻子发酸。
“树泽……”他喃喃着, 祈求着, 但黎树泽脸色都没变一下。
临言看了看周围的三个人, 无论是他所攻略的,还是他自以为可以当成踏脚石的,都陌生得令他心惊。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三个人出身非同小可,他和他们的差距不仅仅是财富、钱堆出来的才艺,而是更多的一些什么。
“只要、只要发生关系就好。”
他恍恍惚惚地开口,仿佛置身梦境,脑子一团混沌。
“不会有后遗症……我发誓真的不会。只要是……”
他舌尖一颤。
眼前三人可怖的气场让他下意识选择了自己所能想到的、这一刻唯一可能的保护自己的说辞:
“只要是和我。”
关白越脸瞬间就黑了。
他真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临言还敢骗人。可是他无法反驳,他知道秦一韶只是中了个道具丹药,没有指向性,可是他要怎么解释他知道?
再看霍时辰和黎树泽,眼里含着厌恶,也不是没怀疑他说假话,可是里头秦一韶的呻-吟怒吼让人胆战心惊,没人敢拿他的命冒险。
霍时辰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拎起临言的领子,一字一顿地告诉他:“祈祷你说的是实话,否则但凡一韶有任何问题,你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说完就打开房门把临言狠狠扔了进去。
关白越以前看电影的时候一直觉得这类狠话中二又搞笑,但是真的处在这个情况才能明白,亲近的人被害了,亲友是个什么心情。
那真的是恨不得食肉寝皮,然而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又投鼠忌器。只好说出最狠的威胁,逼迫对方好好解决问题。
门关上了,很快呻-吟低喘,甚至激烈的碰撞声都响起。
这本来是个暧-昧的环境,但三个人谁也没有离开,而是就这么在门外站着,担心的情绪完全盖过了对立面暧-昧响动的不适。很快黎树泽叫的医生和秦家人都来了,三人解释了情况,于是一群人都在门口和旁边的房间等着。
这么大的动静,许家不可能不知道,许眉一个女生刚刚看得太尴尬先下楼了,这会儿才知道不是桃色事件而是性命危机,立刻意识到这次出了大-麻烦:
秦家的继承人在这里出了事儿,不管和许家有没有关系,他们都被扯了进来。
她心里恨不得把临言千刀万剐,一面匆匆去找父母散了这次的生日宴,然后调监控搞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
二楼最里侧的房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完,似乎是药性太重,一次不够,中间也有声音渐歇的时候,但仅仅是中场休息,很快又开始翻云覆雨。
等结束的时候秦家的管家毫不客气打开门带人进去,根本不管里面临言浑身狼藉状态尴尬。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秦家的事儿了,关白越三人被请到一楼坐着休息,没有人想说话。最后还是许眉把几个监控拍的视频全调出来,他们一起看,这才打破了过分压抑的安静。
“到这里都一切正常……”
“20:19开始,秦一韶第一次表现出不适。20:22,他开始起身往外走……临言拉住了他,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走向了楼梯。”
“往前看看呢?秦一韶出问题之前临言有没有异常?”
看了很多遍也没有人找出临言动手的痕迹,黎树泽和霍时辰都想起临言那句“你们去查监控啊,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心里对临言的忌惮达到了顶峰。
晋江系统告诉关白越:“宿主,目前黎树泽对临言好感为-40,霍时辰好感-80,经系统判断,此二人已经彻底无法被临言攻略。”
“秦一韶呢?他现在还有六十多好感吧?”
“该攻略对象处于大脑不清晰状态,无法判断。”
好吧。
等他清醒了,除非色令智昏到理智全无,否则恐怕也喜欢不下去了。
许眉已经快疯了。
她让好几个人分开看监控,但怎么找都找不到临言任何可疑的举动。从头到尾秦一韶入口的东西他都没沾过,这就意味着——如果秦一韶是在宴会的两个多小时里中招,多半是许家的食物饮品里面有问题。临言恐怕是通过同谋下的药。
她赶忙又让人去调这次宴会所有厨师和侍者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并让人去查是否有人和临言有交集。
到了这一步,没人相信临言是真的为了一睡秦一韶下药。
他本来就是秦一韶的男友,要发生点什么至于这样吗?
那个“不睡就死”的药效让人的想法无限延伸开去。
秦家、许家还有黎树泽等一干人团团围坐,有人猜测这是要毁掉秦一韶名声、营造出他“不顾场合发-情”形象,有人怀疑是要挑起秦家和许家的矛盾破坏合作,还有人担心是一场可以制造成“意外”的针对秦一韶的谋杀——只要不让秦一韶成功找到人发生关系,就可以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死因还会非常尴尬,秦家人可能都不好意思追查。
关白越很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他觉得除非临言如实交代系统的事情,否则这个“和同谋处心积虑制造大案件”的嫌疑是洗不脱了。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楼上临言被穿着黑西装的几个人拎到了旁边的屋里。
医生给秦一韶做了仔细的检查,确认除了脱-精昏过去没有别的问题,但是在已经发泄多次之后血液里还残留着高浓度的药剂,这本身十分可疑。已知的任何一款春天的药都没有这个能力。
至于临言所说的“不睡则死”、连撸都不行等等,医生表示自己才疏学浅,完全不知道。可这不意味着临言是瞎编的,因为能让人除了情-欲什么都想不到的药现实中没听说过,可却真实地发生在了秦一韶身上。据黎树泽他们说,之前秦一韶也确实是一副脸都青了的样子,不做点啥可能真的要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