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夜从没过过龙族的春朝节,现在一上来就让他对着宿敌起反应,实在太难了些。
他不想被瞧不起,继续低头,轻触宁隋的脖子。
林星夜想,是否他太温柔了?毕竟幻象中的宁隋每次都是用咬的,他现在也轻轻咬过去,温柔而激烈,冷淡而坚持。
宁隋差点忍不了,想给自己下个束缚咒。
林星夜正努力间,因为和宁隋贴得近,便感觉到宁隋又比之前可怕了几分。
他动作一顿,差点想拂袖而走。
宁隋见师兄总不得其法,道:“师兄……亲吻不只有脖子,你可以吻其他地方……”
林星夜现在自卑极了,满身的刺:“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他其实早就想到幻象中宁隋一直吻的是他的唇,只是刚才不乐意如法炮制……但现在再不炮制也不行了,否则待会儿他拿什么出来欺负宁隋?
林星夜被逼无奈,看着宁隋薄薄的唇,径直吻了上去。
他不想再循序渐进,想着幻象中的宁隋亲一下,他便能流血,于是也想咬宁隋,赶紧加快进度。
宁隋没想到师兄会主动张开嘴,深受蛊惑之下,便回应他,以舌嬉戏,勾住林星夜。
林星夜被突如其来刺激这么一下,冰雪般的面色一下泛红,他躲开:“宁隋,你做什么!”
宁隋忍了这么久,也是忍到不清醒。
“师兄,你不想我帮你?”他道,“你反应这么大,是否比之前心如止水要好得多。”
的确是这样,林星夜知道做这种事时,一直平静定然不对。
他想着自己的尊严,又想想宁隋的尺寸,抱着比过宁隋的心思,还在犹豫。
宁隋眼眸暗了暗。
林星夜正要生气,宁隋便道:“师兄现在是主导者,完全不用担心我。”
的确,现在是林星夜压在宁隋身上,他心中一判断,自觉是自己占上风:“我要亲自来。”
他也能学习,用同样的手段回击宁隋。
二人唇齿相缠间,起初确实是林星夜占据主导,他本来就在克服对宁隋的抵触,还听到一句:
林星夜顿时羞耻万分,宁隋怎么敢那么想他?究竟是谁在强迫谁?
而且,这种话不都是该雄龙对着雌龙说?
林星夜这么一分神,动作便慢下来,宁隋又岂是真正的柳下惠,当即顺势抢过主动权,瞬间将林星夜逼得毫无招架之力。
林星夜直觉不对,但宁隋甚至还主动换了个姿势,让他能更舒适地趴在他身上。
他是绝对的主导者。
林星夜被错误的观念麻痹,权当破幻前的预热,哪怕被宁隋亲得气喘吁吁,也坚持认为自己是上位者。
林星夜完全能听到宁隋的心里想法,从头到尾就没停过,他真想召碧空剑过来给宁隋一剑,但想想等会儿是自己占便宜欺负宁隋,也就作罢。
林星夜是龙,龙族本就敏感,何况是将敏感的天性记录进典籍的云间雪色龙。
到后面时,他连脖子、耳垂都被宁隋亲了,也有了反应,便想真刀真枪地欺负宁隋。
“宁师弟,够了。”林星夜有些受不了,想挣开宁隋,该到他的主导时间了。
他的桃花眼都被亲软了,却还是端着冷淡的脸,又冷又倔,唇色极淡,形成强烈的反差,若随时能登云而去。
宁隋眸色一黯:“师兄,稍等。”
宁隋揽着林星夜的腰,再在他耳垂上一啄,引来林星夜冷冷一瞪。
宁隋心中想到,林星夜大为羞恼,便想呵斥宁隋,又被宁隋亲了一口。
“不过是破幻,宁师弟,你住手。”林星夜典型的过河拆桥,宁隋也觉得他拎得清,
林星夜万万没想到宁隋无耻到这种地步,他一挣扎,反而被宁隋捉着手,狂亲几百下。
……他怎么能光亲手都亲这么久,林星夜本来就是第一次产生这种反应,既遭受宁隋的心理攻击,身体上也被迫承受,在宁隋亲了手又亲上他喉结时,便喷薄而出。
他毫无准备地失神了一会儿,宁隋似乎也察觉到了,抱着他不再作怪。
林星夜万万没想到,他的计划便这么无疾而终。
他可是……龙族,如今不过被宁隋亲了几下,就成了这样?
现在宁隋定然在心底嘲笑他,林星夜握紧拳,在听到宁隋心中想的:时,羞愤欲死,差点气得憋出眼泪。
要是宁隋在他叫住手时停止,他也不至于会这样……
宁隋也知道事情有变,赶忙安慰:“师兄,你别担心。你从来没经验,本就正常。”
林星夜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之前还想着欺负宁隋十次……实际这是林星夜不懂,前后本来就耽搁了好些时间,他已经很厉害,只是他拿成年龙族的几天几夜来同自己相比,自然觉得失望。再加上被宁隋亲来这样……实在是没满足林星夜的高要求。
宁隋看他师兄难受得脸都白了,心中也难受:“师兄,你别着急,我第一次想你……我第一次想那些时,比你还快。”
宁隋想起之前种种,已经觉得现在颇为满足,他之前只能远远望着师兄,现在能和师兄说话,亲近……
林星夜听到宁隋的想法,才稍觉安慰,但他听不得那个“还”字,“宁师弟,什么叫做‘还’?”
宁隋从善如流:“我曾经比师兄快。”
林星夜听他这样说,自卑难受之下,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毕竟这次,宁隋可以算得上无辜。
为什么别的龙都不像他那样?
林星夜面色惨白,他连春朝节都没过过,难道是当真有问题?
林星夜思来想去,便想到了他的天性上边,云间雪色龙,性娇易怯,天性敏感……若他没那么敏感,是否就可以如愿。
林星夜一时没说话,带了碧空剑回自己房间。
他不可能一直这样,他人形时比不过宁隋的大小,但他一直认为耐力上他比宁隋强了几倍。
林星夜对自己要求太高,想一次就压宁隋几天,这样才能百分百破幻,便想要锻炼自己进步。
宁隋见他郁郁寡欢,猜来想去也想到了症结,不由献计:“师兄,你已经十分优秀。但你若是因无法忍受太久我亲你……只要多练就好。”
林星夜已经一夜没出房门,连眼都没合过。
“如何练?”他想事事都做到最好,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如此一般。
宁隋道:“取决于师兄的要求。”
林星夜直言:“三天三夜。”
宁隋欢喜又担忧,欢喜于师兄喜欢做那种事,担忧则是怕自己无法满足师兄。
“我有一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幻象必破。”宁隋到了现在完全不想瞒着林星夜,之前是和林星夜说不通,现在事情有了转寰余地,他觉得他也能循序渐进追到师兄,便半点不想隐瞒。
“你说。”林星夜直直地看着他。
宁隋道:“师兄之前交给归元宗的都是珍稀灵草,想必师兄是想多得比分,争取土元珠。现在我们进照心壁已经接近两天,夺土元珠的比赛共三天,师兄的时间只有一天。”
林星夜不怎么高兴,他不愿意让宁隋知道他的想法,但还是没打断宁隋。
宁隋接着道:“师兄若想更久,那么平时就要习惯和我接触,才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并且,即使此法失败,师兄只要在平时和我的接触中卸下对我的恐惧,幻象也会破。我们最多只有一天时间。”
“时间不够。”林星夜直截了当道。
宁隋有些微失落,师兄就这么怕他吗,但他还是很高兴师兄能对他直言,这便是他成功的标志。
宁隋道:“我刻了一个阵盘,能抵挡照心壁的窥探,只要师兄卸下一半恐惧,便能出去。”
林星夜没说话,就当默认了。
宁隋说起阵法来倒条理清晰,现在便有些说不出口:“那,请师兄现在和我一道去用饭,交流感情。”
第67章
照心壁内的幻象栩栩如生, 风从发梢划过,连空气中的青草香味都隐隐约约扑鼻而来。
归元宗去往食府的路是一条大理石路, 宽阔平坦,路上风景盎然,视野极广。
原本,同门师兄弟相约去食府用饭是司空见惯的事。
可林星夜一个吃饭挑剔、不与人接触的剑修, 加上宁隋这个沉默少言, 只知修阵的阵修,两个人都没和人一起去过食府。
林星夜握着腰间碧空剑, 面色冷淡地走在宁隋身侧。他看着熟悉的景物,闻着熟悉的清香, 只觉世事无常。
不久前, 他也走过这条路,目的是为了磋磨宁隋替他培育含羞草。
现在,他再走这条路,身旁则跟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宁隋。
林星夜有些后悔自己去招惹宁隋,早知宁隋是这样的人, 他绝对不会和宁隋见一面。
宁隋不敢去看林星夜, 心底默默想着:
林星夜悄悄握紧碧空剑,宁隋在吟什么诗, 不过是去吃个饭, 被他想得二人像是要去苟且一般。
“师兄。”宁隋鼓起勇气, 朝林星夜大踏步走过来几步。
林星夜桃花眼微挑, 一脸防备:“你做什么?”
宁隋道:“师兄不是应允了?答应和我配合。”
林星夜的确默认了,他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因此就像刚才没有过戒备一样,冷着别开脸,不看糟心的宁隋。
他的脖子上还有暧昧的红痕,肌肤冷白如玉,疏离而雅致,衣服薄薄地贴在身上,既美且冷。若非周身的剑气,定然不会有人允许他正大光明地招摇在外,而恨不得将他关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静静欣赏。
宁隋的眼深了些,一时什么都没想,就觉得这样近近地挨着师兄也挺好。
宁隋终究忍不住,想和林星夜说话:“师兄,你之前说想要多久才勉强满意?”
林星夜冷淡地回他:“三天三夜。”
宁隋继续试探道:“若是少了一天或半天,师兄会不开心吗?”
他真担忧自己没办法没办法满足师兄的要求。
林星夜要做就做最优秀的龙,无论什么都一样,他有些不满宁隋犹豫的语气:“你觉得呢?”
龙族第一次发情一般都要七天七夜,林星夜能把要求降低到三天三夜,已经是看在宁隋一个人族可能承受不了他的情况下。
宁隋默然:“便是一点都不能少?”
林星夜没说话,事关男人尊严的事情,他不想再多说。
宁隋仍做最后的试探,小心翼翼道:“若是少了一刻,师兄会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林星夜身上差点落了一片花瓣,他侧身恰好躲开,不想再和宁隋纠结这个问题,声音如冷泉:“若连三天三夜都无法做到,想必也是意兴阑珊,毫无乐趣,不如练剑。”
只要没到三天三夜就是意兴阑珊?毫无乐趣?不如不做?
宁隋心中泛起危机感,再想想师兄幻象里的场景,更觉得肩上担子有些重。他颇有些忧心忡忡,
宁隋也从未实际演练过,梦中也不知渡过的是多少时间,他只怕没法满足师兄,然后师兄怒而远走,再不理他。
宁隋有些入了魔障,只要能和师兄在一起,别说是三天三夜,就是十天十夜,他也甘之如饴。
两人并排而行,行路悠悠间,很快便到了威严耸立的食府。
宁隋照例万分主动地想去为林星夜拿云光千层糕,林星夜拦住他:“你去做什么?我难道不会自己动手?”
他现在好手好脚,宁隋又不是他的下属。
宁隋道:“师兄,我们不是要交流感情?”
他的耳朵有些红,在心底偷偷想道,
林星夜听得脸有些烫,真想揪着宁隋问他到底是想给他破幻,还是想趁机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宁隋这样的行为和雄龙追求雌龙有什么不一样?
林星夜面色不善,无法想象他被当做雌龙的样子,因此不发一言,就是不松口让宁隋去为他拿云光千层糕。
他又冷又傲,青丝似云,雪白衣衫不染纤尘,碧空剑似乎随时要破开冰水,掀起杀人的滔天海浪。
宁隋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师兄,我去拿糕点。”宁隋佯装心如止水,实际林星夜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像打雷。
林星夜面无表情,他哪里需要别人替他倒酒,宁隋绝对是在假公济私:“不用你给我拿。”
宁隋道:“师兄想自己动手,我知道。可若我们还是之前的相处方式,又怎么破幻?”
宁隋觉得自己掺杂私心想和师兄接26" 肖想本座的都得死0 ">首页28 页, 触有些鄙陋,既羞愧又坚持道:“还请师兄稍稍忍耐,我们稍微亲近些,才能破幻。”
林星夜一个被关在照心壁的人才需要破幻,宁隋身为自由身那么热衷,无非是别有所图。
林星夜怎能容忍他被人当作雌龙一样献媚:“亲近些,可以。”
他起身,衣袍微动,行动间冷香阵阵,同宁隋的身高相仿。
宁隋喜出望外,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哑声道:“……师兄。”
林星夜颇为恶劣道:“既然是亲近,自然该我去为宁师弟拿菜。毕竟,师弟才要忍受人下之苦,受许多委屈。”
宁隋听见这话稍稍清醒,师兄说这话时有几分真切的心意,他其实再了解不过。
林星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宁隋知道他不过是在说玩笑话,还能想到动情?这个人的脑子里除了阵法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就没别的了吗?
林星夜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半,要是再玩笑,宁隋又要想他是动情。要是任宁隋去拿糕点,则更不应该。
林星夜纠结间,宁隋拦住他:“师兄,你别去。”
林星夜一被阻拦,那点犹豫的心思就消了,坚定要自己去拿东西,冷冷道:“别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