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
冉然哭得不能自己,那小模样差点没把沈木看笑。沈木用眼神询问冉琛,后者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沈木摇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豪门恩怨,他走到冉琛旁边,又喝了口咖啡,才将咖啡放到冉琛面前,吐槽道:“太苦了。”
“知道苦你还喝。”冉琛端起咖啡,就着沈木刚才下口的地方,轻嘬了口,感觉异常好喝,“味道还不错。”
“还不是因为我嘴甜。”
“我夸这咖啡甜,你掺合什么?”
“因为我帮你加糖了。”
“你不要告诉你把你喝的咖啡给吐出来了……”
沈木被他说得心虚,喝第一口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么苦,所以吐了出来。喝第二口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受得了这种苦……结果他高看了自己。他只能先下手为强,瞪大眼睛问:“你嫌弃我?”
冉琛委屈地说:“没有。”
坐在一侧沙发上的冉然被他们忽视,这哭也不是,不哭也是,最后躺在沙发上装死,他都这么伤心了,这两个人在一旁秀恩爱,实在是太冷漠了吧!
沈木见他不哭,这才睨了他眼,“你哭什么呢?”
冉然萎靡地说:“我爸想将冉家的家产交给我!”
沈木看了眼冉琛,“这是好事,你哭什么啊?”
“这那里是好事,”冉然愤怒,“要是我接手了冉家,一定会变得很累的,可是我还想进娱乐圈闯荡,到时候我那里有时间啊,叔,你去跟我爸说说,让他别把家业交给我这个败家子。”
冉琛说:“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想着玩?老实告诉你吧,这件事就是我跟你爸提议的,不管是冉家的家产,未来我这个公司也要交给你。”
“凭什么啊!”冉然想哭,“我知道小叔你老了,可这不还有婶婶吗?小婶还年轻,你把公司交给他啊!”
沈木摇头,一字一顿地说:“别祸害我,我不要。”
听冉然说完这番话,冉琛脸拉了下来,觉得冉家的家产非得交给冉然不可。
月华酒店101房间。
华梅和赵里正在宾馆里卿卿我我。
华梅是个四十五岁的老女人,即使保养得当,皮肤的松弛,眼角的皱纹也已经很明显。赵里如今也是个四十岁的男子,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戴着一副眼镜的他,长得就像个成功人士。
只有他本人知道,他到底过着的是什么生活。
很久以前,大学刚毕业的赵里一头扎进社会,大学四年他完全就是混过来,结果什么东西都没学到,转就面临着找工作的问题。他白长了一副精英的模样,生了一颗好吃懒做的心。没想到,华梅对他一见钟情。那时两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再加上华梅那时已经傍上李雷厉,出手阔绰。在金钱和美色的诱惑下,赵里接受了包养。
这一包养,就是十九年。
华梅埋怨:“你好久都没有找我了。”
赵里抱着华梅,眼里划过一丝厌恶。找她,来找她干嘛呢?有什么意义吗?
可惜华梅看不到。
赵里揉了揉眉心,“还不是最近工作忙。”
华梅轻捶他的胸口,娇羞得如同一个黄花大闺女,她是真心将自己整颗心都捧在这人面前,只为博他一笑。“有我养着,你还愁钱的事吗?”说完,她红了脸。
其实她比较想去赵里的家里。赵里家是栋小洋房,买房的钱是华梅出的,地方是赵里选的。面积不大,朝着太阳,里面的家具是按华梅的要求摆放的,很温馨。华梅喜欢去那里,可赵里不喜欢。华梅不介意,她甚至知道赵里在用她的钱来保养别的女人。
可是她不在意,她爱这个人。
情意浓浓,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宾馆,自然是要做那档子事。华梅脱光衣服,露出略显松弛的皮肤,赵里吸了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虽说是个老女人,但再怎么都是个女人,还是可以下得去嘴。他亲了亲华梅,温存了一下,准备充分,箭在弦上。
门突然开了。
☆、捉奸
赤/裸着身子的华梅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一瞬间懵了,嘴里的呻/吟吞下去,变为呜咽。
翻车了。
她心里甚至有些怨恨,都快二十年了,你都没有发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现。晚了,已经晚了。李雷厉自然不会将这件事闹大,否则丢脸的是他。他面容狰狞,却还是第一时间转身锁门,随后才幽幽地向这对狗男女走来。李雷厉谈不上多喜欢华梅,可这个女人陪了自己这么久,忽然睡在别人身边,而且可能不止一两次,换成那个男人不觉得糟心啊。尤其是李雷厉这么爱面子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赵里也被吓傻了,缩到床边去,不敢动,活像只大型的死耗子。
最初的惊慌过后,华梅展现了她良好的心理状态,迎接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她拢了拢被子,将露出来的上半身给挡住。她用手背抹去的泪水,手指指腹摸到眼角的皱纹。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老了,自己将多少青春葬在这个人的手里啊。
她带着一丝怨恨地大叫道:“你没有想到吧?一向都是你在外面鬼混,你一定没有想到你多对我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全数还给你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给你钱不够多吗?”
“你懂什么?”华梅风情万种地头发撩在耳后,“我喜欢他,我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说你喜欢别人?”
“对,你给了我钱。”华梅脸上的笑容带着嘲讽,就连她眼里的目光也是那般冰冷,“可是李雷厉,一个女人,她可以为了钱一时做你的情人,但她不可能为了钱一辈子做你的老婆。能留住她的,最后,只有情。是情,爱情的情。”
“你真是不知廉耻!”李雷厉十分愤怒地掐着华梅的脖子,“华梅!我要杀你了,杀了你!”
其实在这种时候,李雷厉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只是吓唬吓唬华梅,并没有使全力。华梅拼尽全力抵抗,将盖在身上的被子也给掀开,露出暧昧的吻痕。李雷厉看见了,冷笑两声,放了手,弯着腰在华梅耳边说,”我当然不会杀死你,我休了你,让你净身出户,看你没钱以后还怎么包养小白脸。”
闻言,华梅眼眸骤然收缩,“不,你不能那么做,你要为了小慎考虑!”
“我怎么知道李若慎是不是我的亲儿子?”
这句话,无疑是戳到华梅心里去了,她可以接受自己出轨的事情暴露,但是她不能让李若慎这个身份也暴露了。要真是那样,他们母子俩可真就什么都没有啊,她双手扯着李雷厉的领带抽泣道,“小慎当然是你的儿子啊,你看他跟你那么像,他那么听你的话。”
缩到床边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赵里听到这番对话心里一阵惊恐,要是华梅没有了钱,那也意味着他以后就没有经济来源。他最近和朋友合伙开公司,正是缺钱的时候,要不是为了钱,他也不会约华梅这个老女人来这里。现在通奸的事情败露,要是连小慎的身份也被揭露的话,那么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雷厉正瞪着华梅,双手和华梅纠缠,叫她赶快放手。蜷缩成一团的赵里瞟到了桌边的红酒瓶,心里突然冒起来一阵强烈的杀意。杀了他,只要杀了他,那么一切困难就迎刃而解了。他双眼通红,抄起酒瓶,没有任何犹豫,冲着床边的李雷厉的头砸去。
“去死吧!”
碎片四溅。
酒瓶破碎的声音,和着李雷厉的哀声混杂在一起,是死亡前的赞歌。有一块碎片划破了赵里的手臂。不过他本人没有那么在乎,就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在充斥着他的大脑,指示他做出这么疯狂的行为。
他恶狠狠地盯着李雷厉,红酒混杂着鲜血从他的后脑流了下来,红了眼的赵里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一鼓作气往李雷厉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手里也是毫不留情的一拳。李雷厉被踢到墙边,原本就被酒瓶猛击过的头颅再次碰撞在墙壁上,剧烈的震动,扼住生命的摇篮。
他最后望了一眼华梅。
他这辈子喜欢过华梅,但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
“狗男女。”他骂道。
骂完之后,他的身子沿着墙壁到了下来,鲜血沿着双臂往下滴。
华梅惊恐地望着赵里,没有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赵里先是松了一口气,猛地反应过来到底做了什么。
他往后跳了一步,无措地望了华梅一眼,眼里充斥不敢置信,嘴里嘟囔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华梅没有回话,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手臂上被酒瓶碎片划破的伤口昭示着他的罪行。
他撒腿往浴室跑,疯狂地用自来水冲洗着手里的鲜血,嘴里喃喃自语,“不不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啊,那是要坐牢的,坐牢的!”
华梅已经从床上起来,将手指放在李雷厉的鼻下探了探,才确定这人真的死了。
她感觉到一股无比的畅快,没想到这畸形的婚姻最后落到这个结局。她笑了笑,用浴巾围住自己不再娇媚的身躯,靠在浴室的门口,静静地注视着赵里。
赵里望着镜中的杀人者,泪水模糊他的脸,“我不想坐牢啊,我不想坐牢。”
“你走吧,”华梅挥挥手,“人是我杀的。”
赵里猛地抬头望向她,“小梅。”
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
赵里已经走了。
华梅弯腰从地上捡起她刚才意乱情迷时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又恢复了那个贵太太形象。她走出门,坐在门口,打电话自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华梅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号。她记得很久以前,他们就是在这家宾馆,她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赵里。那时她还年轻,特招赵里喜欢,赵里曾经跟她说过,说他可以带给她幸福,让她离婚。是她舍不得荣华富贵,才导致赵里对于她的喜爱变了质。
可是她真的好爱赵里。
她承认是自己杀死李雷厉的,可是警察并不会因为她的自首而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酒店的开房记录来看,还有一个人是她在一起的。华梅承认是自己出轨,和情夫在外面开房,丈夫有了杀心,她才反抗的。
不过她解释道,是她一个人杀死的李雷厉,这其中并没有情夫的帮助。可华梅 没有想过,她一个较弱的女人,怎 么可能在和李雷厉厮打中独占上风呢?警察进行深入调查,发现华梅手机还有一个非常可疑的联系人,华梅每段时间除了会给情夫打钱,还会跟这人打钱。警方顺藤摸瓜,查获了一个杀人组织。
原来很多以前,华梅曾经买凶/杀人,杀死自己丈夫的前任卫灵。只是那时候的华梅太年轻,被杀人者留下证据,以此为要挟,一直压榨着华梅。这件事,很快引起了上层领导的高度重视,事情不断发酵,华梅的面具一层一层被揭下来。而那个杀人组织的人也被绳之于法。要是李雷厉还活着就好,那他就能名正言顺休了华梅,迎娶杨光花。
华梅觉得自己为爱献身很高尚,只要赵里能够在外面活下去就好了,可没过几天赵里就被抓到,口不择言的他在逼问下说出了是自己杀死李雷厉的真相,试图用泪水来换取警擦的怜悯。华梅待在监狱里,听到这个消息很是绝望,在监狱里待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都快被逼疯了,早知道她就不自首了,没想到现在两人都要赔上命。
李雷厉这个老狐狸活了一辈子,却没想到活得个如此下场。不幸中的万幸,他曾立过遗嘱。在李雷厉尸骨未寒之际,杨光花带着孩子出现。
李若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幕,他觉得很可笑,这一世他什么都不想争了。他去监狱看过一次他的妈妈,也看过那位传说中的爸爸。
那一夜,是李若慎重生以来最迷茫的一次。他站在卧室的窗前,望着夜色,心里一片孤寂。他打电话给沈木,等到那边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说:“哥,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沈木说:“人做错事,就是会收到惩罚。”
李若慎眼眶湿润:“哥,你做错过事吗?”
沈木正躺在床上,偏头看了眼身旁正在处理文件的冉琛,“嗯。”
李若慎又问:“那哥,你受到了什么报应了吗?”
沈木沉默片刻,想起自己万年来的孤寂,点点头,“嗯,受到报应了。”
李若慎说:“可是哥,我也没做错什么坏事啊。”
沈木说:“你给我下过春/药。”
李若慎:“……”你老还记着呢?
“哥,对不起。”
沈木摇头,不过他也知道李若慎是看不到这个表情的。他也不需要李若慎看到。需要这一声对不起的人,已经死掉。他关掉手机,冲着冉琛招手道:“要抱抱。”冉琛无奈地放下文件,张开双臂冲着沈木走来,弯腰,沈木将两只手搭在冉琛腰间,往冉琛身上拱,汲取着无无穷无尽的热量。
沈木说:“我好像干了坏事。”
冉琛在沈木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睡吧。”
那是一个纯粹的吻,简简单单的吻。
沈木笑了,睡了。
☆、粘人
律师钱别是李雷厉生前的挚友,就在李雷厉死的那一天下午,他还和李雷厉在河坝品茶。
两人也回首过从前,也戏说过未来。李雷厉说,他想膝下儿女成群。钱别一直知道李雷厉那些破事,但是他和李雷厉的朋友之情是靠利益维持的,自然不会去戳李雷厉的痛楚,只是默默听着李雷厉的宏伟蓝图。
可没想到这样的人,最后被情夫给打死了。世事难料,如果当时李雷厉没有为了面子而单身前往,或许还能留下一条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