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觉得一瞬间自己心脏也有问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不想再浪费口水,“轻点划。”拿出一瓶淡蓝色的药水,放在桌子上。
“任叔叔,您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弄好。”司印开始撵人。
“屁!你自己能弄好,怎么不自己弄药?怎么不治治你的抑郁症,怎么不自己鼓捣一个心脏救救你自己”任宇被气得脏话都出来了。
司印不说话了,低下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抬头,我给你弄,脸上神经太多,不能给你打麻药,自己忍着,反正你也不怕疼。”
司印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谢谢任叔叔。”
从任宇用薄刃划开疤痕,敷上生肌的药水,最后缠上纱布。司印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稳稳的坐着,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忽而轻忽而重的呼吸。
生肌水复原的再快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司印离开助眠药物,睡觉就不安稳了,生生忍受着绵绵炙热的疼痛折磨。
总算第二天拆下纱布,伤口复原的很好,起码表面看起来很好。
司印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去买了一套衣服,两手空空的回家。
……
“哥,我是小印,我回来啦,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你了。”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令司绶克制不住的颤抖,“哥?”对面长久的没有声音,司印怀疑自己打错了。
“诶,诶,哥哥,哥哥马上就回去,你等着哥哥啊,哥马上就回去。”司绶一边说话,一边离开座位。
“那我等哥哥回来。”司印还算淡定,脸上是几年不曾出现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放下电话,看着卧室窗外阳光洒在大面积绿油油的树叶上,关着窗好像都能闻到清新植物的味道。
精神难得松懈下来,家里没有准备自己的睡衣,于是合衣躺下,和当初司绶一样,只是占了床很窄小的一边。阳光丝丝缕缕照进来,像一双温柔的手轻抚司印的脸庞,伴他入眠。
司绶接到电话,那一刻是从小印走后不曾体会过的狂喜,连文件都来不及收拾,一手还举着手机,便往外跑。
“白询,去开车,回家。”
没有回应,司绶才停下急匆匆的脚步,看向白询的办公桌,才想起来自己给白询放假了,人已经出去旅行了,脑中闪过一丝模糊的想法,随既便被小印回来的欣喜冲淡。
司绶不想坐保镖绝对保证安全慢吞吞的车,便自己开着车,后面载着两个目瞪口呆的保镖。虽然司绶面上还是淡定从容,但是几度踩下的油门还是暴露了大少爷难得的兴奋。
车没有开到车库,而是驶进了大门,直到别墅门前才甩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停住了,不再理会多余的两个人,直接跑下车。
问了吕达,知道小印在卧室。
急切的心加速跳动,司绶长这么大没这么紧张激动过,脚步却渐渐减缓,已经走到小印门前,忽然想看看自己的形象,拐身进了自己卧室的卫生间,衬衫领子因为自己急匆匆的跑动,有了些褶皱,伸手解开第一颗领子,想了想,又扣上了,可是看着领子又很不顺眼,又解开了领子。吕达在后面看着大少爷玩了半天领子,终于忍不住“少爷,你挺帅的,不用打扮了。”
司绶难得心情好“你懂什么,小印多久没看到我了,都不知道小孩儿还记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我要好好收拾收拾,给他一个完美大哥的印象。”
“大少爷,你这是相亲还是看弟弟啊,还打扮一下。”吕达忍不住吐槽。
司绶被噎了一下“就你嘴碎”,斜睨了一眼吕达,终于收拾好了自己。
又走到司印门前。
第47章 第四十章 哥哥
司绶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几步走上前看到人呼吸平稳,甚至因为睡觉散发热量脸颊微红。心意外踏实下来,虽然很想和他赶快说说话,但还是不想打扰弟弟睡觉。
在床尾小印睡得一边堪堪找了一小块地方坐下来。静静看着睡着的人,依稀还有当年的模样。小巧的耳朵,纤薄的嘴唇,长长的睫毛在眼底刷下一片阴影,仔细看却看到区别于阴影的青紫,嘴唇最外圈有层白色的死皮,本该鲜红的唇透着苍白。心里忽然想起一个人,的确有几分相像,但是小印的脸完好无缺,人都自私,司绶内心竟然有些窃喜,好在小印的脸没受过伤。身子后挪,看到小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冷似的,拿起被子轻手轻脚打算给他盖上。
床上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司印最近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昨晚因为脸上复原疤痕的疼痛折腾了一宿没睡,困倦极了,眯一会儿又因为哥哥的动作醒了,人是醒了,脑子却因为缺氧供血不足有些许晕眩。快速坐起,眼前却漆黑一团。轻轻晃了晃头,却被一只手按住。司绶满是宠溺的揉了揉睡迷糊的小人儿,心里软的不行。
“哥,你回来啦”,司印总算把自己给晃清醒了,看着哥哥,和自己带着面具的时候不一样,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你哥哥,是不是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抱抱你。
司印身体前倾,一把抱住哥哥,把下巴放在哥哥肩上,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该是委屈吧,不能做你弟弟的日子,前世你给的宠爱,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司绶只穿了件衬衫,自然感觉得到司印的泪水。司绶只当是弟弟太久没见到自己,想自己了。想到这儿,司绶自己也有些动容,回抱了小印,终是心安的感觉了。
兄弟俩腻歪了好一会儿,司绶肩膀上的潮湿都快被体温烘干了。可是司印虽然恢复了情绪,现在却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加上上一世的年龄都已经是中年人了,看到哥哥还撒娇。可是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甚至抱着自己,司印又怎么肯轻易放手。
司绶就着抱司印的姿势抬手又揉了揉弟弟的头,“小印乖,怎么还成小哭包了,起来收拾收拾,哥哥给你弄好吃的。”司印恋恋不舍从哥哥怀里出来。软软糯糯地答应,“好~”
司印乖乖听话,去洗了把脸,问了吕达知道哥哥在厨房。无赖抱上哥哥的腰不撒手,“哥,你做什么好吃的呀?”
司绶也不挣脱小印,两人就着别扭的姿势切菜。“刚才给你做了几个蛋挞,待会儿再做道蛤蜊豆腐汤,再煎两块牛排,咱俩就开饭,中午咱先凑合一顿,晚上哥哥领你去吃大餐,好不好”司绶完全是哄小孩儿的语气,司绶缺席了弟弟多年的成长,还是把弟弟当做以前的那个小孩子。
“对了,哥,爸妈呢”司印装模作样的问,顺势把下巴又放到了哥哥肩上,俨然一副无骨动物的样子。
“爸妈去国外谈项目加度假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回来没告诉爸爸吗?”司绶有些疑惑地问道。
“哥,哥,你别告诉爸爸了,我是偷跑回来的,学校正好办50周年庆,我就偷跑回来了。爸爸知道又好家法伺候我了……”大眼扑闪式装委屈,搂着哥哥更不撒手了,大有一副,司绶不答应不放手的决心。
“好,好,哥哥不告诉爸妈,小印放心。”司绶听到小印的话,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晦暗,转瞬即逝,随既答应小印。
两人磨磨唧唧做完饭,又吃了饭。然后……在书房里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什么也不干。
司绶是想弟弟想了太久,弟弟现在在身边,他不想浪费一分钟做别的事,只想待在弟弟身边,好好看看弟弟。
而司印虽然天天在哥哥身边,但不用闪躲着偷看哥哥,理直气壮的和哥哥撒娇,要他抱一抱的的机会错过这次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吧。
第48章 第四十一章 睡觉觉
司绶疼出一身冷汗,但却尽力维持着面无表情处理着因为白天陪小印耽误的工作。
“咚咚”闷闷的敲门声,“哥,我可以进来吗?”是司印。
司绶抹了脸上的汗,“进来吧。”司印端着一盘切好撒了糖霜的草莓走了进来,“哥,都11:00了,你休不休息呀。”
“小印困了先去睡,哥哥再看一会儿就睡。”司绶安慰道。
“不,我要和哥哥一起睡,我在这儿等你。哥先吃个草莓,”司印撒娇举起串着草莓的叉子。
“嗯,好吃,小印也吃,哥哥马上。”司绶对弟弟言听计从。
司印不是没轻重的人,他每天在哥哥身边,自然知道哥哥每天有多忙,老实坐到沙发上等哥哥。
司绶答应了弟弟,自然快马加鞭处理文件。再抬头,那个要等哥哥一起睡的人已经歪倒在沙发上了,怕小孩儿不盖东西睡觉着凉,收拾了文件。
起身抬腿倒是令他清醒了几分,走近小印。人因为睡着,嘴微微张着,但是仔细看去嘴唇竟有些发紫,令司绶心里漏跳了一拍,匆忙摇醒小印,“小印,醒醒,醒醒,快醒醒。”司印在哥哥刚接近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无端不想睁眼。装成刚睡醒的样子,“哥,怎么了”
“小印,你,你心脏疼不疼,怎么样哥哥看你嘴唇都发紫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带没带药”司绶慌的问了一连串问题。
司印听到这儿,不禁有些懊悔,任宇早就提醒过他,他的心脏已经开始急剧衰弱,一些病症会随时显现,甚至他的心脏病会毫无规律的高频率发作,自己当时只是求任宇开一些激发身体机能的药而不是养护身体的,毕竟高效率的完成任务才是重点,没必要浪费时间修养。现在司印有些后悔,应该和任宇要一些掩盖病症的药,让哥哥担心实在不该。
“没事儿,就是赶回来有些累了,哥哥忙完了吗”司印转移话题。
“忙完了,起来吧,去睡觉。”司绶心有疑惑但还是接了话。早上回来的时候,小印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嘴唇发白,眼底青黑,这会儿嘴唇又发紫,明显是心脏病的征兆,但小印显然不愿告诉自己,司绶不会强迫司印,自然不会再问,但心底倒是下了决定。
“哥哥背我回卧室吧,不想走。”司印撒娇到底。
“好。”宠溺揉揉小孩儿的头,完全不觉得背自己已经成人的弟弟有什么不妥。
司绶蹲膝下去顿了一下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背对司印道,“上来吧。”
司印美滋滋趴到哥哥背上,司绶意外忽略了自己弟弟不正常的体重。
一路背到了司印卧室,和小孩儿一起坐在床上,司印和只树懒似的紧抓着哥哥不松手。
司绶反手拍拍司印的屁股,“小印,到卧室啦,下来吧。”
司印左右晃晃哥哥的肩,极尽暧昧的在哥哥耳边轻声道,“哥,你走错房间啦。”
司绶毕竟是个成年男人,耳朵瞬间红透,“是小印的屋子,哥哥没走错。”
“哥哥不是答应和我一起睡觉吗?”
司绶有些懵,他以为小印说的一起睡是指两人同一时间睡觉,可听小印的意思是‘同床共枕’了。心里微微异样,弟弟是不是过于黏人了。
“哥哥不愿意和小印睡一个被窝吗?”司印祭出大招——委屈式撒娇。
“不,怎么会,哥哥背小印去哥哥卧室。”司绶心底唾弃自己,弟弟那么多年不见自己,撒个娇怎么了?宠一下又不会怎么样,难道还想像上次一样罚弟弟不成。
又背着人到了自己卧室,给小印找了自己的睡衣,两人分别去浴室洗漱一番,终是安稳躺下了。
司印看着哥哥,眉眼是遮不住的喜悦,自己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可以肆无忌惮看着他,分毫不差地感受他的呼吸。自己无赖般的撒娇不是没想过哥哥会生气,但以哥哥的个性了不起就是罚跪,不会拿自己怎样的。
司绶看着藏不住笑的小孩儿,心里暖融融的,眼前是自己的弟弟,会撒娇,会因为自己答应要求开心,把人拦进怀里,“快睡觉,小傻子,喜欢和哥哥睡觉,你在家的每天,哥哥都陪你好不好”
“真哒”司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开心,仿佛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值得了。
“快睡觉就是真的,再不睡就是假的了。”司绶逗弟弟。
“睡,睡,现在就睡。”司印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
司绶莞尔,也轻轻合上眼。
第49章 第四十二章 我也不可以
司印怎么会轻易睡觉,他的喜欢太珍贵,睡觉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是司印此刻绝对不想干的。
看着哥哥安静的睡着,墙上的夜灯没有关,借着灯光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温柔的面庞,高挺的鼻梁有长期戴眼镜的印记,想上手揉揉,不自觉就抬起了手轻抚上去。
困意席卷,司印实在抵抗不住这种温暖的幸福,手还搭在哥哥的脸上,便睡了过去。
良久,司绶睁开了眼,昏暗的灯光掩盖了他从鬓角流下的汗水,卧室温度是舒适宜人的,这汗水自然不是热的。动了动腿,还是决定起身处理一下。
轻轻拿开司印的手,下床进了浴室。高高挽起裤腿露出血迹斑驳的膝盖,上面裹了厚厚的纱布却也被血迹殷透了。司绶之所以出来,就是因为察觉到濡湿,怕明早起床血迹吓到小印才不得不出来处理。
能重伤司绶的人实在太少,而这次重伤就是司绶自己折腾的。司绶心里一直对小印被自己罚家法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一直认为小印多年不回家,就是因为自己当初罚他。小印上午时又提到怕被罚家法,忽然想到这件事,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去于是趁着小印不注意自己便去了家法室。不知道是不是兄弟间有一种默契,司绶选的也是把钉子钉到膝盖里。司绶在膝盖里,分别钉入了六根钉子。这件事司绶不能让小印知道,如果小印知道一定会阻止自己。司绶明白以小印对自己的依赖偏爱,一定不会怪自己当初罚他,可是就算是他也不能借着哥哥的名义来伤害小印,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他申请的家法是六根钉子钉入膝盖24小时之后拔出,不准上药,也就是说这些钉子他明天上午才能□□,可是眼前的情况明显是因为自己频繁活动导致伤口无法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