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就这样丢了?”
“回禀将军,正是如此。山北来报,在我们出发前往北疆不久,张公子就已经离开江南,下落不明。”
“不管在哪,他现在定在京城之内。”
“可是京城如此之大,我们如此找寻?”
“不用找了。”
齐御风没有与他们多言,用轻功到了悯恩寺,抓着一个僧人细问。那和尚大半夜被吓了一跳,几乎大叫起来。
“不用叫,我问你,你们寺里可有一个叫张子初的香客?”
“有啊,他早上刚来过,给我们十两香火钱,说是还愿的,然后就走了。”
“他许了什么愿?”
“没有许愿。”
“没有许愿如何还愿?”
“他四个月前来的时候,曾经求过一个平安符,他这次来还愿,说是平安符很灵。”
齐御风第一次真切的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根本放不开这个人,当初何必要把人赶走?
他早就查探过一切能想到的地方,张子初的心思机敏,非同常人。他想藏起来,竟当真无处可寻。
一晃三年过去,当朝靖安帝当众赞赏御史大夫蔺中则的墨宝,称其飘逸灵动,风骨绝佳,一时之间蔺府门庭若市。
京城旁一百二十公里处,有一名为海津镇之地,极为繁华。这一日,当地最大的当铺迎来了一个客人,出手就是蔺中则的墨宝,这让掌柜的颇是踌躇。
他和小二商量道:“赶紧去京城找总管事来,这墨宝若是真的,那客人开价一万两也不算多。圣上夸张蔺大人的字之后,蔺府便被人踩破门槛,但据说蔺大人闭门谢客,怎么也不愿意轻易赠人墨宝。如今御史台门口都有不少人守着,上个月有人拿着一张蔺大人写的小笺去总店,得了三千两纹银呢。”
中午派人去的京城,到夜里掌柜正睡着,却听有人敲门。他嘟囔了一声打开一看,却见总管事和一个英武男子站在门口,连忙把心里的不满吞了进去。
“下午来的人住在何处?”那男子开口就问,显然很是着急。
总管事连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掌柜见了,连忙说道:“那公子说明日再来,不过我看他衣衫褴褛,应该不会住多贵的酒楼。因他携着蔺公子墨宝,故而小的也差人特意探听过。据说他是一个穷书生,日日以替人代写书信度日,住在城东的独乐寺。”
他的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阵风过,再看时却见门口只站着总管事一人。若非总管事气喘吁吁,累得不轻,身后有两匹马,他几乎以为刚才看错了。
独乐寺里一片寂静,明月当空,齐御风蹲在屋檐之上,正要抓一僧人细问,却见院中有人正独坐赏月。
熟悉的身影令他心神激荡,险些从屋檐上跌落下来,他也不言语,只掉落下来,藏在旁边树丛里。
那人身前摆着两个酒杯,对着明月笑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终于还是等到蔺中则的墨宝涨价了,等明日卖了就走,免得那人追查过来。也不知道这一万两银子能不能顺利到手,不论如何,还是这身打扮安全。上次遇到一个劫道的,看我是穷书生,也没怎么为难。”
他轻笑了几声,随即饮了好几口酒,又道:“这酒的味道真是太差了,唉,都怪以前在那等地方吃好的喝好的,竟然三年也改不过来。没想到我在古代也就这用途,书上说的穿越到古代开挂都是骗人的。”
他又笑了笑,听起来很是落寞,随即对着月亮又道:“我许个愿吧,之前在悯恩寺是为他许的,现在为自己许一个。若是我明日酒醒,他在我身边,那以后……”
停了半响,他终究没有说出以后如何,只是道:“看看,我还没睡就开始做梦。”
他收拾了酒杯,便径直走去禅房,想来是打算安睡。
这天夜里,张子初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房内说话,听不太清楚,又恍惚觉得有人抱着自己。他困得不能醒转,只在心里暗道,在寺庙里做春梦,怕是许什么愿都不能灵验。
没想到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抱着,身边的男人和衣而卧,竟是睁着眼在看着自己。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想要挣脱,却见来人越抱越紧,只得说道:“快松开,我要喘不过来了。”
那人没有再抱紧,只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说道:“我已解甲归田,陛下上次黄金万两,蔺御史的墨宝也不过白银万两,不如跟了我。”
“陈三月!”
“张子初,不,或许你不叫张子初,但这不要紧。你已经从身体到心都属于我了,不许再逃!”
“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不愿意?”他终究松开手去,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人。
“那墨宝是我抄写一整套昭明文选赚的,而你的银子,不管是一万两还是五百两,都是你想收就能收回来的。”
“可是我掉在你身上的心,似乎再也找不回来了。”
张子初犹如雷击,万料不到他说情话也是这般顺口,一时愣住,早已被按在床上狠狠的啃咬。
他心中默念,这般亵渎寺庙禅房,昨日许的愿到底算灵还是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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