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穿越重生]——BY:四眼娃娃

作者:四眼娃娃  录入:01-05

  “不是,”马廉慌张一摆手,“这食盒过了咱们两人的手,哪能干那些事儿呢。兄弟是听说,昨晚旁门那边抬了一个人进东小院,今早张保赶了马车又拉回一个人。这东小院平时被看得严严的,兄弟是甭想进去,只能靠公公您了。这消息打听回来,也不经什么风险,上面又看到了您的诚意,不是一举两得吗?”
  东小院
  傍晚上灯,四阿哥把苏伟抱到了床上去睡,苏公公特自然地滚到了床里,搂着被子睡得昏天地暗。
  “主子,”张保掀开帘子,被四阿哥扬手止住声音,见苏伟没动静,四阿哥悄声地出了卧房。
  这些日子,他心里不畅快,苏伟也跟着难受,连续几天都没休息好,昨天又熬了一夜,今天好不容易能睡着了,不能再吵醒他。
  “主子,魏经国醒了,”张保垂首低头道。
  西厢房,魏经国侧身躺在雕云纹红木大床上,身体一阵阵的疼痛,让他额头布满了细汗。在一旁看着的小公公,时不时地拿着布巾帮他擦一擦。他身上中了一箭,背部挨了两刀,还从搭乘的马车上摔了下来,可说是一个舒服地方都没有了。但好在,老天有眼,让他保住了这条命,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今天这天赐良机了。
  不得不说,魏经国是个颇有些小心思的聪明人,在受到傅鼐亲信的雇佣与控制后,他表面上很服从,内地里却一直想抓住对方的把柄,由自己掌握主动权。在几次与傅鼐手下交换信息后,他敏感地寻到了些蛛丝马迹,顺着这些细枝末节的线索,竟真的被他一路摸到了四爷府。
  一直久不得重用,又分外贪恋权势金银的魏经国在得知自己的真正雇主是四贝勒后,下定决心要抓住这次机会。
  随后,四爷府布下的每一项任务,魏经国都拼命的去完成,包括潜进马家胡同的诗社,打探邵干与索相的进一步动作。而这一次,在京城表面的风平浪静下,一直没放弃探查的魏经国在无意间又碰触到了一个重大消息。
  四阿哥走进西厢房时,魏经国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看见四阿哥走近,更是撑着身子要往地上跪。
  “行了,”张保看了一眼四阿哥隆起的眉头,扬起声音道,“主子不讲究这些,你身上有伤,不要勉强了,说正事要紧。”
  “是,是,”魏经国匍匐在床上,头叩在手上,声音急喘,带着微咳,“奴才在这儿给给贝勒爷请罪了。事关重大,奴才是无意间得知了,咳咳,自己真正的主子,本不想给主子惹麻烦。但是,奴才怕自己耽搁不了了,所以冒死赶到了府上——”
  “好了,”四阿哥背着手,一步步走到床边,“你的忠心,爷都看在眼里了。你的机警,爷心中也有数。只不过,爷一向不喜自作聪明,好大喜功之人,你心里也要清楚。现在,说正事吧,爷要看你的事关重大,值不值得爷救你一次。”
  魏经国身子一僵,慌忙垂首道,“是,奴才受教。回贝勒爷的话,奴才在邵干的书房看到了几封信,其中有一封是邵干替索额图回给步军统领托合齐的。”


第157章 寒冬将临
  康熙四十一年
  东小院西厢房
  “托合齐?”四阿哥隆起眉心。
  “是,”魏经国低头道,“步军统领掌京城卫戍,手握八旗步兵、巡捕五营的兵权,是京畿重地最后一道屏障。奴才在邵干书房看到那封信时,便惊觉事关重大,来不及细想就将信揣在了身上。”
  四阿哥一征,双眼危险地眯成一条缝,语调轻扬,“你将信带出来了?”
  魏经国微微掀眉看了一眼四阿哥,慌忙垂首道,“是奴才思虑不周,奴才没想到当晚就被——”
  “信在哪儿?”四阿哥打断魏经国的话。
  魏经国暗暗地咽了口唾沫,压着嗓子道,“回贝勒爷,信被奴才藏在了腰带的夹层里。”
  东小院门口,小英子靠着门柱打瞌睡,沉重的脚步声一点点临近,李英猛地一惊,睁开双眼,“王公公!”
  王钦提了提手上的食盒,“咱家来给主子送膳了,主子在哪儿歇着呢?”
  “主子没歇着,一直忙着正事儿呢,”李英挠了挠后脑勺,“不过,今天怎么是王公公提膳?膳房的人呢?”
  王钦弯了弯嘴角,低头看看手上的食盒,“今儿的菜色好啊,让膳房的人来提就白瞎那番功夫了。”
  书房里,四阿哥将一张沾染了点点血迹的信纸塞进了平整的信封里。
  傅鼐负手站在一旁,躬身接过四阿哥递过来的信封。
  “找一个脸生、可靠的人,将这封信秘密地送去裕亲王府,”四阿哥背手看向窗外,“裕亲王是最了解皇阿玛心思的人,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奴才遵命,”傅鼐垂首,复又略带不解地抬头道,“主子既然已经抓到证据,为何不直接面呈圣上?”
  四阿哥摇了摇头,“这只是一封含糊其辞的回信,即便提到了所谓‘大事’,细究起来也指代不明,说是证据还远远不够分量。不过,索额图勾结托合齐,意图控制京畿重地的兵权却是显而易见的。既涉及军政大事,由裕亲王来提最为适合。”
  “奴才明白了,”傅鼐躬身,“奴才这就去安排。”
  四阿哥点了点头,待傅鼐领命而下,独自一人坐到了书桌后,展开的宣纸上落下几个大字,“众望所归”。
  正在四阿哥望着那四个字出神时,有人掀帘而入。
  四阿哥抬起头,苏公公趿拉着鞋子,迷蒙着双眼走了进来,“主子,王钦来了……”
  四阿哥弯了弯嘴角,“来的倒是时候。”
  苏伟扁了扁嘴,他还有些困,眼睛半睁不睁地往四阿哥身上一靠,正好看到桌上的四个大字,“主子,这是?”
  “这是那封信上的,”四阿哥将笔搭在砚台边,“此大事,众望所归,卿当可立不世之功;爷在想,邵干说的这‘众望所归’,到底有多大的分量。”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略带怀疑地道,“那马家胡同的诗社没开几天就关了,索额图也筹集不了多少人马吧?”
  四阿哥摇了摇头,“这个谁也说不准,但是有一点很值得怀疑。在马家胡同来往的大都是邵干这种中等品级的官吏,有些是地方上的小官,有些甚至是戴罪之身,就像之前被索额图调派回京的额库里,在外人看来颇有些乌合之众的感觉。”
  “主子的意思是,”苏伟有点冒冷汗,“索额图真正拉拢的大人物都还没露头?”
  “也不是都没有露头,”四阿哥缓了口气,“这不是有托合齐了吗?步军统领、九门提督,皇阿玛手边最坚韧的利器,只不过如今却是一把双刃剑了。”
  王钦拎着食盒晃悠回了排房处,马廉一早等在大树下,“王公公,怎么样了?”
  王钦叹了口气,将食盒递给马廉,“四贝勒在忙,咱家根本没见到人。”
  “那——”马廉蹙起眉梢,王钦却是一笑,“大管事放心,咱家虽然没见到四阿哥,东小院的事儿却是打听的差不多了。”
  马廉带着瓜皮小帽,换了常服,赶在府里下钥的前一刻到了大门边上,正要出门时,却被任东路管事的李涵撞个正着,“大管事,这是要出去啊?”
  马廉略微一惊,慌忙敛了神色,笑着躬身道,“是啊,家里有点事儿,趁着天黑回去一趟,明早再赶回来。”
  “大管事辛苦,”李涵拱了拱手。
  “谈不上辛苦,都是做奴才的本分,”马廉咧了咧嘴,“李兄弟快去歇着吧,我这儿先走了。”
  “是,是,”李涵让到一旁,“大管事好走。”
  马廉匆匆而去,李涵略有思绪地往排房处走,没走几步,就见库魁领着两个人穿着便服迎面而来。双方点头而过,李涵转身看着一行三人着门房开了小门,闪身出府,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隔天晌午,裕亲王府
  张廷枢被急召而来,福全盖着毛毯,靠在榻上,炕桌上摆着一封书信。
  “臣给王爷请安,”张廷枢俯身行礼。
  福全面色发黄,神态间带着些许憔悴,“你看看这信,是今一早被人送到王府的。”
  “是,”张廷枢接了书信,展开一观,片刻后蹙起眉心,“王爷,这——”
  福全叹了口气,“本王已经派人去调查过这个邵干,他被调遣回京后与索额图来往甚密。”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张廷枢嗓音深沉,“此事非同小可,托合齐任九门提督,他手里握着的是整个京城的安全。”
  “这点本王心里最是清楚,”福全神色安定,稳坐榻间,“你知道当初九门提督职责的确立是因为谁吗?”
  张廷枢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小臣不知,只知道圣上任命的第一任九门提督是大将军费扬古。”
  福全弯了弯嘴角,“费扬古以前,尚无‘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一职,京中八旗兵丁各自为政。皇上登基后,真正统辖京城治安的人,其实是辅政大臣鳌拜!”
  张廷枢愣了愣,半晌没有说话,将手中紧握的书信又拿起来看了看,恍惚间想起什么似的道,“王爷,这信是谁送来的?”
  福全摇了摇头,“送信的人什么都没说,门房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
  张廷枢咬了咬下唇,略带踌躇地道,“那王爷打算如何向圣上禀明?”
  福全微闭双眼,嗓音似有若无,“索额图所谋定于太子有关,然储位一事,自皇阿玛始,就是重臣心中所趋,皇族骨血之痛,圣上更是深有体悟。此一事,即便由我来提,也要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
  张廷枢敛眉思索,尚未答话时,福全突然咳了起来。
  “王爷!”张廷枢慌忙上前,却被福全扬手制止。
  裕亲王慢慢地平顺气息,坐直身子,冲张廷枢弯了弯嘴角,唇边一丝鲜红煞是惊人。
  明相府
  纳兰明珠负手立于廊下,双眼微闭。
  纳兰揆叙匆匆而来,冲纳兰明珠一俯身道,“阿玛,手下人已经查实,前几日京郊不远处确有一伙人追捕几个门客。奴才们多方打听,那附近住着的是兵部督捕左侍郎邵干。”
  “邵干?”纳兰明珠睁开双眼,“果然是索额图……”
  “阿玛,”纳兰揆叙直起身子,“直郡王传来的消息太过模糊,四阿哥手上那封信到底是不是给九门提督托合齐的,还有待考量。”
  纳兰明珠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大阿哥说他的线人无法接触到过于内部的消息,只是打探到了那中箭之人昏迷中的几句胡话,到底也做不得准。但是,此前温宪公主一事,着实蹊跷,我总觉得这京中要发生什么大事。不管怎样,你先派人去盯着托合齐。这一回,咱们不能再被动挨打。”
  “儿子明白,阿玛放心”纳兰揆叙一拱手道。
  四爷府
  东小院堂屋,四阿哥正盯着苏公公练大字,张保躬身而入,“主子,魏经国已经退烧,伤口也有愈合迹象,看起来是没有危险了。主子打算如何安置他?”
  四阿哥缓了口气,伸出手指在苏公公前一笔处敲了敲,苏伟扁扁嘴,又提笔重写了一遍,“让他先在府里养好伤,过几天,你去找个可靠的商队,将他送出城去。告诉他,只要他能设法保住自己的小命,他日京中平定后,爷定许他飞黄腾达。”
  “是,”张保垂首领命,复又抬头问道,“那个丁大夫怎么办?”
  四阿哥敛眉想了片刻,苏伟扯扯他的衣袖,“让那个丁大夫留下吧,我看他医术高超,人也老实,而且从不多嘴,正好咱们府里也缺一个家用的大夫呢。”
  四阿哥弯了弯嘴角,“那就留下吧,给他在东路收拾间屋子,再派个人去伺候着,到底是当大夫的,也别怠慢了。”
  “嗻,”张保躬身领命,退出堂屋。
  索相府
  十一月末的天气已带着冬日的寒意,石板上沁起的冷霜结出一朵朵小巧的纹路。邵干赤裸着身子跪在院中,背脊直直地挺立着。
  屋内,点着淡淡的檀香,格尔分站在窗口,时不时地看看外面。只是一封信,或许搬不倒赫舍里氏,但冰冻三尺,如今已是箭在弦上。
  索额图坐在书桌前,蘸着薄墨,精心地写着一纸谏言。
  竹纹蜿蜒的柳宣,饱满地吸着墨汁,一行行、一列列后,末尾处只余四字,背水一战。


第158章 孤家寡人
  康熙四十一年
  十二月,寒冬莅临,腊八节当天飘起了鹅毛大雪,宫中的宴席早早就散了。苏伟跟着四阿哥回了东小院,两人围坐在炭盆旁,喝着暖暖的腊八粥,剥着香熟的烤栗子,过了一个格外宁静却隐隐透着不安的夜晚。
  “主子,”在床上乱滚的苏伟把腿搭在四阿哥身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床帐,“你说,索额图做的事,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若是索额图成功了,太子当真会逼自己的阿玛退位吗?”
  四阿哥枕着自己的胳膊,面色微寒,“我也猜不到,二哥跟皇阿玛很像,心思深不可测,没人能轻易揣度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索额图与二哥的关系跟大哥与纳兰明珠的关系不同,有一份血缘的情谊在,又有这么多年的互依互靠,索额图断不会因为一己之私,瞒着太子做这些事。”
  苏伟抿了抿嘴唇,有些干干地道,“也就是说,太子肯定是知情的,最不吝也是默认了的?”
  四阿哥没答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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