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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沉默每一步走的都很缓慢。
从光烬殿到窥极殿, 他几乎走了小半天,每一步都仿佛在离开凛暮的人生, 每一步都在远离凛暮。
为什么?
他本不懂情爱, 一切都源于凛暮,一切也要因凛暮而结束吗?
不, 他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赵宝见沉默失魂落魄的回来, 不敢出声, 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沉默上了三楼,小圆脸上有些担忧。
与此同时,九重执法堂。
宿源欢站在紧闭的卧房门前, 将一颗漆黑的药丸含进口中, 随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清意听到声音,只抬眼冷冷的看他一眼, 后又闭眼打坐。
宿源欢走进清意, 爬上床, 伸手慢慢抚上清意的肩膀,低头将唇凑了上去。
清意仍旧未动, 却轻轻开启了嘴唇。
宿源欢轻笑, 在激烈的口舌交缠下将药丸推了过去。
清意终于睁开了眼睛, 紧紧盯着宿源欢, 厚街滚动,吞下了药丸。
“毒药啊,你也吃?”
清意复又闭上眼睛, “你知道,如今对我来说,一般的毒药并无用处,毕竟你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上一次你没能一次毒死我,只是毒坏了我的嗓子,如今这次,怕是什么用处都没有,让你失望了。”
宿源欢从床上爬起来,仍旧笑的漫不经心,“我知道啊,毒不死你,让你昏睡一会儿就够了。”
清意一愣,瞬间看向宿源欢,“你……”话音未落,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宿源欢转身离开,临走前,又返身回来拉过被子扔在了清意的身上。
窥极殿,占星台。
沉默握着豪素发呆,看着天空渐渐暗淡下去,从晴日到红霞最后是漆黑的幕布下一颗颗璀璨的明星。
腰间的皮肤突然被烫了一下,沉默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低头看向身侧的豪素,正是这豪素在不断发热,温度烫人。
他尝试着用指尖去触碰,在他指尖触碰到之时,豪素的温度快速的冷却了下去。
但是……
他拿起豪素,凑到眼前仔细的看,只见一条细小的裂缝逐渐扩大,蔓延到了整个豪素,几乎要将这豪素一劈两半。
“星宿改命……逆天不可为……沉默……你救救他……算我求你……”
熟悉的温柔女声在沉默脑海中响起,下一刻,手中的豪素颜色变得灰败许多,若说以前的豪素似玉非玉,洁白而莹润,那么如今的豪素看起来就像个破烂的废瓷,毫无光泽,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玉联系在一起了。
“逆天……改命……”沉默口中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电光火石间,从他来到这异古时代,遇到了凛暮以来所遇到的所有人命、案件,纷纷在脑海中一一略过。
他退后一步,腿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是这样……”
话落,他眼眸中已经是一片漆黑,整个人变得呆滞万分,再次被人控制住。
片刻,楼梯传来脚步声,宿源欢慢慢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沉默也逐渐清醒过来。
“你想明白了?”
沉默看到宿源欢,下意识的就摸了摸一直藏在袖口中的深红匕首。
“你不用戒备,我用了些手段切断了清意的控制,才来找你。”
沉默一愣,看向宿源欢,问道:“你……想起来了?”
宿源欢轻笑,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亲手给你的匕首,怎么会不记得。”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大概吧?”
虽然宿源欢这么说,但是沉默还是不敢放松,他一只手仍旧藏在袖口中,紧紧的握着匕首,但是却并未再后退。
宿源欢走到他身旁,看着天幕上的繁星,说道:“你可还记得很久以前,我跟你说过的,尧族曾出过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吗?”
沉默点点头。
宿源欢道:“那人当时只是受了重伤,但是没死。那个人,就是清意。”
沉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清意?
那个在榆溪城救过他,曾单独带他去看牟德镇尸山血海的清意?
他竟然离危险一直这么近?
宿源欢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幽远:“清意是尧族的天才,没有人的用蛊比得过他,他不只善于用蛊,也擅长钻研,总是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为人也有着年轻人的肆意妄为,从不拐弯抹角,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沉默冷声说道:“他杀了数十万人。”
宿源欢声音也落寞下去,自顾自的说着:“他为人执着,不肯给族里惹麻烦,就跑了出去与尧族断了联系,那会儿他还没有如今用蛊这般炉火纯青,离了尧族的庇护,很快就被人所伤,我就是在那时遇到了他。”
“我啊,就是个落魄的书生,又穷又病,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话落,宿源欢当着沉默的面,轻轻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
沉默几次见过这张脸,上面总是面无表情、沾满鲜血,像如今这般平静倒是少有。
“我捡到了受了重伤的清意,救了他。”
沉默印象中的宿源欢,身体健康、武功高强,与他所说的病弱完全不同,除了那总是突然失去的呼吸和心跳外。
于是他问道:“你得了什么病?”
宿源欢看着永不会黯淡的明星,轻声说道,“心疾,天生的,注定了活不长久。”
沉默一愣,心疾,又是心疾。
宿源欢看他,“你猜的没错,我已经死了,早在很多年前就该死了。却又被他用生死蛊救活,可这世上,怎么会存在真正的死而复生?我……不过就是个活死人,是个行尸走肉。”
沉默捏紧匕首:“屠村、屠镇、屠城……只为了炼制生死蛊……只为救你?”
“只为救我。”
这四个字是如何的沉重,到底是清意错了,还是他宿源欢错了。
“榆次城也是?”
宿源欢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也是。”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为何还要杀人?”
“因为……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所有的生死蛊,皆为半成品与残次品,我身上的算是最后的半成品,而其他的残次品……你也见过。”
沉默哑声说道:“可是昆潇与景兴宁?”
“没错,他们都是。”
沉默摇了摇头,“可这些,与凛暮又有何干?”
宿源欢低头看着沉默,眸中不忍:“当然是因为……他也有想要救活的人……”
沉默急切的追问:“凛暮也想要生死蛊?”
宿源欢:“是也不是。沉默,凛暮的野心要更大,你可要当心……不要走到我和清意这般田地。”
深夜。
宿源欢离开许久,沉默一直待在这里,脑海里混乱一片。
他心脏鼓动,仍旧不想就这么简单轻易的……给凛暮判了死刑。
他想到了凛暮的卦象:若为君者,亡国之命。
除了清意不停在炼制的生死蛊,那诡异变换的星象改变,是不是也是凛暮一手而为?
此时,一人飞身快速向窥极殿飞掠而去,在看到二楼卧房没人后,来人身影微顿,便飞身上了占星台。
占星台边,沉默正抱膝坐在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口中喃喃自语,并未发现有人到来。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正是凛暮。
“沉默。”
沉默没回头,仍旧在看着满天的星星。
“沉默。”凛暮轻叹,靠近沉默,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感到手下的身体轻轻颤抖。
沉默终于回头,看着凛暮。
“你为何来此?”
凛暮一愣,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白天在光烬殿……”
话音未落,被沉默打断:“你白日里说的够清楚,我也听的够明白。”
凛暮眉眼微垂,站在了沉默身后,伸手环抱着他的肩膀,紧紧的收紧手臂,下巴放在沉默头顶,“不是曾答应我……要等我吗?”
沉默双手握紧,肩膀颤抖,却努力保持着平静:“我被虫蛊控制了,你可知道?”
凛暮一愣,半响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敢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凛暮没想到沉默早就猜到了自己是中了蛊毒,“不怕。你……不会。”
沉默伸手慢慢搭在沉默的手上,轻声问道:“你白日里所说的,可有一句是真?”
凛暮摇头,“句句为假。”
沉默:“既然如此,为何白日里在昆钰面前演戏,晚上又来我这里?不怕暴露吗?”
凛暮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沉默。
沉默伸手挣脱开凛暮的环抱,转过身面对他,“因为你既不想打草惊蛇,又不想放弃我这颗棋子,对吗?因为你被人监视的同时,也派人监视着他,在发现机会时,立刻来找我……为了稳住我,对吗?”
凛暮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复杂难辨的情绪:“你不是棋子,永远都不是。”
沉默讽刺的轻笑:“你没这么想过?”
凛暮伸手强硬的抱住沉默,不再说话。
沉默与凛暮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
沉默看着凛暮,看着这张他熟悉又陌生的脸,最终侧过头去,哽咽的说道:“我信你,最后一次,我等你,但别让我……等太久。”
凛暮伸手轻抚沉默的脸颊,“沉默,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永远。”
话落,便轻轻吻了上去。
沉默闭眼,唇上温暖,心却冰冷一片。
他脑海里不停的闪过那些已死之人的脸庞……
最终停在了念安的脸上。
沉默双眼茫然的盯着一处,在两人的唇间轻声问道:“你可有……害过无辜之人?”
凛暮一愣,“从未。”
沉默伸手握住凛暮的手,用力到凛暮微微皱眉:“你记得你说过的,从未。”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昨天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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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能否告诉我, 昆钰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沉默摘下眼前黑纱, 认真的看着凛暮, 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一种祈求。
凛暮闭了闭眼睛, 娓娓道来。
“当年的昆国,强盛不亚于如今的战天, 凭我一己之力, 无法撼动昆国一分,在外,竹青、闻璞一直想要救我出去, 却一直探不进昆国, 是昆钰见到了我,起了怜悯之心, 里应外合, 送我出了昆国。”
沉默低下了头, 轻声说道:“昆钰曾经可是有过……心疾?”
凛暮:“是。”
沉默:“你可否利用过昆钰的感情?”
凛暮一愣,半响说道:“从未……我从不利用任何人的感情。”
沉默下意识的反问:“那我呢?”
凛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伸手握住他的肩膀, “你为何会这么想?”
沉默嘴唇轻颤, 想问凛暮是不是要复活秦烨, 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沉默,无边的沉默。
直到凛暮离开,两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第二日, 沉默去了博殿一趟,自从陈珩之死后,他还从未……去看过他、了解过情况“。
如今的博殿似乎又恢复成了曾经古板的模式,似乎从未有过陈珩之这一位十五岁的天才状元出任过殿主。
沉默去问了才得知,陈珩之的尸体竟然一直没有人来收,到如今仍旧停在了执法堂的冰室。
最终,沉默去了执法堂,他与陈珩之不过几面之缘,虽后来生了龃龉,可沉默脑海中仍旧不断回忆起初见陈珩之时他那张稚嫩的白面团子脸,那时陈珩之的眼神中,还是一派的天真和挥之不去的自卑。
陈珩之的死来的并不突然,沉默早早未他算过了一卦众凶卦,却一直不得解卦,却不想,陈珩之死后不久,那众凶卦便自动散去,原来,人死,也是解卦的一种,但这与他无关,是以,沉默并没有增长任何寿时。
杀死陈珩之的人,沉默有些猜测……也许就是那两位副殿主……也许是……但执法堂于此案却马虎非常,到如今,也未结案。
沉默心脏收紧,只希望他猜测的不准确,至少不是第二种,他说了相信凛暮,就一定会信任他。
许久不曾来过的执法堂未曾有丝毫变化,如今宿源欢立场模棱两可,清意不见踪影,所以沉默并未通知任何人,只是用帝君黑令下了地下冰室,命令人抬着陈珩之的尸体去下葬。
没有葬礼,没有那些冗长的礼仪,同念安一样,只是寻了处好山头,便入棺下葬。
活着的时候苦难颇多,死了也没必要在意那些虚名。
沉默突然想到……
不知他死的时候,可有这一口棺材遮风挡雨。
宿源欢虽告诉了沉默许多实情,却并没有说明如今清意就在这执法堂内藏身,藏在了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沉默到底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