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经行握着的手没有松开,感觉于驿川手指动了动,他笑问:“你也玩游戏?”
“刚开始接触,还很菜。”赵堂自嘲着,“不嫌弃的话,还要请你们带带我。”
“嫌弃的。”楼经行三个字让赵堂愣住。
“开玩笑的。”楼经行对着于驿川一扬下巴:“光是带动他我就用尽了全力,还是分工,让卢星毅带你吧。”
这话于驿川听着就不乐意了,“什么叫你带我,哪回不是我带你上天的?”
楼经行挑眉,“要我告诉你,你带我翻了多少次车?”
“那能怪我?我本本分分的在练车,是敌人见不得我一手风骚的漂移式倒车入库。”
两人就这个问题掐了一路。
赵堂半点插不上话。
新酒吧坐落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都是不差钱的主,门面弄得很是气派。
连店外的不规则壁墙都自带幻色渐变的灯效,英氏浮雕灯缀于其上,晚上灯光一打,极具艺术气息。
“这设计够有特色的。”于驿川叹道。
楼经行手机震动着,他看了一眼,没接,“卢星毅来电话催了。”
于驿川:“那进去吧,真让他等急了又要在朋友圈里瞎逼逼。”
蹦迪酒吧里面很吵吵,场子早已经热起来,灯红酒绿的直晃人眼睛。
“来了来了,参加补考的两位同学,卢老师在这里!”卢星毅从卡座中站起来挥手。
楼经行走过去,“嘴贱,要我用酒给你洗洗?”
卢星毅手挡着嘴巴,刻意笑的油腻,“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就闷。
他就是想喝酒。
于驿川眼睛略了一遍,没几个眼熟的。
边上递来一根烟,于驿川还没拒绝,就被人截走了。
“他不抽烟。”赵堂碾了碾烟,“不介意的话,这根我代劳了。”
话是跟于驿川说的,解围的不留痕迹,但他只觉得发毛,“你怎么知道我不抽烟?”
赵堂笑笑,手里的烟没点,暗示性的瞥向卢星毅。
于驿川没敢太深究。
店员拿来几盅骰子,楼经行侧头问:“玩吗?”
于驿川翘着二郎腿,抬抬酒杯,“你先吧。”
“什么你先他先的。”有人热闹道:“开业第三天,吧里差这几个骰子,那这酒吧也就不用开了,我让人再拿骰子。”
楼经行松开领口几粒扣子,“不用麻烦,够了。”
“诶不用管他们!”吧里有点躁,卢星毅说话自带喇叭效果,“他俩是一家的,一轮游戏他们两人只能上一个,麻将桌上都不放夫妻同时入场呢。”
“卢星毅你这话说的,你搞真的鲸鱼CP啊。”有人起哄。
“那是我想搞就能搞的吗?”卢星毅趁着酒劲,将酒杯朝桌上一拍,“这俩人现在连头像都用情侣的,真他妈腻歪。”
这番话一出,没有加于驿川好友的立刻明白过来,楼经行突然换了多年的头像,缘由在这儿呢。
“还玩不玩了?”楼经行不耐道。
“玩玩玩!”
摇骰子吹牛逼,谁把牛皮吹破就罚酒,气氛很快就闹起来。
几局下来,楼经行杯子就没添过几回酒,闷了十多杯的卢星毅受不住了。
“换人换人,楼经行这我顶不住了!”
大家瞬时笑开了,看人吃瘪总是很有意思。
于驿川也是第一次看他玩摇骰吹牛,“吹的一手好牛,平时没少忽悠人吧。”
“诈我?”楼经行挑眉,“我多实诚的个人儿。”
于驿川嘁道:“你要实诚,世上就没有老实人了。”
楼经行此人净睁着眼睛说瞎话。
信他有鬼。
于驿川接过骰子,接楼经行的牛皮继续吹。
楼经行胳膊搭在他身后,眯着眼睛看他,“我寻思着,你应该也不差。”
于驿川比他自认诚实多了,“那是,我是个骗子,你小心点,别被我骗的一无所有。”
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他接近楼经行的目的不纯粹,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
有关穿书世界、国家的事情,他无法做到坦诚,遮遮掩掩,最终只能演变为谎言。
楼经行倒是不在意,“欢迎你骗光我,最好骗走整个项旭,我就有理由赖上你了。”
“那算了吧,我还指望啃于定锡呢,再带上一个你,我弟要崩溃。”
于驿川嘴上说着,手上开了盖,算算骰子,又是卢星毅要罚酒。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吹牛逼啊?干吹我一个呢?”
卢星毅绝望,今天是在用酒他吹他的胃。
“自己技术差,别赖别人。”楼经行说的漫不经心。
于驿川紧随其后的补刀:“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这游戏能玩过在酒吧打工四年的我?”
他一手摇骰的技术是真金火炼出来的。
卢星毅难受,想哭。
诶,不说了,罚酒。
酒吧里人来人往的,正玩的尽兴,突来的玻璃碎裂声传来,在迪厅里不响,但是够有存在感了。
于驿川循声望去,一位男服务员不住的对赵堂道着歉。
赵堂脱去沾酒的大衣,没太追究,起身去洗手间处理。
“诶哟,把骰子都摇飞了,卢星毅你是不是不想玩了故意的?”
“瞎说什么呢!”卢星毅锤了朋友一拳,瞄瞄飞掉的骰子,“于驿川,蹦你那儿了,帮我捡个呗。”
放下酒杯,于驿川低头去捡脚边的骰子,却看见了一根被碾的稀碎的烟。
圆直的烟身极尽可能的被扭曲,随意扔在赵堂的座位边。
脑袋突然被人摸了一把,楼经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撞头了?”
“没有。”于驿川坐直,将骰子抛扔给卢星毅,“就是突然想起我第一次把酒泼你身上的事了。”
说起来,那也让楼经行难忘。
“你用酒给我灭了烟。”楼经行唇角染上笑意,那会儿他的烟刚点燃,还没抽上几口,全给于驿川泼灭了。
“服务态度极差。”
于驿川嫌弃他,“公众场所吸烟你还有理了。”
“所以我不是戒了。”楼经行笑了,“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敢给我淋酒浴的小调酒师,现在跟我睡一张床上。”
于驿川瞪他,“什么睡一张床,说话给我注意点儿。”
楼经行立刻改口,“我跟你分享了我的床。”
于驿川:“……”
“你分享了你的床,分享了你的屋跟狗,还跟我分享了你的沙雕。”于驿川张口损他。
楼经行勾唇,正要说什么,赵堂回来了,却没入座。
“堂哥你去哪呢?轮到你了。”卢星毅迫不及待的要把骰子让出去,他不玩了。
赵堂拿手机回着信息,笑道:“朋友来了,我接个朋友。”
“哪个朋友,男的女的?”
赵堂没回答,大家立刻意味深长的“哦”起来。
“堂哥都有发展对象了,哪家的?”卢星毅八卦起来。
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知道,但绝对倒了八辈子霉。
于驿川晃着二郎腿默默想着,赵堂就是个坑,谁跳了还给埋上土的那种。
“怪不得堂哥最近总盯着手机,给他发信息基本上秒回,敢情秒回我们只是顺带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瞒的可真紧的。”
赵堂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了个人。
于驿川嘴里啃着瓜,用纸巾擦擦手,回头打算认认人。
哪知这一看,他就懵掉了。
同懵的还有赵堂的那位“女性朋友”。
……卧槽。
这一瞬间,两人心理活动同步了。
被赵堂逮住的这只“幸运鹅”居然是黎曼安。
——真是活见鬼了!
第63章 攻略六十三:
可能对于驿川和黎曼安来说,对方都是“鬼”。
——鬼见鬼,默相望。
于驿川同她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在场的人出生便是人生巅峰,不用看人脸色,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当即肆无忌惮道:“堂哥说的朋友就是黎……啊,巧了,以前还经常跟我们川哥上热搜的。”
亏得这是在酒吧,以人群和吵闹的音乐做背景,尴尬的气氛并没有被烘托出来。
“是挺巧的。”黎曼安演技有着明显的提升,她侧头相笑,“于先生,好久不见。”
于驿川身子后倾,抬了抬端酒杯的手。
于驿川生得一张好看的笑唇,心思难言时,抿个唇角都像是浅笑。至少在旁人眼里,他对黎曼安这个绯闻对象表示了友好。
“来来来,别站着啊,坐坐。”约场子的卢星毅开始招呼,“酒量怎么样?”
黎曼安笑笑,“还可以。”
“这酒度数对女性来说有点高。”赵堂拦住卢星毅,从酒堆中翻出果酒,单手开了瓶盖,“喝这个吧,我记得你明天还有行程。”
黎曼安羞然的接过,“谢谢。”
两人的互动有点甜,大家注意力顿时从摇骰子上挪开了。
他们起哄的时候,于驿川咬着杯子,直盯着对座的男女。
黎曼安说她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赵堂。
于驿川心里有数,这位女大佬又是借助预知梦来制造巧合,手段一如既往的老套。
方形冰块被丢进杯子,与杯壁碰撞时,几滴酒液迸溅到他脸上。
“多喝酒,少盯着别人的女人看。”楼经行拿着夹子在置冰桶里搅合。
于驿川哽住,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听话的喝酒。
喝了一杯还是不对味,他问道:“你觉得赵堂怎么样?”
楼经行懒懒过了眼人,“还行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于驿川觉得赵堂装模作样的功夫真是太到家了,拐了个黎曼安不说,连楼经行都看走眼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没证据的话一切都是污蔑。
黎曼安喝了几杯果酒,觉得不自在,起身想去吧台。
卢星毅说:“过去干嘛啊,直接让人把酒送过来。”
黎曼安不好意思道:“我挺喜欢看人调酒的。”
卢星毅有点酒精上头了,“调酒是于驿川的强项啊。”
黎曼安没接这个话茬,等人走了,于驿川才问:“怎么,你想喝我调的酒?”
不等他回答,又道:“不怕我在里面加料毒死你?”
“……我靠。”卢星毅转头寻求帮助,“楼经行,你看看你家于驿川,公然说要投毒,你酒吧的调酒师职业道德很有问题啊。”
楼经行微微斜着身子笑,“他投毒,你就该被毒。”
卢星毅:“……我怀疑这是狗粮,但没有证据。”
最终卢星毅下定决心,“你敢调我就敢喝。”
于驿川慢吞吞补充:“十万一杯。”
卢星毅惊了,“你抢钱呢?”
于驿川点头,“恩。”
“我要一杯。”楼经行说。
于驿川不给面子,“你二十万。”
楼经行转着手机,盯着他,“没有舍友价?”
还舍友,你算哪门子舍友,于驿川皮笑肉不笑,“有啊,三十万。”
楼经行果断转账了。
于驿川起身拍拍屁股,“现在有钱买游戏皮肤了,楼总多谢惠顾。”
绕过群魔乱舞的人群,于驿川走到吧台,小哥哥收到了消息,放他进台。
正和赵堂发信息的黎曼安抬头后愣住,于驿川对她笑笑。
“我不是故意靠近你的我真不知道你也在这儿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黎曼安竖起四根手指,压低声音都不带断句的。
于驿川低头挑着调酒的用具,“别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你什么了吗。”
黎曼安被他威胁警告过后,确实守约的不在他和于定锡身边作妖。
久违的相遇,这个女的居然撩上了赵堂,在小说里赵堂可是险些杀了她,现在黎曼安居然想把自己跟凶手绑定。
于驿川心情复杂,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觉得有点搞笑。
认真调着酒,将酒液倒入三角杯,再配上装饰,大功告成。
于驿川抬头发现黎曼安居然偷溜,他话还没说完呢。
让酒保把他调的酒送到卡座,于驿川抬脚跟上。
卡座里,楼经行等来了他的天价鸡尾酒,却没等来调酒的人。
“于先生刚刚朝那边去了。”酒保透露了个方向。
楼经行抬抬眼皮,掠了圈显眼的吧台,果然,黎曼安也不见了。
寻人的目光似乎被赵堂注意到,赵堂对他友好的笑笑。
鲜有人走动的过道,于驿川和黎曼安相对靠着两边的墙。
她问道:“于先生,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于驿川没立刻回答,沉默过后,“你还抱着想嫁入豪门的梦?”
问题有点多余,若是不想嫁入豪门,她怎么会跟赵堂搅合在一起。
“这不关您的事吧。”
“是不关我的事。”他没有圣父心,只是出于为人的角度,好心提醒一句,“但你最好离赵堂远一点,小心别把命‘嫁’也进去。”
赵堂有整个赵氏集团为他买单,而黎曼安有什么,仅有的一只楼经行现在都跟她牵不上关系。
于驿川的好心在黎曼安眼里成了轻蔑,蔑视她势力的行径,蔑视她沦为全民笑柄后自杀的母亲。
“不用于先生费心,我会保管好我自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