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下意识站起来,被青年死死拽住下去,随后就见一只手伸到自己腰腹上,帮忙解开两颗纽扣。
李鱼看了眼男人系着皮带的西裤,眼神发热,刚刚不小心碰了一下,腹肌梆硬。
他冲着男人打了手势,“跟着我。”
应寒没跟上去,表情复杂。
青年猫着腰,撅着屁股,在两行矮灌木中学鸭子走路,每走一步,腰和屁股都会扭一下。
男人攥紧拳头,站直,脚下一转踏出矮灌木,迅速从青年身旁掠过。
李鱼惊了,目标就是叼,干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敢这么大摇大摆,牛逼。
心里一着急,他也不学鸭子了,飞快追上去,在门卫处将男人逼停。
里面,守门大叔正直勾勾的盯着老旧的电视机,咧着嘴,一动不动,像个蜡像。
察觉不对,李鱼把头探进窗户,正要举手在大叔眼前晃一晃,应寒突然揪住他的后领,把人拎起来。
衣服随着男人的手势和力量,听话的往上爬,露出一截光溜溜的腰。
被风一吹,鸡皮疙瘩顺着爬上脖子。
李鱼赶紧抓着衣服往下压,两条腿在半空蹬来蹬去,脸都红透了。
他个一百多二十多斤的成年男人,随随便便就被拎起来,真他妈丢人。
应寒一路无话,把人拎到树林边,脚一沾地,青年就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凶狠的瞪大眼睛,心里各种脏话,就是不知道先骂那一句。
应寒面不改色,抢占先机,“那地方有摄像头。”
一听这话,李鱼就什么都骂不出来了,说到底,人家也是为他好。
作为a 级别的大佬,有这份善心不易,他应该妥善珍惜和维护。
李鱼红着脸,“哦。”
应寒淡淡嗯了一声,转身欲走,胳膊猛然一紧。
他回头,“怎么?”
“没事,就想谢谢你。”李鱼顶着红富士脸,冲他一笑,按住男人的肩膀,仰头咬了一口。
因为身高差距和紧张,他没掌握好力度。
牙齿把人嘴皮子给磕破了,砸吧嘴,全是血味儿。
应寒脸铁青着脸,掐住青年的两腮,迫使他张开嘴,“别吞,吐出来。”
第39章 公爵的邀约09
见李鱼只是敷衍呸了两声, 应寒冷下脸,大手扣住他的脑袋, 掐住他的腮帮子,把人推到路边的车前。
正跟老婆儿子视频的司机, 被突然出现在窗前外的主人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关掉手机, 开门下车,“阁下。”
应寒拉开后座,取了瓶矿泉水怼到青年嘴边,逼着他自己往里灌。
李鱼呛了几口水,越想越奇怪,要恶心也该是他恶心才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应寒蹙眉辨别着空气中的气味, 确定青年吐出来的血液中没有腥味儿, 才淡声说, “脏。”
李鱼,“没有的事, 我不嫌弃你。”
应寒不大放心, 又捏着青年的腮帮子,仔细看向口腔,“确定没吞下去?”
李鱼说没有, “打算咽呢, 就被你给弄出来了。”
嘴上肯定, 心里却不太确定。
“如果再有下次, 提前说一声, 不要像这次一样莽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应五官都快扭曲了。
李鱼顺嘴接上,“不用等下次,现在就行。”
应寒,“……”
他上车的动作一顿,冷眼看他,“你今晚是想留在这儿?”
夜黑风高,荒郊野外,打死不留。
李鱼给嘴巴拉上拉链,摇了摇头。
应寒上车,跟前方的司机吩咐两句,紧跟着,李鱼的自行车就被司机折叠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他舔了下嘴唇,伸手去拉后座的车门,却听见哒的一声,门被反锁了。
司机探头出来,“先生,阁下让您坐副驾座。”
坐哪儿都是坐,反正不花钱,李鱼看了眼玻璃后那张板起的侧脸,上了车。
司机按照指示行驶,穿越城市,终于到了荒凉的乡村,把青年放下后,便驾车迅速驶离,留了屁股的废气。
李鱼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听到响动,米月披着衣服走出来,掩嘴咳嗽几声,“和同事玩儿的高兴吗”
李鱼把自行车展开,推到门口锁上,“高兴,您怎么还没睡?”
“你不回来我不放心。”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多晚,总要看见人才心安。
李鱼挽着她往里走,“您以后不用等我,我已经成年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把原主他妈送回房间,李鱼进了卫生间。
窗外,变天了,之前还挂在天上的小半个月亮,已经被云层团团包围,只露出一点微光。
微风拂面,带春天尾巴特有的寒意。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速度关上木窗,拉上窗帘,给自己放了缸子水,泡进去。
想了想,他又把浴缸上的搁板拉近,一边泡澡,一边写工作日记。
写到应寒,他纳闷的啧了一声。
想不通,一点嘴唇上的血而已,不脏啊,难不成这次的目标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传染病?
李鱼纠结了,如果真是这样,这任务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1551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瞎想,被选定的攻略对象,无论是反派,还是主角,一律身体健康,体魄强健。”
李鱼对系统表示怀疑,“是吗,可你骗了我好多次。”
具体多少次,他也忘了,反正1551就是个不诚实的ai。
1551反倒委屈上了,“我没骗过你,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是由上游系统传输过来的。”
哦,还学会甩锅了。
李鱼沉思片刻,“再信你一次。”
不过想想也是,应寒除了皮肤白了点,体温低了点,精神状态和体力似乎都不错。
确实不像有病的。
李鱼将对目标的疑问,暂时记在本子上,随后让系统把工具箱取出来,先看看摸摸,找点安全感。
也不知道这次的第一个道具会是什么,千万不要又菜又垃圾。
泡完澡,李鱼穿好衣服走出去。
路过楼梯口时,忽然听见咔嗒一声,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悚地看向漆黑的 楼梯下方。
米月也被响声惊动,披上衣服跑出来,“怎么了?”
李鱼摇了摇头,把人推回屋子,“您留在楼上,我下去看看。”
他折回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根曲棍球棒,用力握在手中,朝楼下走去。
老旧的木质楼梯,每次沉重都要发出嘎吱的抗议。
四周本就安静,被这声音一搅和,李鱼的心脏顿时缩成一团,背上渗出一层冷汗。
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脚尖终于触及到一楼的地板,摸索到墙上的开关,按开。
一楼亮堂堂的,可以轻易看清全貌,没有人闯入。
只是窗户被风吹开,带起窗帘,碰到一个摆设。
李鱼将摆设扶起来,走到窗口,刚伸手摸到窗框,就看见远处那栋房子外,有东西快速掠过,钻进另一栋房子。
那抹黑影太过熟悉,李鱼重力锁上窗户,冲上楼去。
“妈,快给格蕾丝阿姨家打电话,快!”
看儿子着急成这样,米月没有多问,连忙拿起床头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声后不久,那栋房子的灯亮了。
电话被接通,米月看向李鱼,“格蕾丝阿姨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知道人没事,李鱼松了口气,接过电话,“我刚下楼关窗户,看到有东西溜进了你们家,你最好是把叔叔叫起来,到处看看,当然,最好是报警。”
那头说了声谢谢,便开始在屋内清查。
李鱼从窗户能看见格蕾丝家四口人都起来了,手里都拿着什么家伙,过了大概半小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那头说应该是进了小偷,不过已经从窗户逃跑了。
米月挂掉电话,忧心忡忡,“我们这一片的住户已经很穷了,这小偷也太不挑地方了。“
小偷除了偷东西,也能偷人性命。
李鱼没把焦虑说出来,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等到人睡着,才晃回房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米月有睡觉前检查门窗的习惯,他可以确定,家里一定进了东西,和之前在别墅中半夜杀戮的是同一种东西。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攻击他们。
就像是一只被驯服了的饥饿野兽,明明已经伸出爪牙,却因为脖子上的铁链威慑,只能按耐住食欲,等待别的时机。
第二天一早,李鱼被手机吵醒。
刺耳的铃声催命似的,摧残着他的耳朵。
最后还是米月听到声音走进来,往儿子脑袋上推了几下,“诺诺,快醒醒,接电话。”
李鱼要死不活的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待听清对面说了什么,一下子翻身下床,冲进了卫生间。
来电是警察局,出事的是杰克。
就在昨晚三人分手后,杰克在回家途中,袭击了人,具体什么原因,警方还在盘问。
李鱼洗漱完出,叼了块三明治在嘴里,含含糊糊说,“老板说厂里太忙,让我销假去上班。”
在家赋闲的两天,他的借口是之前连续守了两天夜,老板让他回家休息。
米月听完没有丝毫怀疑,还说他们老板人真好。
如今听说销假,她仍旧相信,温柔的替儿子拂开额发,“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这还真不敢保证,李鱼伸手抱了下她,“好。”
杰克被关押的警察局,就在昨晚约见的酒吧附近。
李鱼抵达后,听宋安说了才知道,杰克根本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的记忆似乎有些混乱,停留在三人坐在酒吧里聊天那一幕。
这也是警察为什么把两人叫来的原因。
警方再三向两人确认,“你们确定是在4月4日,也就是昨天的晚上的十点十五分,已经和他分开?”
“先生,我确定,当时我曾看过一次手机时间。”这是李鱼第三次重复同样的话了。
轮到宋安,答案也是一样。
警察做完记录,“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李鱼犹豫了下,“我们可以见见杰克吗?”
杰克只是贸然袭击路人,不是什么重罪,警察短暂思 考后把两人带到拘留室。
铁栅栏里,顶着金色头发的厨师胡子拉渣,一脸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
李鱼抓着铁栏,喊了一声,杰克立刻抬头,激动的扑过来,“你们是来救我吗?米诺,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打人,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他们一定是想讹我。”
宋安,“监控都拍到了,你确实打了人。”
杰克表情僵住,蹲下抱着脑袋,“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安没有丝毫同情,觉得杰克是装的。李鱼却是信了,他可没忘,凯撒酒店的药有问题,杰克的短暂失忆和失控,很可能是药物引起的。
“杰克。”他突然喊道,“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杰克从昨晚就一直呆在警局,哪顾得上,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李鱼,“能揭开让我看看么,总是捂着,可能会感染。”
听到后半句,杰克脸色微变,连忙将纱布揭开一点。
伤口的愈合速度惊人,皮肉已经长好大半。
李鱼的脸黑了,妥妥的神药啊。
宋安也被惊得够呛,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见两人反应各异,杰克粗声粗气问,“怎么了,真感染了?”
听李鱼说没有,他才松口气,小心翼翼把伤口遮了起来。
他盯着铁栏外的两人看了会儿,难以启齿道,“那什么,你们俩能给我做个担保,先把我弄出去。”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没有钱。
李鱼的钱被扔进了股市,恰好遇到周末休市,股金提不出来,至于宋安,健身教练工资还凑合,可他花钱没个数,并且大部分都寄回国,孝敬爹妈了。
一下子让两人掏出几千块保释金,难。
杰克垂下眼,后悔之前把钱都花在了女人身上,也痛恨自己和朋友的无能,甚至责怪爹妈,为什么没让他过上富足的生活。
这些念头在他心里翻滚,燃烧,很快就上升为一种暴虐的情绪。
李鱼离得近,敏锐察觉到他的变化,下意识往倒退,直接撞上一堵肉墙。
墙体高高大大,转身一看,熟人,熟到亲嘴那种。
李鱼惊讶,“警察也通知你了?”
应寒淡漠的目光从宋安和杰克身上扫过,点头嗯一声。
男人今天穿的是深灰色西装,内搭黑色衬衣,没戴领结,仔细一看,袖扣火彩璀璨,蓝宝石的。
宋安将人上下打量两遍,挪到青年身旁,小声问,“什么情况?”
李鱼怕透露多了,对方问得更多,索性摇头说不知道。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闻讯赶来的局长,笑容殷切,“应先生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安排保释。”
应寒淡淡颔首,有种久居高位特有的贵气和威慑。
李鱼心里佩服得不行,这气质,这表情,哪怕他干到局长位置,也装不出来。
有了大靠山在,保释手续一路绿灯,不到二十分钟,杰克就被放了出来。
局长客客气气的,将一行人送到警局门口,直到应寒点头示意,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一进门,下属围过来,“长官,刚刚那人是谁啊?看着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