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说道:“我手下有一异人,之前就是他发现的贼子踪迹,否则只怕要让那人得手了,不如就让他来阿弟府中搜寻一下。”
李倓心中冷笑,安禄山还真是不见外,居然敢开口说让自己手下的人搜寻别人家。
也不知道他是欺负李倓年幼,还是这样飞扬跋扈惯了。
就在李倓不满的时候,安禄山解释道:“此事的确不妥,然而阿弟安危是重中之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怕是无法对阿爹阿娘交代啊。”
李倓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义兄就将那人喊来吧,我如今对府中也不是很熟悉,略有些担心,能有义兄相助,着实心安。”
安禄山转头对照着安庆宗吩咐了一声,安庆宗躬身退出去找人。
就在这个过程中,李倓点了召回按钮,然后唐堂后面的那个召字就变成了唤。
点击一下唐堂的名字,正中间的签筒瞬间就变成了唐堂的形象,只不过此时唐堂捂着肩膀坐在地上,看上去垂头丧气的模样。
受伤了?李倓心中奇怪,以唐堂那个身手在这里难道不是碾压吗?怎么还会受伤?
毕竟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就有人调侃过,大唐侠士都这么厉害,大唐是怎么亡的?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去追究,只要确定唐堂已经回来了就行,接下来就看安禄山带来的人表演就行,找得到算我输!
安庆宗回来的很快,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袍的光头男人。
李倓现在看到一身黑怕就反射性的提心吊胆,生怕是某个民族的,不过想一想,现在某个民族还没能在大唐煽风点火,就又安下心来。
那个男人看上去应该也是有着欧罗巴血统,然而他的雅言却说得很好,听上去与长安百姓没什么区别。
他给李倓见礼之后才抬头看向李倓,在跟他对视的一瞬间,李倓不由得背后汗毛直竖。
在李倓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对这个男人已经起了防备之心。
这种感觉很玄妙,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样,但只那么一眼就能确定对方不是善类。
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因为对方那双眼睛吧,那双看上去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睛。
安禄山此时解绍道:“此乃突厥一族大巫,姓安名历凡。”
李倓收敛心神微微点头说道:“有劳大巫。”
安历凡对着李倓行礼说道:“不敬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李倓笑了笑没说话,搜索王府当然是不敬,只不过李倓自己都同意了,想要以此为借口整人怕也是不容易。
就这样李倓在大厅之中等着这位突厥大巫的搜查结果,这也就是他刚搬过来,府上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搞,也不用担心会被这位大巫翻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东西。
更何况清空还陪在安历凡身边,应该也不会让安历凡有做手脚的机会。
如果这样安历凡都能搞出事情来,那么就算李倓亲自跟去也没什么用。
所以他选择留下来跟安禄山询问一下之前的详情。
而在安禄山口中,唐堂之所以会被发现,就是因为那位大巫感应到了他的存在,要知道当时安禄山可是毫无防备的。
当然跟作息时间十分健康的李倓不一样,当时的安禄山还在听歌赏舞。
他身边那么多人都没有察觉到,足可见唐堂的本事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位大巫……估计手上有点东西。
李倓放下心来说道:“如此有大巫帮忙,我也就放心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清空就带着安历凡回到了中堂。
安历凡进来之后便对着李倓行礼说道:“贼子已经逃之夭夭,殿下尽可放心。”
李倓长出一口气,放松的笑道:“如此甚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清空,清空十分上道的让小宦官端出了一盘子金饼,这金饼乃是皇家特制,就是为了赏人用的。
李倓看着那些金饼说道:“有劳大巫,小小心意还请大巫收下,日后若有劳烦大巫之地,还望大巫不吝援手。”
李倓本来以为安历凡或许会推让一番,结果没想到他跟安庆宗真的是如出一辙,很淡定的收下了那一盘金饼,躬身说道:“多谢殿下赏赐,为殿下分忧解难自然是我分内之事。”
李倓嘴角一抽,转头看向安禄山,此时安禄山也说道:“既然无事,时候不早,我也不打扰阿弟休息,只不过明日还是要跟阿爹阿娘禀报一声的。”
李倓点头:“这是自然,贼子太过可恶,连道政坊都来去自如,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安禄山应了一声告辞离去,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那位大巫看着李倓忽然说了句:“殿下身负祥瑞气运,为我多年观人之最。”
说完这人就走了,只留下李倓在原地一个人懵逼。
他念叨着在这句话回到房里之后,看着执夷问道:“他是不是在说我是锦鲤?”
执夷难得有些沉重:“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倓一听也觉得有可能,不由得纠结说道:“唐堂现在在系统内养伤,我不太想打扰他,但是……他到底怎么被发现的?那位大巫真的这么厉害?”
执夷说道:“唐堂最晚后日伤就养的差不多了,届时再问吧。”
李倓无奈,只能带着这个疑问入睡。
第二日一早,李倓趴在床上似睡非睡的时候,听到执夷在耳边说道:“小恬恬,你快醒醒,你的书童站在门口已经等很久啦!”
李倓迷迷糊糊问道:“今天又不用去上学,他起这么早做什么。”
虽然不能去国子学有点遗憾,但是一想到能够不用早起上学,并且睡到自然醒,李倓还是打心眼里感激李隆基的。
执夷用爪子拍了拍他叹了口气说道:“大概是因为朱邪狸已经在门外等了你一刻钟了吧。”
李倓:!!!!!!
听到这句话他真的是瞬间清醒:“在门外等我?哪个门外?”
执夷说道:“当然是你房门外了啊。”
李倓听后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在王府大门外等,那真是分分钟好感度掉光。
不过这口气松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对,在房门外也不行啊!
他一想到朱邪狸在门外等他,而他在里面睡得像只猪,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他抽什么风一大早不去上学跑来堵我房门口?”李倓一边吐槽一边起床。
按照以往的惯例门外的清空会在听到动静之后进来,届时整个王府都会随着李倓的苏醒而运转起来。
李倓坐在床上揉了揉脸,顺便伸个懒腰,准备等清空进来让他先把朱邪狸带到花厅等一等。
结果就在他舒展身体顺便打个哈欠的同时发现走进来了两个人。
再定睛一看,前面那个是清空,而后面那个……不就是朱邪狸吗?
在看到朱邪狸的一瞬间,李·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倓的内心是十分崩溃的。
而刚走进来的朱邪狸则一眼就看到了李倓略微敞开的领口下隐隐露出来的半截锁骨,以及因为抬手被扯起的亵衣下,那一小段若隐若现的白皙纤细的腰。
一瞬间,朱邪狸脚步一顿,看着李倓再也移不开眼,并且脑海中还浮现出一个荒谬到他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的想法。
第46章
在那一瞬间, 朱邪狸身体有一种本能的冲动想要抚摸李倓的腰, 想知道那里的手感是不是一如他想象中细腻温润。
他甚至想要抱一抱李倓,甚至想能与他同床共枕,想每天早上都看到他刚睡醒的懵懂模样。
朱邪狸想到这里强迫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原本想要说的话也没说出口,匆忙说了一句:“失礼了。”
而后便面色苍白的转身离开,然而等他出了房门之后又有些不舍就此离去, 一时之间不由得在原地徘徊。
他稳定了一下心情之后,就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等等词语从他脑海中划过。
其实如今风气开放,男人身边养着几个漂亮男孩子聊以解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更甚至大户人家男主人身边的美貌书童大部分都有这种功用。
可那是阿恬啊, 他的阿恬,他怎么能这么想阿恬呢?
更何况, 就算退一万步, 男子与男子若是情投意合也能成就佳话, 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耽误结婚生子。
他想到这里忽然就明白了之前李倓说起婚姻之事, 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快究竟为何而来。
想到这一点朱邪狸脑中更是复杂纷乱,一时之间似乎想了很多, 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而被他念着想着的李倓,此时正捂着脸, 怀疑刚刚朱邪狸突然跑出去是不是被他给吓到了。
毕竟现在这年头的男人睡觉一般都是不解发的, 为了保持发型甚至还要睡瓷枕。
然而李倓穿越以来这么久就这一点不适应, 所以没晚睡觉都会将头发散开,不仅如此他还睡软枕。
这一宿下来,那一脑袋长毛基本上就跟鸡窝差不多,朱邪狸大概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放飞自我的发型。
不过只是刚睡醒形象不太好而已,应该不至于就此失去一个小伙伴吧?
李倓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并且迅速的将自己整理干净,在确定身上没有出任何问题之后,才纠结的走到朱邪狸身边,一脸复杂地问道:“今天国子学放假吗?”
朱邪狸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便将刚刚的想法全部抛到一边。
他努力保持平静转头看向李倓说道:“我早上起来听闻你昨日遇刺,一时心急便跑了来,是我失利,阿恬不要生气。”
李倓这才明白为什么朱邪狸那么冲动,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关心我,我生什么气?只怕我刚刚太丑吓到你。”
“那么可爱,哪里丑了?”朱邪狸这句话一冲出口就自知失言。
他有些尴尬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的李倓也觉得有点不太对,男孩子之间夸好看夸帅都正常,夸可爱是个什么操作?
李倓跟朱邪狸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朱邪狸才问道:“你不去国子监了?这两天邱博士可是一直在找你。”
李倓听了之后决定还是去国子监一趟,算学那边他教到了一半,就这么走了也的确不合适,而且他也需要考察一下,之前把白酒的配方给了李白,之后他就得到了海量的师徒值。
那么现在《方程论》也算是写出来交给邱博士的,那么邱博士如果搞明白之后再去教算学的学子,是不是也会给他师徒值?
李倓跟朱邪狸一踏进国子学,迎面就碰上了正往门口走的邱博士。
邱博士在见到李倓的一刹那,立刻冲过来抱着李倓就不撒手。
一旁的朱邪狸看的瞬间眼睛睁大,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骂邱博士不要脸好,还是羡慕邱博士好。
李倓也有点懵逼,他知道邱博士是个比较纯粹的人,除了学术其他都不太关心。
但是他不知道邱博士还有无赖这个隐藏属性啊。
李倓不敢用力挣扎,生怕挣扎过头一不小心伤到这老头。
虽然这老头看上去不靠谱,但是在如今的大唐可也是国宝级人物啊。
至少在算学上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自己要不是靠着作弊……估计也是被碾压的份。
李倓说道:“咳咳,邱博士,您先松手,学子们都看着呢。”
邱博士死活不松手说道:“你是不是来交接的?”
李倓心虚说道:“那个……我现在不在国子学上学,还过来教书不合适。”
邱博士刚想说什么,那边王祭酒匆匆跑来说道:“老邱,你……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点放手?简直……简直……成何体统!”
然而邱博士是惧怕王祭酒的人吗?
他是连王祭酒都敢怼的人啊,他会听话才怪了。
李倓见王祭酒都没办法,而来来往往的学子已经忍不住在看热闹,只好说道:“邱博士,我们先找个地方谈一谈行不行?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邱博士这一次同意了,反正只要李倓不说要走,那就好商量。
李倓转头看向朱邪狸刚说了一个字:“你……”
朱邪狸就说道:“我先去上课,你若是谈完还未放课,就先回去吧,日后有时间我再去找你。”
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消化自己的心情,要不是他自己强压着不去想那些旖旎心思,此时此刻他恐怕都没办法跟李倓平静说话。
李倓也没有察觉出不对,点头说道:“那好。”
朱邪狸走了之后,李倓就被王祭酒带着去了他的值房,顺便还带着一个挂件邱博士。
等到了值房之后,李倓立刻说道:“邱博士,我知道你是希望算学学子都能学到有用的东西,但如今我的确已经不适合再这里教书了。”
唐朝时期的国子监的位置还是比较中立的,大家都想要拉拢这里的学子,但是没有人敢轻易将手伸进来,因为皇帝还在上面看着呢。
李倓估摸着他很快就会领官,不管是虚衔还是挂名,反正是要正是进入朝廷序列,那么这个时候再跑国子监教书就不适合了。
邱博士本来想好了很多反驳理由,谁说不在国子监上学就不能教书了?
然而此时听了李倓的话,一时半刻也没想到说什么好,他的确是纯粹的学术人员,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对朝政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