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着他出来下属见状道:“大人可还在心烦?”
刘嵘不动声色的巡视着下面的情况,应道:“京中出现数起凶杀案,难道我不该心烦?”
下属笑嘿嘿道:“大人,这死的都是该死之人,也算是为名除害了,有什么好烦的。”
刘嵘平常十分平易近人,下属也敢跟他开一些玩笑,只是这次刘嵘却是没有跟平常似的训斥他们几句便过去了。
刘嵘听完这人的话后,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你认为他们都是该死?”
下属见刘嵘的笑容顿时浑身便是一个激灵,小心翼翼的看着刘嵘的面色,道:“难道不该?”
刘嵘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漠,道:“是该死,只是不该由他来动手。”
下属不解道:“可是我们一直找不到那些人的罪证,便只能一直由着他们逍遥法外,现在有人直接替我们手刃了他们不好吗?”
刘嵘眼底黯然,下属说的确实属实,只是,刘嵘深吸一口气,不予在这件事上面纠缠,起身道:“我们去醉红楼看看。”
“是”
而此时的游方正欣喜若狂的看着自己胸膛上面的花,掉落了一瓣花瓣!
自他杀了那纨绔后,一直死死粘在上面不掉的花瓣终于掉了一瓣!
游方眼底闪现着狂热的光芒,要是这样的话,要是这样的话,那他如果杀了左相!
跟在刘嵘后头的下属,十分不适的推开一直往自己身上粘的姑娘,苦哈哈的模样,让另一位指着他哈哈哈大笑道:“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你想死!”
“哈哈哈,还真是!”
刘嵘倒是没有在意两人的嬉闹,对守在一旁的老鸨道:“二楼开一间包房,叫两个姑娘,在叫上如画。”
“哎,好了,来,带几位爷上去二楼雅间。”
“是”
三人分别坐在两边,刘嵘坐在上首,进来的两位姑娘许是被特意交代过,都没往上走,直接便一人一边坐到了下方两人旁边。
刘嵘端着酒杯自斟自饮,没有丝毫动静,因着刘嵘坐在上方,下面的两人倒也是没有太过分,毕竟他们是来查案的。
直到一紫衣美人走了进来,刘嵘的面色才有了些变化,一旁的两人见状便识相的带着身旁的姑娘出去了。
紫衣长相一般,可胜在有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硬生生将本来五分的面貌提到的八分。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莫念骄等人,见六人进去,四人出来,只留下孤男寡女的,难免想歪。
莫念骄清咳两声,止住了发散的思维,道:“暗裔,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第 52 章
暗裔:“……公子、这……”
莫念骄:“想什么呢,刘嵘不是那样的人,他既然单独点了这个叫如画的,定然是发现了些什么。”
“是”
房中,如画走上前要为刘嵘斟酒,花楼里的姑娘本就穿的少,加上为刘嵘斟酒这一动作,本就轻薄的纱衣直接滑到了肩膀下面。
顿时,房内的气氛都暧昧起来,如画用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刘嵘,谁知刘嵘只是淡定的将她斟的酒喝完之后,便道:“继续”
如画眼神一柔,继续,是说让她继续脱吗?
刘嵘似乎知道她所想,冷漠道:“继续倒酒。”
如画正要动作的手一僵,僵着一张脸继续给刘嵘倒酒。
待到将酒壶中的酒倒尽之后,如画的手也僵了,见刘嵘喝完了,娇笑道:“爷可是要……”
暧昧的暗示,刘嵘却只注意她声线里的僵硬,慢条斯理的整了整丝毫未乱的衣服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如画闻言脸一僵,半响才干巴巴道:“爷,可别戏弄奴家了~”说着便将手搭到了刘嵘肩上。
刘嵘淡淡道:“若是手不想要了,我可以成全你。”
如画猛的将手收了回来,不敢作声,只是脸上的惊惧却是掩不住了。
刘嵘这时才慢悠悠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如画听完这话,仿佛陷入了当日的情景一般,浑身一软,宛如面条一般,软成一团。
如画缓慢的回忆起那日,那天她被王裘点了,青楼里的姑娘没有人不知道王裘的名声的,她不想去,她去求了老鸨,老鸨收了王裘一根黄金,便将她给推了出去。
如画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进去的,进去时如画便感觉仿佛被一条毒蛇缠上了一般,然后噩梦便开始了,在她被折腾的半死之时,似乎有人进来,她当时神志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只听到了王裘的一身惨叫,便感觉有什么撒了她满身。
当她醒过来之时,王裘已经死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嵘听完他颠三倒四的描述之后,冷淡的道了句,“谢过”
说完留下了钱便离开了。
暗裔见刘嵘离开便立马回去通知了莫念骄。
莫念骄见他回来之时还有些诧异道:“这么快?”
暗裔:“……”我并不想知道你这句话的含义。
见暗裔板着脸,莫念骄也是去了逗弄的兴趣,收了扇子便朝门外走去,时间卡的刚刚好,他们刚出来,刘嵘便带着人出来了。
莫念骄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刘嵘正在思考刚刚如画的话,总感觉有些奇怪之处,却不得其解。
直到一旁的刘棋推了推他,不可置信的小声道:“大人,你看,那是不是……”
刘嵘闻言抬头去看,却见前面的人加快了脚步,只让他遥遥看见了个背影,却依然熟悉的让他瞳孔一缩,下意识追了过去。
却见前面的人消失在了黑暗里,紧紧跟在身后的两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刘琪问道:“那人好像殿下啊!”
刘嵘却是一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道:“慎言!”
刘琪见刘嵘抿紧了唇似是有些不虞,立马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了嘴。
刘嵘道:“走,回去。”
“殿下”
莫念骄停下脚步,侧头问道:“怎么了?”
暗裔道:“后面有人跟踪,殿下得罪了。”
说完,便一把捞住莫念骄的腰,快速离开了。
待到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暗裔这才将莫念骄放下,道:“殿下,还请责罚。”
莫念骄不在意的摆摆手,便进了里屋,道:“无事,去休息吧。”
“是”
月上中天,傍晚之时,静尘下意识便送了晚餐去小院,见小院冷冷清清之后才意识到莫念骄出去了。
顿了半响,端着东西又转回来,恰巧碰到了来寻他的方丈,方丈见他过来的方向和手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食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叹口气道:“静尘,哪位公子有鸿鹄之志,断然是不会一直停留在这小小的寺庙中的。”
静尘点点头,不出声,方丈叹道:“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找老师给你启蒙的,若不是、罢了!”
方丈温和的揉了揉静尘的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剃度吗。”
静尘抬头看方丈,眼里满是疑惑,方丈笑笑,看着幽暗的山林,声音轻的仿佛是呢喃一般,“十五年了啊”
静尘安静的站在后面,他能感受到方丈话语里的感伤,只是静静的陪在方丈旁边,不去问,不去想,只是陪着。
方丈沉默了半响,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道:“夜里寒凉,回去吧。”
静尘点点头,端着已经冷了的饭食去了厨房。
晚上,静尘坐在桌子旁,翻着莫念骄走时留给他的书,翻着翻着便便不知为何想到了那日公子说的‘糖’
脑中放空了半响,总觉着公子说的话有些不对,却又不知哪里不对,一颗换一颗,公平交易,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想着想着,静尘便不自觉睡过去了,第二日便因为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方丈过来看他时,摸了摸他额头,感觉温度有些过高,见静尘大早上脸却泛着不正常的红,问道:“可是觉着喉中干涩。”
静尘晕乎乎的点点头,方丈无奈的去拿了当初静尘给莫念骄退烧时所用的草药,给静尘熬了一副药。
静尘闻着浓浓的药味,难得有些幼稚的问道:“方丈,可不可以不吃药。”
方丈端着黑乎乎的药,道:“不可以。”
听完方丈的话,静尘乖乖端起药,一口气便喝了下去,口里却还是有挥之不去的苦味。
方丈看着静尘皱起来的脸,端了一碗温水给他道:“解解苦。”
静尘端着水,小口的喝了一口,突然想到公子给的糖,便向方丈问道:“方丈,爱情是什么?”
方丈脸色十分平静,反问道:“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静尘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便一五一十的将莫念骄同他说的告知了方丈。
方丈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道:“你信公子吗?”
静尘闻言很快便点了点头,方丈道:“那他说的便是对的。”
“哦”
方丈端着碗出去,临出去前看了眼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静尘,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受到伤害。
一连几天莫念骄都出现在刘嵘每次查案之处,次数一多,刘嵘便也开始怀疑,就在他布下埋伏打算将这个屡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抓捕之时,莫念骄便突然的失踪了。
刘嵘若有所思,这人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吗?若真是哪位的话,何不直接出来见上一见?
此时的莫念骄正在回寺庙的路上,在得知刘嵘布下埋伏后,他便知目的已经达到,他需要去避一下风头,将主场留给左相和游方。
静尘这日正在打扫寺前的落叶,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静尘抬头去看,完全不知他此刻眼底满是期待。
待到那熟悉的人影出现,静尘不自觉的便弯了弯唇。
莫念骄见小孩傻乎乎的看着自己,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顿时便被逗乐了,笑着下了马,道:“怎么了,一别数日便不认识我了?”
静尘摇摇头,道:“公子”
莫念骄笑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做的栩栩如生的糖人,道:“呐,尝尝看。”
静尘接过,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上的糖人,抬头看了眼莫念骄,问道:“公子,这是、我吗?”
莫念骄一把将他手上的扫把丢给了暗裔,拉着他往里头走,问道:“是啊,像不像?”
静尘看着自己手上的糖人,精致异常,连脸上细小的表情都刻画了出来,只是看着糖人脸上灿烂的笑容,静尘有些疑惑,自己有这么笑过吗?
走在前头的莫念骄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淡定道:“就是因为你成天板着个脸,才要多笑笑啊,笑起来多好看。”
莫念骄感觉到身后的突然不动了,回头便见静尘抿紧了唇,莫念骄暗想:他刚刚有哪里说错了吗?这小孩不会是要哭了吧?
静尘抿紧了唇,半响才道:“没有的、”
莫念骄生怕这小孩等会哭给他看,连忙道:“好好好,你没有的,是公子说错了,唔,我们赶紧去见方丈吧,走吧走吧”
静尘点点头,跟在莫念骄后头,悄悄看了眼糖人脸上的笑容,默默在心底说完了刚刚被莫念骄打断的话,没有的,我没有在公子面前经常板起脸……
莫念骄同方丈在谈话,眼见看到正午了,静尘便离开去做饭了。
方丈问道:“公子、是要离开了吗?”
莫念骄一顿,摇摇头道:“只怕是还要叨扰方丈一段时间了。”
方丈摇摇头道:“怎会,老衲可是求之不得、静尘很喜欢公子,很感谢公子。”
莫念骄笑笑,两人又说了几句,莫念骄便离开了。
回去时正好碰见扫完地回来的暗裔,寺内一地金黄的落叶,暗裔正在犹豫要不要扫扫里面。
莫念骄见状道:“不用扫了,这般留着倒也好看”
暗裔点点头,便听莫念骄道:“我们今年怕是要在这个小小的寺庙过年了。”
暗裔不做声,莫念骄也没等他的回答,他只是觉着无聊罢了,等待是件很漫长的事情。
静尘端着饭菜送到了莫念骄住的小院内时,莫念骄正躺在外面晒晚秋的太阳,懒洋洋的仿佛一只慵懒的猫。
静尘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莫念骄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出声道:“静尘,来陪我晒晒太阳?”
静尘下意识想要摇头,却意识到闭上眼的莫念骄看不到,刚想开口拒绝便被莫念骄给截了话。
“我来考考你,在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学的怎么样,嗯?”
静尘过去,将还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面,坐到了一般的凳子上,两人一答一问倒也和谐。
直到莫念骄问了一个问题之后,静尘突然不出声了。
莫念骄暗暗琢磨了一下,刚刚自己问的那个问题也不算难啊,怎么静尘就回答不上来了?
这般想着莫念骄便睁眼看向沉默不语的静尘,静尘看着望着看过来的莫念骄慢腾腾道:“饭凉了。”
莫念骄:“……”
于是莫念骄在静尘的注视下端起了饭碗,唔,果然凉了~
待到看到莫念骄吃了饭,静尘才慢慢回答起之前莫念骄问的问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寒凉,穿的越来越多,行动不便极了,静尘却是十分有活力,每天一大早便起来跟着暗裔练武。
莫念骄偶然一次见两人只着一件中衣在早上六点的寒风里扎马步,莫念骄看着便觉着冷,尤其是在他还披了一件狐裘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