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从地上跳起来,竟是“嗤”的一声,从腰间抽出短剑,随即抬手招呼,喝道:“大家给我上!一起抓住那小娃娃!本公子重重有赏!”
荆白玉愣了一下子,没成想那邹公子竟然耍赖,输了却要开始打群架。荆白玉虽然一个人足以打败邹公子,却也双拳难敌四手,无法再与更多人较量。他年纪小力气不足,处处都不占上风,决计是讨不到更多好处。
厉长生嘴里说着并不担忧荆白玉,可那不过是面子上的功夫罢了,其实心里还是担忧的。荆白玉武功再好,也是个小孩子。
他就站在一面,站得不远不近,随时准备着,若是荆白玉有个什么危险,立刻上前相助。
厉长生的担忧并非多余,那邹公子大喊着就提了短剑冲上来。厉长生立刻上前,一把扣住那邹公子持剑的手腕,顺势一扭,“嘎巴”一声脆响。
随即就听邹公子一阵狼嚎鬼叫,直接便被厉长生按在了地上,如何挣扎也是起不来身,越是挣扎,被拧住的手腕反而更是疼痛,疼得仿佛要折断。
侍卫们当即也是涌将上来,将小太子荆白玉团团护在中间,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
“哇——”
荆白玉这会儿一时间抓错了重点,两只眼睛神采奕奕的盯着厉长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跳窜窜的挨过去,兴奋的道:“哇,厉长生,你的武功这般好呀!我以前都不知道,好厉害呀!你刚才那是甚么招式?看起来挺有意思,我从未瞧见过呢,师傅们也没教过,你教我好不好?”
厉长生瞧荆白玉一脸兴致高昂的模样,倒是松了口气,说:“可有受伤?”
“没有。”荆白玉乖乖的摇头。
厉长生道:“我这叫散打,日后有机会教给你。”
“嗯!”荆白玉又重重的点点头,道:“要教给我哦,不能反悔。”
厉长生自然不会古人那些武功,飞檐走壁更是想也不敢想的。不过现代人也有现代人的防身技能,厉长生的散打是以前练过的,实力不容小觑。
“快住手!”
邹老爷跑出来,慌慌张张的大喊着,生怕那些个人再把小太子给伤了,岂不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大伯!大伯!救我啊!”
邹公子被厉长生制住,根本无法反抗,他一见邹老爷的面,仿佛见了亲爹一样,立刻高声大喊起来。
邹老爷健步如飞,走到跟前,随即……
“啪”的一个响亮大嘴巴,就打在了那邹公子的脸上。
邹公子被打得瞬间懵了,一面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竟是撕裂出血,足见下手之狠。
邹公子不敢置信的道:“大伯!大伯你怎么打我?”
“你这混账东西!”邹老爷呵斥说:“谁是你大伯,你万勿随处攀关系,我与你们家全不认识,你今儿个在我门口伤我贵客,我是决计绕不得你的!”
“大伯!你莫不是中邪了!”邹公子不明就里,还在狼嚎鬼叫。
邹老爷生怕他多说多错,赶忙喊了人来,道:“把他的嘴巴堵住,将他丢出去,丢远一些,莫要叫我瞧见了。”
“等一等。”
旁边的厉长生突然开了口,邹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子,总觉得大事不妙。
荆白玉见厉长生露了一手,如今满眼都是崇拜之意,自然厉长生说什么是什么,荆白玉都不多问一句。
前些个,荆白玉还以为厉长生与陆轻舟差不了多少,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人雅客,平日里出出主意是最好的,决计不能叫他们上手干真活儿。
但今天就不同了,荆白玉寻思着,原来厉长生与孟先生是一个类型的,都是能文能武,只是看着斯斯文文罢了。
不不不,荆白玉赶忙摇摇头,厉长生可是自己的人,比那孟云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可厉害多了。
厉长生叫住邹老爷,冷笑一声道:“丢出去便罢了?”
“这……”邹老爷一时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厉长生不打一个磕巴,坦然的道:“方才,就是这位邹公子,在猎场之中以箭射伤了小公子的侍从,如今那侍从生死未卜,邹老爷觉得这便算完事了?”
“这这……”邹老爷更是无话可说。
“唔唔唔!”
被堵住嘴巴的邹公子死命的摇着头。他在猎场里射中的乃是一个奴隶罢了,哪里是什么小公子的侍从,明摆是这人指鹿为马,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诬陷于他!
邹公子想的并无差错,厉长生就是诬陷了他,而且诬陷的相当理直气壮。
荆白玉眼珠子一转,立刻打起配合来,道:“对!我的侍从伤得颇重,医师正在救治,也不知道会不会便这般一命呜呼,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邹老爷不敢说个不字,只好抬手擦着额头冷汗,道:“小公子您觉得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
“我觉得……”荆白玉一时也想不好,干脆去瞧厉长生。
厉长生早已想到了个妙计,道:“自然是扭送到官府去,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对,那就扭送官府罢。”荆白玉点点头。
邹公子被堵着嘴巴,一听扭送官府,竟然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谁不知道这镇子上邹家最有钱有势,看在他大伯的面子上,官府那些个人也是无法将他怎么办的。
然而邹老爷一听,冷汗又开始涔涔的冒出,他心知肚明,自己就算再有钱有势,能与太子殿下攀比的了?这一次自己这侄儿,恐怕进了官府便凶多吉少了!
邹老爷想的无错,厉长生这人说善良其实并不然,只是冷漠的同时还守着自己做人的底线罢了。
厉长生这人,倒是个不折不扣心狠手辣之人,他做下的决定打定的注意,不算不择手段,亦是要办到。
如今那邹公子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还差点伤了荆白玉,厉长生心里可是不舒坦的,决计要让他自食恶果才可。
邹公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可不只是得罪了荆白玉一个人,平日里做下的恶行数不胜数,只是无人敢管上一管。
眼下有荆白玉和厉长生撑腰,谁又敢对邹公子放一点的水?肯定要秉公处理,丝毫不敢怠慢。
这随便一扒拉,邹公子欺男霸女、罔顾人命、霸占农田、烧毁房屋等等,一条条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他那脖子上的脑袋,恐怕眼看着便要保不住。
邹公子被押进官府里,整个人还挺胸抬头的,一副浑不怕模样。他可全然不知,自己已然无有几日苟活。
厉长生处理了那邹公子,其余几个狐朋狗友早已吓得抱头鼠窜。
荆白玉拉着厉长生的手就跑,道:“厉长生,快快,我们去看看那小孩。”
“小孩?”
厉长生被拽着跑了几步,心中有点好笑,道:“那少年十六七岁,公子称呼他小孩,那公子您这……”
荆白玉一听,回头瞪了一眼厉长生,道:“我和他能一样吗?我年纪虽小,但是……但是我懂得多呀!所以不是小孩!”
“哦,原来如此。”厉长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过那语气中的笑意全不加掩饰,又换来荆白玉一双白眼。
太医已然提早接到了命令,将伤药一一准备妥当,那少年被送来之时,片刻也不耽误,立刻开始施救。
荆白玉与厉长生来到门口,太医还在救治,并不能请荆白玉进去,恐怕大量鲜血会冲撞了荆白玉。
荆白玉有些担忧,说:“他不会死了罢?也太可怜了,才那般大呢。”
“谁死了?”
有声音插话进来,回头一瞧,可不是陵川王荆博文与谋主孟云深?
这两个人入了林子之后,便先行一步去捕捉狐狸。后来狐狸倒是抓到了,却未有见着荆白玉与厉长生,两拨人彻底走散,荆博文他们还不曾知晓发生了什么。
荆白玉气愤难当的与荆博文叙述了一遍所见所闻,道:“小叔父你说,那些个人为何竟如此可怕麻木?”
荆博文“嗨”了一声,似乎全不当一回事,道:“还以为甚么稀罕事儿,原来就是这样。”
“这样?”荆白玉奇怪的说:“如此还不令人发指?”
荆博文摆摆手,道:“这奴隶或者战俘,向来命贱的很,连牲口也是比不上的。只是你常年住在宫中,所以并不知晓罢了。以前陵川那地方,也常有以奴隶充当猎物的事情,供给王公贵族门取乐。不过后来孟云深已然下了禁令,便杜绝了。”
荆白玉听闻叹了口气,原来这并非个例,看来倒像是常态。
荆白玉攥着小拳头,心里思忖着,自己以后若是当了皇帝,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皇帝,一定要让百姓安居乐业才行,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奴隶不奴隶的。
“小公子莫要忧心。”孟云深走过来道:“不如这只狐狸送予小公子,或可排解小公子心中忧郁。”
“狐狸?!”
荆白玉定眼一看,孟云深怀里可不是抱着一只小狐狸?白白绒绒的一团,乍一看倒像是一只小狗,竟然还有两分乖巧模样。
“什么?!送给他,不行!”荆博文一见,立刻挡在荆白玉面前,把狐狸遮得是密不透风。
“又不给了呀?小气……”荆白玉有些失落。
荆博文拽着孟云深连忙便跑路,直接拽回房里,“咚”的一关门,才急着眼睛说道:“你怎么回事?刚才说要抓活的狐狸回来养着,不要死的不要伤的,孤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把这狡猾的东西给你抓回来。你如今倒是要送了旁人!不行!孤不同意!”
孟云深低头瞧着怀里的狐狸,道:“一只狐狸罢了,云深瞧太子殿下心中不快,所以拿它哄一哄孩子。”
“呸!”荆博文道:“好你个孟云深,你是不是想变节?你瞧太子不快你就这般上心,我这心里还不高兴呢,怎么不见你上心?我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是送了孤的狐狸,孤就……就,就……”
“就再也不理你了!”
荆博文憋了半天,“就”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好要如何,只好硬着头皮,放下一句类似于“撒娇”的话儿来。
说罢之后,荆博文脸便红了大半,只觉得忒也没脸。
孟云深止不住笑起来,道:“罢了,不送就不送,云深自己养着就是。”
荆白玉眼瞧着小狐狸一并被拉走,嘴巴都噘得老高,说:“切,说话不算数,都说要送给我了……”
厉长生笑着道:“算了公子,改日长生也为公子捉一只回来。”
“嗯!”荆白玉仰着头道:“那我不要小狐狸了,我想要一只小老虎!那种……哎呀——”
话没说完,荆白玉感觉自己仿佛被谁用石子丢了一下,额头轻微的一痛。
“怎么回事?”荆白玉身边只有厉长生,全无旁人,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砸痛的额头,这一摸手上还黏糊糊,湿乎乎的……
“公子……”
厉长生脸上有点变色,他向来可是荣辱不惊八风不动之人,难得见他表情奇怪。
“怎么的?”荆白玉一脸渺茫。
厉长生赶忙掏了掏自己身上,他这会儿也无带着帕子,什么也是没有。
厉长生当机立断,干脆将外衫迅速退下,团起来赶紧帮荆白玉擦额头。
“呀!”
荆白玉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儿,惊叫一声道:“鸟……鸟屎?!好大一坨呜呜呜……”
荆白玉的额头被一大块鸟屎砸中,手上也摸得到处都是。平日里就算流血,荆白玉都不曾这般慌张,如今倒是急得要哭。
厉长生寻思着,若是自己这会儿开口笑出声来,恐怕小太子荆白玉会与自己拼命……的确是有些不太厚道的。
厉长生忍着笑意,赶紧手脚麻利的给荆白玉擦干净鸟屎,道:“没事没事,已经擦干净了,瞧,一丁点也无有。”
“呜……”荆白玉瘪着嘴,委屈巴巴的道:“我,我怎么这么倒霉……”
厉长生道:“不是倒霉,是太幸运了。老人常说,被鸟屎砸中了,那是有好事儿要发生。”
“呜呜,什么好事儿?”荆白玉全然不信,道:“臭……臭死了,怎么办……”
“别慌别慌,走,长生这就叫人抬来浴桶。”厉长生道。
“快快,你快去!”荆白玉催促说。
厉长生着人抬了浴桶,让荆白玉好好的沐浴了一番,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洗了好几遍,浑身到下皆是香喷喷的。
荆白玉的手指泡得直发皱,这才肯从浴桶里站起来。
厉长生给他轻轻的擦着头发,就瞧荆白玉还是皱着眉头,一直捏了自己的头发来回的嗅着,仿佛那股鸟屎味还在身上缭绕,怎么都洗不干净。
厉长生一瞧荆白玉这纠结劲儿,看起来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不然这小太子恐怕是和鸟屎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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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长生当下便在系统商城之中快速的选购一瓶香水,变戏法一样拿了出来。
“这是甚么?”荆白玉好奇的看着厉长生手里的东西。
厉长生笑着说:“是最适合太子殿下的香味儿。”
“哦?”荆白玉好奇心起,说:“什么香味儿最适合我?快叫我闻闻。”
厉长生之前送了荆白玉一点爱马仕大地男士香水,荆白玉从未闻过那样的味道,觉得特别神奇特别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