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正温馨的吃着午膳,而另一边的黎续正急切的往上跑,终于回到了卧房,脸上的汗水已经布满了,黎续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抓起一旁的茶水猛喝了几口,缓了几口气,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出门,对面迎来了满脸铁青的慕阳寻,后面正跟着香芹,对方一瞧着黎续,脸上顿时不敢相信,急急的跑上来,抓着黎续的双肩:“阿续,你去哪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被人抓走了。”
而后面的香芹此时脸色也是一松,嘟了嘟嘴:“公子,香芹还已为你迷路了呢,殿下可担心坏了。”
黎续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嘿嘿,卧房太热了,我就去偏房睡,谁知一睡便睡过头了。”
慕阳寻眯了眯眼,:“偏房,你在偏房睡觉,我怎么没”正想说我怎么没看见你时,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进房便瞧见里面没人,叫了几声也没人应,以为又是出现什么事了,才急急的奔出去找,根本就忘了这里可不止一间卧房,正打算调动人马时,却不想事情只自己大意引起的。
慕阳寻顿时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自己还真是一遇上阿续的事便乱了分寸啊,转最基本的事都能忘。
不过此时的黎续瞧着面前的慕阳寻,有些恍惚,慕阳寻的样貌与暗室里的女子可真像,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一模一样,女子面部要柔和一些,慕阳寻虽要刚硬一些,但却是有五分相似,看着还真像有什么血缘关系一般。
如果不是知道慕阳寻是杜皇后生的,黎续还真以为慕阳寻的生母另有其人。
“好了,快用午膳了吧!我肚子饿了,正抗议呢,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将慕阳寻的手拍开,径直朝着饭堂走去。
“香芹,今儿煮了什么好吃的,可有拌黄瓜。”黎续也不管慕阳寻,对着香芹问道。
而此时的慕阳寻却紧皱着眉头,一股淡淡的血腥滑入鼻腔,刚刚太心急没注意,此时仔细一打量才发现了种种的不对劲。
突然慕阳寻眼神一愣,直盯着黎续的脖子:“阿续,你脖子上怎么了?”
黎续脖子上的伤口兰翠已经仔细的处理过,再加上衣襟比较高,遮了一大半,因些只要不注意是不会容易让人发现的,刚刚黎续就是怕慕阳寻发现,因此便刻意的小心着。
此时听见慕阳寻一问,脸色微微一变,随后便又恢复正常。
而香芹一听,也注意到了,惊讶的问道:“公子,你脖子怎么了?”
黎续傻笑两声:“哦,这个啊,今日那偏房虽然凉快,但蚊虫也是够多的,这不一觉醒来,脖子上就被咬了一个大包,我瞧着不好看,便擦了点药,怎么了,很难看,要不我将它拆了。”说着还真用手准备开撕。
果然,慕阳寻一听,也并未再说什么,瞧见黎续的手,赶紧阻止道:“别闹,这样好得快,下午我让人多备些驱蚊虫的。”
说完赶紧将手拉着,黎续本就只是打算做做样子,如若真撕下来,那还不得曝光了。
“会不会很丑。”黎续还有些担心的问道。
慕阳寻揶揄的看了两眼,小声的说道:“阿续,要不这边也让我咬一口,这样就对称了,更好看。”
两人在后面打情骂俏,而前面的香芹已然羞红了脸,只能假装耳聋,不过心里却是感叹,殿下对公子可真够痴情的。
就算知道两人是这种关系,香芹也没有什么其它想法,比较两人一起真的很养眼,而在这宫里,男男之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宫里的太监宫女,配对的组成对食夫妻的也不少,甚至两个太监,两个宫女的也不少。
用过午膳,慕阳寻便走了,虽说被盛元帝禁了足。但那也只是明眼上的,而慕阳寻也不可能真的会规规矩矩的呆在东宫,毕竟现在的时局还很混乱。
奸细的事还未落实,慕阳寻又怎么放得下心。
王姨娘可是个钉子,不连根拔掉,后患无穷。
小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下去,而黎续也在小阁楼里住了一段日子,生活惬意无比,偶尔去地下室串串门,这些日子的相处,黎续与下面的主仆关系可是好得出奇。
生活虽然很平静,但也只是表面上的,这些日子暗地里可是涌动得厉害,原本太子位之争历来也不会少,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些盛元帝对慕阳寻禁足一事不过是两父子之间的别扭,但还是有很多人做了几手准备,
这不,三省六部里的大部份官员最近都活动得频繁,无论是贤王慕阳亭,还是其它的诸位皇子都蠢蠢欲动。
尤其是慕阳亭,原来在朝的呼吁声就不少,更何况这段日子的刻意拉拢。
而盛元帝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对慕阳亭的态度很是亲近,有心之人更是觉得这是东宫易储的前兆。
因此,这朝堂里的一大部分官员的心已经偏向慕阳亭了。
只有一部分以杜仕林为首的还坚持的战在慕阳寻这一边,毕竟他不仅能力强,更主要是他是盛元帝的嫡子。
一切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而慕阳寻也对朝堂上的事漠视着,所以这如今的有些局面也算是慕阳寻放纵的结果。
这日,天空又下起了瓢泼大雨,乌云黑压压的,黎续有些烦躁的瞧着暗黑的天气,还真是打心眼的不喜欢。
黎续站在窗户前,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今日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转过身,黎续来回的在大厅里走着,心里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时,慕阳寻打着雨伞急急的朝着小阁楼走去,虽然心里急,但还是小心的避开巡逻的侍卫。
一身尊重的服饰已经湿透了,但也没注意,走进大厅,瞧着里面的黎续,心里一涩,又想着阿续将要面对的事,唉!
“阿续,快收拾下,我带你出宫。”
第112章
黎续一转身,便瞧着慕阳寻满身的雨水,心里一落:“怎么身上全是水?”
慕阳寻不在意的用手摸了两把:“没事,算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来,将它带上。”
说着便从胸口拿出一个东西放在黎续手上,仔细一看,怎么有些面熟,像现代的面膜一样,有些软软的,但触感很好。
面具,易容术,黎续有些激动,这玩意一直以为是小说中的东西,没想到还真有,而他更是不知道的是,这面具其实之前就用过,只是没记住而已。不过慕阳寻可不知他心中所想,见黎续一直盯着未动,还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拿过面具便解释道:“这个是易容面具。”说完还小心的给黎续贴上。
面具一上脸,顿时便有种清凉感,挺舒服的,而原本精致的脸庞更是变得平凡无奇。
慕阳寻满脸的点点头:“干脆以后就别摘下来了。”这样就不会还有人对自己阿续心怀不轨了。
“难看死了,还一直戴,我才不要。”黎续斜了一眼某人不满的道。
看得慕阳寻心下一动,虽然模样平凡无奇,但还是招架不住,如若不是还有正事,可能某人又要着变身为狼了。
“走吧,出宫。”
宫门外,黎续坐在马车上,看着慕阳寻满脸的严肃,顿时心下便是一惊。
原本慕阳寻还在禁足中,也不知是想了什么办法出宫。
“什么事这样急?”黎续还是有些没底。
慕阳寻沉默了一会,终还了开了口:“阿续,老师也就是你外祖父快不行了。”
黎续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外祖父,随后才想起,那不是原主的外公么,一个多月前还见过一次,不过在黎续的记忆只,外祖父不是个很健康的人么,什么叫快要不行了。
慕阳寻一叹,伸手拥住了黎续,下巴抵在头顶上,语气有些无奈的道:“一会你见着就知道了,那冒牌货昨儿也去看过,老师原本身体就不好,加上父皇名义上将你召入后宫了,他老人家受不住又倒下了。”
提起宫里的冒牌货,黎续皱了皱眉,其实打心眼里还有些庆幸,如若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这些日子虽说自己也深居简出,但并不是与世隔绝,听风声,盛元帝对于‘自己’可是宠得紧。
虽然不是本人,但那感觉还是不好,毕竟对方可是占用着自己的各义。
“那外祖父病得严重么。”声音有些闷闷的。
“怕是个难过的坎,连御医都说药石无医,你要有心里准备。”手臂上加了些力,勒得黎续有些不太舒服,难受的动了动身子。
马车里两人还低语的倾谈着,而皇宫里,此时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多时,宫里各处已经被打扫干净,御花园里,刚批完奏折的盛元帝正漫步在小石道上,身后多福海正领着一群宫人跟在后面。
最近盛元帝有些烦躁,而对于后宫盛宠的主,都传言有多受宠爱,可事实又是如何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前面不远外,一群宫妃正各自娇笑着,还真是百花齐开,各有千秋,此时盛元帝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么没有踏足过后宫了,一张张鲜艳的面容此时更为深刻,其中最耀眼的便是容妃,此时的容妃也不知是听见了什么,笑得极为开怀,手上的丝绢掩着红唇,眼睛极为的明亮,弯弯的像月牙一般。
这一幕,盛元帝身子愰了愰,有些恍惚,记忆中的面容涌上脑海,突然有些心生愧意。
锦华,对不起。
龙腾三十八年,朝阳宫变刚过去一两日,朝堂也还是动乱不安,但睿王府却是有条不絮的继续着,这一日睿王府可谓是悲喜交加,喜的是睿王添丁了,悲的便是睿王最心爱的锦夫人难产而死。
虽孩子无事,但却一生下来便克死了生母。
睿王因锦夫人的去逝,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生机一般。
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两日前,锦夫人还拖着即将临盆的身子,一身风华的站在城墙上,对着千军万马从容的应对着,那一刻,国民的安康,朝堂的安定,甚至是自己丈夫的性命都压在了这个弱小的女子身上。
那一战,让大凌的百姓都记住了那个身怀六甲却风华绝代的女子,虽然起兵的荣王已逃,但锦华这个女子却名动了整个大凌。
却不想叛军投降了,国家安定了,但那个女子去逝去了,传言是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连个骨血都未留下。
世人叹惜,都道红颜多薄命。
一月后,睿王迎娶杜臣相嫡女杜雅云为正妃,次年生下嫡子,取名慕阳寻。
慕阳寻一直被养在深闺,直到五岁那年才渐渐走进人们的视线。
而那个绝世女子却慢慢被人遗忘,除了一些经历过那场宫变的老军们,谁也没记住。
毕竟逝去的人已消散,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人们也只是活在当下而已。
时至今日,盛元帝还能清晰的记得,浓浓血腥的产房里,锦华满脸的震惊望着,声音有丝颤抖:“你说什么?你要娶雅云为正妃,那我算什么,你曾经不是答应过我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要反悔么。”
“对不起,我与雅云情投意合。”
“哈哈哈哈,情投意合,慕容斯,你好狠,在我生产的时候来刺激我,是准备给杜雅云铺路么?”此时的锦华已顾不上肚子的疼痛,因为心痛得更加难以让人呼吸。
满眼嘲讽的看着床前的人,而一旁的丫环婆子都静静的站立在一旁,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一刻,锦华明白了,自己还真是傻,原以为的良配,才发现是恶狼。
慕容斯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女子,此时此时,虽狼狈至极,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一丝一毫。
还是那么美好,还是那么今人心动。
慕容斯的眼神很深,仿若要将女子的模样生生刻在脑海里,那眼睛里有绻恋,有痴缠,也有不忍心。
但最终还是无言的转身,沉重走向房门。
而这一刻,锦华终于绝望了,原本还奢望他只是开玩笑,然后在自己生气的时候又如以前那般哄哄自已,说是骗自己的,但现实已经给了她狠狠一棒。
深吸一口气,对着快要出门的身影:“慕容斯,今生来世再也不要相遇,因为我会控制不住的杀了你。”
门口的身影一愣,但最终也没再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
多福海瞧着自家主子,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退远点。
远处的各宫贵人,每人都笑魇如花,这一刻,后宫确实是一片和气,没了往日的你死我活,也没了往日的你争我夺。
盛元帝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这此日子休息得很不好,经常通宵的批折子。
时至今日,盛元帝还是不免的问自己,曾经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换取这至尊之位,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么。
但又怎么容许后悔呢。
“陛下,要不要去找各宫娘娘说会贴心话,雨过的天气正好,凉爽得紧呢。”多福海开口讯问道。
陛下这压抑的情绪真该放松下,不然还真的会出事。
盛元帝想了想:“回圣元宫。”
黎续与慕阳寻已经到了李府,下人径直的带着两人走往李老爷子的卧房。
隔着老远,李崇之的咳嗽声便传进了黎续的耳朵,听得人一阵纠心。
现下,黎续还是有些感触的,虽然与李崇之的关系不深,但也许是因为黎母的缘故,心里还是有些伤感。
几人加快了脚步,下人将房门打开,两人一走进去,迎面而来的中药味便极为刺鼻。
而房里,李瑶汐还是双眼通红,李良渚也是满脸的颓废,这些日子不见,黎续明显感觉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大舅老了好几岁,连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好些。
大舅母正站在床头一旁,手里还拿着茶杯。瞧着突然进来的两人。纵人都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