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命全淼给赵王看茶,应道:“是啊,这处院子很是有格调,住着舒心,父王多住两日就知道了。”
赵王明显的不满,“吾儿要住必得入住中宫,除中宫,其他地方都不符你身份。”
赵时煦抽了抽嘴角,给他爹解释,“父王,中宫是皇后住的地方。”
赵王看着他,沉声问道:“你随皇上入宫后,皇上没有安排你入住中宫?”
赵时煦虽不知他爹的脑回路咋是这么个情况,但还是解释道:“安排了,但孩儿自个儿搬走了,那地方住着不如这儿自在。”
一听楚轻安排了,赵王的表情才缓和了,一脸慈爱的看着赵时煦,“皇上果然没有失信本王,就是儿子你太不会享受了。”
赵时煦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爹,“父王,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赵王笑了笑,撩衣坐下;赵时煦从全淼手中接过茶盏递给他。
赵王喝了一口茶润嗓子,扯开话题道:“为父在你入京时不是给了你一个小盒子么,就是让你关键时候拿来保命的,这一次事情如此紧急,你为何不用?”
赵时煦命全淼把枕边的小盒子拿过来,而后打开拿出里头的东西,一脸无奈的道:“父王,这是您和梁王的信物,我要用,那岂不是要让梁国出兵,多的事都出来了。”
赵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唬道:“别这么大声嚷嚷,被人知道以为爹和梁国勾结。”
赵时煦白他爹一眼,“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您不就是和梁国来往密切么,还是在梁国和大靖敌对的情况下。”
赵王不赞同这说法,只拿过盒子里用上好的血玉做的玉佩,道:“为父与梁国十四王爷只是单纯的友谊,他曾答应为父,若有一日有人拿着这血玉去找他,他便借兵给他,无论对方是谁。”
赵王这么说,可赵时煦不这么想,以梁国和大靖的情况,要真是这样,就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赵王似看穿了他儿子的想法,笑眯眯的道:“儿子,爹当初给你这个,只是让你用来护自己,可没让你考虑其他问题啊,你这自个儿想这么多…看不出来你比为父还要担心大靖担心皇上啊。”
赵时煦微微张嘴,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不知何时开始,他确实把自己和楚轻看做一个整体了,但那是因为萧家在打南境的主意,如果不这样,终有一日南境会和原书的结局一样啊。
“为父不接受任何理由反驳。”赵王冷不丁的又补了一句。
赵时煦在他面前坐下,没好气道:“那您两年前就和楚轻密谋了,为何不告诉孩儿?还骗孩儿入京都,将孩儿置于九死一生之地?”
赵王听着儿子的控诉,咳嗽了一声,有些理亏,“两年前你还小,而且此事事关重大,还有啊,为父绝没有把你置于九死一生之地,给了你退路,你自个儿没用啊,如果你一开始拿出这个,梁国起兵,萧阮要对付梁国,哪有心思搞这些幺蛾子,那时,你就是在宫里横着走都没人管得着你。”
“如果那样,萧家更会拥兵自重了,楚轻的地位会十分稀薄。”赵时煦脱口而出道。
赵王听后笑的十分得意,“吾儿果真有远见,且眼光独到。”
赵时煦又白他爹一眼,“那这一次呢?楚轻早和您部署好了,您不也什么都没说?”
赵王一听,赶紧解释道:“这是没来得及,皇上忽然飞鸽传书让为父出兵,为父便忙着点兵出征,没腾出时间给你写信。”
赵王又附送了一个白眼。
赵王乐呵呵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让他将盒子放好,这才又道:“为父这次入京自是不能久待,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的。”
赵时煦听着,确实,萧家解决了,那自己也能走了,只是想到要离开楚轻倒还有些惆怅,只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过,只是这么一想就有些难受了,真道别的时候不知会怎样。
想着,赵时煦正要叹一口气,却又听他爹冷不丁的道:“但要顺道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才行。”
赵时煦惊了一下,只觉的他爹是不是脑子开窍了,人家的儿子十五岁就有通房丫头,十六岁就能成婚,而自己在这儿都十八了,可他爹别说让他找通房的人,就连姑娘或者小生的手都不准他碰,对于这一点管的是相当严格,他还以为自己怕是不到三十岁他爹都不会让他娶媳妇儿,没想到他爹现下居然松口了。
如此想着,赵时煦脑海里立马就是自己左拥右抱,姬妾成群,男宠成堆的壮观画面,想他堂堂攻君,自然是要攻略一大片人才符合他身份的,尤其这个年代可以娶很多人。
“父王这么说,孩儿自然也不推辞。”赵时煦忍着高兴正经道,“只是这种事回南境再办最妥当,毕竟南境才是我们的根。”
赵王看着他,似有些为难之色,“回南境办怕是皇上不肯。”
赵时煦眨了眨眼,关楚轻什么事?
正当他纳闷时,赵王便用极为平常的语气道:“立后大典自要在京都在宫中举办最为妥当。”
话音一落,赵时煦惊的弹跳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秦怀的结局我在写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秦怀真的enmmmmm~~~只适合这个结局~~~
第50章 包办婚姻
不管如何, 自己是赵王的亲儿子, 但赵王坑他却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那些可以说是为了大靖着想,稍微可以理解,但这个算什么?包办婚姻?政治联姻?
“儿子, 你乃南境小王爷,这世上能配得上你的,只有一国之君。”赵王见赵时煦出乎意料的反应,十分霸气的说道,企图让赵时煦理解这世间只有楚轻才配得上他,其他人都不够格。
赵时煦想说,原来原书中的‘自己’就是遗传了他爹这个思想, 所以才看上了楚轻么?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是攻啊!!!!
“父王, 这样做会让皇上觉的南境在登堂入室。”赵时煦十分严谨的给他爹分析利弊。
“自古以来,帝王的婚姻自都要带些政治因素,强强联手才是皇权的保证,这个道理皇上明白,而纵观大靖,也只有南境才有这个实力。”赵王略严肃的分析道。
赵时煦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想到自己要做楚轻的皇后,一辈子待在宫里,处理宫里这些琐碎事, 他就觉的整个人都得废了,如何对得起他自由自在,妻妾成群的远大理想。
“你不喜欢皇上?”赵王瞧着赵时煦变幻万千的表情,拧眉问道。
赵时煦闭了下眼,心里长叹,怎么说呢,先前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只是之前见楚轻困在火场中,自己不知晓他生死时,那种感觉…反正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但是,还是愉快的玩耍最重要啊。
赵王看着赵时煦没什么变化的表情,道:“不应该啊,皇上是为父为你千挑万选的最佳对象,你瞧皇上长的如此俊美,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里面也没有比得上的,而且性格果敢坚毅,有勇有谋,吾儿不是一向只看得上这样的人么?”
赵时煦白了他爹一眼,真不知他想表达个什么,只淡淡道:“原来您如此帮楚轻是因为已和他联姻?”
“儿子,为父是打算给你个惊喜。”赵王略有些不自在道,似乎是觉的坑了儿子好几次,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即便他本意只是为他择个最适合的‘妻子’。
“你当真不喜欢皇上?儿子,你可要想清楚,除了皇上,你还能接受什么样的人?”
赵王见赵时煦还是一副不感冒的样子,当真是有些急了,只因他对楚轻很看好,他以为,凭楚轻的长相、家世、能耐,一定会入他儿子的眼,但现在看来倒像是有些自信过头了。
只是他怎么都不明白,楚轻为什么没入他儿子的眼?
赵时煦摸了摸脖子上的红豆,撇了下嘴,“如果他愿意在下面,同意我为自己扩充后宫,那我可以考虑下。”
听闻此话,赵王面部肌肉抽搐,强忍着表情,一本正经道:“儿子,为父是给你物色的‘媳妇儿’不是‘相公’,你怎么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赵时煦:“……父王,您真是不了解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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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似乎是感觉到谁在说自己,眼皮跳了跳,抬手揉了一下后才端着表情看着跪在下方的十命,道:“起来吧。”
十命未有起身,虽没说话,但大有一副,不答应就跪死在这儿的意思。
楚轻眼神有些淡漠,“顾国公相助萧阮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再如何求情,朕也不能从轻处置,但你娘,朕答应你不会牵连她。”
“皇上。”十命听后唤了一声,而后对他叩头而下,匍匐着身体,现如今,顾国公因同谋罪被下了大狱,即便这个父亲一向对他不慈,但骨肉亲情终是让十命割舍不下,只恳求道: “请您念在属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吧。”
楚轻冷哼一声,“若不是念着你,你母亲又怎能全身而退不受牵连?”
“皇上…”十命很是坚毅的再唤了一声。
楚轻却不耐的挥了挥手,道:“出去!”
十命跪着不为所动。
楚轻似动了怒,喝道:“来人,拉他出去。”
十命被带出去后也依然跪在长乐宫大门之外,不为所动。
张然从外头走进来,躬身对楚轻道:“皇上,敬罗长公主求见。”
楚轻拧了下眉头,“让她进来。”
“是。”
敬罗长公主来时便见十命跪在宫门外如石头一般巍然不动,没有说什么,只轻拧了下秀眉。
迈入内殿,看楚轻手提御笔端坐在龙椅之上,敬罗长公主到有种陌生之感,毕竟她心里也是极为轻视楚轻的,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来求他。
“参见皇上。”敬罗长公主对楚轻敛衽而拜。
楚轻抬眼看着她,“姑母不必多礼。”
敬罗长公主起身,直视着楚轻,“此次入宫,是想求皇上宽恕国公。”
楚轻神色未变,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顾国公参与谋反,罪名重大,朕不牵连国公府内族,已是宽恕。”
敬罗长公主似知道他会这么说,已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当年,皇兄为本宫赐婚,金口玉言,为本宫择的是一个要与本宫白头偕老,生死同衾之人,如今本宫尚在,若本宫夫婿不在,便是不顾先皇圣意!”
楚轻这才抬着眼皮看着她,声音寡淡,“姑母,若是这样,朕也可以让你陪顾国公。”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敬罗长公主有些站立不稳,“皇上,此次之事,国公也只是受萧家胁迫,且最后他已将京都所有防御告诉了赵小王爷,已算将功折罪,您何必咬着不放!”
楚轻视线依然冰冷,“姑母倒是大度,对顾国公的往事不追究,但朕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会随时燃烧起来的火种。”
敬罗长公主没有料到楚轻如此狠,还想再说什么,楚轻便先道:“姑母,朕想让你清楚,不管是先皇的口谕也好圣旨也罢,朕都不在意。”
敬罗长公主从楚轻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先皇的恨意,瞬间明白他所爱戴的人没有先皇这个父亲,只有宣珏……
这一下,敬罗长公主慌了,手上所有的筹码瞬间成了空谈,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然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皇上,此次萧家谋反,十命立了大功,且他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这么做,岂不是寒他的心!”
楚轻冷笑一声,“姑母当年为了除掉他母子,无所不用其极,让十命被顾国公遗弃,这下又要将他的功劳用在自身身上,不觉的不好意思么。”
“你…”
“张然,长公主身体不适,送她出宫。”
“是。”
“皇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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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煦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楚轻的,看他父王的阵势,像是已经早就和楚轻商量好了,他怕他跟楚轻一见面,楚轻就会来一句:皇后,你来了。
一想到这个,赵时煦就要抖三抖,而这不是他想得多,是考虑到楚轻对他的一贯作风,他说不定真说的出口。
不过现下,瞧着全淼一副火烧眉毛的表情,他只好道:“别急,我去看看。”
全淼点点头,急切道:“多谢小王爷,您快些吧,铁木头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我担心他膝盖都要废了。”
赵时煦略叹口气,“以十命的耐力,废不了,放心。”
全淼还是着急,方才趁赵时煦和赵王闲聊时,他偷偷的去看十命,便见十命跪在长乐宫外,然后又见一个漂亮妇人入了长乐宫,又被轰了出来,当下觉的不对,立刻回来告诉赵时煦。
赵时煦原也不想管这些事,楚轻是皇帝,怎么做都有他的想法和考量,自己懒的插手,但架不住全淼那副‘我老公要死了’的悲痛表情,只好迈向长乐宫。
果不其然,远远的就见十命还跪在那儿。他现下是禁军统领,如今萧家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干净,萧阮还没有找到,大统领就跪在了皇帝门口,这不是让人无端揣测么。
赵时煦摇了摇头,走了过去,“你还是去办正事吧。”
听到赵时煦的声音,十命抬头看着,表情依然是面瘫般的沉着,没什么变化,“见过小王爷…”
赵时煦看着他,再次道:“去办正事,小爷保你爹不死不伤。”
十命眼神微微亮了一下。
“三水,你跟着十命,好好跟人学学做事。”话落,赵时煦转眼看着长乐宫,微咳一下,做了下心理建设才迈入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