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面部肌肤被毁?”听完了所有汇报的林队长疑惑地问到。
根据他们之前的分析,嫌疑人通常会接近受害者,和受害者达成一种亲密的关系,割下脸上的皮肤是对他们虚伪和欺骗的惩罚,除此之外还会割下另一个部分作为他们的罪证,就好像第一个受害人被割下了拇指、食指和中指,第二个受害人是□□官,上一个受害人是舌头。
“是的队长,的确只有脸。”
林队又将目光转向了乔森,想要听听专业人士的分析。
“因为之前是受害人先“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嫌疑人犯案再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次嫌疑人是先锁定了目标再犯案,他已经等不及给他的第五个猎物定罪了,他——失控了。”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乔森的脸上又起了笑容,假如时鱼在场的话就能发现这和对方在宿舍里请他去局里的那个笑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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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鱼在警局里一直等到所有现有的结果都出来才被允许离开,他也知道了那个被藏在他床底下的受害人就是他的学生之一,原主的记忆里还有他的画面,是一个笑起来很暖很可爱的男孩子,会在群里跟着起哄的学生一起开玩笑表白他,就这样一个才二十岁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还没的如此凄惨。
走出警局,已经是晚高峰的时候了。时鱼迎面就被吹来的冷风冻傻了,也吹散了心里的那些唏嘘。那个学生的父母已经接到了消息,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到了,他作为学生的辅导员,同时又是这起案件的相关人员明天肯定要出面。
校方肯定也已经收到通知了,他估计还得写好几份报告,然而他现在最直接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他怎么在没带帽子、手套、围巾的情况下回到宿舍。
“需要我顺路送你回去吗?”乔森将车停在时鱼面前,摇下了车窗,“现在打车好像有些困难。”
时鱼根本就用不上乔森的后半句解释,客气了几句就跳上了车。
乔森有些惊讶地看着时鱼快速果断的动作,“你平时也那么轻易就上了陌生人的车的吗?”在刚刚目睹了一场凶案之后?
“难道你是坏人吗?”时鱼把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真的很认真地在发问,“我听他们都叫你乔教授。”
“哈哈,”乔森被时鱼的模样逗乐了,同时在心里添了一笔,警惕性低,“你不用这样叫我,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显老吗?”
“那乔老师?”时鱼在知道乔森全名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想好对方的昵称了,只是以他们现在才初见的关系还叫不出口。
“时老师。”乔森也回了时鱼一声。
晚高峰的路况堵得很,不过两人在车里吹不到风,能多相处一会儿也到都如了两人的意,虽然两人的出发12" 我有美貌就够了[快穿]11" > 上一页 14 页, 点并不相同。
不过再堵的道路也有达到目的地的时候,时鱼站在宿舍楼下,被寒冷和乔森驱散的恐惧又席了上来,他突然不太敢上楼了。
第43章 蝉、螳螂、黄雀(二)
乔森在时鱼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即把车开走, 而是打算目送时鱼上楼。看到他一动不动地呆立在楼下, 顿时就悟了时鱼的恐惧心理, 在心中继续记录——对第二现场具有持续性的恐惧,顿了顿又补充到——不排除其中有演戏的可能。
但是乔森内心的书写并不影响他体贴地熄火、下车, 走到时鱼身边询问到, “需要我陪你上楼吗?”
时鱼的身体已经被冻僵了,听到乔森的声音, 反应了一下才回答,“谢谢。”
宿舍在拍完照, 取证后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地面的血迹也已经被洗刷干净,但时鱼一进到房间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阴冷的目光盯住。
乔森趁着时鱼发呆的时间已经又把房间内的摆设打量了一遍, 普通的两人寝,自带卫生间和小厨房,进门是一个小客厅。乔森站在厨房门口, 不动声色地向内扫视了一番, 得出结论,厨房应该不只是摆设, 短期内有被使用地痕迹。
一连串肚子发出的饥鸣声打断了乔森扩散出去的思维,他的确还没吃完饭,但是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来的,那就只能是——
“不, 不好意思, 我去准备些吃的。”今天发生的事情带给时鱼的震撼太大了, 他都忽略了自己今天一天只喝了一杯牛奶和两片面包的事实,现在肚子一叫,被遗忘的饥饿就汹涌地冲了过来,不过乔森似乎也还没吃晚饭,“乔老师,你要顺便也用一点吗?”
“麻烦你了。”乔森脸上的神色真挚地表达了作为一个客人对主人留饭的感谢。
时鱼开口邀请乔森留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曾经的自己会不会做饭,时鱼不清楚,但他的厨艺在第一个世界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只能是吃不死人的境界。
时鱼一脸郑重地拉开冰箱门,里面瓜果蔬菜、鸡蛋、肉类倒是放的很齐全,这是他的室友给他留下的财富。时鱼倒是很喜欢已经被煮熟装在盘子里的它们,但现在他只能选择关上冰箱门,放彼此一条生路。
第一天见面就登门还蹭饭的行为在乔森心中其实已经很失礼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对象特殊,有的确是一个接近的好机会的话,照他平时的习惯,留下用餐应该至少在认识三个月之后,他现在该做的就是等待时鱼上菜,然后光盘,并对时鱼的厨艺进行赞扬,但厨房里飘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厨房。
“我可以帮忙做几个菜吗?作为你请我这顿——面的答谢。”乔森往厨房的台面上看去,果然是红烧牛肉和鱼板鲜虾……味的方便面。乔森安慰自己至少不是装在纸桶里而是玻璃碗里的,真是顿时高大上了不少呢。
时鱼对于乔森手艺的信任,就好像是对自己手艺的不信任那样坚定,听到乔森的话,立刻把位置让了出来,不再献丑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这还不是在自己家里,乔森只不过想拯救一下自己的晚饭而已,因此就简单地炒了一个素菜和几个鸡蛋,就算再加上两碗泡面对于两个饥饿的成年男子来说也算不上多。
时鱼坐在餐桌边,满足地吃下了最后一口菜,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无论是方便面还是乔森的做的菜,时鱼现在已经无比确信乔森就是陪自己羁绊了两个世界的恋人了。
在这个前提下,时鱼收拾碗筷的时候特别的积极,没让乔森沾到一滴水。
不过饭也吃了,碗都洗了,乔森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呆下去了。
“那我就先——”
“别走。”时鱼条件反射地就拉住了乔森的袖子,又马上反应过来在这个世界他们其实才认识一天,第二次见面,他实在是没有资格做出这种动作。
“是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吗?”还好乔森并没有表现出来被冒犯的样子,仍旧是温和地询问。
时鱼本来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间屋子里,乔森的话反而提醒了他,他今晚还得躺在那张床上,那张床底被塞过尸体的床,这让待在这间屋子里更让他无法接受,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地开始泛白,人也颤抖起来。
“这一片已经被重点监察了,你今天下午在警局里也听到了不是吗?”乔森握住了时鱼的手。
乔森注意过时鱼刚才洗碗时用的是温水,房间里也开着空调,他的手本不该那么冰凉。很真实的生理反应,乔森又默默地在心里把那句可能是演技的话给划掉了。
“但他现在还没有被抓住,他到过我的房间,可能还站在床边注视过我,难道我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再一次仁慈上?”时鱼有些控制不住地去幻想昨天夜里那个凶手站在自己身边的场景,他现在也可能就躲在这附近,这种未知的恐惧就像噩梦。
“那么你是希望我留下来陪你吗?”乔森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语气,仿佛他们第一天认识就留宿,而且是这样危险的留宿是件很正常的时间。当然乔森也没有告诉时鱼短期内他都是安全的,因为凶手还没准备好为他打造的囚笼,这样的珍宝值得一个最美丽的盒子和最高贵的仪式。
“我不能把你牵扯到危险里来。”时鱼现在依旧冷静下来了,多一个人的确多一份保障,但也多了一个人可能会有危险,他们正常人怎么会是那种疯子的对手。
“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该感谢你给我一个更接近真相的机会不是吗?”乔森显然不是很在意时鱼所说的危险,“而且你似乎对我的能力有所质疑,我可不止会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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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森还是留了下来,时鱼承认他现在拒绝不了别人的陪伴,尤其当这个人还曾是他的爱人的时候。
“牙刷和毛巾都是新的,衣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用我的,床的话……”时鱼没有不打招呼就挪用别人物品的习惯,尤其是床这种比较私密的东西,因此他们现在只有一张单人床,还是一张让人不是那么愿意再躺上去的床。
乔森接过了牙刷和毛巾,不过却拒绝了时鱼的衣物,“没关系,我可以在沙发上坐着,只是一晚上。”
最后,时鱼也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和乔森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时鱼本以为今天晚上他会失眠,后来也不知道是沙发的缘故,还是身边人的缘故竟也睡着了,原本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慢慢地滑向了另一边,斜斜的歪在了乔森的身上。
乔森倒是没有睡意,他有些认床,而且沙发,还有这种不那么舒服的坐姿怎么看都不足以达到他对于入眠的要求。
倒是靠在他身上的这个人,乔森第一次不带任何分析地去看他,倒是这时才注意到这位小辅导员生着一张可以称得上惊艳的脸,美得让人心动。
第44章 蝉、黄雀、螳螂(三)
第二天, 时鱼从乔森身上醒来的时候, 精神异常的好,身体也没有因为睡在沙发上而浑身酸胀。
不过乔森看起来就休息的没有那么好了,时鱼刚一动, 乔森就醒过来了,两人对视了一下, 时鱼可以轻易地看见对方眼底的困意。
“不好意思啊乔老师,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时鱼一边说,一边麻利地从乔森的身上爬了起来。
“没关系。”乔森这样说着, 可是站起来时肌肉的酸痛还是让他皱了下眉。
两个才认识一天的人再醒来后会做什么?
时鱼做的第一件事是去看手机,已经八点了,手机上两位数的未接来电, 有学校的, 剩下一部分没有备注的号码应该就是遇害学生家长的。
乔森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时鱼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情绪很激动,乔森站的离时鱼有些距离, 但还是能隐隐听到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 不过时鱼倒是很好脾气, “我半个小时之内就赶过来, 我了解到的情况一定都会……”
乔森就在门口等着时鱼结束这通电话, 然后向他告别。
刚挂掉电话的时鱼脸上满是疲惫, 不过在看到立在门口的乔森的时候还是马上收拾好了情绪, “乔老师是要走了吗?虽然这一天里已经对乔老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但我还是想说, 真的很感谢您的帮助。”
“只是举手之劳。”关上门的时候,乔森似乎听到时鱼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警局离宿舍并不算近,时鱼连衣服都没换,就穿着昨天的那一身,紧赶慢赶地总算是在八点半之前到了警局。
时鱼看着第二次来的警局大门,他就知道,系统给他挑的能是什么好世界吗?
看到时鱼进来,一个接触此案的小警员就走上前来,带时鱼往里面走,与这次案件有关的材料都在专案组的会议室里。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时鱼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怒吼声,“你说我家一鸣和那个杀人犯有关系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会不会办案子?我儿子死的惨呐,他死了还要受这样的污蔑。”
时鱼的脚步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他一出现,那个冲着办案人员大喊的妇女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死死地把住了时鱼的手,“你就是一鸣的老师吧?我把我儿子好好地送到了你们学校,结果现在人呢?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沉默着,只有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抖动着,昭示着他内心中的悲伤。
悲剧已成,时鱼没法解释说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他甚至都没法安慰这一对可怜的父母,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宣泄。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压抑,只有那位母亲悲恸的哭喊,当会议室的门被敲响的时候他们也还没能坐下来好好解释这个案子的经过。
第一次的敲门声被掩盖在了哭喊声下,等敲门声停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那位母亲还沉浸在悲伤中,从昨天接到消息后就压抑着的情绪,恍惚的感觉还没有得到完全的释放。
敲门声第二次响起,连续的三声咚咚后,这次门外的人直接走了进来,是早上才在宿舍里和时鱼分别的乔森。
乔森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完全看不出早上的缺眠。
乔森当然也看到了几乎被逼到墙角的时鱼,他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九点零八分,距离时鱼在电话里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八分钟。
乔森径直打开了投影仪,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轻易地博得别人的好感,但他现在只是走到那位母亲面前说——
“这位女士,对于你儿子的不幸遭遇我们都深表同情,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住那名嫌疑人。在你儿子之前已经有四位受害人了,而在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