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想,幸好还有黎锦在,虽然黎锦的技巧很是薄弱,但也不可否认,‘引经据典’就是吟诗作对的第一步。
两个学生互相启发,说不定真的可以在县试前进步巨大。
下学后,陈西然为了表示自己的钦佩之情,非要去医馆蹭饭。
幸好周贵做的多,要不然这位大少爷连碗饭都分不上。
但就算如此,原本两人份的饭菜被三个人分食,还是有点少。
陈西然出去买了十个肉包子,包子店的老板娘正在议论昨儿黎大夫把灯谜全都猜对了的事情。
“当初黎大夫第一回 来我这里买包子,我就觉得这人厉害。瞧瞧,果然英雄出少年。”
陈西然笑道:“黎锦就是我同窗,老板娘。来十个肉包子。”
老板娘让闺女手脚麻利的包了十个包子,在陈西然给钱的时候,小声问:“少年郎,黎大夫家里可有兄弟?还未婚配的那种?”
陈西然说:“这可真没有,庄家汉的孩子不好养活。”
老板娘叹气:“只可惜黎大夫有婚配了,我又舍不得闺女做小。谢过了,少年郎。”
陈西然揣着十个包子往回走,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受到莫大伤害。
都说了自己是黎锦同窗啊,那老板娘怎么就不问问自己婚配与否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娘:你太能吃了,一次居然买十个包子,对不起。
第48章
几人一起吃了饭,陈西然又问了黎锦一些问题,这才起身回家。
黎锦倒没有怎么好为人师,只是他跟陈西然学习进度相当,陈西然有疑惑的地方,他一般也有疑惑。
但是他会自己先行推敲,再不济还有宋先生书房里面的注解可以看。
但陈西然不喜欢自己在书上找答案,喜欢问他。
陈西然被宋先生训斥了,就会发奋图强一会儿,多问些问题。
但一旦宋先生没有时间管他,他就无所畏惧的摸鱼了。
如果说之前陈西然看到黎锦的进步,还会被刺激到,说自己也要像黎锦一样努力。
但后来……黎锦这人每天进步一小点,几个月来就积累了很多,陈西然也就渐渐接受自己追不上黎锦这个事实了。
周贵看着陈西然走了,恰好这会儿还没有病人。
他洗了碗,过来给黎锦打下手,顺便说道:“黎大夫,你念书也这么厉害啊。”
那个大少爷都有问题不知道,来询问黎大夫呢。
黎锦正在整理药方,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只是比陈兄勤勉一些。”
明亮的大堂和稍显昏暗枣红色草药柜前,一个青年身着靛蓝色长袍,头发仅用一根同色缎带竖起,打扮稍显朴素,但依然遮掩不了他眉目间的俊朗。
只见他正一边拿着戥子称药,一边挑眉跟身边的学徒讲话。
分明是很日常的画面,却叫来人移不开眼。
下午第一个到来的病人姓黄,叫黄一龄。他是黄秀才的学生,也是他宗族之人,打算明年二月参加童生试。
如今八月已经过半,黄先生提醒他去医馆诊治一下,开些强身健体的汤药。
因为黄一龄虽然也是农家子出身,却因为自小聪颖,再加上家里有两个哥哥,所以他生来就没干过农活。
身子骨便有些薄弱。
明年的县试恰好在二月,虽不是一年中最冷的时间,但也相差不太多了。
要知道,为了防止考试作弊,考生在考试期间最多只能穿薄薄一层夹袄,这哪能御寒啊。
所以,黄先生提前就让黄一龄前来喝药稳固身体根基。
黎锦给他号脉之后,说:“阁下身体并无大碍。”
黄一龄年纪跟黎锦相仿,听到这话,苦笑道:“家中长辈不放心,让我前来求医问药。”
黎锦闻言道:“是药三分毒,阁下只是体质稍差,多加强锻炼比喝几副汤药效果要更加立竿见影。”
黄一龄听了后,心中不禁亲近几分这年轻大夫。
此前每到寒冬腊月,他都被家里人催着来买药,大夫们也会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但都无甚作用。
他以为此次也是拎一堆没用的药剂回去。
毕竟也是给家里人、给自己求个心里安慰。
没想到这年轻大夫直接说了不用开药,锻炼身体就好。
黄一龄眨眨眼:“大夫说的道理我也知道,我这喝药也是给家中长辈求个心安。”
黎锦有些无奈,还是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但他多加了一味药物板蓝根。
最近正是换季冷热交替之际,就当给他预防感冒了。
周贵把草药包好,递给黄一龄。
“您的药,走好。”
黄一龄就住在黄秀才家的偏房里。
黄秀才于他,说远了叫族叔,说近了那可是亲叔,他爹的二弟。
当年黄秀才能读书,就是因为他爹一个人扛起了农活。
黄秀才至今还把自己去县城赶考,大哥鞍前马后照顾他的事情挂在嘴边说。是个十分念旧的人。
故此,黄秀才看出了黄一龄的读书天份,就把他带到身边,亲自教他。
黄一龄拎着草药回去,想着那年轻大夫说是药三分毒,就先放在桌上,没有动。
结果晚饭后,黄秀才又提起了这事。
“一龄,喝药了吗?”
黄一龄赶紧认错:“我这就去煎。”
黄秀才说道:“你这身子骨从小就虚,可得好生注意着。”
古代人的思维定势就是体虚、喝药,至于锻炼,对不起没时间。
高门大户还能多注意一点孩子的体质问题,但寒门出身的考生,只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背书。
黄一龄不敢反驳先生,自己去煎了药,就这么喝了几天。
正好,中秋过后天气骤然转凉,黄秀才的好几个学生都因为没注意保暖不幸中招。
这要放在往年,只要有人风寒,那黄一龄必定会惹上风寒。
可今年屋里大半的学生都风寒了,只有黄一龄和16" 穿越之黎锦的农家日常0 ">首页18 页, 其他几个身体倍儿棒的学生坚挺着。
黄秀才对此不禁称奇,问了那大夫所在的医馆,打算过几天闲了,自己也去瞧瞧。
黄一龄自己都惊呆了,那个年轻大夫没说过这药可以强身健体啊!
大夫自己说喝药没用的!
可是这话,黄一龄是绝对不敢对黄秀才说的,他也只能一脸尴尬的笑着,说:“这大夫确实厉害。”
后来又过了几日,两个身体倍儿棒的学生也撑不住,告假回去喝药了。
黄一龄成了所有学生中还能坚持来念书的独苗苗。
这下,就由不得黄一龄不信服了。
那年轻大夫真的堪称神医啊!
为此,黄一龄想起那天第一眼看到大夫的情景,年轻的大夫手执戥子,身姿笔挺,儒雅沉稳。却又因为挑眉的动作,彰显出年轻人的活力来。
于是他灵感突来,提笔做了一幅画。
日后要是有机会再见,一定要把这幅画当作谢礼送给大夫。
不同于大部分农家子的求学之路,黄一龄因为家里有族叔在,启蒙早,还涉略广。
作画、吟诗、投壶、蹴鞠这种文人雅士消遣时间的活动他都会一点。
所以,黄一龄的画也比黎锦那简笔画不知要出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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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锦根本不知道这些,他开药的时候也仅仅是感觉到天气在转凉,再加上有前世的经验,喜欢防患于未然。
这才多加了一味药。
等到他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窗台下多了一筐棉花。
少年正站在床边,用手指丈量着一匹蓝灰色的布。
他眉目间带着惊喜,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黎锦放重了脚步声,少年才倏然回过头去,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
“阿锦!大牛哥家嫂子的布染好了,很好看的颜色。”
黎锦点头,上前一步揉了揉他的脑袋。
秦慕文说:“我想给你缝衣服。”
这些天来,黎锦觉得自己身体锻炼的差不多,他不需要练出遒劲的肌肉块。
但作为一个对自己身材有要求的男人,腹肌和胸肌缺一不可,手臂上流线型的肌肉已经逐渐成型。
黎锦关上门,说:“现在量尺寸?”
秦慕文跟黎锦对视一眼,然后主动的上前,帮黎锦解开缠绕复杂的腰带。
黎锦站着没动,只是微微张开手,好像把身体的支配权交给了少年一样。
他原本不喜欢在穿衣梳洗这件事上麻烦任何人,但若是少年来做,他心里反倒十分开心。
腰带被抽出来,挂在床脚,紧接着是一粒粒盘扣。这些东西黎锦刚穿越来那会儿很不适应,现在也已经可以十分熟练的穿衣了。
少年的手法十分轻柔,但解开领口盘扣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摩擦到黎锦的下巴和脖颈。
温热的手背摩擦过黎锦的喉结,少年仿佛被吓了一跳,指尖一抖,但还是把外袍给黎锦褪了下来。
中衣什么的脱起来就容易多了,都是一些系带,一抽就开。
黎锦一直安静的站着,看着少年为他宽衣解带。
眼眸暗了暗,忍着自己心底腾升而起的欲望,继续圣人君子一般的任由少年动作。
中衣被褪去后,露出黎锦锻炼已经初显成效的上半身。
少年微扁的杏眸微微瞪圆,但也努力的镇定着。
其实秦慕文也好久没见过黎锦在他面前袒露身体了,以前那个胸膛上排骨分明的黎锦已经变成了如今这胸膛结实、小腹微微凸显腹肌的男人。
秦慕文褪去鞋子站在床上,伸出手,直接用手掌丈量他的肩膀。
接下来就是手臂、腰围、身长、腿长。
看着少年记录下最后一个数据,黎锦把他抱在怀里,一个绵长的亲吻过后,他披上外袍,转身出门了。
留下秦慕文坐在床边,眼尾绯红、双腿颤软。
秦慕文听到外面有水声响起,大概是黎锦在洗澡。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哥儿,刚才黎锦抱着他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黎锦顶着他,如果……如果黎锦想要的话,他当然是愿意的。
但黎锦没有做,甚至最后还帮他把衣领整理好,拍了拍他的脸颊。
黎锦洗完澡,去菜地摘了些黄瓜,又浇了水,这才回屋。
少年已经准备好饭菜,也给小包子喂过了。
等到黎锦上桌,他先给黎锦盛了饭,态度看似跟以往没有差别,可是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他的心思。
吃完饭,黎锦忍了忍,没忍住。
于是他说:“一起洗澡?”
他刚刚冲过冷水澡,再洗一遍也无妨。
秦慕文却瞪大了眼睛,呼吸都骤然停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于是,这天晚上,黎锦罕见的没有背书。但是他第二天早起把昨日的练字补上了。
早饭也是黎锦准备的,他走前看到少年肩膀上的痕迹,亲吻着他的唇,指腹还在上面不重不轻的按了两下。
秦慕文本就生完孩子两个多月,身体敏感着,被他这样对待,眼中不一会儿就掬了泪珠。
黎锦站起来:“不欺负你了,今日好好休息。”
秦慕文乖巧的发出一声:“嗯。”
黎锦又问:“还能走吗?我让小安派照顾你。”
秦慕文赶紧摇头,这种事情他、他怎么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我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于是,因为临走前与少年亲吻温存一番,黎锦今日居然跟陈西然在宋府门前遇到了。
陈西然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天,感觉今儿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
一向严于律己的黎锦居然会掐着点到!
以往他到的时候,黎锦可是都已经默写了很大篇幅,哪像这次,居然跟他在门口碰面了。
黎锦跟陈西然一同进门,宋先生家里的大郎都疑惑的来了句:“黎大哥今日居然没有早到,我还在门口守了好久。”
黎锦无奈,他不过偶尔偷懒一下啊!再说了,他还是比隔壁大学堂的人到的早。
陈西然看着黎锦的脸色,笑道:“大郎,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黎大哥才像个年轻人么?”
之前都太自律老成,让人觉得挺难接触。
大郎思考了一下,然后端着包子脸,在陈西然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黎大哥本来就是年轻人。”
陈西然静默了一下,这才想起黎锦比他还要小一岁的事实,所以他哪能说黎锦老啊。
一天的学习很快结束,黎锦按部就班的去医馆坐诊。
最近来医馆的人数量倍增,大部分都是染了风寒的。
黎锦让周贵多煎两副药。
周贵说:“黎大夫,药煎好了,现在温度正好入口,这药我该端给谁?”
黎锦瞥了他一眼,跟着他进了内堂,说:“自然是我们俩喝。”
周贵一脸的疑惑:“可是我们又没有生病!”
黎锦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俊朗的眉蹙起来,缓了几秒才说:“这叫防患于未然。”
感冒会传染,需要提前预防。
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古人有自己的思维定势,黎锦解释不通。
他索性命令周贵跟着他一起喝要。
甚至还补充了一句:“你回家前最好先洗澡,免得把病气带给家里人。”
周贵想,自己虽然没生病,但在医馆打杂,接触的都是病人,正如黎大夫所说,难免沾上病气。
进屋前换衣服洗澡没问题,可这喝药……罢了,既然是黎大夫命令的,他还是喝了吧。
黎锦本来还打算这几天跟少年好好的温存一番,毕竟他这个身体也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本来一直禁欲倒没什么,可这一旦开了荤,要再过上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他身体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