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春入歧途[穿越重生]——BY:附耳来

作者:附耳来  录入:07-09

  然而他忽然快步走到卢士良身边,也不曾做什么,只静静站着罢了。那卢士良顿时惨叫起来,似乎极为疼痛,随后便满地打滚。
  大理寺众人也有不少身怀武艺,但绝不敢和齐御风相提并论。毕竟风将军厉害的不只是带兵打战,其武功哪怕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高手钓雪老叟的关门弟子,谁也不敢小觑。
  那卢士良疼到最后,几乎叫也叫不出来,随即慢慢的安静下来。
  齐御风慢慢走过来,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本将军只是站着,不曾动手。他自己想要施苦肉计,叫得这么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大刑。”
  大理寺内不乏高手,早有几个看出齐御风使出内力,搅乱卢士良的肺腑,使其血脉翻涌,筋脉错乱。这分筋错骨之痛,虽然只持续了一刻钟,但疼痛至极。
  若要细查,则因他持续时间不久,故明早已经不见动静。只是这等内力天下罕有,几个高手面面相觑,一直听闻齐御风武功卓绝,但他鲜少显露人前。不少人私下曾经质疑,此时一见,众皆默然。
  “本将军相信朱大人定会秉公办案,就不打扰了。”齐御风特意把秉公二字说得极重,想来是为王贤礼对张子初动刑之事耿耿于怀。
  朱捷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愁苦不堪,此案棘手得很,明日提审张子初怕也很是难办。尤其方达和车夫已死,这卢士良竟也折进来,要说起来,裘华之死怕是另有蹊跷。从目前种种迹象看来,张子初的嫌疑反而越来越小了。
  长夜漫漫,齐御风走在街头,心里放着无数的事,一下子线头都理不清了。他很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下,回去偷出张子初,舍了这一身的荣华富贵,和少爷安心归隐。可是想起少爷十年寒窗,每每提及与自己的身份之差,要他抛下怕是不能。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传播他和张子初的谣言,那么设局之人定不会选中他。不管裘华身上有多少迷题,要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都无所谓。这背后的人显然是冲着他齐御风来的,又或者有别的目的,只要能让起少爷全身而退,就算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初四跟在旁边,见他神色有异,并不做声。忽然见齐御风调转方向,竟是直奔一家酒铺,店家正忙着收摊,显是没料到此时会有客人。
  齐御风做了一个动作,初四乖乖退了几步,但见他独自一人走入酒铺。
  酒铺里只有一个老头子在买酒,见他进来,满脸堆笑:“客官,请问想要喝什么酒?”
  如此深夜,在早已宵禁的街市上摆着酒铺本就十分奇怪,而这老头子竟然泰然自若,仿佛本该如此。
  “桃花酒。”
  齐御风随口一说,便在唯一的桌子边坐下,似乎很是寻常。
  那老头子把酒热好,恭敬的端了上来,看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在初四这种行家看来,定是全无武功。
  齐御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又倒一杯,如此反复,直到十八杯酒入肚,那酒壶彻底空了。他站起身,伸手到怀里把玉牌拿了出来,放在那简陋的桌子上。
  “客官,这太贵重,老汉找不开钱。”
  “不用找了,一块玉牌换他一条命,实在是我赚到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初四仍是只见他们嘴动,听不见什么。但那玉牌自然是他认识的,直到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正要上前。
  他忽然想到自己上前也是无用,不如静观其变,这么想着,却见老汉笑着拍了拍齐御风的肩。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让齐御风如受重创,顿时倒在地上。
  月光照进张子初的牢房铁窗,但见趴在地上熟睡的人忽然睁开眼,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第31章
  张子初从昨天半夜惊醒到被提审,一直都没有合眼,不知为何心中惶恐不安。本以为会见到齐御风,可一直到跪在堂下,都不见他的人影。
  他把之前在刑部的说辞又重复了一次,本以为会被刁难,可是朱捷竟然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昨天对你下毒之人你可认识?”他不问裘华的案子,却反过来提起卢士良,也不知道想什么。
  “他是与我同科的进士,中榜之后也曾见过几面。”在考试之前,他和大部分考生都不熟,一直独来独往。中榜以后,他们三甲倒是经常组团在各个大人的府上刷脸熟。
  不过卢士良一直不待见他,而他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自然不会与他亲近。每次三个人走在一起,都是吴满调和他们的关系,以免场面太僵。
  “那你觉得他会为什么原因对你下毒?”朱捷不慌不忙的样子,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他虽然看我不顺眼,但应该不会要我的命那么严重。我觉得他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被逼的。”他没觉得昨天卢士良下手之前有半点犹豫,但无论怎么想,也不觉得这件事是出自他的本意。不管怎么回想,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血海深仇。
  朱捷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就令人将张子初带了下去。
  他才到后堂去,就看到一封信放在案头,拿起细看,顿时吃惊不已。这下去面圣,总算有话可以说,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靖安帝喝着茶,慢吞吞的不开口,但他刚下的旨意却是清楚明白。王贤礼因妄动私刑,办案不利被革职查办。
  朱捷心思灵动,这么刚好自己才进宫,就听到这道旨意下达,微妙的时机过于巧合。
  “回禀陛下,裘华的死因是被人用一根细针从耳后扎入脑内,生前曾遭人□□。据臣追查,张子初不会武功,而细针扎人的手法需要有内力修为,故而人应该不是他杀的。”
  靖安帝手腕盯着下巴,看了他一眼,问道:“听说昨晚卢士良在大理寺监牢行凶杀人,被你们抓个现行,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当时他欲灌张子初毒酒,所幸未能得手。微臣已将人拿下,但他三缄其口,问不出一个字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朱捷跪在地上,说道:“据微臣查到的消息,卢士良时常出入醉红楼,也曾、曾去过几次瑞王府。”
  他暗示的意图非常明显,裘华从瑞王府出来,又去了聚昌楼与人见面,最后到底为什么会死在醉红楼呢?在这个过程中,瑞王起了什么作用?卢士良为什么要杀张子初,他的做法是否得到瑞王的授意?
  靖安帝想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朕知道了。你还要多久才能办妥此案?”
  “还请陛下宽限几日。”
  “鹘族使节还要三天就要到京城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捷告退之后,暗卫就飞身进来,说道:“回禀陛下,裘华那日从瑞王府出来,进了聚昌楼后,与一人在包厢密谈。随后他似乎喝醉了,被扶上一辆马车,但马车中途在闹市流窜,随即失去踪迹。不知何故,到了第二日,裘华却死在醉红楼。”
  “卢士良那日在什么地方?”
  “他白日都在家中,到夜里忽然去了醉红楼。”
  靖安帝听了不说话,只让摆驾宣华宫,一路上也不让人通传。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叶公公心惊肉颤,一路上好容易遇到个识趣的,但还没等跑就被喝住了。
  梅贵妃正在看笼里的鸟儿打趣,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抬头就看到靖安帝怒气腾腾走进来。她连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们都给我出去!”靖安帝怒吼了一声,吓得宫人四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脸无血色,嘴角微微流血,又起身跪在一旁道:“陛下息怒,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语气不卑不亢,竟也不痛哭流泪 ,竟好像被打的不是她。
  “你养的好儿子,倒来问朕了。”
  梅贵妃仍是跪着:“究竟所谓何事,臣妾实在不知。”
  “他弄死的人,你帮他栽赃嫁祸,还闹得人尽皆知,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臣妾冤枉啊,陛下明鉴,此事从何说起?死了什么人,为何就认定是泽儿做的?臣妾久居深宫,又如何栽赃嫁祸?”
  “冤枉?好,朕问你,醉红楼是何人的产业?”
  梅贵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靖安帝,心下一狠,说道:“陛下,醉红楼前年就变卖给他人,与臣妾和泽儿无关。”
  “左手进,右手出的事情,还在这里狡辩?”
  朝野上下仅仅知道当朝榜眼嫖宿醉红楼被抓,当场还死了一个人,但并不知道死的人是什么身份。本来还在观望的人,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火引,一下子把整个朝野都卷了进来。
  靖安帝不好女色,膝下只有四个皇子,大皇子生母地位卑微,不足为虑。二皇子乃皇后所出,十六岁封为太子至今,不曾有什么大错。三皇子正是瑞王,是梅贵妃所出,外祖父乃三朝元老,曾外祖父更是南历开朝名臣。四皇子身体不好,加之年幼,不曾参与皇权角逐。
  可是裘华一案实在蹊跷,哪怕太子长跪不起,也不得见圣上一面。瑞王被训斥一番,在府里禁足,面壁思过。在这种关节炎上,竟传来梅贵妃自缢宫中的噩耗,局势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一波不平,一拨又起,鹘族使臣的马车终究缓缓来到了京城 。
  在一切都不曾入在张子初的耳,此时他正在无比郁闷的看着窗外明月,心中不解,为什么齐御风一整天不见人影?照理说,他就算再忙也会来和他打个招呼。想到这里,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对着空气喝道:“那天晚上帮我解决卢士良的那个谁,你给我出来!我要见你们家将军,你不用保护我了,快去传话!”
  半响,四周毫无动静。
  张子初气闷,懊恼的转过头,但见身边不知何时站在一个人。他吓得大跳起来,问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你想干什么?”
  “我来……送你上黄泉路,陪齐御风做个伴!”


第32章
  陈三月死去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醒来面对的是那么复杂的身份。齐御风是高高在上的,极端矛盾的,但却比表面上的还要麻烦。出生世代忠于皇帝的将门,可惜父母都被谋算致死,而师父钓雪老叟抚养他,就是为了让他报仇雪恨,甚至篡夺皇位。
  可惜一切还没来得急,齐御风到底太嫩了,所以才会被害死。陈三月接受了这具躯体里所有的记忆,但意外发现他竟然是不恨的。他从小到大所思所想,压根和自小被灌输的事截然不同。
  他不想报仇,只想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因为若是谋反,杀的都是自己人,战死沙场的话,好歹也能拉无数的敌人陪葬。
  想得如此简单,可惜到底拼不过心思太多的皇帝,所以他死了。
  陈三月继承了他的武功,和大部分的记忆,但和齐御风不同,他对战死沙场也没有兴趣。横竖齐御风这条命是死在沙场,从理论上来说已经了了心愿。哪怕死得非常不值,是被自家人窜通敌国谋害的,但赔掉一条命也是真的。
  为什么会引起皇帝怀疑,继而痛下杀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皇帝不再疑心自家,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待在原来的位置。他陈三月没有那么多热血和骨头,重活一世,只想快乐到老。
  靖安帝要兵权,双手奉上,不挣扎不抵抗。太子和瑞王各自按了棋子在羽林营,也由着他们胡来。哪怕羽林营被掏空,他也懒得管。他知道若是装得太弱势,反而引人怀疑。
  但他已经死了一次,真的不想冒险,何况朝局复杂,光是理清思路就够他烦。最要紧的是一直逼着他谋反的钓雪老叟,耗尽内力救他一命,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恢复武功。
  在见到张子初之前,陈三月的想法就是把过去放下,好好的在京城安乐一生。
  他从小过的日子很苦,现在这样挺好的,若是不高兴的话,大不了想办法以权压人。什么时候闲了,再去山北找张子初算账。
  然而天不从人愿,张子初中了榜眼,到他跟前晃悠。他忍不了,再一次陷进来。
  最要命的是过去那些竟不是真的,他的少爷从来不曾要抛弃他。这样一想,他决定放出流言,让所有人明白他和少爷厮混,这样就没有人盯着他了。
  可惜心思多的人注定想太多,不但没有放过他,现在还把少爷也拉下水。这么大的一步棋,直接要把少爷往死里坑。
  陈三月再一次退让,他喝了桃花酒,交出玉牌,任由钓雪老叟动手,只要放过他和少爷就行。
  齐御风睁开眼,身上的内力半分不减,不免呆住。他看了一眼,自己正躺在床上,只穿着里衣,旁边有一个女子在梳妆。
  “你……”
  “师兄,春宵一度,你感觉如何?”
  那女子穿过身来,脸若桃李,妆容艳丽,平添几分妖媚之色。
  “了了?怎么是你?我们……”
  “师兄,感觉怎么样?我的滋味难道还不如张子初一个大男人吗?”
  “了了,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只是兄妹。”
  江了了猛然站起,哈哈大笑:“你如今已经占了我的身子,还敢说什么兄妹之情吗?”
  齐御风极快的穿好衣物,说道:“了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师兄,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两年前你明明口口声声说爱我的,说一定会娶我为妻的!可为什么你忽然不爱我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你永远只会喊着少爷,哪怕在昏迷的时候,你也只是喊着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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