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临河独栋,比一排这种要安静些,而且花园里附带温泉。”
其中还有两个小心思,霍鑫泓没告诉今淼:一来这里是他给今淼的“见面礼”,一直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二来独栋的安保更可靠,尤其是在霍逸海回来之后,不得不让他提高警惕。
“温泉?!”
注意力全被这两字吸引去,今淼唇角绽开一个甜笑,忍不住露出星星眼:
“要是在冬天时一边赏雪一边泡,光想象就够惬意。”
其他季节也可以在温泉里做很多好玩的事,霍鑫泓心里这么想,明智地没有说出口。
得了提醒,第二天今淼在午饭后便早早换上正装,此刻他笔直站在玄关,平静看向门口的男子,浅笑着有礼问好:
“霍先生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你一定是今先生,”
乍看完全不像是年过半百的人,霍逸海一头染成乌亮的黑短发,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皮鞋锃亮,立起的衣领洁白而凌厉。
温文儒雅握住今淼伸过来的手,他笑的时候眼角会散开淡淡的鱼尾纹,天生给人一种亲切和蔼的错觉;然而那双讨人喜欢的桃花眼后似乎藏着一池深潭,在精心伪装下,隐隐透出凉意。
“我听爸说过你和鑫泓的事,不用这么见外,你可以跟鑫泓一样叫我爸。”
事先让情人和助理探听过两人的事,霍逸海自以为已将今淼的情况把握得一清二楚,今日见到真人,没想到儿子的口味还不错,越发坚定了他将眼前人收归己用的想法。
“招呼不周,请进。”
微微一笑,今淼没有对这个称呼发表任何意见,只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紧不慢说:
“鑫泓正在路上,快回来了。”
“他最近还有什么事要忙吗?”
特意做出惊讶的模样,.霍逸海不信还有那所企业敢接纳霍鑫泓,眼珠一转,故作关切道:
“听说这里是你的房产,这段时间多亏你支撑他,不过年轻人嘛,多吃一点苦头没坏处。”
踏进客厅,他一眼看见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泓宝宝,扬了扬眼眉,皱起鼻子: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他从没养过这些小动物,居然愿意让他们进屋,抑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据我所知,你不和他一起长大,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在霍啸云对面坐下,今淼握住双手,不卑不亢开口:
“不知道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来小淼你和鑫泓一样,喜欢单刀直入,不错。”
维持住脸上公式化的笑,霍逸海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道:
“既然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我也想让你知道,我理解不被长辈认同的婚姻,走得有多难。”
一手捂住双眼,他看起来痛心疾首,唉声道:
“不过你放心,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演,只要你孝顺我,我会全力支持你们。”
单手虚握拳抵在唇上,今淼眼中精光一闪,温和顺从应道:
“我不明白,你是鑫泓的生父,我当然孝顺你。”
“有你这句话,我真放心。”
抬眼睨了今淼一眼,霍逸海见四下无人,示意他凑上前:
“但是呢,鑫泓他没你这么会想,年轻人嘛,爱钻牛角尖。”
微蹙眉叹了一口气,霍逸海估摸着今淼听得专心致志,是到试探该不该伸出橄榄枝的时候:
“他没栽过跟头,做事只凭一时意气,可他考虑过你么?就算一时依靠你的财产度日,就凭那两兄弟挥金如土的习惯,金山银矿也被他们挥霍光。到时怎么办?不然你看,离开了霍氏,他连人去哪都不知道?”
狠狠一咬牙,今淼竭力压下眼里冒起的火,低头期期艾艾答道:
“这个我多少也感觉到,但我真的很喜欢鑫泓,哪怕以后要我养他,我也心甘情愿。”
“这怎么像话,”
立马摇头摆手,霍逸海眼光一沉,佯装无奈道:
“我好歹是他爸,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这张支票你拿着,”
将一张支票塞到今淼手中,他合起对方的手,正色道:
“不瞒你,亲家的事我全知道,没想到爷爷居然翻脸不认人,没关系,我给你出头。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鑫泓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我好找合适的时机说服爷爷让他回霍氏。”
偷瞄一眼支票上屈指可数的几个“零”,今淼忍住大笑的冲动,眼里恰如其分挤出两分惊恐:
“你、你想我监视鑫泓?他会生气的。”
万一他生气了,遭殃的就是你,今淼心想。
“怎么可能会让你做那种事!”
义正言辞反驳,霍逸海从他的反应中得了越来越多信心,继续苦口婆心劝说:
“我是担心,怕他又做了些什么,让爷爷生气,我不好办。”
瞥见今淼眼中依旧有几分“畏惧”,霍逸海搬起脸,威吓道:
“你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像鑫泓这种从没受过挫折的公子哥儿,多的是从此一蹶不振,拿什么当寄托都有,赌博啦、酗酒啦、药物啦……不信你去问问,下场有多悲惨。今家破产你看出什么了吗?难道你想陪着他还债?”
像被刺中痛处,今淼眼角适时憋出一滴泪,“惊恐”摇头:
“不、我不想!”
“那就对了。”
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霍逸海不忘打一棒子要给颗糖,继而掏出一张名片:
“话说,这是我刚收购的一个画廊,正好缺个打理的帮手,你有兴趣可以看看。”
没等霍逸海进一步介绍画廊的生意,大门倏地被打开,同是西装革履的霍鑫泓放下公文包,径直沉稳走到今淼身后,周身像是裹着一层寒冰:
“有何贵干?”
“这么多年没见父亲,连‘爸’也不喊一声,唉,我可真是失败。”
自怨自艾一句,见霍鑫泓没有要搭理他,霍逸海缓缓站起身,弹了弹外套上的尘埃,嘴角仍旧上扬,眼中无半点笑意:
“来看看我的儿婿,顺便给后辈传授点人生经验,你有意见?”
“成功才叫经验,不过,你得到的人生教训确实令人受用。”
一手抚上今淼的肩,霍鑫泓站姿隐约展示戒备的姿态,仿佛不可撼动的冰山;他蓝眸中波澜不惊,却天生具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如果你已经传授完,可以请你离开。我知道你想来打探什么,我今晚不会去霍府,这次,你可要坐好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别再被赶下来。”
被亲儿子戳心戳肺,霍逸海脸色煞白,下意识握拳的手青筋毕露,从牙缝里一字一句蹦出:
“谢谢你的祝福,不用送。”
听见霍逸海摔门离去的声音,霍鑫泓方绕过沙发坐到今淼身旁,眉头紧皱:
“你怎么没等我就把他放进来了?”
“放心,骆斌不是在隔壁守着嘛。”
顽皮朝他眨了眨眼,今淼抱住他,像在给一只暴怒的老虎顺毛:
“你看他给我什么?”
“两百万?”
难以置信看向他手中的支票,霍鑫泓把人搂进怀里,在额角亲了亲:
“我代他向你道歉,没想到他处境这么艰难。”
“嘘。”
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今淼眯起眼,神情犹如一只玩弄猎物的猫:
“这是让我监视你的报酬。”
霍鑫泓: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我现在去书房加班,你要来监视么?”
脱下外套和领带,霍鑫泓奖励凑过来蹭他的泓宝宝一条小鱼干,转头逗今淼:
“有很多机密,想知道吗?”
“你就不能自己送过来给我,”
赤脚跳下地,今淼半蹲在泓宝宝身边,手指滑过小猫松软的长毛:
“日子太艰难了,我们明天去卖艺养家吧。”
霍鑫泓:……
因早了回家,霍鑫泓在书房里忙到晚上,快到睡觉时间,等他从浴室出来,明显察觉今淼看他的眼神不对。
“怎么了?”
“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支起手半挨在靠垫上,今淼抬起手,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当下神态像一只弓起背、随时逃跑的小猫:
“告诉我这是什么。”
被特意藏在一本挖空的“法英大辞典”书皮下,今淼本想找本书打发时间,竟找到能打发掉一整晚时间的“玩意”,他实在很难形容眼下跌宕起伏的心情。
千奇百怪的念头冒泡泡一样摁下又起来:这难道是霍鑫泓的秘密?平常他只是在虚张声势,实际上他在含泪做攻?
嘴角抽了抽,霍鑫泓半晌艰难哑声吐出两字:“玩具。”
太阳穴突突地跳,今淼环起胳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用的?”
被他的问题震惊到险些下巴脱臼,霍鑫泓想也不想:“当然是给你准备的!”
今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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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淼:两百万就想收买我?! 我觉得被侮辱了!
霍鑫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抠,但是他的儿子一整个人都是你的!
2.今淼:老攻我演技是不是很好?
霍鑫泓:棒呆了,以后可以玩角色play
今淼:GUNA!
3.霍鑫泓:收藏的小玩具被淼淼发现了,但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奇怪的误会?!这里没有人含泪做攻!这里只有一个迫不及待的攻!
今淼:歪,妖妖灵吗?我老攻被泰迪精附体了!
第48章
“你别冲动!”
一手一边稳稳接住今淼扔过来的俩枕头, 霍鑫泓的裤管被什么扯了扯, 他半疑惑低下头:
泓宝宝大概以为爸爸们在打闹, 两只小毛爪子扒拉着他的睡裤,兴致勃勃要往上爬, 像是在说让它加入。
“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家暴。”
半拖半曳和小猫一起走到床尾,霍鑫泓先是放下枕头,在今淼脚边坐下, 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可以解释。”
“可我不是很想听。”
气鼓鼓抱住绒被子, 今淼气不过索性踹了他一脚,眼睛竭力不往下看,“啪”一声关上抽屉:
“明天, 扔掉,或是不要再让我发现。”
接着不等他回答, 今淼直接用被子盖住头,没想到那人下一句差点让他整个人弹起来:
“全是新的, 我一样没拆封, 顶多看过说明书。你哪怕先看一眼,不喜欢再扔。”
“你……我……”
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脸红成什么样子,今淼紧紧拽住被子, 从被缝里偷看他,闷声道:
“我才不喜欢!”
“我发誓, 除非你愿意, 绝对不会动那些心思。”
轻手轻脚爬到卷成一团的今淼身边, 霍鑫泓挨着他躺下, 循循善诱:
“当我们正式的时候,你知道,仰仗一点小玩具会更顺利。像我一直告诉你那样,多探索自己的身体不是可耻的事。”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抽屉中琳琅满目的……
把头埋进枕头,今淼用被子捂住耳朵,偏偏欠揍的声音像魔音一样萦绕耳边:
“等明天我不在你再看看,说不定会有喜欢的……”
喜欢个头!
报复般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今淼一整晚翻来覆去,可惜身边人却好似不怎么受影响。
早上临出门前,霍鑫泓偷偷掀开他的被子,亲了亲装睡的大猫猫,还装模作样嘱咐睡在枕头边上的泓宝宝:
“要乖乖陪爸爸,回来给你俩都带玩具,可好玩的。”
迎面拍过去的两抱枕被他及时躲开,今淼眼睁睁看着那张得意的脸消失在门后,转头便是泓宝宝无辜的圆眼睛在脸旁放大。
抬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今淼踢掉被子坐起身,披上衣服走到书房,刚好能从阳台看到霍鑫泓的车子驶离门前,下意识朝他挥了挥手,蹲下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泓宝宝嘀咕一句:
“你猜他收集这些玩具收集多久了?吓人!”
从法国回来之后,今淼收到谢婉筠发过来的项目资料,按要求把履历寄过去,随即石沉大海;不过他目前忙着准备考试,也没空理会这些,唯独没料到下午会收到一条意外的讯息。
考虑再三,今淼说服程意跟他套好“口供”,依照讯息所指,独自坐计程车来到城郊一处私人射击俱乐部。
“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被接待领进门,今淼才发现空荡荡的射击场里只有一位客人,他信步走到O’Sullivan夫人桌前,礼貌开口:
“按照约定,我没有告诉鑫泓,请问你在讯息中提到,重要的事是指什么?”
“看不出你胆子真大。”
放下半满的酒杯,O’Sullivan夫人站起身,昂起头直直看进今淼眼中:
“难道鑫泓没告诉你,我的家族以前是靠什么发家?独自来不害怕?”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黑红轻便射击服,黑色中筒靴拉长腿部线条,贴身裁剪设计勾勒出健美的身材,显得英姿飒爽;一头金黄的长发被紧紧挽在脑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热情奔放的黑莓香扑面而来。
“胆子不够大,也没法跟你儿子在一起。”
勾起嘴角轻松回答,今淼回她一个平和的笑,淡淡道:
“对伯母的家族,我只有半点了解。不过,有句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你真想对我怎样,恐怕即便我不是一个人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