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你的理由你觉得站得住脚么?”
楚轻双手把着赵时煦的双肩,拧眉道:“为何站不住?你想要的,我给你,其余的事我会处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赵时煦盯着楚轻,不是他不信他,而是楚轻为了皇权向来不折手段,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也曾想过楚轻或许会利用他欺骗他,而他觉的自己应该也不会多伤心,毕竟自己在乎的只有自己这条命和南境罢了。只要自己和南境相安无事,其余的随他折腾。
原来是这么想的,但赵时煦发现,当真有这种事发生时,他会如此在意,在意楚轻的欺骗和利用,这种在意令他心口发沉。他想,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楚轻,喜欢楚轻,所以无法忍受。
“你确实没有想过要害我,但你我早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连特么那扯淡的婚约都有了,我们在同一条战线上,面对着同样强大的敌人,萧阮,宣家甚至整个江湖。然而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但又希望能借我借南境做你的臂膀,好让你铲除一切反动势力,你这不是害我难道还是为了让我出淤泥而不染么?!”
赵时煦一连叠声的大斥,这一斥,令他腹部更加难受了,额上也是汗流不止。
楚轻看着,道:“你先上床。”
“回答我!”赵时煦眯着眼盯着楚轻。
楚轻不答,只提了音量,“让你躺下!”
赵时煦看着他,而后看着自己手中的笛子,“你母亲和宣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来江湖除了想灭宣家统一江湖外,定还有别的原因,是什么?”
“我日后会告诉你。”楚轻颇有些无力。
赵时煦只看着手里的笛子,忽然道:“当时你为什么会放过萧阮?”
楚轻双眸微怔。
赵时煦抬头看着他,眼神冷漠,“以你清除萧家余孽的手段,萧阮即便能逃出皇宫,又怎能逃出京都?而且,我让人在影左盟内打探过,萧阮是被袁战从京都带回来的,可不是他自己出的京都。你如此关注江湖武林,京都来了个江湖二把手,你会不密切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吗?”
楚轻面对赵时煦的质问,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赵时煦看着他,眼眶控制不住的有些发红,“楚轻,今天的局面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对吧?你了解萧阮,所以你利用萧阮对我们的恨,让他利用我弄了今天这一出。”
“不是这样!”楚轻大声反驳。
赵时煦却只接着道:“即便最后宣冉他们知道我不是宣珏的孩子,但他们也定会查我查到底,而我这个人,又哪里能容忍别人查我,定会觉得奇怪,定会和他们交手一番,到时,你就可看着我和他们斗智斗勇,而你就安稳的待在后方,对吧。”
“我说了,不是这样!”楚轻斥道。
“那萧阮是你放过的吗?”赵时煦依然沉声质问道。
楚轻提起一口气,脸色难看。
赵时煦冷笑一声,承了他的默认,忽然一下子想起原书中南境和自己这个男配都是楚轻和萧阮联手灭掉的,不由的道:“我真不知有朝一日会不会死在你和萧阮手上。”
楚轻听闻此言,脸色一变,“赵时煦,我在你眼里就如此狠毒龌龊?”
赵时煦眯眼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待在后方想做什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楚轻不言。
“你还要瞒我利用我?”赵时煦喝道。
“赵时煦,朕是一国之君,不能言说之事便是关系着黎明百姓!”楚轻控制不住的开口喝了回去。
赵时煦一手紧紧的捂着肚子,但腰杆却站的笔直,双眸直视着楚轻,“少特么冠冕堂皇。”
楚轻见赵时煦越来越难受的模样,垂首闭了下眼,方才温声道:“待时机一到我一定告诉你。”
赵时煦看着手中的笛子,道:“你既不想说,我对你这些事也不感兴趣,毕竟,兴趣这种东西也讲究时效性的。”话落,赵时煦随手就将笛子扔到了地上,任由笛子滚向屋角。
楚轻看着那玉笛像个无人要的废品一般滚落,心口一痛,抬起双腿缓步走过去将它拾了起来,紧紧抱在胸前。
赵时煦看着,偏过头道:“我说过,你若骗我,我立刻回南境;南境和你的结盟,只是负责帮你铲除萧家,可不负责帮你收拾江湖这堆烂摊子。”
楚轻握着笛子站了起来,背对着赵时煦,“我以为...你懂我...”
赵时煦心口一疼,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腹部的疼痛便忽然加剧,令他双眸发黑不说,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内正滑动着黏黏糊糊的液体,这些症状,迫使他再也站不稳,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楚轻立刻回身望去,而后几部冲过来抱起赵时煦,“时煦?”
“这感觉...好奇怪...”赵时煦说着便晕了过去。
“时煦!”
全淼带着大夫这才赶到,一来就见赵时煦晕了过去,忙让大夫诊治。
楚轻和全淼等在一旁,只见大夫脸色变幻莫测,都生出些不安来;全淼见大夫号脉号了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急切道:“大夫,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大夫依然不言语,只表情沉重的捋了下胡子,而后起身掀开赵时煦身上的被子。
全淼看去,吓的跳了起来,只见赵时煦大腿下面全是血。
“怎..怎么回事这是?”全淼惊诧的看着楚轻。
楚轻脸色更是难看,两步上前抓着大夫的手腕,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皱眉骂道:“你们都不知他已怀子两月了么?现下大出血,孩子危在旦夕啊。”
全淼听后,吓的手脚发凉,他家小王爷有红心胎记是能生孩子的,他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他家小王爷什么时候和皇上爱爱过了,也没听小王也说过,不然,小王爷口味忽然大变,他一定会有所警惕的。
全淼当真是想给自己的榆木脑袋一棒槌,无论如何都该在小王爷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强行把大夫拽来的,而不是让小王爷一拖再拖。
想到这些,全淼眼里立刻蓄满眼泪,心疼不已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赵时煦。
楚轻凛目看着大夫,抓着他的手腕喝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保住孩子!”
大夫没好气的瞪着他们,“老朽这就立刻施针,但保不保得住得看天意。”
楚轻松开大夫的手腕,立刻让他施针。
全淼看着下身血淋淋的赵时煦,止不住眼泪,也不再顾忌身份,回身质问楚轻,“你既然和公子行了周公之礼,就该知道他能怀子,你为何还不注意?”
楚轻双眸发沉,未有应声。
全淼一见,两步走过来站在楚轻面前,一脸愤怒,“你知道你还不保护好公子,还让他单独见那些江湖高手?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淼淼,不准这样跟主子说话。”十命推门而入,听到了全淼的话,轻声喝止。
全淼吸了下鼻子,不再说什么,只看着大夫和赵时煦。
楚轻脸色难看至极,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难受,只不过一次,他当真不知道赵时煦会.....
想着,楚轻双眸发红,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只走到床畔紧紧握着赵时煦的手,看着他的腹部。
“快,这保胎丸赶紧给他服两颗。”大夫见赵时煦的情况很是不乐观,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药瓶。
楚轻接过,喂给赵时煦,“大夫,怎么样?”
大夫满头大汗,没有应他,只施针,忙活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止住了血,停了下来。
“如何?”楚轻急切的问道。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气道:“孩子暂时安稳,但这几日切记别让情绪再过多的波动,以免再动了胎气。”
听闻此言,楚轻这才算松了口气,心里第一次感谢了下老天爷,而后便是一脸的喜悦,孩子...
“你什么意思?”
赵时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看着大夫问道,面上表情是他这辈子最难看的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赵时煦:晴天霹雳有木有~
第60章 生个锤子
大夫没好气的解释了一通之后, 便提着药箱准备离去, 楚轻放心不下便花重金让大夫到隔间住着, 直到赵时煦完全康复。
十命看了一眼楚轻和赵时煦,拉着全淼就要出去,然而全淼却不肯, 挣开十命的手跑到床畔看着脸色自醒来后便一直十分难看的赵时煦,担忧道:“小王爷, 您还难受么?”
赵时煦整个人还处在懵逼状态的,起先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大夫和楚轻的话他就懵了,而方才大夫还仔细的跟他解释了一通,这让他的懵逼直接呈双倍状态放大,整个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下意识做出来的。
全淼从来没有见赵时煦如此反常过, 直觉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着急道:“小王爷, 您怎么了?”
赵时煦终于动了动自己的手,而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片刻后才声音平淡的开口道:“你们都出去。”
全淼怔着, 十命已强行将他拉了出去。
楚轻走到他床边,还没有说什么,赵时煦便冷冷道:“你也出去。”
“时煦?你已经...”
“滚出去!”赵时煦偏头看着楚轻, 表情狰狞的怒吼,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
楚轻双眉一拧,看着这样反应的赵时煦竟让他手足无措, 连说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生气,孩子...”
楚轻话音还未落全,赵时煦便撑起身子将床头的水杯朝楚轻掷了过去;楚轻未有躲闪,额头被掷出一个血包。
赵时煦看着他,急促的喘着气,“需要我用剑吗?”
楚轻抬起手抚了下自己的额头,道:“用吧。”
赵时煦被气笑了,想要翻身下床给楚轻一剑,但他的身体却在和他唱着反调,下半身虚软的动都动不了。
楚轻看着,将放在一旁的短剑递给了他。
赵时煦看着这样的楚轻,无语道:“怎么,苦肉计?”
楚轻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着急,“我只是想让你消气。”
赵时煦闭了下眼,而后一把拿过楚轻手中的短剑,却没有对他拔剑相向,而是倒拿着剑柄,猛地向自己的腹部戳去。
这一动作让楚轻惊诧不已,眼疾手快的倾身去夺赵时煦手中的剑,可赵时煦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夺回短剑,便只好将手率先伸到赵时煦腹部前。才一伸过去,那剑柄便戳了下来,直直的戳在楚轻的手背上,令他的手背立刻红肿了起来。
“赵时煦,你疯了么!”楚轻控制不住的喝道,面上表情也是难看,若自己慢了一瞬,孩子定会保不住不说,赵时煦的身体也会受损。一想到这儿,他便后怕不已。
赵时煦看着挡在面前的手,毫不犹豫的一掌挥开,然楚轻已经做好了准备,打掉他的剑柄,而后按着他的双肩将他按回床上躺下,“赵时煦,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那是你的孩子!”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赵时煦当真觉得晴天霹雳都不能用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只愤恨的盯着楚轻。
楚轻见他情绪如此波动,忙软声道:“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不该不对你坦诚,我错了,你别生气。”
要是以往一向冷漠狠戾的楚轻说出这样的话,赵时煦定会觉的稀奇,但现下他的心情没人能懂,连他自己或许都不完全懂。他只知道,老子他妈的是男人,生狗屁的孩子!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妈的,我草他大爷的,这破书,妈了个巴子的,给老子一把火老子要把它烧成灰烬。还有那狗屁作者,他妈的生子文不标注个生子文,手残还是手贱啊!
无法接受,完全无法接受。
“楚轻,旁的不跟你扯,老子不能生这个孩子。”赵时煦表情狰狞的继续道。
楚轻一脸纠结痛苦,“为何,这是你我的孩子。”
“我管他妈是谁的孩子,关小爷屁事。”赵时煦愤怒的吼道。
楚轻听着,心下愈发着急,只觉的赵时煦对他已十分痛恨,“我答应你,日后无论何事都不再骗你。”
赵时煦看着他,也不知怎么跟他解释,仍然还是那句话,“这东西不能待在我身体里,你我之间也到此结束,你去找个能给你生孩子的男人女人都可以!”
楚轻听着这话,表情忽然凝固起来,紧紧的握着赵时煦的手腕,“你到底要我如何?阿阮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宣家的事也不是。”
赵时煦很是无力,他无法跟楚轻解释什么,只道:“我为什么能怀孩子?”
楚轻顿了下,也是有些莫名,“你胸前有一颗红心胎记,那是这世间能生孩子的男人的标志。”
赵时煦知道这身体是有个胎记,但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也是了,他穿进来的时候,没有这身体原主的记忆,只有对书内容的了解,但特么那前三分之一怎么就一点没提!
“你早就知道了?”
楚轻点头。
赵时煦反应还是很快的,怪不得父王要与楚轻结盟,原来打的是那个算盘,父王啊父王,人家都是坑爹,你这是坑子啊。他妈的,老子这一路走来,虽然干掉了萧家,保住了南境,但怎么就觉的有点倒霉憋屈呢?
“我当真不是故意骗你,时煦,我若当真骗你利用你,不会和你行周公之礼,不会让南境留下我的种,你相信我。”楚轻拧着眉急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