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其中也有他的自尊心作祟,他一门心思认为,凭他一个人也能带领一群老弱走上发家致富奔小康的人生巅峰。
然而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好在,这巴掌及时把他扇醒了,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早些改正。
他在部落里走了一圈,发现人群里有一个熟人。
江余兴匆匆跑过去,对着力郑重的鞠了一躬,言辞恳切,“力,我现在遇到麻烦了,可以请求你帮我的忙好吗。”
力吓了一跳,几乎怀疑他眼花了,可是他揉了揉眼睛,面前还是江余那张熟悉的脸。
“江余?”他不确定的喊道。
其他成年人也好奇的围过来。
江余大大方方让他们看,回答力的疑问,“是我。”
力脸色怪异,他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你求我帮忙?”
江余点头。
力/其他人:!!!
他们齐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喔,太阳还在,周围都是熟悉的同伴。
唯一不“熟悉”的就只有江余了。
其他人也奇了,他们虽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所以更加依靠直觉,以前的江余也不能说不好,但是就给人一种隐隐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主动寻求他们的帮助。
一个高高大大的女人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江余的头发,又摸了摸他的脸。
江余:………
江余忍着没躲,女人乐了,故意逗他,“江余今天很有诚意嘛。”
听懂了言外之意的江余,脸一下子臊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余真可爱啊。”女人爽朗的大笑声钻入江余的耳朵里。
江余:好像挖个地洞钻进去……
“红,你别闹了。”力捂着脸,没什么威慑力的劝道。
红摆摆手,“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然而她仍然抱着江余不撒手。
江余长的白白嫩嫩的,头发也比其他人软,像极了刚出生的幼崽,软绵绵的一团,特别惹人怜爱。部落里想摸摸抱抱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惜江余看着软,性子却不软,除了芽和毛他们能偶尔摸一摸,都不给别人碰的。
红今天如愿以偿,心情颇好,豪爽道:“说吧,要我们帮你干什么?”
江余仰头看看她,又扭头看其他人。
没有人提出异议。
江余脸更红了,来之前他都打了一肚子腹稿,甚至想好了,如果这些人不帮忙,他晚上再去找炎说和说和。
没想到打脸来的辣么快,让江余切身实际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余:羞死个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把拔草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红着脸,闷声闷气往前走。
其他人以为江余是害羞了,毕竟这孩子性子倔,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肯开口求人。
所以其他人也好心的没有多提,互相使了个眼色,默契的跟在江余身后。
但是生活嘛,总是时时刻刻充满了意外的。
江余埋头走着,露出来的耳朵根和脖子都红通通的,比同龄人还矮一截的身高,衬着白皙的皮肤,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红本来都不想逗他了,可是看着江余那小可怜的背影,她不知怎么的,想起秋养在背篓里的小白兽,她觉得江余比小白兽都还要可爱好多好多。
如果她以后生的孩子有江余这么可爱就好了。
一样的皮肤白皙,一样的头发柔软,就连性子倔一点都没关系。
她怎么看江余,怎么觉得江余可爱。
于是,一个没忍住,上前几步伸出了罪恶之爪,对着江余的一头黑发揉来揉去。
猝不及防的江余,差点反射性回击,还好及时看到了人影,才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然而他收手的动作再快,眼神却骗不了人,那一瞬间的冰冷阴狠,仿佛间让人以为看到了丛林猛兽。
红惊的怔了怔,江余心里惴惴,难道他露出什么破绽了,他刚想加快脚步离开,就被一双大手牢牢抱住,圈在了怀里。
同一时间,耳边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江余你怎么这么迷人啊啊啊啊啊啊!”明明看着那么软唧唧的一团,偶尔却能显露出让人惊惧的气势,神秘又危险,让人欲罢不能。
江余:WTF??
不是,姐姐你确定迷人是形容男孩子的?
江余心里简直槽多无口。
甚至,他根本不明白红这种激烈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果然,他还是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彪悍无比的原始女人。
这种情况下,江余已经放弃了抵抗。生活嘛,就像xx,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吧,反正他一个男人又不吃亏。
哦,好吧,现在他只是个蓝孩子。
擦!
江余心力交瘁的把人带到硬果田,只觉得这短短的一段路走的无比漫长。
硬果田来了一大群人,蹲在田里拔草的老人们都惊诧的看过来。
红捏着江余的脸,笑眯眯道:“江余,我做什么呀?”
江余打量了一下红的身高,哦,跟男人没差别,算了,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江余随手往毛的方向一指,“你去那边吧。”
“对了,你认得硬果苗吗?”江余随口问了一句。
谁知道红特大声,特骄傲道:“不认识。”
江余差点没被噎死,你不认识,还吼那么大声干嘛!
他实在对红没办法,有气无力问了其他人一遍,“你们认识硬果苗吗?”
一群汉子齐齐高声回道:“不认识!”
江余:………
江余觉得他还能好好的站着,真是一个奇迹。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尴尬又不失礼貌道: “亲,这边建议你们,先跟我来学着辨认一下呢。”
若是任由这群壮劳力胡乱拔,他的硬果田真的会成为一块废田了。
江余蹲下来,从野草里拨弄出硬果苗,仔细介绍道: “你们看,这些硬果苗一般有十厘米高,叶子大小都差不多,根茎比较粗。”
他又从旁边扯了一把野草,跟硬果苗对比给他们看,“是不是硬果苗的根茎要粗上许多。”
狩猎队的人点点头,“还真是这样。”
“我以前都没注意看,没想到这两者区别还挺大。”
“可不是,以前有肉吃,谁吃草啊。”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着,眼看着话题又要拐走,江余及时出声,“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做吧。”
“可是江余,你为什么要拔了野草啊。”
这下不止狩猎队的人,就连周围的老人都竖起耳朵。
江余叹了口气,还是耐心解释道:“因为野草会带走硬果苗的养分,硬果就长不大,我们的收获就会变少。”
众人听的半懂不懂,不过见江余说的头头是道,那……他说的应该也错不了。
这些成年人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他们迅速加入田里,双手一用力,唰唰唰拔出大片野草。
江余就让其他老人,少年跟在成年人身后,把野草收捡,打算拿回去晒干,混着藤蔓做草垫。
因为有了强力支援,五亩硬果田,当天就拔完了野草。
江余对这个速度也是感到服气的。
然而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这些成年人都累瘫了。
一个个东倒七歪的躺在地上,累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好累,比我打十天猎都累。”
“我的腰好酸啊,手指好痛。”
“我胳膊痒,腿痒,但我懒得挠。”
“………”
江余挺过意不去的,他体内有植物异能不停运转,好上许多,但力他们却是实打实的累。
田里野草多了,就容易长虫,有些草还会让人过敏,江余想了想,把清凉草放在锅里掺水熬煮,一半分给了老人,剩下的一半,他召来歇息许久的孩子们,教他们把兽皮在煮了清凉草的水里浸湿。
“等会儿,你们照着我的动作做。”
孩子们郑重点头。
江余走到力的身边,用兽皮轻轻擦拭他的额头,脖子,胳膊,胸膛,还有腿。
力冷不丁吓了一跳,半坐起来,“江余你干什么?”
江余:“别动。”
其他孩子也有样学样,其他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体验,惊疑不定,偏偏动手的都是群小孩子,他们都担心,一不小心把人晃倒了。
因此,只能僵着身体,任由一群孩子作为。
清凉草经过热水煮制,效果很好,当温和的兽皮擦拭皮肤,带走了泥土和汗迹,只留下了淡淡的凉意。晚风一吹,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好神奇的感觉,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我也是,江余你们怎么做到的。”
“这兽皮是温热的,还有股淡淡的味道,是……清凉草的味道。”
江余笑笑,“对,就是清凉草,擦过之后,你们就不会再痒了。”
红从秋手里接过兽皮,自个儿麻利擦起来,一边擦,还一边对江余道:“还是你法子多。”
江余继续保持微笑。
后面还能动的成年人都主动接过兽皮自己擦拭了,江余见状,扭头去做晚饭。
采集队的老人们也很累,他们用清凉草水擦拭了身体之后,坐在地上歇息。
江余不忍心叫他们,默默把剩下的硬果全砸了,一个人熬汤,煮肉菜。
吃饭的时候,力他们当然是跟狩猎队的人一起吃的。
说来惭愧,因为人太多,食物不够。还是力他们一群人分了肉过来。
用他们的话来说,在这儿吃饭当然要拿食物了,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江余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打肿脸充胖子,利索接下了肉,然后用尽心思,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第33章 祸福相依
力他们草草吃了晚饭,互相搀扶着回了各自的帐篷, 倒在兽皮上就睡死了过去。
芽好奇不已, 晚上偷偷问儿子,“你们白天干什么了?”
秋垂着小脑袋, 一点一点的, 听到芽的问话, 迷迷糊糊道:“江余让我们拔草。”
芽: “然后呢?”
秋:zzzzzZZZZZ………
芽:………
她哭笑不得的抱起儿子,亲亲他的小脸蛋, 两人一起躺兽皮上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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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炎找到力他们,拧眉问道:“你们怎么回事,今天轮到你们去丛林打猎,一个个没什么精神似的。”
力是有苦说不出, “首领,我累啊。”手臂都不像是自己的, 这种情况能去打猎吗。
炎惊了,“你们昨天干什么了?”
力:“拔草。”
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力的下文, 不可思议道:“就这样?”
力多稳重的一个人, 此刻听到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差点气的揍人。
什么叫就这样, 他们昨天在地里蹲了半天, 手就没停过。
要不是他们皮糙肉厚, 手早就被草弄的血肉模糊了。
力哼了哼,“什么时候首领去体验一次拔草就知道了。”采集队他们也是真不容易,难怪连江余都要来喊他们帮忙。
炎被噎了一下,看力脸色不好,也不再劝,扭头去召集昨日打猎的人,今日继续。
另一边,江余早早的起床,跑到硬果田去看了看。昨日拔草的时候,也松动了土壤,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一路走过,看到零星几棵“漏网之鱼”,弯腰拔了,坚决把祸患扼杀在摇篮里。
等他把五亩硬果田巡视完毕,天光已经大亮。采集队的老人孩子也纷纷起床,一群人聚在一起,简单弄了点吃的,勉强垫垫肚子。
江余知道他们累着了,有心让大家松快一两天,所以什么也没提。
他往回走,决定待木屋里锻炼一下异能,然而才走到一半,一个小女孩急急忙忙跑过来拉住他。
“江余,快跟我走,出事了。”
江余受到影响,以为部落里遇到了敌袭,抱起小女孩就往采集队的方向跑。
他记得那边靠着草原,难道是草原动物。
江余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狮子,豹子,野牛的兽影,双腿不停交换,差点跑出一道残影。
然而当他跑到目的地时,一切都好端端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那么刹那,江余差点以为他被小女孩给愚弄了。
直到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哭腔,那是,秋!
江余寻着声音找过去,刚刚站定,就被人抱住了大腿。
“江余,蛋壳呜呜呜呜呜,蛋壳破了。”秋抹着小眼泪,哭的直打嗝,“都是秋不好,是秋没有保护好蛋蛋,让蛋蛋碎了。”
江余:孩子,话不能乱说的知道吗?
你蛋蛋好着呢。
江余心累无比,这大早上的一惊一乍,情绪大起大伏,很容易老的好吗。
他蹲下身,有些虚弱道:“带我去看看吧。”
秋用手背揩掉眼角的泪珠,抽抽噎噎的拉着江余进了帐篷。
帐篷中央放着一枚出现裂纹的蛋。
江余几乎是在进入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蛋中传来的生命力。
这傻孩子,哪里是蛋碎了,分明是蛋中的小生命要破壳而出。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希望不要是猛禽。
秋看到蛋上的裂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