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斐看他一眼,“闹什么矛盾,我们好好的啊?你看晚上他还跟以往一样陪我用晚膳才走的。”
六皇子顿了顿口水,“可你都好几天留宿在宫里了。”
谢彦斐:“这多正常的事,我过段时间就要离开大谢回旭国完婚了,当然要抓紧时间多陪陪父皇啊。”
六皇子忽悠看他一眼,“是吗?可之前那么多天也没见五哥你想着陪父皇啊,再说了……你不觉得你们两个不太对劲吗?”
谢彦斐眯眼,“怎么不对劲了?”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他当局者迷老六旁观者清?
六皇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不觉得旭帝最近不黏着你了吗?以前旭帝无论你去哪儿可都是跟着的,同吃同住的,可这几天,你白天在刑部晚上在皇宫,旭帝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谢彦斐茫然摇摇头:“不知道。”
“这就是了啊!傻五哥,万一旭帝变了心……趁着这段时间被哪个小妖精给勾搭走了,五哥你气不气?”
“那不可能。”这点子自信谢彦斐还是有的。
六皇子恨铁不成钢:“五哥啊,你……你怎么就听不懂暗示呢,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是父皇让我来找你的,这几天你们不太对劲,所以父皇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让暗卫去打探打探到底怎么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谢彦斐倒是很配合:“怎么着?”
六皇子神神秘秘道:“父皇派去的暗卫发现,这几天每次到晚上……旭帝都会外出,在外面待到天亮才回来。”
谢彦斐挑眉看过去:“当真?”他摸着下巴,倒不是觉得世子会去干什么坏事,但是好端端的不睡觉跑去别的地方,最近也没有什么需要他查的人或者事,难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六皇子看谢彦斐一点都不着急,恨铁不成钢,“五哥你怎么瞧着一点都不着急?你这怎么行?你要是不信,今晚上跟我去瞧瞧?”
谢彦斐应了:“行啊,瞧瞧就瞧瞧。”
谢彦斐和六皇子晚上要关宫门的时候偷偷从密道出了宫,这密道是明贤帝告诉他们的,以前裴泓还是无影宗宗主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谢彦斐与六皇子带着几个明贤帝精挑细选的暗卫就这么守在了旭王府外,不多时,果然有一辆马车从旭王府驶出来了,瞧样子还像是要往城外去。
谢彦斐是知道世子的身手的,所以并没有跟上去,六皇子拍着胸口保证,“五哥放心,我们已经跟了两天了,地方都一样,我们从小道先提前赶过去。”
谢彦斐上上下下瞅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去特别热情?”
六皇子拍着胸口:“没办法啊五哥,父皇说了,要是抓到旭帝对不起你,那肯定是要把旭帝给踹了的,到时候五哥你就留在大谢,你当皇上,我就不用当皇上了,能当个闲散王爷就不用天不亮就开始学太子要学的东西,一想到日后我要更早起来上早朝,五哥……我心里苦啊。”
谢彦斐同情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六你真可怜,不过……你怕是要失望了。”就算是谁可能会怎么着,他觉得吧,世子这样的,谢彦斐觉得还真不可能。
只是他倒是挺好奇世子到底在偷偷摸摸干什么。
谢彦斐与六皇子从小路提前过去了,在那里等了没多久,之前那辆马车重新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山下,谢彦斐躲在暗处瞧着,下来的还真的是世子啊。
不过身上罩了一件黑色的兜帽从上往下将人给罩住了,不过认识这么久,就算是只露出个边边角角他也能认出世子,摸着下巴更好奇世子要干什么了,难道又要演戏?
这也说不定,毕竟自从开荤之后,世子还没这么久能沉得住气,啧啧,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谢彦斐搓着手倒是有点期待跃跃谷欠试。
六皇子看到裴泓出来差点都激动的跳起来,来了来了他就说是世子,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五哥咧着嘴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有点……他抖了抖,“五哥你淡定啊,也许只是我们多想呢。”
谢彦斐心不在焉应了声,他觉得山上能有什么好东西,顶多就是温泉啊,可府里也有啊,顶多来个鸳鸯浴,可之前又不是没洗过,两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世子这一次要扮演水妖?他忍不住吸了吸口水,有点想看世子美男出浴啊。
谢彦斐有点期待起来,表情也愈发……
六皇子突然后悔带着五哥来了,五哥不会真的气疯了吧,都这个时候还笑得一脸……变态?
他们一直等了很久,猜测大概已经山上了,谢彦斐和六皇子才慢吞吞上了山,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暗卫也没察觉到任何别的暗卫的存在,是真的一路上没人。
等到了山头,发现真的有一处温泉池水,还泡着氤氲的雾气,倒是没看到世子。
山上空荡荡的,除了拿出温泉池水竟然什么都没有,不过他们也没敢靠近,就躲在角落里,毕竟怕万一遇到了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就尴尬了,不过谢彦斐倒是不担心,他看完全没人,干脆就直接起身,在六皇子急吼吼要把他给拉住的情况下,直接走到了温泉池水边,绕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啊。
除了几处假山,光秃秃的黑漆漆的……
其实要说也的确挺怪的,毕竟山上竟然没有一根草?
结果就在谢彦斐重新绕到温泉池水边的时候,突然像是变戏法一样,四周本来光秃秃的地面,突然随着一盏盏灯笼冉冉升起,乍然姹紫千红绿荫葱葱,几乎将整个温泉池水四周变成了百团锦簇的御花园,甚至因为黑夜加上那些灯笼的点缀,美得像是一场梦境,不仅如此,无数的孔明灯从下方往上,百花盛开的那一瞬间,夜空被这些孔明灯仿佛都点亮了,远了之后就像是一颗颗星火,而就在谢彦斐傻了眼的时候,氤氲的温泉池水雾气弥漫被拨开,裴泓宛如一条美人鱼骤然破开水雾出现在他面前。
墨发盛世容颜,湿透的衣衫裹在身上露出健硕结实的手臂胸膛,撑起上半身游到池水边,一双凤眸被水浸润,被四周的热气熏疼得仿佛如梦似幻。
谢彦斐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虽然畅想过世子会用水妖来诱惑他,可真的出现在眼前,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让他脑子空空的,眼睛只能痴痴望着裴泓,完全忘记了反应:完了,心跳的有点快,被世子发现了会不会笑话他?
可裴泓完全没给他反应,他朝他伸出手,谢彦斐傻乎乎地就那么蹲了下来,把手给了他,离得近了,裴泓那张脸愈发摄人心魄,让谢彦斐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望着从裴泓头发上滴落下来的一颗水珠,就那么直勾勾看着,看着水珠从肩膀滑过一路往下……最后没入水中。
而他重新抬眼,就看到裴泓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喑哑低沉的声音带着诱惑,“王爷,此后余生,你愿意跟我一起度过吗?只是你,只是我,再也不分开,没有别人,唯有你我二人……”
谢彦斐听着这宛如求婚一般的声音,明明觉得世子这样有点俗,好歹有个花啊,好吧,这么多花是有了,可望着面前双眼温柔瞅着他,仿佛时间只有他一人的裴泓,他咧着嘴笑了,突然低头捧着他的脸,重重的亲了口:“当然!”
裴泓笑了,往后一退,随着他的动作,谢彦斐也随即落入温泉池水中,两人被淹没在氤氲的水雾中。
六皇子目瞪口呆瞧着这一幕,可还没等看完,突然被暗卫捂了眼堵了嘴嗖的一下扛起来飞下山送走了。
六皇子:“…………”卧槽,裴泓你个心机皇帝,怪不得他跟踪的这么顺利,特么他就是故意让他把五哥引过来好求婚的吧?
可怜他当了媒人当了垫脚石还被硬喂了一把狗粮之后……还被直接抗走当成弃子了?
你好歹让我看完啊!
六皇子直到回到府里还气呼呼的,看到自己的王妃,顿时依偎过去,算了,五哥喂他狗粮,他也有王妃,谁还没个王妃似的,哼。
谢彦斐之后就搬回了旭王府,没办法,虽然世子心机,可谁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谢彦斐还是每天去刑部报道,只是暂时还没什么事。
直到半个月后,有一天晚上谢彦斐正在与裴泓用完膳,突然管家匆匆前来,“王爷,刑部的葛大人来了,说是有急事找你。”
“葛文沣?这么晚了他来干嘛?”谢彦斐虽然这么问,还是摆摆手让管家去把葛文沣带过来,他估计十之八九葛文沣是遇到什么事了。
葛文沣很快就来了,手里还捏着一封信,匆匆到了之后,看到裴泓,也不敢直视,就垂着眼站在一旁,行了礼,等谢彦斐让他落座,他也没敢坐,直接把来意说了,“王爷,下官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詹知府以前是下官的旧友,他这次遇到难事,加上听到谢郡王那件事觉得下官……可能能找到原因也说不定,可这件事……全靠王爷才查出来的,所以,下官想问问王爷愿不愿意去一趟,那里风景不错,王爷与皇上可以当是去逛一逛。”
谢彦斐听完之后拿过信看了一遍,是一封求助信,意思就是他那边出了一些怪事却查不到原因,想请葛文沣去一趟,不需要太久,他是实在没办法了。
信中没说到底是什么怪事,可看这詹知府的语气还挺着急的。
谢彦斐皱着眉看着,正在犹豫的时候,脑海里传来声响。
【检测到目标人物三出现,宿主可得生命值,拯救与否完全看宿主。】
谢彦斐挑眉,看来这最后一个目标也出现了。
既然有所谓的目标人物,看来这怪事就是人为了,信中没提到有人命,可看样子再等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谢彦斐与裴泓对视一眼,裴泓道:“你想去吗?”
谢彦斐点点头,裴泓笑笑,“那就去吧。”
这最后一个目标人物的生命值得到就能医治明贤帝的手臂,别说路程不远,就是真的很远这一趟他也是要去的,既然决定了,葛文沣一脸喜色回去准备了,第二天一早,谢彦斐与裴泓坐一辆马车,一行人轻装简行出发去一日路程的秦安府。
谢彦斐他们一大早启程,是当天晚上到达的秦安府,那个詹知府一早得到消息就在府外候着他们,他本来以为来的只是葛文沣,可没想到同行的还有一辆马车,一开始詹知府以为是葛文沣的家眷,可等马车入了府衙,葛文沣挥退所有人之后,谢彦斐两人才下了马车。
詹知府一愣,可等看清楚两人的容貌先是一惊之后,随即想到什么,赶紧谨慎看向葛文沣,葛文沣对他点点头,詹知府赶紧行礼,被谢彦斐婉拒了,“我们两个这次算是微服出行,詹大人以后就唤我五公子,喊皇上闻公子好了。”裴泓字闻安,选出来一个字,也不会被人看出来。
詹知府自然不敢有意见,不明白怎么这两位爷来了,不过葛文沣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是觉得秦安府的风景不错,来玩玩。
詹知府也没多想,知道谢彦斐对这次的事有趣,只能也把这件怪事一起都说给他们听了。
这怪事也没别的,就是秦安府下面的一个镇子有一栋年久的阁楼,很久都没人住了,可从一个月前,每天晚上这阁楼里都会传来惨叫声还有痛苦喊救命的声音,大晚上的特别渗人,附近的百姓一开始以为出了人命,就赶紧报了官。
结果等衙役来了之后,在白天大着胆子去瞧了,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灰尘蜘蛛网都积了厚厚一层,显然没有人来过出现过,连个脚印都没有。
更不要说什么血迹的。
衙役无功而返,可偏偏一到了晚上依然是这样,衙役就派了好几个人守了几晚上,依然什么也没有。
詹知府头疼,“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人心惶惶的,这不是听说葛兄弟的本事,只能厚着脸皮求到他头上了。”
葛文沣摸了摸脸,偷偷去看谢彦斐,看到谢彦斐摇头,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谢彦斐却是不信这个,“既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那就是事出有因,别有所图,人为的可能性更大,还是先找出缘由最好。”
詹知府也是这么想的,可偏偏要是找不出理由,百姓不信,这闹得都恍如惊弓之鸟。
谢彦斐看詹知府愁得不行的模样,突然想起什么,“谢郡王的事才没多久,说起来应该还传不到秦安府,詹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詹知府也是一愣,随后想起什么,走到后面突然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笺:“本来下官也没想到求助外援,是突然不知道哪个人留了这个在府衙,说了郡王这件事,下官派人去问了问,果然如此,才硬着头皮求到了葛兄弟这里。”
谢彦斐眉头皱得更紧,与裴泓对视一眼,会有人这么好心专门提醒让詹知府请葛文沣来一趟?
第108章
谢彦斐觉得这件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因为今天晚了不便出城,他们决定明天大白天的先去瞧瞧看,所以谢彦斐与裴泓歇在了府衙。
詹知府说什么也要把主院给让出来,被谢彦斐拒绝了, 让他只当是他们寻常往来的客人即可,詹知府最后只能同意了, 让人把最好的一个客房院子打扫出来, 谢彦斐与裴泓一间,葛文沣住在回廊尽头的另一间。
等詹知府告退之后,谢彦斐让葛文沣来他们房里一趟, 等葛文沣来了之后, 果然, 葛文沣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他忍了好久了, 好不容易等詹大人走了, 他看到谢彦斐, 迫不及待道:“王爷,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点邪门, 虽说京城离秦安府不远, 可好歹也要一日的路程,那个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专门提醒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