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完本[快穿]—— BY:骑鲸南去

作者:骑鲸南去  录入:04-27

娄影比他更不要脸:“我录音了。”
池小池:“……先生,你这样有点变态的。”
娄影:“要我放给你听吗。”
池小池那边没声音了。
娄影似有所感,在意识里清点仓库,发现果然又少了一张催眠卡。
……明明有失忆卡但是没用,不坏,是个进步。
他坐起身来,望着陷入熟睡的池小池,微微叹了一声。
娄影知道池小池的症结在哪里。
记忆是会美化一个人的。
池小池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目里,娄影被美化得太过了。
一个学习优秀、精通机械、脾气不错、没什么架子的少年而已,偶尔会因为自己做错的一道题而苦恼,会因为沉迷做题忘记了锅里的煎鸡蛋,只能对着锅里的一团焦炭望洋兴叹。
他不想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娄影也不是神。
至少神不会死,也不会被格式化,对系统的秘密一无所觉。
娄影凝望着池小池,嘴角勾起一丝温柔又无奈的笑意。
“现在,我想我是什么,我就可以是什么。星星,月亮,冬飞鸿,布鲁,甘彧,甘棠,煤老板,文玉京,于风眠。”
“但是,我不是你的想象。”
“我想要的有很多,我有欲望,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坏念头。以后,可能要你慢慢接受,多多包涵了。”
他低头,把池小池前胸有些凌乱的被子整理好,没有任何更亲昵的动作,旋即用胳膊支撑着自己下地,在轮椅上坐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之间,苦笑一声。
做豹子要自己解决,坐轮椅也要自己解决。
李邺书守在帐篷外,隐隐听到帐篷内有一两声压抑的闷哼,他竖起耳朵细听,却又感觉没听到什么。
大概是梦呓吧。
有了大捷鼓舞,将士们的行军速度快了许多。
整整半月后,他们抵达了南疆的一条江边。
因着春日渐深,冰雪消融,江水挟冰裹玉,湍急而下,一如无缰之马。
“无疆之马”,也是当地原住民对这条河的称呼。
在队伍中也有不少常年负责押运粮草的老兵,顺着江水,越往前走,队伍内的切切察察声越大,好像大家都在小声讨论一件事。
严元衡有些奇怪:“他们在说什么?”
时停云骑在他的白马上,银盔上的白穗被江风吹得刷拉拉作响。
他答:“回十三皇子,渡口要到了。”
渡口?
是了,看此地地形,若他所记不差,前方便是一叶舟渡口。
严元衡陷入沉默。
在他尚在幼年时的某个冬日,南疆养精蓄锐,发动了一场战争。
南疆骑兵军优越,是有备而来,时惊鸿那时也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青年将军,初领兵权不久,鏖战中与大队伍失散,沿江且战且退,于一叶舟附近发生激战,以时惊鸿一方险胜暂结。
那一战,血染盈江。
追兵随时降临,满地尸首实在无法安葬,时惊鸿又恐南疆人会戮尸践尸,只好忍痛下令,将中原士兵尸首推入血红的江水中。
孤魂沿江而行,终有归家之期。
次年,天下太平。
一名在北府军做了多年火头军的老兵,在某日清晨请见时惊鸿,见面便拜,语无伦次地道,多谢时将军,多谢时将军。
时惊鸿一头雾水,扶起他来,问是何事。
他举着一封信,泪眼滂沱道,他妻子昨日来信,信中说,她梦见了儿子回家来了,穿着染血的铁甲,浑身透湿,也不说话,只在门前磕了三个响头。
醒来后,他的老妻蹒跚着来到门前,跪在儿子刚才在他梦中跪拜的地方,抚摸了又抚摸,好似那里还有残留的水迹。
那火头军泣不成声,说,若无时将军引路,他儿子魂魄难返,多谢时将军厚恩。
他久久听不到时惊鸿回应,抬头一看,愕然发现,上位的时惊鸿也在饮泣不止。
自此后,北府军定下规矩。
凡北府军路过一叶舟,都需得下马,牵马而行。
主将需得跪在渡口前祭衣,卫江中战士亡魂,披衣回家。
除此之外,还有三不祭。
战时不祭,急情不祭,不敬不祭。
上次严元衡率军驰援时,同样路过此地,因为战况紧急,一路都未曾停歇,直接从一叶舟赶了过去。
待返回时,他心中挂记受伤的时停云,一路驰过,也没有人提醒他。
毕竟他不是北府军人,就算是,以他过分翻涌的心绪而言,也算得上“不敬”了。
严元衡分神想着昔年之事,不到一刻,前军便停了下来。
他身侧的时停云偏身下马,身上赤色披风一闪,便被江风向一侧掀起。
一叶舟到了。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渡口,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顶部的篷布被带着暖意的江风刮起了一角,而因为江水有所加快,木制的渡口甚至有些松动,随着时停云踏步而上微微摇晃着。
他看着时停云摘下银盔,放在渡头处,旋即撩袍下拜。
动作干净利落,是少年军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身为军人,他们无需燃香招魂,只需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时停云解下了他那件薄披风。
红底金纹的披风,仿佛一道红云卷入江中。
有士兵响应,将头盔、鞭子,甚至老娘临行前缝制的鞋袜投入江中。
老兵带头喊起话来,新兵们纷纷响应。
渐渐的,散乱的呼喊,变成了振聋发聩的齐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祭衣完毕,时停云单手夹起银盔,牵马向前,直到后军过了渡口,方才飞身上马。
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严元衡问他:“做过多少次了?”
“四次。这次是第五次。”时停云略有遗憾道,“去边疆探望父亲的时候做过。打仗那次没有拜,回来也没能拜成。”
严元衡说:“那次你受伤了,又病得昏沉,镇南关百废?01"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0 ">首页103 页, 耍皇蔽抟辈竿形铱椿つ悖匦砟悴挥孟掳荨!?br /> 严元衡笨拙地试图用一个“时伯父”的称呼拉近与时停云的关系。
许久没听到了,他有点想听他叫自己一声元衡。
果然,时停云道:“那次……多谢元衡了。”
严元衡低下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忍不住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抬起头来,他又是一派冷肃,再接再厉道:“这些日子,时伯父一直未曾来信……”
说话间,前方忽有马蹄声声。
看打扮,那是一名北府军中的信使。
那送信人迎面看见了少将军,飞马至前,似是有急情要报,脸上因为受了些风,肌肉有些僵硬,也看不出是喜是忧。
时停云俯身:“何事?”
信使喘息两声,抱拳道:“回少……少将军,镇南关……又有捷报!前几日,邕州白副将截了一个南疆探子,从他口中探问到要紧情报,将裴州拿下了!”
时停云闻声喝了声彩。
裴州不算什么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却是分割开定远和邕州的一把利刃,如今裴州拿下,定远与邕州打通,便能构建起新的防线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将军写给您的家信。少将军,小的要赶赴国都报喜,先行告退。”
在严元衡看来,大捷后,时伯父给停云写信,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严元衡目光偶一转,发现一直骑马跟随在时停云斜后方的褚子陵,虽也有喜色,然而脸上光芒有些黯淡,那喜色看起来也有些勉强,着实奇怪。
他暗暗记下,并不多提。
第196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十五)
信使离去, 时停云满面喜色地拆起信来。
褚子陵微微低头。
几日的担忧, 如今坐实了。
自己的谋划, 宣告落空。
他的面上即使不显, 口里也难免有些苦涩,违心道:“恭喜公子。”
他安慰自己, 本来也不是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情,不必费心去遗憾。
若是时惊鸿看过信后净了手再用饭食,或是没有按习惯舔舐手指翻页,那毒也进不了他的口中。
仅仅是落空而已的话,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怕只怕时惊鸿他察觉到了什么……
越想,他抓马缰的手指便越见僵硬。
那信分明不长,时停云为何来来回回看了那么多次……
在他惊疑间, 时停云突然开口:“阿陵。”
褚子陵蓦然一惊:“……公子?”
时停云把信折好, 放入怀里:“通知下去,裴城大捷,今夜庆祝!”
一阵冷风吹过, 褚子陵打了个激灵, 才发现自己软甲内的衣服被冷汗沁了个透湿。
他捏紧了湿滑的马缰,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欣喜:“是。”
严元衡晓得不能在他人面前驳了时停云的面子,因此等到褚子陵离去,方才问道:“败而不怨,胜而不骄, 胜了自当欢喜, 但是不是该收敛些为好?”
他也非是有意质疑时停云的军令, 不过是以他个人性情出发,就事论事而已。
时停云本欲策马前行,闻言驻马回身。
白马在他胯下喷吐着热气,马蹄铁在地面踏出一道道半月形的灰印。
时停云笑道:“此地非是战地,此时非是战时。战士们行军日久,难免疲劳,若有喜讯,庆祝一番,于士气有大益。”
他又道:“元衡,我与你不同。你谦谦君子,我粗人莽夫。你能行圣人道,我做不到。我时停云胜则笑,败则恼,一切听凭心意。世间万事,都抵不过‘我高兴’三字。”
严元衡看他这般恣肆,一颗心跳得越发失序:“抱歉,是我不晓军中事,唐突了。”
“元衡,你与我之间莫谈唐突二字。”那白马少年握紧缰绳,坦荡荡道,“我驰骋天地,只愿保你高坐庙堂,做一世圣人。”
说罢,他一抖缰绳:“驾!”
白马受令,扬蹄驰突,激起一团朦胧尘烟、
严元衡没听过一个人能将“驾”字说得这般潇洒。
他望着时停云驭马一路疾驰至前军处,扬声说了些什么,远远隔着也听不大分明,但严元衡想,他一定是去通报喜事的。
果不其然,前军响起一阵欢呼。
战马亦有所感,数声马嘶和着欢呼而起。
而在一片喜悦的喧嚷中,严元衡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时停云的白马银盔,与银盔上的一抹耀眼的白缨。
在一片欢喜声中,褚子陵着实难掩烦躁。
晚上安营后,他借口替阿书为公子师熬养胃安神的药,蹲在小炉前凝眉沉思。
裴城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他心中清楚。
正因为清楚,他才烦躁至此,甚至忍不住想起了过去之事。
褚子陵十二岁时,拿着靠典当家中杂物换来的盘缠,一路走至望城。
在路上,他每日每夜都在想,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去南疆寻亲,一块玉佩又怎能作得了数,谁知道南疆王还记不记得这块玉佩,谁知道他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摸金、妄图冒名顶替皇子之尊的小蟊贼。
倘若想踏上本属于他的青云路,就必须建立有利于南疆的功勋,且得是大功勋。
彼时,褚子陵虽比一般稚子早熟缜密许多,但论起天真的恶毒,却不输给任何人。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沿路的州县,北府军都设有招兵站,褚子陵打听清楚后,挑了一个偏僻小县的兵站,向招兵的说。自己家里遭了土匪,他逃过一命,父母却都不幸暴亡。他无处可去,想参军剿匪,为父报仇。
招兵的打量了他一下,有些为难,又有些同情。
他说:“上头有令,现在非是战时,严禁招收童兵。”
褚子陵不肯死心,哀求道:“老爷,收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干的,打下手,端茶倒水,洗脚,只愿为我家人复仇……”
一名十岁的稚童扒着招兵的小桌不放,说着想要复仇的幼稚话,招兵的抵挡不住,心软了些,转身去了营内,看样子是去找本地主官商议了。
褚子陵等在营外,满以为自己已经成功。
谁想不多时,一道训斥声便自远而近地传来。
那招兵的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打扮,也的确是主管招兵的主官。
那人黑壮得像是一堵塔,他低头看了看褚子陵,粗声道:“是你?要参军入伍?”
褚子陵忍住心中害怕,点一点头。
他问:“你爹娘是被哪股土匪杀的?”
褚子陵来前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向住店的小二打听了附近哪座山头上有土匪。
他颤颤巍巍地报出大连山的山名,仰头看向那座黑塔,眼中噙泪,试图让他产生一点点同情。
谁想,下一瞬,他便被一只蒲扇似的大手狠狠推开。
随着他跌倒在地,一只简陋的小布袋扔在了他身上。
黑塔似的军官冷冷看着他:“小子,连推一下都站不稳,你还去杀人?滚滚滚,别不自量力,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少掺和,你往东走,找个好宅院,去做工,那才是你该干的事儿。”
周围的人群里传来善意的哄笑。
褚子陵满面通红,忍着屈辱起身,攥紧了布袋。
他摸得出来,这里面是足足三日的干粮,底部硬邦邦的,还有几块碎银两。
食物和银两混在一起,想也知道有多脏。
而他还要道谢。
他屈辱地起身,满身尘灰地提着布袋,往东走去。
走到无人处,褚子陵压抑的情绪才得以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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