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狸不知道他唱的到底是哪里的调子, 歌词更是听不明白, 然而他却记住了一个词:夺命迷心。
他抬头看看李倓, 结果发现李倓已经闭上眼睛,似乎要睡着了!
朱邪狸连忙晃了晃他轻声喊道:“阿恬?阿恬?”
李倓支吾两声,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朱邪狸顿时有些担心, 他来的时候就听永寿郡王妃提醒过,温泉泡的时间长容易导致呼吸不畅,轻则晕倒,重则丧命!
朱邪狸也顾不得心里的那些旖旎心思, 赶忙将李倓扶起来, 打算带他出去。
结果此时的李倓仿佛没了骨头一样, 只能依靠在他身上才能勉强不掉下去。
朱邪狸再一次暗暗警告自己,下次再也不跟李倓一起泡温泉了!
再来一次估计真的要出事。
他箍着李倓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阿恬,阿恬醒醒。”
李倓不仅没醒,反而哼哼两声直接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处。
真是要命!
朱邪狸知道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喊人进来将李倓抬回卧房。
然而他却有自己的私心,不想李倓如今的模样被人看去。
如此他只能先打横抱起李倓到外间给他穿上件衣服。
因为浴袍已经全部被打湿,此时应该将李倓的浴袍脱下来再换上干爽的衣服才对。
然而朱邪狸犹豫了一下,还是干脆用干衣服将李倓裹起来。
澡堂太热,他心跳过快,很容易刺激上头做出点什么事来,等回到卧房冷静一下再帮李倓换衣服。
反正从澡堂到卧房有直通的门廊,一路上都是在室内,并不需要走外面。
否则这个天气,就算朱邪狸再怎么冲动也不会放任李倓穿着湿衣服回去。
只不过,就算王府内已经开始引流用温泉水制暖,外面的温度还是比澡堂低一些。
朱邪狸抱着李倓一出去,李倓就仿佛感受到了冷意,缩了缩身体,自动自发的伸手抱住了朱邪狸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取暖。
朱邪狸脚步一顿,闭眼深呼吸了两次才继续回去。
只是随着出澡堂的时间越来越长,李倓身上的热度渐渐消褪,他终于是察觉到凉意而悠悠转醒。
他眼睛半睁半闭,含糊问道:“这是在哪儿啊?”
朱邪狸顿了顿才开口说道:“马上就到卧房了,醒了?”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李倓放下来,毕竟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抱法好像是不太对。
结果李倓听了之后含糊说了句:“到了喊我。”
然后……然后就又靠在朱邪狸身上继续睡。
朱邪狸顿时哭笑不得,只好充当劳动力将人抱进去。
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执夷正幸福的躺在由苹果围成的果盘之中,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而后瞬间被吓的从果盘之中窜起来。
朱邪狸无视执夷震惊的目光,将李倓先放在了小榻上,而后转头问道:“阿恬 的衣物放在哪里了?”
执夷颤抖着小爪子指着他,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禽·兽!”
朱邪狸顿时哭笑不得:“你在乱想什么?”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执夷问道:“你连这都懂?”
执夷扬起两只前爪,颇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你对他做了什么?”
朱邪狸笑的有些邪气:“你说呢?”
执夷举着爪子僵硬地站在那里,半晌之后忽然蹿下了桌子,想要跳到床上去看李倓,结果却被朱邪狸提着后颈拽了回来。
“嘘。”朱邪狸伸出食指在抵住唇边说道:“他睡了,别吵醒他。”
执夷看看睡得很熟的李倓,又看看笑的不还好意的朱邪狸,瞬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盈满泪水,委委屈屈哭道:“你别欺负他啊,我……我真的会咬人的哦!”
执夷一边说着一边还呲了呲牙,就是光说不练,完全没胆咬下那一口。
朱邪狸:……
他可真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把心上人的宠物给欺负哭了,他连忙将执夷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头说道:“好了,逗你玩的,我没做什么,是他自己喝醉了。”
执夷抹着眼泪说道:“你骗熊,他喝多了是会唱歌的!”
朱邪狸无奈说道:“已经唱过了,你没听到而已。”
执夷抬头看着他:“唱的什么?”
朱邪狸木然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什么夺命迷心之类的。”
执夷一听就放心了,看来是真的唱过。
就在他们两个一个哭一个哄的时候,穿着湿衣服睡在床上的李倓感受到了不舒服。
他迷迷糊糊的挣扎了一下,发现衣服在身上裹的很紧,便微微睁开眼睛,脱掉半湿不湿的外袍,然后开始跟身上的浴衣较劲。
朱邪狸抱着执夷猝不及防之下就眼睁睁看着李倓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遮挡物脱下来,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执夷只觉得身上一疼,抬头看了看李倓再看看朱邪狸,瞬间觉得……今天李倓怕是好不了了。
为了宿主的贞操着想,它很想去喊人,然而这个世界上能看到它的不算系统出品的唐堂和孟知涯,那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
所以它就算想去喊人都喊不来。
此时执夷心中十分着急,就很不明白清空平时明明一直跟在李倓身边,怎么今天就不见人影了?
如果李倓还清醒,他就会告诉执夷当然是被他支走去做别的啦。
因为李倓怕跟朱邪狸又说到有关于预言的事情,反正就是……一个谎言,需要很多个谎言去圆。
而这件事情已经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更何况清空对他的确忠心,但清空是不是对李隆基更忠心就说不好了。
下了水之后,李倓看朱邪狸都不怎么理他,就担心对方还在生气,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但不说的前提是朱邪狸不问,所以李倓干脆就直接多喝了点酒,琢磨着……朱邪狸应该不至于跟个醉鬼较真吧?
他原本想的是喝的差不多装醉,结果谁知道这桂花酿后劲这么足。
此时李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脱了衣服之后站在原地半天都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朱邪狸将执夷扔到一旁,赶忙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亵衣,过来帮李倓穿衣服。
李倓此时倒是挺乖的,抬头看着朱邪狸狐疑的歪了歪头,而后软绵绵问道:“印星?”
朱邪狸应了一声说道:“快穿上衣服,别着凉。”
然而李倓并不是特别配合,他忽然拽着朱邪狸笑着说道:“我……我想起来了……刚刚你说要唱歌来着。怎么不唱啦?”
朱邪狸满脑袋问号,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唱歌?
李倓见他不说话,便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说道:“唱歌呀,要不我给你唱一个?”
朱邪狸顿时十分头痛,直接用亵衣把人一裹,往床上一推说道:“别闹,快躺下。”
李倓的确是躺下了,但是他拉着朱邪狸的手没有松,反而还用力拽了拽。
以朱邪狸的身手,李倓喝醉了之后手软脚软的力气是不可能拽得动他的。
然而那一瞬间,他直接顺着李倓的力气倒下去,伸出左手撑住不至于让自己压在李倓身上。
结果李倓还在不停的把他往下拽,一边拽一边说道:“冷。”
朱邪狸:……
这是把他当暖炉了?
那一瞬间他想的是去喊人把屋子里烧暖一点。
然而他却鬼使神差的躺在了李倓身边,先是保住了李倓,而后又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他们两个,而后轻声问道:“还冷吗?”
李倓抱着他心满意足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抬头说道:“不冷了。”
朱邪狸就算再有定力,也被李倓这么三番两次的肢体接触给搞得有点忍不下去。
特别是李倓还对着他毫无防备的笑。
这种完全信任的姿态,更是让人难以控制。
朱邪狸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捏着李倓的下巴低头亲吻。
那个亲吻充满了侵·略·性。
李倓脑子一片迷糊,但本能反应让他开始不停的挣扎,而在挣扎之中,他的指甲居然还划破了朱邪狸的胸膛,给他留下了一道伤口。
朱邪狸一边翻身压制住他,一边安抚的摸着他的脖子肩膀,同时原本强硬的亲吻也渐渐变的温柔缠绵。
在感受不到那么强烈的侵略性之后,李倓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这个亲吻。
朱邪狸感受不到他的抗拒,瞬间更加激动,一个没忍住就扯开了本来就没有穿好的亵衣。
李倓感受到自己的身上有人在抚摸他,那是充满了占·有·欲的抚摸,那双温度略高的手路过的部位也跟着温度升高。
原本略有些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并且有了些热意,而他也因为这些热意从心底产生一股很强烈的情绪。
李倓忍不住伸手抱住朱邪狸,虽然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动作却十分准确。
朱邪狸急促的喘息一声,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这才没有不管不顾直接强了李倓。
当然,在李倓有所回应的情况下,也算不上是强,可他就是觉得不甘心,觉得他的阿恬不是心甘情愿,那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李倓已经被他撩拨的起了反应,朱邪狸停下之后他还有些不满的抬腰蹭了蹭他。
朱邪狸只好忍着冲动,一边爱抚刺激李倓的敏·感·点,一边用手帮助两个人解放。
解放之后,朱邪狸有些不甘心的在李倓的锁骨和胸口咬了两口,留下两个牙印。
李倓因为醉酒加上消耗了过多体力,很快陷入了深眠。
朱邪狸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当初十分渴望李倓的时候,他觉得只要能碰触到对方,就已经心满意足。
后来他渐渐入侵李倓的生活,偶尔也会有肢体接触,那时候他又觉得如果有一天能够亲吻到李倓,那么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然而事实证明,人是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
他不仅亲过了李倓,还把人全身都摸了一个遍,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叫嚣着不够,还想渴望更多。
朱邪狸知道自己其实应该离开这里,毕竟只要在李倓身边呆着,他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可是他又不想失去这样难得的相处机会。
最后他只能叹了口 气,伸手抱住李倓,闭上双眼,能不能入睡……那就听天由命吧。
然而事实就是,一直到天亮他才渐渐平息心底的欲·望,抱着李倓入睡。
倒是安稳睡了一整晚的李倓,第二天依旧是在原本的生物钟时间醒来。
在似醒非醒的时候,李倓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春·梦,梦中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亲吻抚摸。
明明他应该挣扎逃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那个人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人,有着他熟悉的味道。
更让他纳闷的是,梦中对方比他要高一点,还很主动,这就很奇怪了,虽然倒也很爽是没错。
不过春·梦嘛,哪个少年不做呢?
李倓很是放心大胆的睁开眼,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躺在他身边睡的似乎不太·安稳的朱邪狸。
李倓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忍不住用力闭了闭眼,然而等到再睁开的时候,就确定不是幻觉,朱邪狸真的睡在他的身边。
并且……身上似乎……没穿衣服。
朱邪狸昨晚穿着浴袍抱着李倓过来就没再出去过,自然也没工夫拿衣服。
李倓联想到昨晚做的春·梦,一瞬间朱邪狸的脸完美的替代了梦中那个人模糊的脸。
他瞬间无比惊悚,这个走向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李倓越是回想越是害怕,因为那个梦实在是太逼真了,逼真到了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
他忍不住悄悄起身,想要去抓执夷——大概执夷会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朱邪狸睡眠很浅,他一动对方就缓缓动了动身体,似乎有要醒来的意思。
李倓看着朱邪狸揉了揉眼睛,注意到他的眼底略有些青黑,仿佛没有休息好一样,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朱邪狸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便开口问道:“醒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清醒的缘故,朱邪狸的嗓音略带沙哑充满磁性,不知道为什么,李倓听了就莫名觉得有些让人脸红。
他有些纠结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朱邪狸缓缓坐了起来。
朱邪狸坐起来的一瞬间,李倓注意到了他胸口上的伤疤,瞬间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跟朱邪狸,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想一想正常情况下,两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算了,还都是果体,这……明显有问题啊。
李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结果就看到自己的胸膛上也有一星半点不太明显的红痕。
那几个零星红痕仿佛是被蚊子咬过一样,虽然小却十分显眼。
然而可惜现在不是夏天,没办法让李倓自欺欺人,冬至都过去了,没有什么蚊子能坚强的活到现在啊!
李倓内心十分崩溃,可是他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释放过的清爽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感觉。
尤其是后面……嗯,十分正常。
那么……如果不是他的话……难不成……他……他他他……他把朱邪狸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