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强哥,能把我手机给我吗?我想——”
“不行!”强哥当即拒绝,“医生说你刚醒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我就是看个消息报个平安,哪来的刺激。”
“就是不行,你乖乖休息,休息好再说。”强哥无情说完,扯着浩子就往外走,不给他还嘴的机会。
只有脑袋能自由活动的宴言没辙,只好乖乖听话,原以为他能靠着记忆支撑一阵,没成想两小时他就把前世今生都捋完,思念更浓了。
强哥出门办事去了,留浩子照顾他。
这小子说是怕他无趣特意开了电视,自己看着熊出没津津有味,丝毫没顾及他这个伤患的感受。让他给手机,他就装聋做哑。
好不容易熬过漫漫长夜,强哥拎着早饭一进门他就忍不住嚎。
嚎天嚎地嚎自己有多惨。
他硬挤出两滴眼泪装哭时,护士敲门进来,怀里捧着一束花。
看见宴言可怜兮兮脸颊来挂着泪珠的惨样,护士不厚道地笑了,她把花递给强哥,眼睛却一直望着宴言,问:“何先生在护士站,他说想见你,要让他进来吗?”
“小言刚醒,还不适宜见客。”强哥直截了当地拒绝。
护士对这个回答没吃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何先生的手机号码,他说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宴言有些懵,礼貌性的让浩子帮忙接过卡片道谢。
“何先生是谁?哪家公司的?”
送完护士回来的强哥回答:“是之前住在隔壁的病人,他前几天刚出院,说是你俩遭遇相似想等你醒来交个朋友。”
“什么做朋友啊!我看他就是知道言哥火,想薅点好处。”浩子捏着薄薄的卡片一脸不屑,“天天不是送花就是送水果,这么明显的讨好,肯定没安好心。”
宴言挑眉:“桌上那些都是他送的?”
“对啊,言哥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是你个头!”强哥把花塞进墙角的花堆,回头说:“人家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哪有你这么多歪心思。”
“你是说——”宴言蹙眉:“他是军人?”
“嗯,来慰问的领导都是一批一批的,听说从小在大院长大的。”
“你还去打探了?”
“要不然呢,不打探清楚我哪敢收花和水果,万一是你黑粉怎么办,以前吃得亏都忘了?”
宴言:“忘不了。”
刚入行时他收过黑粉假冒粉丝送的美食,结果吃完直接进医院洗胃,从此强哥再没敢让他碰粉丝送的礼物。
“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浩子盯着卡片喃喃道:“何宁……”
“浩子你再重复一遍!他叫什么?!”
浩子差点被宴言突然嚎的一嗓子吓到,说:“何宁,如何的何,宁静的宁。”
宴言欣喜若狂:“快把卡片给我!”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心情急切。
浩子忙不迭把卡片塞他手里,“言哥你认识他啊?”
“认识。”宴言看着卡片上的号码和名字热泪盈眶,从刚劲有力的字体他就坚信他没有猜错,一定是他。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从出道就一直带着宴言的强哥纳闷。
“没入行认识的,好久了,我还以为他把我忘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宴言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软绵绵的身体都变得有精神,“强哥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回个消息,免得他担心。”
强哥没多想,掏出他的手机,贴心说:“喝粥都握不紧勺子,还是我帮你打字方便。你要回什么?你说我来打。”
要是能告诉你,我干嘛要发消息不直接打电话?
宴言哑了,强哥催了几次他才磕磕绊绊道:“你就发,发、发我很好,不用担心,等过几天我出院了再联系。”
“就这些?”强哥手指飞快,“我还以为你要写小作文呢,想这么久。”
短信发出去没一分钟就收到回复。
“好,你好好休息,不着急。”强哥一字一句地念出声,“他还真不客气啊。”
一抬头,他就看见宴言笑得更朵花似的,丰富的表情配上软弱无力的肢体,莫名喜感。
强哥和浩子对他突如其来的兴奋十分不解,问他笑什么,他不说,只顾着笑。让他躺下睡觉,他闭眼后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上撅,跟着了魔似的。
宴言莫名的傻乐一直持续到他出院,听到强哥说已经联系好何宁第二天吃晚饭时,他突然变得焦虑。
他一晚上都在琢磨穿着打扮,换衣秀一场接一场,浩子看得眼花缭乱,“哥你可是出了名的衣架子,披块破布都是帅气逼人的,你慌什么?”
试衣镜里眼若星河面色苍白的人双颊立马浮起红晕,眉眼透着笑意。
“谁慌了,我可没有,你别瞎说。”宴言着急辩解,“我就是病号服穿太久了想换个风格,没慌!”
浩子刚想回答,他又猛地回头强调:“别瞎想,我真的没慌。”
“……”此地无银三百两,脑子傻了才会信。
与此同时,某军区大院内,有一个和宴言同样焦灼的男人。
“穿哪个?”何宁指着床上的衣服问。
好友捏着下巴给意见:“军装稳重,西装死板,运动服休闲,各有各的好。”说出一堆没用的,他才给出答案:“既然是许久不见的又是很重要的人,还是穿这个好。身份都不用过多介绍了,一看衣服全明白了。”他手指指着绿色的那套。
“那我穿这身。”何宁把绿色和黑色塞进柜子,把运动服放好,对上好友疑惑的眼神,他说:“我是去叙旧的,别把人吓着。”
好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见何宁从柜子里拿出红色盒子,挑眉道:“舍不得了是不是?那还退伍搞屁,你的腿又不是残废了,养好了接着干呗!伯父伯母泉下有知也肯定不会同意。”
把盒子里的军功章看了一遍,何宁物归原处,宽大球球服遮挡住的伤口隐隐作痛。
“不是伤的事,我想得很明白,你不用劝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把你的宝贝拿出来?不是在怀念你的辉煌岁月?”
“我是在想——”何宁神色认真:“拿这个去哄人的可能性大吗?”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这东西拿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求表扬呢。”好友笑道,又问:“你要去哄谁啊?谁这么大的面子。”
“哄对象。”
好友只当他是开玩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接着劝他别退伍。
何宁心不在焉地应两句,心里在想——
他应该会喜欢吧……要不再买束花?可花又送过这么多次了……
要不去买对戒指好了,赔罪求婚一块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番外我没想好写什么,你们有想看的可以评论告诉我(有想法的会写)
这篇文从冬天写到夏天,还好赶在秋天来临前写完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谢。感谢陪伴,感谢阅读,如果有缘我们下本接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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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认真存稿的!
《师哥教我出柜》文案:
粟烈有一个师哥,他爸爸的得意门生,他的作业监督人。
师哥只比他大三岁,脑子却比他灵光一百倍!
他初中时,师哥上高中,在繁忙的高中时光挤出时间监督他写《中考模拟卷》。
他高中时,师哥上大学,在丰富的大学生活天天深夜视频监督他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
终于他毕业了。
不用考试!不用复习!师哥再也不能监督我写作业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师哥改行了——他在教人如何出柜。
他无可避免地成为师哥第一个学生。
第104章 番外
*初次见面
真正出发去见何宁那天,宴言精心挑选的衣服一件都没派上用场。
强哥把它们全扔进柜子里,塞给他白T黑裤加卡其色风衣,外加口罩和帽子。
宴言欲哭无泪,嘟囔道:“我是去聚会又不是去做贼,包得那么严实干嘛啊。”
去的是熟人开的餐厅,又是专车接送加包厢,被拍到的机会少得可怜。
强哥把他心里的小九九摸得准准的,无情提醒:“你忘了前几天出院的事了?那时你也说没事没事,结果他妈的镜头都快怼你脸上了。要不是浩子挡住了,你怕是又要回去躺着!”
一听他提到这事儿,宴言就开始沉默。
出院那天强哥安排好了专车来接,特地交代让他只带墨镜就行,露出苍白的脸色还能搏一搏外界怜惜,刷一波关注度。
可宴言死活不肯,非要帽子墨镜口罩全上场,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强哥拧不过就随他去了。
谁知道记者狗仔看见后急了,个个涌上去嚷着让他摘口罩拍个正脸,推着嚷着差点没闹出踩踏事件。
当晚微博热搜就爆了,“宴言疑似毁容”高居首位,底下一溜都是他拼命捂着口罩一副怕见光死的照片。
有前车之鉴,强哥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听他的了,私人聚会没有保镖在场,万一被堵怎么办,还是裹严实点更安全。
“这么热的天哪还有人穿风衣啊,奇装异服的更惹人眼。”宴言还在垂死挣扎。
强哥无奈换了件衣服,往他手里一塞:“这样行了吧。”
望着手里深蓝色的防晒衣,宴言无可奈何地点头,边叹气边拿起衣服换上。
一想到与何宁第一次见面要穿成这样,他就打心底失落。
都说初次见面很重要,他琢磨了这么久打算给他一个眼前一亮都泡汤了。早知道出院那天听强哥的了,也不至于现在顶着毁容的新闻,裹得像做贼一样去见人。
宴言越想越难过,深深地叹口气,脑袋垂着无精打采。
见状,强哥赶忙拉住他,严肃道:“你真的是去见多年老友的?确定不是女朋友?”
赶在他回复前,强哥又补充道:“别骗我!”
宴言眨眨眼点头:“是老友啊。”一个前世相爱今生肯定也会相爱的很重要很重要的老友。
“真的?”强哥又一次问。
“放心,我谈恋爱了肯定会通知你的,到时候你不要太吃惊就行。”
强哥笑:“你当我是这些年是白混的啊。”
虽然答应了强哥要裹得严实,但已经心心念念这次见面好久的宴言哪能妥协。
他将精心准备的衬衫西裤用袋子装好,准备进包厢前先去卫生间换身衣服,走之前他还不忘将梳子发胶带上。
一切如计划进行,他安全地下车进餐厅,小跑去卫生间。
他太着急忙慌,导致在卫生间门口不慎撞到人,不过也怪这个男人太奇怪,好端端地干嘛愣在卫生间门口不动,他低头怕被认出,连声道歉后迅速冲进卫生间隔间。
换装成功后,宴言轻车熟路地往预订好的包厢走。听服务员说,他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他又紧张又欣喜,心里有些退缩但脚步还是很诚实地往前走,急不可耐中透着点点焦灼不安。
深吸一口气,宴言推开包厢门。
正好,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的宽厚背影回头。
两人视线相对,宴言看着他的笑,熟悉又陌生。
何宁拉开凳子,熟稔地问:“你是特意去换衣服的?我还以为你尿急呢。”
“?”
还在前世今生犹豫徘徊的宴言一惊。
“刚刚在大厅的卫生间。”何宁指了指外面。
宴言这才反应过来,他撞到的人就是何宁,都怪他当时太着急,慌乱瞥了一眼就走了,根本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样。
不过……就算他看了,怕也是认不出来。
“我裹成那样你也能认出来了?”宴言挑眉问。
“我把你的电影电视剧采访访谈全都恶补了一遍。”
言下之意是——我已经很了解你了,这点技能小意思。
宴言眼睛瞬间暗淡,脚尖踢桌柱,喃喃道:“真不公平……你这是在作弊。”
两人互不认识重新开始多有新鲜感和乐趣,结果他偷偷补了课,而宴言……有钱都不知道去哪儿补课,只能记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
何宁低声笑了,无奈道一声:“没办法啊,你太优秀了,我不抓紧点别人就冲到前头了。”
一句话瞬间将宴言的糟糕心情抚平,两人就着话题有说有笑地聊下去。
爱情这玩意真奇怪,以前只知道它能跨越时间地点。
可如今,他们两个陌生人,因为一段缘紧紧地黏在一起,只要一碰面一开口,陌生瞬间变成熟悉。
后来宴言细想,他们连生离死别都跨过去了,其它的还有什么好惧怕。
***
*关于求婚戒指
自从那日突发奇想后,买求婚戒指这件事一直萦绕在何宁脑海。除了借此哄哄宴言外,他还想用戒指表明心意——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他。
潜入宴言超话,何宁成功在一众手控中知晓他的指围,顺利地购买好戒指。
在初次见面那天,他犹豫再三鼓足勇气,还是没能把戒指一起带出门。
连盒带戒指一起塞进抽屉,和装着军功章的盒子并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